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門關上,寢宮內的他依舊跪着,我也不急於叫他起來,只冷眼看向一邊,緩慢的問:“龔太醫今天過來,又是要交代什麼事呢?”
“臣是應太后的意旨,前來爲娘娘看治風寒的。”他恭敬的道,平靜的語氣並沒有因爲我有意爲難而不快。
太后,皇上救我是因爲太后,他來治我也是因爲太后。
本該讓我感激的人,卻又是緊緊控制我命運的人。
“平身吧!”冷哼,我輕靠在鳳椅上:“龔太醫要疹治就要快一點,本宮想休息了。”
“是。”他點頭,從地上站起。
將手伸出案子上,我任他把脈。
經過多天來他爲我治理手骨的傷,漸漸的,面對他手指的觸碰,我不再如最初的那般羞澀。
“昨晚娘娘做得不錯,能讓皇上準你留在清和宮休息。雖然皇上最後沒有留寢那寢宮之中,可是這至少是一個很大的轉變。”他邊爲把脈,脣邊彎起無情緒的笑。
微微的皺眉,看向長得溫文有禮的他,我卻覺他更陰森。
“謝龔太醫的過獎。”我冷嘲,不看他。
“娘娘心裡有氣臣能明白,可是臣做的一切也是因爲娘娘。”他微笑說,伸手撫上我的額頭。
沒有想到他會伸手向着我的額頭而來,我大動作的閃避,不小心打翻了一地的茶水。
“娘娘是怕臣還是恨臣呢?”他注視着那地面上的積水,輕嘆。
不去理會,我繼續坐着。
“龔太醫還有什麼話就儘管說出吧!本宮累了,想休息。”我淡然的看向他,拒絕與他多說話。
今天,我更不想見他。
“臣沒有什麼話要說,只是想治好娘娘的病,娘娘累了,不如先躺到牀上,讓臣再爲娘娘看治手骨上的傷。關於風寒的事,臣一會會命太醫院的人送來藥湯。”他從椅子上站起,帶着恭敬微笑。
不去看他那好看的臉,我站起直接的越過他,往鳳寢而去。
我是真的累了,想睡一會。
躺在牀上,我伸手在一側,讓他爲我看治手骨的傷。
不管如何討厭他,我還是希望自己的手傷能儘快康復,畢竟那是我的手,也是我自己的痛。
“娘娘的手今天還有那麼痛嗎?”他伸手爲我輕輕的安撫着,嘴裡喃喃的問。
擡眸看他,我點頭:“還是會痛,卻比原來好多了。”
“那就好,臣先爲娘娘擦一點止痛的藥,讓娘娘今天能安睡一覺吧!”他點頭,從懷中取出一瓶藥酒。
注視着打開酒瓶的他,我皺眉問:“有止痛的藥?那你爲什麼一直不給本宮用?”
“娘娘一直忍痛的能力不錯,所以臣就沒有用了。”他微笑,看向我的眼帶有取笑。
爲之氣結,我咬脣不語,只狠狠的瞪着他。
他卻沒有理會我的動氣,很細心的爲我輕輕擦藥。
那藥涼涼的,當擦完之後,他竟然忽然俯身。
嚇了一跳,我還以爲他要做什麼,想坐起,才發現他在輕輕的吹着我的手。
他的脣與我的手很近,看他這樣的溫柔,我不禁臉色微溫。
“娘娘就安心睡吧!臣不敢做任何缺德的事,只是想讓娘娘的痛減輕。等娘娘入睡以後,臣自然會離開。”他擡頭看我,笑得很輕柔。
看他繼續低頭爲我輕輕吹着受傷的地方,我雖感不好意思,卻在出疲倦中緩慢的閉上眼。
手涼涼的,不再那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