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高順已經把攻城利器推動到城門附近,城寨裡的漢人、雜胡人和羌人等,幾乎都同時怒吼起來。他們如同發狂的野獸般齜牙張嘴咆哮,揮舞着武器衝向對方。
“殺死漢狗、殺光雜胡奴!”
“殺光羌人狗賊!”
“不要殺我,我們兄弟!”
一炷香的時間還不到,高大的城寨裡已經傳來一陣陣的叫喊聲、武器交戰時的碰撞聲和野獸般的嘶吼聲……
爲了活命,這幫所謂的義軍開始內訌了。他們拋棄了“清君側、殺閹寺”的崇高理想,開始互相血拼。
見此,高順反而沒有下令攻擊城門,而是率領大軍站在攻城車的附近靜靜等待着。
鍾當葵頭卻沒有高順的那份閒情逸致。他此時已經衝下城牆,率領自己的族人和曾經的友軍血拼。“不要內訌!我們中計了!快停下啊!快住手”鍾當葵頭一邊廝殺,一邊厲聲大喊着。
可是,一干叛軍的戰卒此時已經殺了眼,誰還會聽從他的召喚?衆人越是拼殺,火氣就越大,仇恨就越深。仇恨越深,廝殺的就越激烈。
不到兩炷香的時間,城塞內的交戰已經分出勝負來。人數佔有絕對優勢的雜胡人居然沒有拼到最後,被鍾當魁頭率領的羌人騎卒殺絕一空。而鍾當葵頭的麾下族人,此時卻只剩下來的一百多人。就在這時,那些倖存的漢人們卻打開了城塞的大門。
“殺光漢狗!殺死狡猾的漢人!嗚嗚……”看到這一幕,倖存的羌人們皆痛哭起來。他們抱着鍾當葵頭的屍體,一邊像狂獸般的吼叫,一邊朝城寨的大門衝鋒而來。
見此,高順目光銳利的盯着甘寧,緩緩說道:“堅固的城池是攻不破的!除非從敵人的內部來入手!”說話間,他猛然一揮手,冷聲下令:“城寨中的敵人,只要放下武器的,皆可以免去死罪!”
“啊?”聞言後,衆人皆猛然一楞。
“因爲他們纔是攻破此城的大功臣!”高順掃視了一眼在場的所有將士,朗聲大喊。
直到現在,衆人才明白攻城車其實也是一個計謀,專門用來對付那些人心不齊的叛軍。此謀只能在特定的條件下設施,卻也是一個很好的借鑑。
甘寧此時已經雙膝跪地,褪去身上的盔甲,裸露出後背讓高順抽打自己,以此來請罪。“恩師!弟子知錯了!請你責罰弟子!”甘寧含着泣聲說道。
藉着火把的燈光,高順見甘寧的背上傷痕累累,不由得心中一軟。他沉默了好久,才壓下起伏不平的情緒。“僅此一回,下不爲例!甘興霸,你若再違反軍規,我必定將你逐出師門!”高順語氣嚴厲的說。
“砰砰砰!”聞言,甘寧鄭重的磕了三個響頭。然後含着淚水發誓:“恩師!弟子願意守衛你身畔讀經習兵書!”
於是,高順念虎將甘寧前後功勞,任命他爲騎都尉,統領三千虎豹騎。虎豹騎纔是高順的親衛騎卒,非貼心之人怎麼能居於虎豹騎統領的高位。見又能率部衝鋒,甘寧自然欣喜異常了。
卻說城寨裡倖存的五百羌漢戰卒聽到高順的赦免令後,皆失魂落魄的放聲痛哭。因爲高順的一道計謀,他們曾經互相血拼,就連彼此是姻親的人也是一樣。
他們雖然被高順赦免了,但靈魂卻永遠有一道傷痕。後來,這些人幾乎都有些精神異常,被安排到大興安嶺附近的興安郡去定居,飼養牲畜。
花了近一個時辰,高順麾下的將士纔將城塞內的戰場打掃乾淨。典韋被高順任命爲親衛步督,統領近衛營、陷陣營和白眊營等三營重裝步兵的兵卒,翻過高大的城寨,連夜朝榆中城方向行軍。
而其他的兵卒也都沒有閒着,在各自統領的指揮,拆除這座高大的營寨,又在葵園峽的東入口處建造一座新的城寨。“桑園城”便是這座新城的名稱,富含着田園生活的氣息。
凌晨時分,別部司馬、參軍事孫堅騎着戰馬而來。他來到高順的身旁附近,哽咽的聲音大喊:“多謝高君侯相救啊!我們的戰馬都已經吃完了,君再不來相救,我等可是要割肉互食了!”
“孫參軍不必客氣!我等都是爲了帝國的江山社稷出力,不用謝與不謝的!”見古惑仔性格的孫堅如此客氣,高順含着笑回話。
此時,他比較忙碌,準備在葵園峽的兩個出口處都修建一個城塞。這樣一來,除非兩個守城的官兵都投敵。否則,葵園峽將永遠是一道叛軍不敢來的天險通道。
天剛矇矇亮,蕩寇將軍周慎率領三萬大軍緩緩步行而來。得到高順部的一些給養補充後,這些北軍五校的將士們好了許多。不過,他們都沒有了精氣神,恐怕不堪大用了。
“多謝高君侯施救!”周慎步至高順的跟前躬身行禮,眼中含着激動的淚水說道。
那些北軍五校的將士們,本來還有些神情麻木的模樣。但是,他們途徑高順身旁之時,皆側過臉來看向高順,嘴裡喊道:“多謝君侯救命之恩!我等定會銘記於心……”
喊叫聲此起彼伏,連綿不絕。見此,高順只好含着笑,揮手送別周慎部的三萬大軍。
日上三竿後,高順才率領大軍來到葵園峽的西出口外安營紮寨。旋即,他把大營裡的軍事防務交給趙雲和張遼二人負責,才昏昏然睡去。
直到第二日清晨,高順麾下的將士們才緩過勁來。這一連串的突擊飛馳一千多裡地,將士們都累壞了。
而這時,榆中城的北方正在發生一場騎戰!
交戰的雙方是九宮闌部的羌人突騎和樂進部的漢軍精銳騎卒。九宮闌是九宮伯玉的族人。來到榆城,他奉命在黃河之北駐紮,防止武威郡的郡兵來此地渡過湟水河,從而攻擊榆中城。
河水在榆中城這一段名叫湟水河。九宮闌守湟水河自然是軍師韓遂的注意。他這是在分散九宮伯玉的兵力,爲下一步行動做準備。
見樂進率領六千精銳騎卒來到渡口處,九宮闌自然不願意放他渡過湟水河。因爲此,他們二人麾下的部隊已經交鋒了數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