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一下子陷入寂靜,百里歌看着曲靈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曲靈兒不免微微有些心慌,仔細思慮自己剛剛有沒有說錯什麼,眉頭微微皺起。百里歌突然打破沉默:“曲小姐,”見曲靈兒看過來,“過來。”
曲靈兒愣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輕輕跪下,百里歌仔細打量着曲靈兒,忽然開口:“朕將你許配給樂兒,你可有異議?”百里樂愣了一下,偷偷看向曲靈兒,這個問題,他也想知道答案。曲靈兒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隨即搖了搖頭:“臣女沒有異議,爹爹最常教我的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皇上乃是一國天子,我們都是臣子。”
“臣女雖是一介女流,但也明白,身爲漢雲的人民,而皇上您作爲漢雲的君主,您的安排自然不會有異議,皇上的話就是聖旨,臣女如果不服從,那就是抗旨不尊,而這樣,視爲不忠,是大忌,自己遭受世人非議就算了,還會牽連父母,視爲不孝,不忠不孝是皇上最厭惡的,臣女擔待不起。”
百里歌忽然笑了:“不就問個話嗎?搞得像真有多可怕似的。”曲靈兒微微鬆了一口氣,暗自腹誹,哪能不說嚴重一點嗎?萬一你一個不開心,我腦袋就沒了。正當曲靈兒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百里歌又再一次開口:“那你覺得,朕讓你爹爹去邊境平定西蜀,你覺得朕做得對嗎?”
曲靈兒愣了一下,回頭看向曲傲,曲傲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口飲下,曲靈兒默默收回目光,正好對上百里歌探究的目光,聲音不免沉了下來:“邊境嗎?”微微笑了一下,擡起頭,一雙眸子晶晶亮亮,“家國大事,並不是臣女一個女兒家家說了就能算的,但爹爹是將軍,雖說年事已高,但家國有難,爹爹,該去。”
百里歌認真的打量着她,忽然笑了:“那如果,你爹爹戰死了呢?”曲靈兒僵住了,確實啊,她是想過這種情況的,不由眼眶熱了起來,卻沒有回頭看曲傲,背漸漸挺直:“即使臣女再不捨,再不想,但這些事確實不能由臣女來決定。”
衆人感受到她語氣中的悲傷,不免嘆氣,又聽見她的聲音微顫:“爹爹是大將軍,保家衛國不僅僅是使命,也是責任,爹爹身爲一品官員,一個大將軍,應該爲皇上分憂。況且,在其位,謀其事,爹爹既然是大將軍,就該去。”
百里歌仔細看了看曲靈兒,突然放聲大笑:“曲愛卿,令愛委屈是個女兒身了。”曲傲爽聲大笑:“哈哈,總算沒把她慣壞。”百里樂看着曲靈兒的背影,暗自鬆了一口氣,卻又不知道,應該是喜還是憂。百里歌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衝曲靈兒笑了笑:“起身吧。”
曲靈兒鬆了一口氣,但臉上卻半點喜悅也無,百里歌看着悶悶不樂的曲靈兒,突然出聲:“曲小姐明事理,通曉大意,該賞。”又轉首,“高進,你去,把那個.....”曲靈兒突然下跪:“啓稟皇上,臣女不要這些賞賜。”
百里歌止住話頭,眯起眼睛,看向曲靈兒,百里樂的心不由再一次提起,這丫頭,又想幹什麼?百里歌威嚴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曲小姐,你可是,不滿意朕的決定?”曲靈兒趕緊磕頭:“回皇上的話,臣女不是這個意思,”然後又直起身,“臣女只是想,隨着爹爹,一起出徵。”
百里歌有些不解:“出征?”曲靈兒點了點頭,眼神裡滿是堅定:“對,每次爹爹出征回來,身上總是會帶着傷,小時候,我總看見孃親留着眼淚,給爹爹上藥,現在,我有能力,去做我想做的事,或許我不能獨當一面,但我只是希望,爹爹回來的時候,身上能少一道傷,用金瘡藥時,能夠少用一瓶。”
“身爲漢雲的子民,我不能做到讓爹爹因爲一己之私,就不去上戰場,但我身爲一個女兒,至少,我想,我可以,憑藉我自己的力量,讓爹爹少受一點苦。我想保護我想保護的人。”賈月柔美目一轉,軟聲導:“皇上,你看,曲小姐如此孝順,不如,皇上全了她的意?”
三皇子百里玉見狀,跪了下來:“父皇,兒臣附議。”百里琊見百里玉附議,自然也不甘落後:“兒臣附議。”百里樂微微鬆了一口氣,然後跪下:“兒臣附議。”曲傲見狀,趕緊站起:“靈兒,不可胡鬧。”衆大臣爲曲靈兒所動,跪了下來:“臣等附議。”
百里歌原本陰着的臉突然變了:“好啊,朕準了。”曲靈兒欣喜之情溢於言表:“謝皇上。”百里歌有些惋惜的點點頭:“可惜你身爲女流啊!”曲靈兒挑眉輕笑:“誰說女子,不如男?”輕風揚起,面紗緩緩而落,露出一張絕美的臉,百里歌愣了一下,隨即輕笑:“好啊,巾幗不讓鬚眉!帶你凱旋而歸,朕一定好好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