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夕。”
“你慢點。”顏夕見她急躁的進門開口囑咐道。
“我先申明啊。”白池指着自己的肚子說:“這才幾個月而已。再說了,家裡就夠他們緊張的了,這也不讓做,那也不讓動,最主要還不能吃自己想吃的東西。好不容易來你這了,顏夕,你也別這個態度對我好不好?”
見她那委屈的模樣,顏夕不禁開口:“都是要做媽媽的人了,怎麼還是這般小孩子心性。你啊,現在是特殊時期,可半點馬虎不得。聽話,忍過這幾個月就好了。”
“好,我儘量,我儘量。”白池笑着開口,“對了,這個給你,特意給你買的。”
“糖炒栗子,怪不得從你進門就聞到了一股甜味。”
“嚐嚐看。”白池看着她,“好吃嗎?”
“挺好的。”
“顏夕,你還記得我上一次帶給你的那包糖炒栗子嗎?”白池試探性的問。
“記得,怎麼了?”
“其實,那天我所有的東西都是江諾生幫我買的,包括那包糖炒栗子。”
顏夕的表情有一瞬間的詫異,隨即笑着開口:“怪不得你帶回來的東西那麼齊全。”
白池看着她的表情,繼續開口:“而且我聽老闆說,他幾乎每天都會去買,可我明明記得你跟我說過,他不喜歡甜食。”
怪不得明明是甜的東西,那次嚐起來卻多了絲苦澀的味道。
“顏夕,他真的很在乎你。”
“我知道。”
見她並沒有排斥這個話題,白池纔開口問:“你們那段時間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顏夕看了她一眼,開口:“在事故發生之後,我失憶了,忘記了一切。”
“失憶?”白池大驚,“怪不得這麼長時間你一直都沒有聯繫我們。那你現在?”
“都記起來了。”
聽她這麼說,白池就放心了,隨後又聽她說:“那段時間,我們一起渡過了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這些彩色的點滴填充了我空白的記憶。我們彼此相依、相愛,簡單平凡卻十分幸福,我認定他是我一生的歸宿,認定我們可以攜手一生。”
顏夕的笑、十分苦澀。
“小白,你知道嗎,直到現在我都感覺像是做了一個漫長而美麗的夢。在我即將成爲他妻子的那一刻,夢醒了。可我甚至希望這場夢永遠都不要醒。”
白池心疼的抱住她,“上天真是殘忍,爲什麼讓你們這麼相愛卻不能夠在一起呢?”
“或許、是因爲上天太過嫉妒吧。”
“顏夕,你們共同經歷了這麼多事,又何必偏偏執着於過往。我只知道‘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一切都順從自己的內心吧。”
一切都順從自己的內心,顏夕下意識的撫上胸前的吊墜。
轉動鑰匙,門開了。
“你回來了,今天怎麼這麼晚。”顏夕笑着走過來。
臉上露出笑容,擡手剛想觸碰眼前的人,面前的人影卻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空蕩蕩、毫無生氣的屋子。
自從那天之後,他便買下了這套房子。定時會有專人過來打掃,即使沒有人住也依然乾淨如新。
江諾生走進屋內,看着裡面熟悉的一切。
“諾生,快點,月亮出來了。”
“不是說好下午教我下棋的嗎?”
“你從哪裡冒出來的,嚇死我了。”
“諾生,你看見我那雙格子手套了嗎?我忘記放哪了。”
……
屋裡到處都殘存着她的身影。
他走到桌邊拿起上面的杯子,指腹來回撫摸着杯口的圖案,如此大而滑稽的嘴巴此時看起來突然覺得十分可愛。
窗邊的風鈴響動,他走過去望着那在風中輕輕搖擺的身姿。
‘你看,天使正在月亮下跳舞。’
流風劃過,搖曳的紫色風鈴,你是否聽見?那是我對你愛的囈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