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有幾日路程,蘇石便去找馬車,自己一人倒還無所謂,可帶着白巧,就不能過於粗糙了。
“少俠租馬車嗎,去哪兒?”
“北方。”
“好的,交下押金,”說着拿着單子寫劃幾下,又說“張三,領着這位少俠取馬車去。”
來到一寬敞,堆草處,張三牽了車馬出來,交由蘇石便欲走開。
張三回過臉,冷聲回說“你那單子上面有地圖和我們馬行印章,到了北方把馬車交給我行就行了。”便走開了。
“這法子真方便,省得人來回折騰。”
“確實方便,可想這天靈國確實繁盛,出行都安排得如此細節。”
蘇石拿着地圖,心想這上面標註還真是前南後北,出了天爐城,一路向北開去。
“哥,咱們要去哪兒呀?”
蘇石回首,“去六界學院,聽說很不錯,我想去那兒修煉。”
白巧疑問着,似試探說,“你不會是想甩開我吧,嗯?”
忙尬笑回着,“怎麼可能呢,傻妹妹。”
青崖打笑道,“我說這哥哥不好當吧……,趕這麼久路,今晚就在前面那地兒歇息吧,教你點東西。”
蘇石勒馬,繫繩樹上,生了火堆,兩人才坐下。
“哥,給我揉揉腳。”白巧看向他,柔聲說。
蘇石淡笑說,“你也沒走幾步吧。”
白巧聽此,不悅嗔道,“哼,我以前都不穿鞋的。”
“你這麼怪啊?”
白巧回說,“我打小就不慣穿鞋。好了,舒服了。”說完便收回了腳。
夜靜山空,只依稀有潺潺水聲,蘇石湊近,看着熟睡的白巧,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清如甘泉,火光敷在臉上,呼吸安穩,如初陽般溫軟。
“臭小子,別看了。”青崖道。這才走到一旁。
“聽着,你不是想學找靈氣的方法嗎?打坐,我來教你。”青崖說。
蘇石照做了,遁入識海。
蘇石跑向青崖,邊說“師傅,快教我吧。”
青崖悠悠說,“別急,識海內的情形可以隨意幻化,我先給你看幾個例子。”
說完,只見眼前景象忽地變幻,幻化成沙漠、深山、大江大河、亭臺樓榭等等,最終變回了那一亭和石方小桌。
“現在,我教你觀氣二十四字訣,你先記好,慢慢運用體會。其爲後有龍尾連形山,左右環山須內偃。前帶曲流銜騰山,便是觀氣廿四訣。”
蘇石疑惑問,“這什麼意思啊,我也不懂。”
“你先記下,這只是個大概的口訣,裡面的內容很多,慢慢來。現在我教你一門中級功法——同氣連枝。”
忽地,眼前景象變化,黑暗包圍兩人,只兩人眼前有四個亮色珠子,首尾相接着慢慢轉動。
“這是?”
青崖回說,“這是你的精神力,也就是神識,珠子數代表了精神強度,珠子數一般會隨着修爲不斷增加,當然珠子越多就代表精神力越強大。”
說完,一揮手,霎時景色迴轉。
“師傅,那剛纔那四個珠子就是我的精神力?”
“對。同氣連枝這門功法需要強大的精神力纔好修煉,凡靈物都有神識,有的強大,有的孱弱,而同氣連枝就是溝通神識的橋樑。”說完便坐到亭裡,拿出酒來喝着,讓蘇石思索着。
一會,蘇石說,“也就是將我跟外物心意相連,那我要怎麼修煉這門功法。”
青崖放下手中酒具,道“這同氣連枝第一階段,就是一個寧字。聽着,放寬身心,調理氣息,使之貫徹周身,達到心神合一。然後想像你就是面前這株草。”
蘇石打斷,不解道“師傅這怎麼想,我又不是草。”
“你以爲這麼好練啊,要做到與外物合一,你就要先忘我,忘掉所有靈物的分別,雖然靈物各形各樣、千姿百態,但他們都一樣。首先就要有這種意識,纔可能做到你即是草,草即是你。”
練一會兒,仍是毫無進展,只得歇息着,自然不能熟睡。
翌日一早,又接着趕路。
“巧兒,這幾天一直趕路,車馬顛簸,沒累着吧?”
馬蹄聲,車輪聲不決於耳,白巧撩起簾幕,答着“這馬車確實顛簸,不過跟哥在一起,巧兒不覺着累。”
“前面就是天風城了,咱們到那歇歇再走吧。”
來到一處茶館,茶館地處陰涼,佔地寬大。剛踏進門,迎面上來一夥計,笑問。
“客官外地人吧,裡面請,我們這有上好的茶水和點心,你看看?”
隨意點了幾樣,巧兒軟搭在桌上,把看着點心,聽得後方一人在說書,忙直起身,蘇石雖背對那人,也直了耳聽着。
面對一羣人的注視,那人說“現在,我們要說的是一位天才人物。想必各位都知道這麼一句,天下功法出百里。”
圍聽幾位聽此。
“知道,當然知道”
“別賣關子,趕緊說。”
那說書人笑笑,這才繼續。
“這百里家的功法,可謂是精妙絕倫,據說幾百年前百里家的一位天才少年,百里流芳……”
青崖笑了一聲,蘇石忙問,“怎麼了師傅?”
“沒什麼。”
“沒什麼還笑,真奇怪……”
“所以,經這百里流芳重新研習,剔除糟粕,保留精華,又獨自開創,纔有了百里家今日這絕妙的功法。”
“好了,今天茶也吃了,書也說了,小老頭就先走了。”那說書人忙出門去。
上前斟茶的跑堂見蘇石望着離去那人,忙說,“客官外地人可能不知道,咱們茶館供來往旅人暫時歇息,剛纔離去之人是我們茶館請的,每天都來說上一段兒,茶館也不收他茶水錢。”
點頭示意着,手忙擡起示意不再添水。這便結了賬,兩人出了門,又駕車繼續向北。
白巧半掀車簾,探出首,低聲問“哥,還有多久纔到啊。”
蘇石顧笑,道“快了,地圖上看,過了天風城後還需三日,估計還有半日車程,巧兒困了就先睡會兒吧。”
白巧回身,放下簾子,嘀咕“這麼顛簸,睡得着纔怪了。”
過了又幾時辰,遠方已看得見建築,蘇石本想叫醒白巧,撩開簾一看,竟睡得深了,便默不作聲,繼續趕車,只是走得更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