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還找到乾淨的披肩,我踏着黃昏的光線往着清和宮而去。
想不到一睡,便睡是幾個時辰,轉眼間,天便要黑了。
不知道他醒了沒有呢?會不會餓?
可惜現在皇宮內太亂而且太不堪了,不然我可以到御書房給他煮點粥吧!
緩步走,不一會,我便來到他的寢宮前。
凌公公還是守在門前,遠遠的看見我來便彎起笑臉:“羽才人,你來了?”
“嗯,凌公公,皇上還在睡嗎?還是在商議國事?”對上凌公公客氣的笑臉,我也露出同樣的笑。
“沒有了,龔尚書跟婉妃她們羽才人離開後沒有多久就離開了,皇上一直在裡面休息。”凌公公邊說邊衝着我搖了搖頭。
得他如此說,我便明白的點頭,詢問:“那不知道凌公公可否替我通傳一聲,看皇上要不要見我。”
“羽才人,不必問了,剛剛龔大人出來後老奴進去問過皇上有什麼需要,他說沒什麼,只要羽才人來的時候讓你直接進去就可以。”凌公公笑得很真誠的說。
我就知道,在後宮中,帝寵便代表一切,所以此時他對我的態度比平日像好了許多。
“那有勞凌公公了。”緩慢點頭,在他推開門後,我才舉步而入。
門關上,房內只有燭光的暗黃。
越過他房間的流蘇,我向着他的龍牀走去,因爲怕他還在睡覺,所以不敢走得很重,害怕會將他從夢中擾醒。
“羽兒,是你嗎?”沙啞的噪子沒有了平日的威懾感,果真是一個病人。
溫柔的彎起脣,我在黑暗中微微點頭,上前爲他將燈都點亮:“皇上,是羽兒來了。”
“羽兒,朕醒過幾次,都沒有見你來。”燭光點亮了後, 能看見他的雙眸衝着我一眨一眨的。
向像孩子一般的他看去,我被逗笑了,輕笑後舉步上前,走到他的牀前坐下,對上他的視線纔回話:“羽兒離宮之後都沒有安心的休息過一天,前天晚上聽到京城傳出的炮火後更是一夜無眠,所以剛剛回到賢惠宮後便想睡一會,一睡就睡到現在了。”
“那就多睡一點,你的身子弱,多次受傷,必需要將身體調好,才能更好的孕育我們的孩子。”他寬大的手掌輕柔的撫上我的腹部,露出滿足的笑。
注視着軟弱無力的他,想到平日的威風,不禁爲他擔憂:“皇上,太醫有沒有說你的傷大概什麼時候就能康復?”
“這次傷得很重,大概是幾天就能下牀了。這幾天暫時不早朝,幾年後承恩回來,便要回復早朝,那時候朕剛好能下牀走動了吧!”
“都傷了,還想這些事。”順着他的意將頭靠在他的肩上,我小心的不讓自己碰到他的傷口。
“羽兒,賢惠宮裡怎樣?大家可好?”他的手指緩慢的滲進我的髮絲內,輕輕的順着,小聲的問。
經他如此一提,憶起剛剛醒來時那落大的宮殿內的沉寂,我不禁微微的一顫。
“怎麼了?”他敏銳的察覺到我的反應。
想了想,我知道只能如實跟他說:“賢惠宮裡的所有人都被殺了,因爲那邊跟清和宮太遠了,前天晚上東昊國的人進去殺人放火,也將宮裡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帶走了,包括娘給的嫁妝。羽兒現在才記得,那天並沒有將嫁妝收好。”
說着,我自嘲的一笑。
其實那些都不重要,或者我該慶幸他真的將我送出宮,不然我只會跟着她們一起死吧!
他的手忽然一僵,轉頭用力的吻上我的額頭:“還好朕冒險送你出宮。”
“嗯,現在沒事了,羽兒多次遇難都不死,看來是好福氣的人。”擡頭對着他揚起幸福的笑,我不想他爲那個而擔心。
“嗯,而且以後朕的福氣也會是你的福氣。”他也笑了,無力的點了點頭。
看他精神如此不好,我急着想讓他休息:“皇上,你餓了嗎?要不要羽兒去給你煮點什麼?你先休息,羽兒現在去,好不好?”
“不用了,一會會有人送食物來的,羽兒,你躺上來,讓朕好好的抱抱你吧!”他輕輕搖頭,抱着我的手一緊。
知道他的焦急,怕他傷了身體,我便小心的脫下鞋子,慢慢的滑進他的懷中。
此時,在他的錦被下,我才知道他的上身並沒有穿衣,只是有很多的白布將傷口包紮着。
“烈,痛嗎?”我的手指小心的撫着紮在他身上的白布,想到他受的痛,心也狠狠的抽痛着。
“不痛,只要羽兒沒事,朕就不痛了。”他卻若無其事的搖頭。
暗暗的嘆,知道他不會想我爲他擔心難過,於是不好再談這個話題,讓頭告在他的肩膀,跟他一起平躺在這牀上。
“羽兒,你知道嗎?當那劍刺進胸口的一刻,朕才發現,自己很怕。”他的手輕輕拍着我肩,那其中的溺愛味兒很重。
沒有說話,我只聽着他說,害怕自己一開始會忍不住哭出來。
“在那一刻,朕怕以後再也不見你了,朕又怕,若人死了真有靈魂,那麼朕能不能飄到北雄那麼遠去找你呢?”他的聲音很小,像漸漸的便要消息。
擡眸看他,我才知道他又想要睡了。
看來,他的傷真的很重。
“還好,羽兒回到朕的懷裡,還是朕的羽兒。”閉着目,他懶散無力的低語。
之後,再也沒有說話了。
直至平穩的呼吸傳來,我才確定他睡了。
小心的屏着氣息,我不想讓他知道我哭了。
多想跟他說,從進宮那刻起,我便註定是他的羽兒,是上天有意將我綁在他身上的。
我不會走,以後都不會走了。
*******
從敲門聲中醒來,淺睡的他也一起扎醒,抱着我的手緊了一緊。
“烈,讓我去看看。”推開他的手,我小心的走下牀,剛剛竟然又睡着了。
“羽才人,我們是送晚膳過來的,太醫說過皇上要吃淡一點的食物,奴才不知道你在這裡,所以只煮了清淡的。”門外的人端着很多菜式,雖然全是清淡的,款式倒多着。
他是帝王,膳食當然比別人特別多吧!
“請放進來,讓我來侍候皇上用膳就可以了。”讓出身子,我跟着他們進入桌子前,看着他們小心的將每一碟精緻的菜式放好。
“好,那奴才們先離開。”放完後,那嬤嬤衝我恭敬的笑,轉身便往外走。
我也跟着上前,將門關上,纔開始爲他打點用膳。
端着白飯,我儘量爲他選清淡而營養豐富的。
當我端着飯小心翼翼的走到他的跟前,發現他已經坐了起來。
“皇上,你能自己坐起來了?”我從他的牀邊坐下,疑惑的問。
今天婉妃她們在的時候,他明明是叫我扶的。
“能,朕沒有你想的那麼不堪。”他點頭,看着我手拿着的碗,苦笑問:“你挾這麼多菜,朕哪裡能吃光?”
“能的,你多吃一點,就能早一點康復。”我也看了看碗,發現的確是很滿的一碗,所以剛纔那麼小心的走路。
“既然能坐起來,爲什麼還要叫我扶,羽兒還以爲你真的傷得很嚴重。”一邊喂着他,我一邊喃喃的低語。
看着他開始吃,才滿足的彎起脣。
“朕想讓她們知道你的重要。”他沉默了很久,忽然說。
我的手頓了一下,不解的看向他。
“等幾天朕能下牀走動,承恩回朝以後,在恢復早朝的第一天,朕想立你爲妃。”他說完,若無其事的張開嘴巴,等我送上第二口飯。
立我爲妃?
怔怔的看他,對上他張開的口,我只好先喂他吃,然後纔不安的放下手:“爲什麼要這麼急?”
“不好嗎?”他皺了皺眉,注視着我的表情小心的問。
靜靜看他,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好。
輕輕搖頭,我只好問出不解:“皇上爲什麼會忽然這樣決定?”
“不爲什麼。”他習慣式的回答。
既然他不肯直接說,那麼我也不想追問什麼了,隨便他吧!
“羽兒,賢惠宮被燒成怎樣?不如你搬過來跟朕一起住吧!”他又吞了一口,才說。
喂他的手又是一頓,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這個。
“還是不要了。”深思了一會,我緩緩的搖頭。
“爲什麼?”他不解,劍眉直接的蹙了起來。
嘆了口氣,再喂他一口後才說:“皇上,現在是一個很敏感的時間,羽兒記得皇上說過的話,聖寵在哪裡最多,哪個人就會更危險,因爲後宮的女人沒有幾個不想爭寵奪愛的。”
“羽兒……”
“皇上,我知道崔妃死了,你以爲就少了一個能害羽兒的人。可是皇上想想,難道婉妃跟華妃你就真的能完全相信嗎?皇上別忘了那天是華妃有意讓我跌倒的。”我打斷了他的勸說,本來不願在他的面前說他別的女人的壞話,可是我不能不爲自己多想。
“朕會保護你。”他伸出手輕輕的撫過我的脣。
然而他的真心跟溫柔不能給我太多的安全感:“之前,若不是月華心計陷害,我們第一個孩子也許就不必死。皇上,你叫羽兒怎能安心呢?若不是皇上受傷了,若不是羽兒想見你,今天真的不該第二次來這裡找皇上。”
他的劍眉因我的話而一皺再皺,最後像一個川字一般。
“皇上,羽兒的話讓你不喜歡了?你認爲我是耍心計,有意說月華的壞話嗎?”低下手,我疲倦的看他。
我就知道這些話不能說,所以纔不敢直接問他如何提防,而去問龔劍。
沒有哪個男人會喜歡自己的妻子這樣內亂吧!
“不是,朕只是在想,作爲帝王,作爲你的夫,朕卻還沒有給你信心。”他鬆開了眉,搖了搖頭後沉重的嘆:“朕知道,後宮從來不是一個輕易生存的地方,不過羽兒要相信朕,朕會好好的照顧你,不會再讓同樣的事發生多一次,一次都不行。”
得他如此發誓,我激動的紅了眼。
別開頭,不想讓他看清。
“羽兒,那你真不過來住嗎?賢惠宮裡沒有人照顧你,朕會擔心。”他伸手將我的下顎再次拉向他,讓我面對着他的溫柔。
苦惱的笑,我嘟了嘟脣後說:“不了,賢惠宮裡有小秋,羽兒有一個侍婢就足夠了。而且雖然是燒過,卻並沒有很不堪,還可以住,這幾天宮裡會有人修理的吧!”
“好吧!既然你堅決反對,那麼朕不勉強,可是你答應朕,有時間就過來,好不好?”說話間,他伸手像小孩子一般拉了拉我的衣袖。
帶笑看他,我調皮的問:“那羽兒不就是要一直在這裡嗎?”
“會不會很悶?”不理會我的調皮,他卻明白我很有時間的意思。
緩緩搖頭,我如實的答:“還好,羽兒習慣這種生活的,只是賢惠宮裡現在很亂,琴破了,書也燒了,鞦韆也不見了。”
“那朕明天命人去給你做個鞦韆。”
“好啊!”揚着幸福的笑,我用力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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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的時間轉眼便過,聽說今天七王爺已經回到京城,而東昊國已經成爲歷史,現已成爲我們天威皇朝的國土之一。
關於這個消息,可真是舉國同歡。
聽小秋說,只是幾天的時間,京城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而這幾天,後宮也修復得很不錯,這賢惠宮已經跟之前沒什麼兩樣了。
不過烈就動功的地方不如孕婦住,所以他硬是要我搬到他的清和宮中,雖然只是給了我一個小偏殿,可是跟皇上同住一宮,這樣的寵愛還是很讓人妒忌吧!
雖然那邊是修好了,不過烈說要等過幾天安排好宮婢後我才能回去。
“主子,楊婉娘娘過來了。”小秋從背後而來,走近我後小聲的說。
轉頭看她,我剛好看見了站在門外的楊婉。
“妹妹見過楊婉。”衝着她微笑,我微微的向她欠身。
她看我行禮,便立即衝了進來,走近我說:“羽兒,你不要這樣多禮吧!我是剛剛去看過皇上,所以才順着過來看一看你。”
“嗯,娘娘請坐吧!”彎起客氣的脣,我拉着她的手走到一旁的桌子前與她一同坐下。
那晚東昊國的人剛好沒有經過她們那一邊,所以她跟她宮中的人都沒有事。
得知她平安,我也算是安心了幾分,畢竟這後宮中,能跟我磨日子的人不多,雖然不能確定她有多好人,但至少能談得來。
“羽兒,我看你最近好像肥了不少,看來是這清和宮裡好吃好住呢!”她跟着我坐下,對我打量了幾番後取笑說。
聽她的話,我也不禁低下頭,看了看自己一次。
“羽兒,有一些話我想還是要跟你說的,最近你還是要小心一點。”楊嬪小聲說,隨後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背後的門口有沒有人。
“這話是什麼意思?”對上她的視線,我不解的皺了皺眉。
“不瞞你說,我懷疑對華妃下藥的人就是婉妃。你別看婉妃一直很溫柔閒淑的樣子,那天是我親眼看到她動了華妃的燉品的。我想她是怕皇后的位置被華妃坐了上去,現在後宮的人都在傳,說皇上讓你入住清和宮,大概有重立你爲後的表示,我擔心她會想要傷害你。”楊嬪貼到我的耳邊,聲音很微小。
她親眼看見?
我聽她的說話,愕然的瞪大了眼,想不到她竟看見了。
“那你不跟皇上說?”我怔怔看向她,急急的問。
可是她卻衝着搖頭,無奈的低下頭,才說:“你以爲沒有證據,皇上憑什麼相信我呢?若我在這個風頭上說錯什麼話,只怕罪名會被在我的身上。發生那樣的事,誰不想明哲保身呢?誰不怕禍及自己?若不是你是我後宮中唯一的朋友,我不會跟你說這些話。”
直直的盯着楊嬪,我不確定的點頭。
是這樣嗎?
不過,她不說,我也有懷疑是居婉的所爲,畢竟後宮中能爭帝位的人不多啊!
“羽兒,你要不要喝茶?我帶了點茶過來,心想可以跟你一起喝茶,聊天。”楊嬪挪着椅子跟我拉出距離,開始說着一些無關緊要的話。
我看了看她拿上遞上前的花茶,憶起龔劍的話,便只好搖頭:“娘娘,羽兒剛剛喝過一些燉品,現在還不適宜喝茶,不如這茶味就放下來,等羽兒晚一點才泡來喝吧!”
“哦,那好吧!”她點頭,並沒有疑心。
我也跟她一樣變起同樣的笑,可是心情卻沉得凝重。
月華的胎滑掉了,雖然我沒有爲她而傷心過半點,可是月華的這件事只是在時時刻刻提醒着我,後宮中有一個可怕的人,專要殺害烈的孩子。
想着,我的手不禁直覺的撫上小腹。
******
“烈,這樣不適宜吧!”依在他的懷中,我抗議着。
這些奏節,他竟然在我的眼前打開。
被他扯進懷中,我連掙扎的權利也不准許。
“什麼不適宜?”貼着我的耳邊輕聲笑問,他的舌頭邪惡的貼了上來,在我的耳朵輕輕的滑動着。
受不了他的挑逗,我抗議的轉頭面對他,伸手環抱着他的肩膀,生氣的嘟脣說:“皇上,你再這樣,羽兒可要搬回賢惠宮去,再也不要來看你。”
“這算是在威脅朕嗎?”他伸手掐了掐我的鼻樑,帶着溺愛的笑了起來。
“不是,可你的傷纔剛好,這樣抱着我看奏節不累嗎?我怕會碰到你的胸前傷口。”說着,我又小心的挪了挪身體,害怕太靠近而傷了他。
“朕沒事了,龔劍的藥很好,相不相信朕能在這裡吃了你?”他拉下我的手,硬是要讓我與他貼近。
被他如此曖昧的說,我的臉變得更紅。
“皇上,七王爺求見。”凌公公忽然推門,像若無其事的看着我們說。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習慣了他們的帝王如此風流,關於我們在做什麼,他如習慣性的視而不見。
倒是我,因爲他的進入而嚇得立即要彈跳起來。
“羽兒,坐在這裡。”可是抱我的人反應倒快,緊緊的抱着就是不讓我起來,看向凌公公說:“你讓他進來,然後將門關上吧!”
“是,皇上。”凌公公帶笑的看了我一眼,便轉出去請七王爺真來。
我趁這空檔,立即抗議:“你讓我起來啦!讓七王爺看見了可羞死了。”
“有什麼好害羞的?朕就是想抱你。”
面對他的霸道,我不悅的蹙了蹙脣,可是七王爺已經進來了。
當門關上,他看向我的表情變得怪怪的,果真是想嘲笑我。
“看來,本王去打杖的日子裡,某些人可風流快活得很呢!”段承恩笑得很邪惡,目光很不客氣的將我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被他氣倒了,我只好閉上脣,乖乖的坐着。
“承恩,可累?”男人抱我腰的手不安份的在書案下輕輕撫着我的小腹,問話的聲音卻正經得很。
“還好吧!就是因爲累,所以回京後要大睡一覺才前來向皇上請安,不知道皇上可介意。”嘿嘿的笑,此時的他怎看就是怎麼的囂張。
“也罷了,看來你是休息夠了。”
“還好,雖然不及得皇上的風流來得快樂,不過還好,還好。”
看他那認真的點頭,我氣得牙癢癢的,本來想要臉紅的臉也紅不起來了。
“看來,朕要趁你立大功的機會給你立幾個妃子,好讓你快樂一點,纔不枉你爲朕效力。”段承烈冷冷的笑。
那人臉色立即一變,很認真的行禮:“臣弟參見皇上。”
“平身吧!還不上坐,朕有很多話要跟你說。”抱我的男人朝一旁擺了擺手,示意他快坐上前。
“嗯,皇兄是想問東昊那邊的情況嗎?臣弟已經處理好,已經放了幾個心腹在那邊管理。這段日子皇上再選幾個信任的大臣過去,相信不用多久,兩國就能溶爲一體,我國的國土會更大更美。”段承恩坐下後,倒是認真的稟報着那情況。
我不知道被收伏的東昊現在會是怎樣的慘況,不過我能明白,國與國之間,有時候難免就會是如此。
“嗯,這事朕會處理,這事你做得很好,朕打算在明天的早朝上將你冊封爲恩親王,將你從封地正式調回來。當然父皇給你的封地還是直屬於你,不過,你必需要在宮中休職,暫時不準回封地去。”烈笑得很親切,聲音也如沐春風一般。
倒是他的說話讓某人的臉色一沉,再沉。
“什麼意思?給我一個親王的封號就想我留在京城爲你效命?想得太美了吧!”段承恩緊緊的皺着眉,似有不願意。
“承恩,你該知道的,當日若不是父皇擔心你們母子會被太后所害,他不會將你們送到那麼遠的地方去。現在既然我們內亂已停,一切回到最初的風光,朕怎能讓你帶着戰功如此離去呢?”收起笑意,他的表情很認真。
坐在他的懷中,我看了看他認真的神色,又看了看沉思的段承恩,沒有說話。
男人的事,有時候不到我們女人來管。
“這事我再想想吧!”
“不行,明天朕便要爲立功的人而作獎賜,你明天必需要上朝領旨。”他沉聲一吼,可是不容拒絕。
我聽着,看向七王爺,卻也剛好看見他向我投來的求救目光。
暗暗的嘆,我只好開口:“七王爺,你該知道的,這一次雖然是大勝了,可是我朝有不少官員都死的死,傷的傷。崔相纔剛被殺,追隨他的人有很多,是好是壞皇上都要慢慢的去看清楚。現在他很需要你的。”
“你這是在替他來求本王嗎?”段承恩重重的嘆,對上我的目光更是無奈。
用力點頭,我繼續勸說:“當日你肯幫烈,不也是因爲不想你父皇的江山敗在你們這一代人的手上嗎?你知道這麼多年來烈化了很多心思的,他爲了百姓爲了天威可以用自己的姓命來賭一場。你作爲他的兄弟,怎忍在這個時候說回去就回去呢?我知道你一直爲了當日被送離京城的事而懷恨在心,可是害你們的人都死了,現在該是你們兄弟同心的時候,而不是執着的時候。不是說,個人的一切都不比百姓的安康更重要嗎?現在百姓很需要你。”
“本王看,是你懷中的男人更需要本王,所以你才求本王的。”段承恩無趣的搖頭,最後沉默了很久。
我與段承烈對視一眼,他給我溫柔的笑,竟偷偷的吻上我的脣。
雖然是很快,一閃而過,可是想到七王爺也許會看見,臉不禁又一次發熱發燙。
“好吧!本王先留下來。不過說好了,等皇兄的江山堅固如鐵時,臣弟若離開,不準再擋路。”最後,他擡頭向抱我的男人打着協議。
其實他還是很聰明的,他知道若皇上要留他,他不能走。
這樣乖乖的留下,倒可以討以後能自由。
“好吧!朕答應你。”直直的盯着我漲紅的臉,男人壞壞的笑了起來,伸出一手扣起我的下顎,竟伸手揮了揮,對那坐着的恩親王說:“先行離去,順利通知凌公公不要進來,也不要讓人進來。”
不等我反應,他霸道的脣已經將我的脣封住了。
錯愕的瞪大眼,意識到他是在做什麼時,我忍不住想要掙扎。
這個男人,他不知道這裡還有別人嗎?
可是他罔顧我的閃藏,雙手將我抱得更緊,以手用力的扣住我的後腦,執意要佔據着我的脣。
當門識趣的關上後,我纔在掙扎無用之下無力的放軟了態度。
他的舌頭在我的掙扎停下後也變得特別溫柔,輕探着我的口內,緩慢的滑過我的牙齒,漸漸的與我的舌頭糾纏一起。
他的脣熱得如火焰,我們太久沒有做那回事了,如今被他如此挑逗,我幾乎是完全軟在他的懷中,不能再動。
當他的脣離開了,往着我的頸下滑走,我卻騰出一點理智,伸手擋住他的脣:“烈,現在是白天。”
“沒所謂,我們不是見不了光的。”他輕笑,不以爲然。
“可是現在是在你的御書房裡。”我再度提醒,無奈的指出。
“沒所謂,這書案很大,可以當牀用。”他笑得很溫柔,用力一抱,將我放到書案上,將我壓了下去,貼在我的耳邊曖昧的說:“而且,朕從來沒有試過在這裡**的,今天可以試試在這裡**給你。”
“什麼叫**給我?”用力的瞪着他,我因他的話裡不對而記錯了我們在談論的得點。
當說話出口,才意識到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臉更燥熱。
“那就是羽兒**給烈吧!”他狡猾的一笑,脣沿着我的耳邊而下。
耳朵上傳來的熾熱感,我只好捨棄抗議,無助的別開臉。
我知道,面對他的溫柔,我向來難於拒絕。
*******
早朝已停下六天,今天再度恢復,趕上早朝的人倒是不見有少,只是正前方少了崔相那人。
站在朝堂上,在皇帝還沒有上朝之前,大家開始爲那晚的事而議論紛紛,更是有不少人立即上前巴結那個立下大功的七王爺。
“七王爺,你真是了不起,上一次太后的事也是你借兵給皇上才能完事的。這一次你又帶兵佔據了東昊國,真是功得無尚啊!”一個略顯肥大的身體挪向站在一旁的段承恩,討好的笑。
於是別人看見了,也立即的圍上前:“是啊!看來今天,七王爺,居將軍、林將軍等人都會受到皇上的獎賞呢!”
“對啊!這一次真好,能將那討厭的東昊滅了,真是大快人心。”
面對着一羣多舌的官員,段承恩臉上的笑並沒有到達眼底,只看向席上的龍椅而發愁。
“皇上駕到。”
門口,此時傳出了太監公公大聲的稟報。
“吾皇萬歲萬萬歲。”一縱大臣立即站回原位上,一起跪下。
明黃的衣襬緩慢的從他們眼前擺過,當那沉穩有力的腳步停下後,才聽到那帝王的聲音:“平身。”
早前得了重傷的帝王此時威懾的仍是不減,完成聽不出半點懦弱之感。
“謝皇上。”衆臣立即站起,畢是恭敬的低下頭。
他們都知道,這一次能羸得如此漂亮,與在帝王的本事有絕大的關係,聽說一切都是他設出來的局。雖然不知道消息是從哪裡傳出去的,不過現在全國百姓都是如此說,都在歌頌着這帝王的功績。
“因爲朕受了重傷而被迫休了六天早朝,在這期間很多大臣都進宮探望,朕在此感謝大家的好意。朕現在很好,身體已經回覆得差不多了,所以,今天起,我朝一切回覆正常。”段承烈溫文的笑,調子平和得很:“另外,大家都知道,東昊國一直在我們的邊界裡招惹生事,曾經很多朝中的大臣都爲此事而進言無數,可是一直苦無決策。七天前,東昊偷襲進宮,而七王爺從西俊方向一舉將其奪下,我朝大勝,這乃可喜大事。爲慶祝此事,朕決定舉國免稅兩年,讓我朝百姓齊歡。”
“皇上萬歲。”衆大臣立即微微欠身。
“另外,此事上功臣不少,朕在此一一封賞,七王爺上前聽封。”帝王的視線一轉,轉向那像若無其事站在一旁的段承恩。
“臣在。”
“七王爺此次西俊商談有功,能借他們的路成功突襲東昊,而且羸得如此漂亮。朕要賜黃金百萬,再賜王府大宅,封爲恩親王。”字字有力,段承烈臉上帶着欣喜的笑。
“謝主隆恩。”
“居將軍上前聽封。”
“臣在。”
“居將軍護主有功,而且能在最快的時間內將京城安頓下來,這功勞不輕,朕現在賜黃金十萬,官位再升一品。”
“謝主隆恩。”
“林將軍上前聽封。”
“臣在。”
“林將軍此次與東昊大軍在邊境打了很漂亮的一杖,聽說我軍的損失減至很低,朕可欣慰之極。朕現賜黃金十萬,官位再升三品,直至爲護國大將軍。”
“謝主隆恩。”
“龔尚書上前聽封。”
“臣在。”龔劍沒有想到自己也有,有點意外的擡頭,便立即上前。
“龔尚書此次極力護主,帶領少量的禁軍與東昊偷襲的敵軍大戰了幾個時辰,其功勞不可抹殺。監於龔尚書一直爲我朝盡心獻策,更是一等一的人才。朕現封其爲相爺,代替崔相一職,成爲我朝的左相大人。”
段承烈說話一出,朝下立即一陣譁然。
的確,龔劍的功勞是很大,不過如此一來,他便成爲天威皇朝開國以來最年輕的左相。
“謝主隆恩。”愕然了擡頭,對上那沉銳的眼眸,龔劍立即謝恩。
各自都聽封完畢,朝上又是一片寂靜。
坐在龍椅上,凝視着階級下的一衆大臣,段承烈眉心不禁一皺。
他心底有個想法,可是他並沒有跟羽兒商議過。
可是,他不要再等,要好好的保護羽兒,至少該給她最高的權力,那樣她才能不會輕易受到傷害。至少以後她看身婉妃她們,不用再下跪行禮。
那天在他的寢宮前眼看着羽兒向她們下跪禮,他的心隱隱的難受。
他不想他的羽兒受半點的委屈,哪怕是下跪如此簡單的事。
“另外,趁這個開心的日子,朕還想向大家宣佈一事。”主意已定,段承烈彎脣而笑。
衆臣皆不解的對視起來,可卻沒有人開口,都在耐心的等這帝王先說話。
“朕記得羣臣曾說過,國不得一日無主,後宮不得一日無後。可是之前因爲有崔相這個奸細在,所以朕不好下決定,現在,我朝所有叛亂都平,朕想趁這大好時機,重立皇后。”
“不知道是哪位妃子有這個慶幸成爲皇上的皇后呢?是不是居將軍的女兒呢?”一位看上去位高權重的大臣笑得說,看向居將軍。
他才說話,大家看氣氛很好,都開始商議起來。
“也對,婉妃娘娘溫柔閒淑,的確是爲後的人選。”另一大臣說,他們都像是認定是他心中的皇后必是居婉。
“沒錯,除了婉妃娘娘,現在後宮中的確沒有更適合的人選了。”
看着他們一人一句的,段承烈立感怒火,不悅的眉心微微一動。
朝上並沒有人發現,他們還在高興的討論着,居將軍雖然沒有承認,可也笑得開心。
的確啊!華妃剛滑胎,看來後位無望,而崔妃已死,現在後宮便只剩下婉妃這一貴妃了。皇上在此時說要立後,大家當然很直接的往婉妃身上去猜,也自然是如此的認定。
只是同知他心的段承恩跟龔劍對視一眼,都不禁露出擔憂之色。
不管這些大臣是否猜錯,最重要的是他們的猜測同樣表明着他們的心思。
看來,這朝所所有人都只認爲居婉有成爲皇后的資格,而不會有人認爲前皇后司空羽兒有那個資格。
“夠了,大家不必猜測,朕自有定奪。”龍椅上的人終於忍不住了,微帶不悅的打斷了朝堂上的議論紛紛。
他當然明白爲什麼大家會認定居婉,他也知道居婉算是不錯的人選,這兩年來,她都很安份乖巧,溫柔如水一般。
可惜,她不是他心繫着的那人,當初會娶她也只是出於被迫,只是爲了保護她才讓她成爲他的女人。
現在,他很清楚自己的心在哪裡,羽兒已有他的孩子,而他也只要羽兒的孩子。
那麼,他的太子只會是羽兒一人的孩子,而他更要給他的太子母妃一個極高的權力,才能讓他的太子一路安穩的登上帝王。
他已決定了,這個決定沒有人可以改變。
太后他可以滅,二皇兄他可以重下毒手,東昊國他可以同樣佔領,那麼只是立後如此簡單的事,他一定能爲羽兒作主的。
“當日,會廢皇后,只因爲朕的誤會,誤以爲皇后當日是通知太后朕會從西門而出的人。可在不久之前,朕已經清楚的查出,皇后是無辜的,當日陷害皇后的人是崔妃。她現在已死,罪過不再追究。而皇后,會從今日起,即時恢復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