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不算短。
靜坐在椅子上,我感到腰部開始疲累,看了眼還在審批着奏章的他,我從椅子上站起,向着掛在背後的畫走去。
那是一張很漂亮的水墨畫,畫的是一條蓮花,獨獨在夜裡穿過池塘的泥,卻沒有一點污染之物於盛開的花上。
孃親最喜歡畫水墨畫,所以我對這些是情有獨鍾,總是喜歡纏着孃親教我。
這一教,便是十多個年頭了,現在我與孃親已隔在宮牆兩側,也許我以後都沒有再看見她的機會了。
想着,我的心一顫,很痛。
傻傻的伸出手,不自覺的撫上那掛在牆上的畫。
可是我的手指還沒有碰上,便被人用力的推開了。
“放肆,誰準你碰這畫?”他用力的吼,手上的力度很大,將我推開了幾步。
怔怔的擡頭看他,才知道我又一次惹怒了他,目露狠光,此時的他就如一隻盛怒的狂獅。
“臣妾有罪。”低下頭,不看他的怒視,我沉聲應。
我不知道,是這畫太重要不準任何人碰,還是我太討厭,只是不准我碰。
“有罪?皇后可記得最近說過這句話多少次了?皇后以爲你的罪有多深?要如何還清?”他的腳上前一步,伸手將我的下巴緊緊的扣着。
“……”無言的直視着他,我實在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說話才能讓他不再罵我。
似乎,現在的我說什麼也不對。
“皇上,程相爺求見。”
在我還沒有想到如何回話的時候,便聽到總管公公在外傳話。
怔怔的擡頭,我不知進退爲好?卻也鬆了口氣。
“傳。”不悅的瞪了我一眼,他轉身走向龍椅的方向,大聲應。
我緊站在原地,看着那個程相爺進入。
他跟我爹的年齡像差不多,進入的時候恭敬的彎着腰,看了一眼我的存在,像是很意外。
直走到殿前,跪下行禮說:“臣參見皇上,皇后娘娘。”
“平身。”早已坐回龍椅上的男人輕說。
他的說話很平淡輕柔,可是冷冽的臉上總是給人不一樣的震憾感,讓人不敢得罪,不敢輕視。
“謝皇上。”那程相爺站起,視線別有意思的看向我。
顯然,他要說的說話我不能在這裡聽。
他了然的看向我,眼神早已沒有剛剛的討厭,深銳的眼眸盯着我笑,溫柔的說:“皇后累了,先回鳳宮休息吧!”
得到解脫,我立即鬆了口氣,帶笑着欠身:“臣妾暫且退下。”
笑着擡起頭要走,可是眼尾的餘光卻看到了他忽變冰冷的眼神,讓我的笑僵住了。
我總覺得他在敬告我別笑得太得意。
咬了咬脣,我只好轉身急急的離開。
不管他有多麼的不高興,現在我只一心想着離開。
坐在這裡一個時辰真的不容易,能走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