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熟悉的女聲。
是誰?會進入男廁所來找他?
薄錦深擡頭,視線已經有些痛得有些模糊了,但還是依稀能看到一個熟悉的臉蛋在自己的眼前晃動,然後逐漸清晰。
看清了,
原來是他的學妹顧清歌。
顧清歌……
“你,怎麼進來了?”
清俊的眉頭皺起,這裡可是男廁所。
“學長,你沒事吧?是不是很難受?我送你去醫院吧。”顧清歌伸手扶起他,旁邊的男人見狀便幫了她一把,幫她將薄錦深扶起來。
薄錦深大概是真的疼得厲害,沒啥力氣,起來以後全身的重量都壓在顧清歌的身上,她的腳上還有傷,被他這麼一壓,疼得她差點往後摔去。
“沒事吧?”旁邊的男人見狀趕緊又扶了一把,“你這個頭扶得起來嗎?”
“沒事,我可以。”顧清歌忍着疼咬牙扶住他,是自己把他害成這個樣子的,她有責任,
男人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真的可以?”
“嗯。”
薄錦深似乎恢復了些許神智,沒有把全身的力量都壓在她身上,顧清歌便趕緊扶着他走去。
“我送你去醫院吧。”
兩人出了洗手間,顧清歌便對薄錦深說道。
這是李懷剛纔吩咐她的,說有事的話就送去醫院。
好不容易把他事到車裡,顧清歌已經累得像一頭牛了,腳上的傷越發疼痛起來,顧清歌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鑽進車裡,然後擡起頭看了薄錦深一眼。
他的薄脣已經逞蒼白色,臉還是那麼青紫,額頭出了一大片虛汗,他不是出力的那個,卻看起來比她還要慘。
“學長,你還好麼?”顧清歌趕緊從包裡抽出紙巾替他擦掉額頭上面的冷汗,發現他的臉都是冰冰涼的。
顧清歌只能趕緊從包裡翻出來一瓶藥,“這是李哥剛纔給我的,給你準備的胃藥,你平時一次吃多少啊?現在能吃嗎?”
大概是因爲愧疚,所以緊張,顧清歌擰開蓋子倒藥的時候,不小心把藥灑出來了幾顆,她手忙腳亂地蹲下去撿:“對不起學長,我不是故意的。”
越着越亂。
薄錦深疼到昏厥之際還有聽到她對自己連聲道歉,他很是無奈,這個傻丫頭啊……、
他伸出手去,想要抓藥瓶的時候,卻抓住了她的手腕,顧清歌愣了一下。
“把藥給我。”
顧清歌立即將藥瓶子遞給他。
“倒五顆出來。”
顧清歌依言倒了五顆出來進他的掌心裡,薄錦深無力地將藥湊到脣邊嚥下。
“有水嗎?”
顧清歌又趕緊將自己出門備的水壺遞給他。
她今天都去喝礦泉水了,自己裝的檸檬水一口都沒喝呢。
又是揭開蓋子又是把水瓶喂到他脣邊的,顧清歌像個小保姆一樣地照顧着他,
酸溜溜的味道沿着喉嚨滑入腹中,這一刻,薄錦深突然覺得檸檬冰糖水也很可口。
溫潤的水溫進了腹部以後,讓他的胃部似乎舒緩了一些。
“好點了嗎?”顧清歌擔憂無比地看着他。
這個丫頭在爲自己擔心……
薄錦深輕薄的脣勾起一抹看不見的弧度,閉上眼睛點了點頭,要是早知道自己受傷她會這麼擔心,就算是把命給她又有什麼關係?
在這一刻,薄錦深有這樣的念頭。
顧清歌見他不說話,而是閉上了眼睛,想必是很難受吧?便沒有再問他,而是開車,離開了地下的停車場。
沒辦法,李哥還要應付那幫人,只能把薄錦深交給她。
可是,他怎麼放心把他交給她啊啊啊啊!
難道就因爲薄錦深替她擋了酒嗎?顧清歌真是欲哭無淚,幸好奶奶的手術挪到明天了,要不然她的時間可就真的趕不及了。
“別去醫院。”薄錦深虛弱地對她說了一句。
“啊?”顧清歌一邊開車一邊看了他一眼,“學長,你剛纔在說話嗎?”
“別去醫院。”薄錦深睜開了眼睛,灰褐色的眸子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變得灰暗無光。
“不去醫院?那我們去哪裡啊?”
“回家。”
回家?顧清歌愣了一下,回誰的家啊?他不會是讓她帶着他回自己家裡吧?顧清歌小臉上的表情變化多端,下一秒薄錦深卻說了一個地址,“認識麼?”
“啊?”顧清歌先是疑惑,然後搖頭,“不認識……”
她又不是景城的人,怎麼可能會認識?
“開導航。”
於是顧清歌只好在車上開了導航,然後跟着導航走,最後終於找到了薄錦深所說的那個小區。
將小區開進地下的停車場後,扶着薄錦深從車上下來,薄錦深任她扶着自己坐電梯上樓。
然後忍不住低頭看着這個嬌小可卻一點都不嬌氣的女生。
“你就不問問我,爲什麼不去醫院嗎?”
聽言,顧清歌擡頭一臉奇怪地看着他,“這還用問嗎?你是公衆人物,去醫院的話肯定是怕被人給看見吧?”
“嗯。”
薄錦深點頭:“不能去醫院,要不然那些娛樂記者會亂寫。”
“可是身體重要啊。”顧清歌嘆了口氣:“你不去醫院,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辦啊?那些娛樂記者想寫什麼就讓她們寫去唄。”
“我倒是沒關係,關鍵是你。”薄錦深看着她,聲音涼絲絲的。
顧清歌頓時明白,原來他不去醫院的原因是因爲怕她被別人給拍下來麼?
他都已經這樣了,居然還在替自己着想,顧清歌心裡越發愧疚起來。
叮——
顧清歌扶着他出電梯。
“左邊。”
8025號。
“是這間嗎?”
“嗯。”
薄錦深點頭,顧清歌扶着他上前,“要輸密碼。”
薄錦深探手按了密碼,顧清歌便望向了別處,之後扶着他進了屋,將他放置在沙發上以後,顧清歌便問他:“學長,你手機可以借我用下麼?”
“想打電話給李哥?”
“你怎麼知道?”
“他暫時不會回來的,你從早上拍攝的時候就一定魂不守舍,如果你有急事,就回去吧。”
薄錦深疲憊地閉上眼睛,那張蒼白的臉看起來要多虛弱就有多虛弱。
李哥不回來,讓她走?她怎麼敢走?
且不說學長是爲了她纔會弄成這個樣子,就算不是爲了她,同學一場的份上,他都半死不活了,她也不能沒義氣地離開啊。
“那算了,我留下來照顧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