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王福水一籌莫展,在稻田邊抓天抹地的時候。
“起來,帶路,沒啥了不起的。”
村長張治長領着一班人馬到了自己的眼前,王福水就象見了救星一樣。其實張治纔在昨天就已經知道了孬狗在新疆發生意外的消息,是耐門拍來的加急電報。一是通知死者親人前往新疆領屍,二是害怕孬狗家裡的人來耍橫,果不其然。
孬狗家來了大約三十多個人,有大人有小孩,其中老年人居多。張治才一行來到院子的時候,整個院子已經是一片浪跡,就象當年鬼子進村一樣。王福水的老婆正和一個婦人大概是孬狗的母親撕扭在一起,二人在地上滾來滾去。二喜正與幾個人在爭奪一塊上面刻有花紋的木板,那是耐門祖上傳下來的一個什麼牌牌雙方你來我往,互不相讓,僵持不下的時候,就用腳在下面相互踢來踢去。而大多數人選擇了站在一邊看熱鬧。
院子裡亂作一團,派出所的同志在連續幾次制止未果的情況下,不得不朝天鳴槍示警。
人民武裝力量不可小覷,清晰的槍聲立刻起到了立杆見影的效果。大家知道政府要來真格的了,瞬間整個院子鴉雀無聲。
“誰是領頭的,誰是領頭的?你們知道嗎這就叫聚衆鬧事,不但違反了治安管理條例,還有可能觸及到了刑法,是要被抓起來的。”說話的是派出所的所長。性楊,在場的大多數人都認識。
“是好漢的就站出來,不要連累大家。”站在所長旁邊的一個幹警說道。
“你們以爲興澤湖的人是好欺負的撒,要不是派出所的人在這裡,說不定你們現在正在準備棺材呢。”張治纔看着在場的人都象六月裡的茄子一個個奄癟癟的,於是就大着嗓子吼道。張顯拿了根邀磨旦站在旁邊,他可不是來看熱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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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哪個敢再動,我手中的邀磨旦就不認人了。”二喜說這話時,旁邊的張治纔看了他一眼。
看着沒人吱聲,派出所所長指着那幾個拿東西的人道,把
他們幾個先給我銬起來。
“冤枉啊,冤枉啊,我是被主人請來的,說事成以後給我們吃砣子肉。”其中一個被銬上的時怪喳喳的大鬧,立刻引出一片笑聲。
“把他們統統抓起來,人又不是死在我這裡的,是死在新疆的,你們要鬧就到新疆去鬧。”王福水看見派出所的人和張治才完全站到自己這邊,精神立刻爲之一振。
“怎麼不鬧了呢,我說就應該再大鬧一陣,吃他個三天三夜,不要只知道掙錢就不顧人家的性命。”王長生不知什麼時間也來到了這裡,雖然換了乾淨衣服,但頭髮還是水窪窪的,冒着臭味。
“警察同志,要抓就抓我吧,孬狗的爹去新疆了,我也是一時性急就請了這些人過來的,大多都是親戚,很不願意來的,有的還是我生拉硬拽他們纔來的。”剛纔和耐門他媽撕扭在一起的那婦人滿身是灰,起來後只擦了擦眼睛就把一雙手規規矩矩的伸到了派出所長面前。“銬就不用銬你了,但事情你必須說清楚。”在派出所所長的授意下,孬狗的母親這位痛失愛子的媽媽,不得不含着淚再一次面對莊嚴而又神聖的法律。看着肇事者一方被警方制服,王福水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輕微的笑意,可他這一小小的面部表情絲毫沒有逃出張乾貴的那雙火眼金睛。
“王福水,你個老爛頭,你還有心思笑啊,別人的孩子是死在你家兒子手上的,你莫非和王長生那老畜生一樣的貨色?”
“張大夫,你說這話要憑良心,我王福水是那樣的人嗎?,我不會拿人家的痛苦來消自己的災,剛纔是有個蚊子爬到我的臉上了。”說完王福水轉身過去拿放牆壁下的一把掃帚準備打掃凌亂的院子。
“是不是你兒子掙了幾個錢騷得你昏了頭啊,你不要忘了那錢裡有條人命,其他人的汗水就不用說了。”
“你究竟想說什麼,張爛閒。”張爛閒是王長生賣死豬那一次興澤湖的人給張乾貴取的外號。
“這些人你怎麼安排,他們都是你請不來
的客人啦。”
“哦,明白啦。”王福水如夢初醒,還是張大夫見過世面。
“我馬上去蒸一鍋乾飯,再用白菜粉絲做些湯。”
“簡單了,必須拿出你家的大臘肉。”
“這個沒問題,我現在聽你的。”
於是,另一種場面出現了。
耐門新修的一間側房裡,孬狗的母親一進門就一樁跪在了幾個警察的面前,幾個幹警根本沒有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場面。
“你現在的心情我們可以理解,都是有兒有女的人,人心都是肉長的,但你這樣做很不對,這不是舊社會,比誰家的勢力大小的時代了,一切有人民政府給你做主,只有你有理,總會找到一個說話的地方,我們處理不了,你可以找我們的上級,我們的上級處理不了就可以找我們上級的上級,何必這樣興師動衆呢,你這樣做就是聚衆鬧事,性質是非常嚴重的,你起來吧,坐着說話。”派出所所長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話立即打動了孬狗的母親。
“公安同志,事情是我引起的,哪怕關個十年八年我認了,但不要抓那些我請的人哈。”孬狗的母親擦乾眼淚坐在指定的位置上。
“請你相信,我們會秉公執法的,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更不會放走一個壞人。”
當一人行出來的時候,王福水的家院落已經打掃一新,東西擺放的整整齊齊。街沿上還搭了四張大桌子,上面不但放上了筷子,而且還放了兩瓶廬州大麴酒。
是的,正是這樣安排的,王福水在張乾貴的點撥下迅速的行動起來。張顯,二喜,陳大芳他們忙得不亦樂乎。
“早先只聽說過興澤湖的人大方,大度有氣量,沒想到我看到的比他們說的還好呢。”孬狗的母親幾次哽咽。
酒足飯飽,天空一派紫薇和瑞。
“張治才,你也跟我們走一躺吧。”派出所楊所長話音未落,一名幹警已經給張治才帶上了手銬。
剎那間,滿場皆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