一走進店裡,江諾生就認真仔細的幫她挑選着各種登山必備的物品,還一直跟店員聊着適合她的物品型號,即使選擇好了中意的東西,最後也都會徵求她的意見。
見他忙着,白池也懶得費神,坐在休息區喝着茶,十分愜意。
把東西放好,坐上車,江諾生冷不丁的來了句:“小白,你不會還在爲第一次見面的事情記恨着我吧。”
白池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有這麼明顯嗎?
“居然被我猜對了。”
白池尷尬的看向窗外,心想他今天又出錢又出力的,自己再跟他計較好像有些說不過去,然後嘴上便爽快的說了句:“鑑於你今天的表現,我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你了。”
聽了這話,江諾生不禁笑道:“那還真是我的榮幸。”
“嗯,那當然。”白池傲嬌的擡起下巴。
“今天怎麼一個人出門了,在我的印象裡,你可是不喜歡單獨出門的。”
“那也沒辦法啊,顏夕又沒有時間陪我。”白池故作委屈道,也故意忽視他聽到這個名字時、那一瞬間的不同。
“吶,江諾生,看你今天這麼幫我的份上,我跟你說個秘密吧?”白池見他不解的看了自己一眼,故作神秘的問:“你知道我爲什麼突然想去爬山嗎?”
“不知道。”
“哎呀,那是因爲我要和若楓哥哥一起去山頂上看星星。”白池交握着雙手做出一副嚮往的神情,笑的格外燦爛,眼底卻藏着一抹深沉。
“看星星?”江諾生有些詫異。
“是啊,你不知道,前幾天顏夕特意去陪司馬御過生日,他們倆居然還浪漫的去山頂看星星、看日出。多美啊,你不知道可讓我羨慕了。”然後又聽她撇撇嘴說:“這還是她第二天回來的時候,我纏着她,她才告訴我的。”
江諾生的眼神變得晦澀,下意識的握緊手中的方向盤極力隱忍着自己的情緒。半晌,才語氣低沉的吐出一句:“她,陪了他一整晚。”
他的表現白池無疑都看在眼裡,卻依舊毫無察覺的開口:“是啊,那天可把老爹擔心壞了,顏夕回來的時候他還怒氣衝衝的準備去找司馬御算賬呢,你說好不好笑?”
記得上次一個客戶無意間談起,他爲了今年司馬御的生日宴連禮物都買好了,沒想到卻被告知因爲一些特別原因宴會取消了。這一反常態的作風,如今看來,這‘特別原因’就是你嗎?
白池疑惑的看着他,怎麼現在就恢復平靜了?一副什麼都沒有聽過的樣子。
“你,不在意?”
江諾生表情平靜的看着前方,沒有回答。
就在白池以爲他不會回答的時候,沒想到她剛側過頭看向窗外,耳邊便傳來了一句輕嘆:“有些東西,有些人,明明就在那,卻再也抓不住了。”
白池回頭詫異的看着他,只見他揚起嘴角道:“陪我去一個地方。”
如此情景不禁讓她覺得,剛纔、仿若只是自己的一句幻聽。
“老闆,老樣子。”
“好咧,稍等。”老闆一邊忙着手上的動作一邊熱情的笑着說:“今天工作不忙,這麼早過來?”
“是啊,今天不忙。”江諾生笑着迴應。
出了店門,白池指着他手上拿着的糖炒栗子,驚訝的問道:“你來,就是爲了買這個?”
江諾生笑着點頭,把栗子放到她的手裡說:“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白池呆呆的看着自己手裡此時正冒着熱氣的糖炒栗子,又望了一眼他離去的方向,隨後轉身走進店裡。
“老闆,剛纔聽你們的談話,他是每天都會過來買糖炒栗子嗎?”
老闆想了想,說:“這幾個月他幾乎每天都過來照顧我的生意,只是偶爾的時候,因爲工作忙耽擱了,就不會過來了。再說那時候過來的話,我也早就關門了。”
“老闆,來兩斤糖炒栗子。”一客人喊道。
“好,來了。”
從店裡出來,白池突然覺得手中的栗子變得有些沉重,還記得以前顏夕說過,他不喜歡吃甜食,而這糖炒栗子,恰恰是顏夕最喜歡的。江諾生,你究竟在想什麼?
江諾生從遠處走來,遠遠的就看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怎麼了?”
白池回過神來,才發現他已經回來了。
“沒什麼,對了,你去哪兒了?”
“去幫你找了一輛出租車,你也知道,我不方便送你回去。抱歉。”說完看向她手裡的糖炒栗子,“這糖炒栗子,麻煩你幫我帶給顏夕。就說,是你自己買的。”
“好。”白池這次回答的很乾脆。
江諾生替她關好車門,“再見。”
“江諾生。”白池突然擡頭嚴肅的看着他,說了句:“那天晚上,什麼都沒有發生。”
車子駛遠,江諾生依舊站在原地,神色輕鬆。
哪怕什麼都知道,可從一開始,卻依然願意選擇去忽略、去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