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以爲娘娘還要謝謝本王呢!若不是本王的試探,那麼娘娘又怎麼知道在皇上的心中,三十萬的大軍都不敵娘娘更重要嗎?”他哈哈的大笑,給自己嘉獎。
我無力的眨眼,面對他,說生氣也生氣不起來。
三十萬大軍也不敵我在他心中的位置?
只怕不是那樣吧!在我看來,今晚的他可是完全不怕會失去我。
也許三十萬大軍不敵的是他心中那份帝王的尊嚴而已。
————
“王爺,時間不早了,你還是回去收拾細軟,準備明天平安而歸吧!”看了看天色,我淡淡的下逐客令。
“也是,的確要走了,不然一會皇上若來,再見本王在這裡會打翻醋意。”他帶笑的站起,向我欠了欠身。
“祝王爺一路平安。”注視着他轉身的背,我輕輕的笑語。
他要走了,其實我心裡也有點愁悵,就好比一個很好的朋友要離開一般。
只怕以後,我們都無緣再會了吧!
那棋,他永遠不能贏我了。
“謝娘娘的關心。”已走近鳳宮正殿門口的他回頭說,然後收起那玩笑的臉,很認真的盯着我。
他看了我很久,一語不發。
“王爺在看什麼?”我忍不住笑了。
“本王想記住娘娘的模樣,娘娘是本王進宮後的一個意外驚喜。”他說,也笑了,這笑沒有玩笑,很真誠。
與他對視,我伸手壓下頭痛,以只有這正殿內能聽到的音量問:“若昨天皇上願意將本宮與王爺交換,那你怎麼辦?不是玩笑開大了嗎?”
“是啊!若他真的點頭,那時候本王還真擔心該將皇后帶去哪裡安置爲好。若再給王府添小妾,只怕那瑤瑤可要生本王的氣了。”他恍然大悟的點頭,很認真的皺起眉。
我被惹笑了,揮手:“王爺還是快回去吧!本宮也累了。”
“嗯。”他收起笑,點了點頭,便轉身而去。
這一次他走得很瀟灑,並沒有回頭。
我想他沒有回頭的必要,我看他離開王府這麼多天,肯定很想念那些小妾吧!
愁悵的回想今晚的事,我發覺那些醋也並不是起很大的作用,吃力的站起,伸手讓嬡嬡扶着,命令:“扶本宮回寢室休息吧!”
我想,天都這麼晚了,今晚不會再有人來問我是不是還好。
*
在頭痛中醒來,這感覺真不好受。
原來喝酒真的不是那麼好玩,都是那個人的噁心腸害的。
伸手支起身體,我看到窗外的陽光已經很猛烈了。
“嬡嬡?”我輕聲喃,想喚人來。
“娘娘,嬡嬡下去準備午膳,月華在這裡,娘娘想要什麼呢?”月華穿過流蘇,緩步跑向牀上的我。
坐直身子看向她,我有點意外:“已經是用午膳的時間了?”
我睡到這麼晚嗎?
“是的娘娘,奴婢們見娘娘睡得這麼香,便讓那些請安的娘娘們都回去了也並沒有叫醒娘娘,請娘娘恕罪。”月華恭敬的說,爲我拉起鳳帳。
輕輕點頭,我伸手由她扶我起來,看了看牀邊的龍鳳枕。
昨晚,他始終沒來。
的確是不該來的,他要陪的人太多了,有婉妃,還有那個受嚇的來使軒大人,還有一羣受傷的大臣。
而且昨晚死了那麼多人,也不知他要如何收拾。
“月華,爲本宮打理好以後去一趟太醫院找龔太醫,靠訴他本宮的頭很痛,也許是醉酒的原因,讓他開一點藥吧!”伸手按着頭,我感到那裡難受極了。
“是,娘娘先清一下臉吧!”月華點頭,立即拿出一旁早已置好的溫水,讓爲我作梳洗。
隨後,她又爲我到太醫院裡帶來了點藥,用過午膳後我才感覺自己舒服了許多。
*
坐在貴妃椅上,想着昨晚的事,此時才感心有餘悸。
“娘娘在想什麼?”嬡嬡看我久久不語,便笑問。
“沒想什麼。”不就是發呆嗎?能想什麼?
“娘娘是不是還在想昨晚的事,生氣皇上始終只念着婉妃?”嬡嬡擔憂的嘆,看向我的眼神竟也帶有同情。
貴爲皇后,我何需要同情呢?
我不怪他,也並不生氣,似乎我此刻想的並不是他昨晚在緊張誰。
“娘娘不要爲那事而生氣,其實當時刺客出現後,皇上也並沒有特別去顧及誰。接着是婉妃娘娘先出事,所以皇上先救她。後來刺向娘娘的人太快了,皇上纔沒有來得及相救而已,也許皇上……”
“嬡嬡,不說了,本宮不是在想昨晚的事。”打斷嬡嬡的安撫,這並不是我需要的。
當一個人的心情不好的時候,似乎別人同情跟安慰的說話只是讓心更煩悶。
從貴妃椅上站起,看向遠處那個鞦韆,今天已沒有一個人敢坐在那裡了,而那個膽大包天的男人相信也已經離開京城了吧!
以後,在這後宮中,我又沒有一個能談談話的朋友了。
“那娘娘是在想七王爺嗎?”
回頭瞪了嬡嬡一眼,我怪責的低吼:“嬡嬡不要猜測主子的心,有一些話不是能隨便亂說的。”
“是,嬡嬡知罪。”嬡嬡因我的生氣而低下頭,大概是深感自己有錯,後悔的咬了咬脣。
心底輕嘆,我並沒有要怪她的意思,只是她真的不該亂猜。
“嬡嬡,去備琴到那連理樹下吧!本宮想撫琴。”看向鳳宮前那棵大樹,我笑着吩咐。
“是娘娘。”
“娘娘,楊嬪娘娘來了。”月華此時跑進,看向我說。
轉頭看她,我輕輕點頭,目光微微的調遠。
剛剛怎沒注意到楊嬪的進入呢?那個女人前來是想怎樣呢?
也許是瞭解後宮的可怕,我覺得自己很難去相信別人的用心是單純的,哪怕是看來像是很清高純潔的楊嬪,不管她與我如何談得來,我也不能完全的相信她。
轉身走出寢宮,往着正殿的方向而去,我收拾了一下離愁感,臉上重新掛上歡快的笑。
就算這一刻的心情因爲很多事而煩悶,我也不想讓別人知道。
“臣妾參見皇后娘娘。”楊嬪看我進科正殿後立即上前行禮。
我帶笑的將她扶起,說:“楊嬪不必多禮了。”
“娘娘還好吧?臣妾今天早上前來請安,聽鳳宮的宮婢說娘娘身有不適,所以現在纔敢來探看。”楊嬪站直身子後伸手牽着我的手問。
我微笑着牽她一起坐下,搖頭說:“沒什麼,就是昨晚皇上給本宮喝了幾杯酒,所以早上還在醉。吃過太醫院的藥後,現在沒什麼事了。”
“那就好了,臣妾還擔心是不是昨晚的事讓娘娘受驚了。看着那劍往娘娘身上刺去,臣妾站在一旁都嚇得幾乎要暈倒。”說到這事,楊嬪伸手輕輕的撫着心胸,那模樣像很害怕。
經她提醒,我卻發現自己當時也並不是那麼的害怕。
當時的事情來得太快,也去得太快,心並不如上一次被捉時那麼恐慌。
“其實當時事情發生得太快了,本宮也來不及去害怕。”我笑了笑,低下眼眸。
“那就好,婉妃真幸福,能讓皇上一直心念着。”失落的嘆,楊嬪轉向一旁的視線像沒有了方向。
往她的眼中看去,我看到她臉上的幾絲難過。
“楊嬪最近也是甚得帝寵啊!若昨晚被捉的人是你,也許皇上也會同樣的相救。”我笑着安撫,也不知自己所說的話有幾份的可信度。
我想,若換了是楊嬪,我不知他會不會去救。
“也許不會,你看劉嬪死得多慘,皇上看也不看一眼。”苦澀的搖頭,楊嬪不掩心中的難過。
她內疚的擡頭看我,說:“娘娘,臣妾不是有意要來吐苦水的,可是臣妾已經真心的將娘娘當成可以談話的姐妹了。昨晚,臣妾一夜無眠,心裡真的很難受。”
“楊嬪是在難受什麼呢?”我嘆了口氣。
看來昨晚的事讓後宮衆人都無法安眠。
“娘娘也許能看得開,要是臣妾卻不能啊!自進宮那天起,臣妾便明白帝寵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臣妾一直都叫自己不要去沉迷,不要去盼望。在這後宮裡倒也活得過去,就算被人輕視,可至少活得心安理得。可是自從皇上多天寵愛以後,臣妾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笨得去愛上那個不可能會真心去看一眼臣妾的男人。”說着,楊嬪難受的抿緊了脣,眼中有幾絲淚光在迴轉。
“楊嬪別想那些不愉快的事,皇上的愛畢竟不是隻向着一個人的,至少他也有寵愛你啊!”我嘆,不明白她在難受什麼。
若說苦,這後宮裡比她苦的人可多呢!
“不是的,皇上對臣妾並不是真正的寵愛,臣妾心裡有數。”她苦苦的搖頭,看向我嘆息說:“臣妾無禮,用煩心的事打擾娘娘的心情了。”
“爲什麼說皇上對你的寵愛不是真正的呢?別想太多,不要自己找煩惱讓自己去難受。”對上她滿是愁懷的眼,我知道她這一刻的難過不是裝的。
“楊嬪雖然不是什麼聰明人,可又怎麼會不知道皇上對臣妾的寵愛只爲了要保護婉妃呢?在之前崔妃與婉妃表面的友誼破裂,皇上是怕崔妃會與婉妃起正面的戰爭。他前來寵愛臣妾,不過也是想讓善妒而且權重的崔妃的箭頭向着臣妾而已。”楊嬪眼中閃過苦楚,隨之又衝着我一笑,說:“娘娘,你沒事就好,其實臣妾前來最大的原因就是想看看娘娘情況如何。進宮以後,娘娘是第一個曾真心幫過楊嬪的人,楊嬪會一直記得的。”
“別這麼說。”我苦笑。
是啊!我明白進入這宮中所受的苦,沒有一個人是真心的纔是最可怕的事。
而她對我,是不是如我對龔劍那樣呢?
是真誠的感激嗎?
不知道,不想去猜也猜測不了,只能隨心的交友,然後自己小心即可。
接着,楊嬪與我談了很久。
接下來的幾天,她幾乎天天都到我的鳳宮來,她像是喜歡上跟我一起聊聊天,談談典籍故事,對對琴等。
而這幾天裡,皇上還是照樣的寵愛她,五天裡有三天是在她的宮殿裡就寢,而有一夜是在崔妃那裡,一夜是在婉妃那裡。
另外,他白天還有兩度跟沁兒共膳,還有兩次晚膳不記得是跟哪個嬪妃了。
而死去的劉嬪已沒有人再提起,好像後宮中從來不曾有那個女人。
而他,我始終沒有再見。
*
天越來越冷,自那一天宮中出現刺客後,後宮更顯寂靜。
沒有了好玩的七王爺,沒有了沉斂的龔劍,沒有了冷漠的皇上,這鳳宮也寂寞得很,只有琴聲天天在此響起。
坐在鞦韆上,我將嬡嬡跟月華都趕走了,自己緩慢的在夜空中盪出孤度。
我聽說最近皇上很忙,朝中好像發生了點事,可是卻又不知道是什麼事,只知現在朝政好像很緊張。而太后跟皇上好像吵鬧的次數越來越多,每一次我前往泰和宮請安,都發現太后臉上的皺紋又多了幾條,那是因爲生氣皺眉而起的吧!
可是我卻始終不知道他們母子的關係是如何,始終不知道太后與皇上之間的矛盾到了哪一個地步,因爲沒有人會跟我說,也不會有人想要讓我瞭解。
而那個湖,我也再沒有去過一次……
不想去……不想找他……
也不知他是否在等我找他……
在失神間,我發現一個黑影在月色下倒影在我的眼前,我嚇得想尖叫,卻教他掩住了脣。
“是朕。”
他說,手掌卻還沒有從我的脣上離開。
我以爲他是不放心以爲我聽不清楚而會尖叫若人知道,便點頭示意。
可是他的手還是沒有鬆開,依舊掩在我的脣上。
不解的皺眉,我回頭想看他是怎麼了,他才鬆開了手,將手握在鞦韆上的一端。
“爲什麼不早點睡?”他嘆了口氣,緩慢的蹲下。
轉頭看他,蹲下的他剛好與坐在鞦韆上的我平視着。
今晚月色不是很亮,我看不清他的臉龐,只看到那雙銳利的眼眸。
他的雙瞳夜色中更暗更黑。
“臣妾習慣了晚一點才睡。”我沙啞的開口,才發現坐在這裡太久沒有說話,噪子乾乾的。
“那是不是習慣了坐在鞦韆上,就不再喜歡去湖邊了?”他點頭,輕輕的問。
其實,不知什麼時候起,他的表情與說話都不再如最初時那麼冰冷了,可是卻也沒有看到溫柔,那對着婉妃纔有的溫柔。
就連楊嬪都能理智的明白他的寵愛是假的,我又怎會不明白他對我的轉變也只是無心的而不是喜歡呢?
看他像是在等我回答,我卻不記得他剛剛在問什麼了,只能被動的點頭。
“這麼說,皇后還在想那個做鞦韆的人?”他狀似揶揄的說道,雙眸在月色下漸變凌厲。
我怔了一下,才總算知道他在說的人是七王爺。
“重要嗎?”不作回答,我忽然不想理會他。
“這麼說答案是對的?”他的語氣更冷了幾分。
不答他,我也不知自己在鬥什麼氣。
而他也像真的生氣了,揮袖而起,轉身便要越過我而離開。
看着他的背,我收起眼眸,並不關心。
他要走那就走吧!誰稀罕那虛假的心。
夜風吹過,我這才發現有點冷了,顫了一下身子,便不想從鞦韆上起來,繼續窩在鞦韆上,倦縮着身子,完全不想起來。
緩緩的蕩着,我喜歡這種風吹進心田的感覺,那風是輕快的,並不如後宮的悶寂,能給我更自在的感覺。
不管如任,此時我有一種自由自在的輕快感覺。
向着任性的自己調皮一笑,我擡起頭想回寢宮休息,卻發現連理樹下,他所站着的身影,因月色而拉出長長的倒影,倒向另外一邊而不是向着我這邊,所以我之前並沒有細看而並不知道他的存在。
他原來沒有走。
不可思議的看着他的影子,我不能相信他竟然沒有離開而一直站在那裡。
他剛剛不是生氣的揮袖而去嗎?他不是還着受損的帝王尊嚴驕傲的離開這鳳宮嗎?
怎麼又會靜靜的站在樹下一直注視着我?
看來我剛剛的淡然惹某人不高興了。
從鞦韆上離開,迫不得已,我只好漫着腳步往着他的方向而去。
他都知道我發現他站在那裡了,還怎能瀟灑的轉身回去。
就說,我還不夠瀟灑,不能辦到完全的無懼及無視他這個帝王。
“皇上難道也像七王爺一樣跟這樹是結識的?所以在聚舊?”我想起那個男人的調皮,忍不住帶笑的逗他,想將他此時臉上的冰霜化去。
雖然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對他有這個影響力。
可是面對一個臉帶怒火的人,的確不是一件能讓人放心或愉快的事。
“看來皇后很喜歡七王爺,那麼那天朕並沒有放你走,皇后是不是心裡懷恨了?”用力的將我扯進他懷中,他伸手扣起我的頭,如咬牙切齒的問。
在這樹下,我更看不清他的臉,卻知道月光正好灑在我的臉上,照亮着我的五官。
他此時能看到我臉上得意的笑嗎?
“笑什麼?”
看,他真的看到,而且生氣了,劍眉不悅的上蹙。
“臣妾在笑,皇上是不是在吃醋了?可是又不對,皇上怎麼會爲臣妾而吃醋呢?”用力的嘆,我收起了笑意,心情其實並不是那麼好的。
其實,那晚的一場刺殺,看清帝心的又怎止是楊嬪一人呢?
我也看到,看到他對婉妃的情有多深,而我……
失落的低下眼眸,我不願去回想那一晚的事,不願去回想當劍刺向我的一刻,而他的手還緊緊的抱着那個女人的腰。
其實我怎麼會笨得認爲他會在吃醋呢?就算他真的是因爲我與七王爺的關係而不開心,大概只是認爲自己被女人反叛了而已吧?
大概就是那帝王家的尊嚴讓他放不下心中的氣。
不說是人的心都很笨,總喜歡鬥氣嗎?
大概他只是認爲他的女人就算是不要了,也不會讓給別人吧!
我想他絕對是那種他不要寧願毀了也不會便宜別人的自私鬼。
“剛剛不是笑得很得意嗎?怎麼又換上這張怨婦的臉?”他將我臉拉近他,輕輕的在我的脣邊吹着氣,像邪惡的挑逗着我的反應跟情緒。
怔了一下,我立即搖頭。“沒有。”
“沒有什麼?是沒有得意,還是沒有像怨婦?”他迫問,雙眸忽地變得熾熱。
注視着他的眼眸,我有點怕,用力的別開了臉,不理會他掐痛我的下巴。
其實我也不知他在問什麼,更不知自己在說沒有什麼,只是剛剛那一刻,他的氣息吹在我的脣上,讓我的亂凌亂不安而已。
“對皇上來說,都不重要啊!”瞪向一邊,我無心的低語,其實是不想讓他再貼近我的脣。
對他的吻沒有很深的記憶,只怕得我害怕。
“朕也曾以爲是。”他說,說得緩慢而低沉,像是這句話從他靈魂最深處所流泄出來的。
說話的同時,他掐着我下巴的手再用力,強迫我與他的脣貼在一起。
他的吻來得突然,我明顯是嚇到了,竟然乖乖的張開脣,任由他的舌頭亂闖。
剛剛我明明就是在防範着他會強吻我的,果然就是被他吻上了。
他的吻很狂熱,用力的吮啃着我的脣、我的舌,然後緩慢的轉動着舌頭,與我纏綿着,不點霸道的溫柔讓我被動的承受着。
他的手很霸道,直接的滑到我的腰上,握住了我的腰,讓我完全的貼近他。另一隻手更霸道,緊緊的壓着我的後腦,不讓我與他拉出距離,更不讓我反抗他的吻。
在夜風中,我再感覺不到剛纔的涼意,因爲掙扎而覺得呼吸開始困難,在他的懷中份外無助。
喘息着,我還在極力的想要擺脫他的吻,可是像是並不如意,不管我如何用力,對他好像都起不了什麼特別的作用,他還是文風不動。
不經人事的我又怎能與天天換女人侍寢的他相敵呢?不管我如何閃避,他的舌頭總能與我的舌頭糾纏在一起,讓我始終無法逃脫他狂熱的吻。
他的手用力的揉着我的腰,趁我無力喘息時,身體一轉,將我壓向他背後的那棵樹。
被壓在樹上,我更是無處可逃了,在他的懷中如無助的野兔,根本動彈不得,再難逃脫。
我的手漸變無力,氣若游絲,輕微得像是乖乖的依在他的身上,而並不是在掙扎。
“嗯!”雙手掙扎得累了,最後只能無力的放在他的胸前,低/吟聲偷偷的從喉嚨爬出,顧不上心底的羞愧跟意願。
他的臉上不知何時有了微現的鬍鬚,因他的吻而輕刷着我臉上柔嫩的肌膚,軟軟的磨擦着,竟也有很舒服,惹起我最莫名的亢奮。
“嗯!”身體上某種奇怪的感覺流轉着,我的喉嚨不能自控的低呻出聲來,忽然感覺腳像是軟軟的,如無力支撐那不安而顫動的身子。
我的心跳很快,跳得我連思考的能力也沒有了。
我害怕,害怕那接下來的事,害怕被佔有的那種可怕的恐懼。
可是,卻又不能自控的在他的挑逗下引起一點一絲的反應。
終於,他的脣離開了我的,可是卻並沒有讓我立即的鬆了口氣,接着便埋頭在我的脖子上,因爲披風不知何時被扯下,他輕便能吻上我雪白的脖子與肩膀,輕輕的啃咬着。
“皇上……”我顫抖着身子,實在無力承受他的挑逗。
脖子是我最敏感的地方,只要他的舌頭輕輕劃過,我都禁不住一陣劇烈的顫抖。
都怪這宮服設計得不好,竟然會露出頸部跟輕微露肩。
他的手離開了我的腰,輕輕的抵到我的小腹上,溫柔的輕輕磨動着,引來我全身如火在竄動,那一陣陣的電流般的衝擊讓我無法再保持半絲的冷靜,讓狂熱的血流上腦部,完全不能思考。
“嗯?”他輕哼,來到我的脣邊問,吞嚥着我的喘息。
我傻傻的看着他的眼,在僅餘的理智下用力的咬了咬脣,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此時的我神智茫然得好像什麼都思考不來。
“嗯!”我的雙手無力的攀在他的胸前,喉嚨間發出無措的喘息,被動的將力氣全依在他與背後那棵樹上。
“閉上眼睛,不要抗拒,好好的感受朕的存在,不要有所保留。”他命令道,舌頭輕輕的舔着我的脣。
他的說話在耳邊傳入,在腦海中迴響,我卻不能去分析他說的是什麼話。
他的動作很輕,沒有第一次的粗暴,也沒有湖邊那次的瘋狂,讓我更不能承受。
太多的異樣感覺衝擊心頭,我的身體禁不住顫抖得更無措。
當他的脣再度離開我的脣,落到頸上時,我深深的呼吸,想爲自己找回那點冷靜,想讓自己能淡定一點。
不,我不能因爲這個沒心的男人的挑逗而心動的。
我茫然的勸着自己,以爲這樣就能讓自己清醒一點,至少……至少不要沉淪……至少不要着迷……
他的舌頭如魔一般,極能牽動着我的情緒,他的牙輕輕的咬着我的脖子,那種緩慢轉動牙齒跟脣的確感覺無情的折磨着我的脖子,折磨着我的承受力。
在夜風中,我禁不住更貼近他一點。
不冷,明明就不冷,在此時,我可是熱得難受,好像有火焰將我的身子在焚燒着,可是我卻又控制不了想更靠近他的念頭,可怕的欲/念滲入血液,讓我像撲火的飛蛾一般,完全的控制不了那剎那間衝動……
忽然,他用力的在我的頸上一咬。
“啊!”突然的痛上我完全的清醒過來,推開他的胸懷,我狠狠的瞪着他。
他卻意味深長的盯着我的眼,眼中那迷離的熾熱不知是不是因爲情/欲所致,如繁星熠熠的凝視着我。
最後,緊緊的將我拉進他的懷中,緊得讓我們之間幾乎是完全的貼在一起。
“皇上想怎麼了?”悶聲問,我被迫困在他的懷中。
“什麼時候開始,朕好像放開不你了。”他的脣貼在我的耳邊,帶着喘息的吹着氣。
輕柔而帶苦惱的說話讓我一顫,不知是因爲他說話中的意外,還是因爲他的氣息吹得我不適。
不記得什麼時候開始,他會對我說這種曖昧的說話了。
“皇上在胡說什麼。”我的心跳一陣難受,我忍不住要想推開他。
可是他不準,緊緊的將我壓在樹上,不讓我後退。
“記得第一次跟你在湖邊相遇,那時候朕還是很討厭皇后,可是當皇后生氣的怒罵朕以後,朕竟然還想要救掉下水的你。那一晚,在你昏迷的時候,朕竟然覺得你很美。”他在回說那久得我都記不起的往事。
是的,在很久之前,我同樣一次掉下湖去,當時還不冷,是他救我起來的。
不過那一次我昏迷了,只記得醒來便在他的寢宮中,而他正在跟太醫談話。
那時候,我手骨的傷還沒有康復。
說話間,他的手緩慢的撫上我的臉,彎起脣笑:“第一次見皇后是在泰和宮裡,朕卻並沒有去看一眼這個將要成爲皇后的女人是長得如何的。第二次見皇后是在新婚夜的鳳宮裡,朕看到的是一張豔美的臉,卻是上着厚厚的粉妝,所以朕並不以爲然。第三次是在湖邊,那個有點倔強的嘴臉朕記得了,皇后竟然敢威脅朕,而那時候,朕因生氣而並沒有細看皇后的長相。”
他苦澀的笑了笑,又說:“竟然直到那一次,看着皇后閉目靜靜的躺在朕的牀上,才發現那張完全沒有上妝的臉是這麼的柔美。在一次又一次的對視中,朕才發現,自己漸漸喜歡上這雙無辜的大眼。喜歡那個明明是害怕無助卻又故裝堅定的女人。”
“皇上別再說了,臣妾對這些不感興趣。”
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我用力的將他推開了。
纔得到自由,我便立即的拔腿要往寢宮的方向跑。
可是他想要捉我又怎會難呢?只要一個伸手,我再度困在他的懷中,像是那麼輕易便會落網。
這一次沒有了大樹在背後,他只好以雙手將我禁固。
“朕也不相信,朕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能喜歡這個女人,不能被她迷住,不能陷進太后的圈套裡,不能受到控制,不能對她心軟。可是,不管朕如何提醒如何冷靜,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控後,朕才發現原來不管如何努力,都控制不了想見皇后的心。”他緊緊的抱着我,不准我走,不准我離開。
比我高了半個頭的他脣剛好靠在我的額頭上,每一次說話都像輕輕的吻着我的額頭。
“第一次爲你失控是在那個湖裡,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朕竟然喜歡站在湖的另一邊看着那個影子,盼望她每一晚的出現。可是當風大了,朕又會擔心她。而當她不出現,朕又會害怕她是不是出事了?原來,牽念着一個人就是這樣不能自控。”他的淡淡的說,聲調裡沒有任何的起伏,卻又說着一些像示愛那般的愛語。
牽念?他怎敢對我用這個詞呢?
“別開玩笑了,皇上以爲這樣的笑話好玩嗎?”我生氣的吼,不知道自己的聲音是不是太響亮,也不管有沒有讓別人聽到。
可是我能肯定,我不要聽他說的這些話。
我怕啊……
我還記得楊嬪所說,她說她曾經很安份的活在這後宮中,她說她活得很快樂。直到他的寵愛出現,直至她受不了悸動的心,便開始要受苦了。
直到愛上他,便要爲他不前來就寢而苦,便要爲他更寵愛誰而苦,甚至會因爲他的手抱在別人的腰上而苦。
我不想那樣,我不想因爲他而受苦,我不想爲了得不到的愛情而苦。
他愛的人明明就是婉妃,又怎麼可能會在意我呢?
一個人怎麼可以同時愛着兩個人?甚至可能是愛着更多人呢?
不,我不能相信他的,我更不能因他的說話而心動。
我害怕自己會如楊嬪一樣,最後要因爲嘗試了甜頭而痛苦不堪、欲罷不能。
我是很渴望能有一個真心對我的男人,可那肯定不是他。
“朕不是在說笑話。”他沉聲吼,像不高興我的執着。
愕然的看他,對上他那像是很認真的眼,我立即別開頭,不想去看。
他的手還是用力的握着我的腰,他的聲音在我靜下來後再度響起:“羽兒還記得朕背後的傷嗎?你不是問爲什麼要救你嗎?”
咬着脣,我死命的忍着不說話。
可是我很記得,當我的手指滑過那不平的皮膚,滑過那留有疤痕的傷口時,我的心是怎樣的顫動。
有一些記憶,說不感動是假的。
我知道我的心有多軟,我知道我的心是水造的啊!
可是我不能啊!我害怕聽這些莫名其妙的說話。
“朕也不明白,可是在那一刻,眼看你有危險,朕實在是控制不了自己腦海的第一反應。直到那一次落水,朕的心更急,想了沒有想,朕再次不顧安危,只想救你。羽兒,你能明白那是什麼樣的感情嗎?”他有點頑固,伸手硬是將我的頭扭向他。
被迫看他,我用力的咬着脣。
不想去聽的,不想去感動的,可是原來我也會心動的。
當聽着那像是示愛的說話,我無法完全的瀟灑。
“其實承恩開的條件很好的,如他所說的,若真的討厭你,只要點頭,那麼就能同時實現兩個心願。可是得到兵權,可以送走一個討厭的皇后。可是不是那樣的,朕在那一刻想的不是利益,而是恨透那隻抱着你的手。”他說,用力的讓我貼近他,在我的脣上輕輕的一吻。
“我不信。”還想別開頭,可是他不準。
他很可惡,霸道得讓人可恨。
若他不是帝王,那麼我是不是就能不受他壓制呢?
“爲什麼不信?就因爲那天晚上你所說過的往事?那些朕曾傷害你的往事?”他溫柔的貼近我的脣,盯着我的眼。
呆呆的看着他,我苦澀的一笑。
原來他還記得那晚我數落他的說話。
可是那一晚,他放我走了。
“若皇上對羽兒是真心的喜歡,那爲什麼說冷落就冷落?在湖邊,當羽兒伸手去抱着皇上的時候,若皇上心中真的有羽兒,難道不心動嗎?爲什麼說走就走?”咬着牙,我反駁他的說話也在勸告着自己。
我不知他想玩什麼,可是我怎能相信他說的是真話?
“那一晚朕的確是抱着玩弄你的心,可是,當羽兒的手放在朕的肩上時,朕是知道的。”他的手在說話間又一次游到我的腦後,讓我不得與他拉開距離,才說:“羽兒也許不知道,在那個與羽兒親近的過程了,朕也曾失控了,不記得自己最初那純粹只是想玩弄你的心,完全的投入在你的身上。”
“說慌,若真是這樣,爲什麼說走就走?不,皇上連說一聲也沒有,就是那樣從臣妾的身上離開的。”我咬着脣,生氣的瞪着他。
我恨,那一晚的回憶真的很恨,就像血淋淋的侮辱。
“朕錯了。”他蹙眉看着我,良久後神色複雜的說。
“所以皇上並沒有自己所想的那樣喜歡臣妾,就算在那一刻皇上是認真投入的,不過也是情/欲而已,相信皇上在哪個妃子的身上都是那麼的投入。”咬脣輕笑,我諷刺着他所說的喜歡。
“不是那樣的。”他皺起眉。
“臣妾不想聽了,都不重要。”
有一些說話不能多聽的,聽多了會中毒的。
我想搖頭,卻被他的手固定了。
“過去的事朕不想跟你爭執,因爲說不回去的。可是最近朕都無法去騙自己的心,當羽兒的茶沒有來的時候,朕擔心羽兒是不是身體不適了?當羽兒與七王爺關係甚好的時候,朕妒忌得要命。當……”
“當羽兒跟婉兒都遇上危險的時候,皇上只一心念着婉兒一人。”我冷聲打斷他的說話。
“不是。”他卻搖頭。
“那是什麼?爲什麼當她出事的時候皇上能那麼的緊張跟害怕,當臣妾出事的時候,皇上卻還是那麼的淡定自在?當那劍要刺向臣妾的時候,皇上可在乎過?皇上可害怕過?”我諷刺的笑問,冷冷的盯着他看似熾熱的眼。
當說話出口,我才知道原來這幾天的鎮定是裝出來的,原來這幾天的若無其事是自欺欺人,在什麼時候起,我竟也在意他對我的感情了?竟然也在心底有了計較。
是在看到那個傷口以後嗎?還是在他一次又一次不顧安危救我的時候?
或者說,從我們成爲夫妻起,我便真心的將他當成夫君了。
“羽兒,相信朕,當那劍刺向你的那一刻,朕的心跳真的幾乎要停止了。在那一刻朕才明白,原來我已經不想失去你了。”說到最後,他竟用‘我’字。
怔怔的瞪眼,在他的懷中我並看不到他的臉、他的眼。
可是那一聲‘我已經不想失去你了’卻重重的攻擊着我的心防。
“不,我很記得,當我再度睜開眼的時候,皇上的雙手還是在抱着婉妃,皇上根本沒有想過要鬆開婉妃而去救我。”我用力的閉上眼,細聲說,如像在勸服自己不要心動。
不能心動的,不能在意的,從楊嬪身上,我看懂愛情這東西不能輕易去碰,特別對象是他。
“不是的,當朕回頭看你的方向的時候那劍已經近在你的面前,朕知道來不及救你了。那一刻心跳是停止了,一切的動作都停止了,直到龔劍的出現,朕的心纔再跳起來。”
“可爲什麼皇上五天都不來?”這樣的無情還能說什麼喜歡嗎?
這五天,我數得很清楚,他走遍了後宮就是不肯來看我。
“對不起。”他低下頭,伸出雙手捧起我的臉,輕輕的吻着我不甘的眼角。
對不起?
原來這三個字的意思竟也會如此難解。
伏在他的懷中,我不再反抗了,明白反抗沒有用,他不放我走就是永遠都不可以擺脫得了他。
他若要我走,就算我再溫柔癡纏,他的手還是能那麼無情,他的眼還是能那麼冰冷。
我是他後宮的女人,掙扎又如何?反抗又如何?
裝什麼清高呢?根本都不重要。
*
在他的命令下,我只好如常的爲他煮薑茶,讓嬡嬡送去。
不過他今天命人過來傳旨,說今天要由我親手送去。
雖然不想答應,可是這是他的命令,我沒有反對的權力。
端着茶及他曾經說喜歡吃的黃金糕,我緩步來到凌公公的面前:“奴才參見皇后娘娘。”
他已早知我的前來,在御書房外守候着。
“有勞公公將茶給皇上。”我朝他笑,伸手將盤子遞向他。
“娘娘,皇上說今天想見娘娘,讓娘娘親手端進去。”凌公公卻並沒有立即接過,對我客氣的一笑,然後轉身爲我開門。
心底暗歎,我只好在凌公公檢查完後帶着這一切進入。
“臣妾參見皇上。”我端着盛有茶跟糕點的盤子,恭敬的行禮。
“皇后平身吧!”頭頂傳來他已經讓我耳熟的聲音。
“謝皇上。”
我立即擡頭伸直腰,然後凌公公立即替我接過那些茶跟糕點,帶到一旁早已置好的桌子上。
“你們都下去吧!”他還是坐在書案上,目光掃過凌公公跟一旁站着不語的侍衛,淡聲命令。
“是。”
不需多久,當御書房的門關上後,這落大的宮殿中只回響着我們二人的呼吸聲。
擡頭看他,眼看着他往我的方向繞來,眼看着他霸道的手將我牽進懷中,我只能無助的任由他抱着腰,往那桌子而去。
“這一次的黃金糕是皇后親手所做的嗎?”他牽着我坐下,然後彎起有點陰邪的笑問。
錯愕的看他,我明白他的意思是指上一次那黃金糕並不是我親手所做的。
“皇上早就知道?”我失落的嘆,感到泄氣。
“不重要,朕只是想試一下羽兒親手所做的。”揚起笑,從旁邊看他,才發現他跟七王爺長得還是有點相像的,鼻子一樣的帥氣,還有那雙眼在笑起來的時候都很迷人。
只是過去他從來沒有對我笑過。
“若皇上不是一直冰冰冷冷的,相信臣妾會更容易動心。”我隨心的說,爲他將茶倒開。
“這麼說,皇后的心還不是朕的?”他接過茶杯,銳利的眼眸如警告一般的盯着我。
他太敏感了吧!
“皇上就試一試這次的黃金糕吧!在皇上的命令下,臣妾這一次是親手所做的。”我苦澀的笑了笑,將話題移開。
“嗯!”
注視着他拿起其中一塊然後吃下,我耐心的等候着他的意見,卻見他再度拿起一塊放進口中。
看來他很喜歡。
“好吃嗎?”雖然從他的反應裡能看到,可是我還禁不住脫口問。
“若朕說好吃,皇后會不會堅持天天做?”他有點霸道的回視我,閃爍的眼眸帶笑的看我。
暗暗嘆息,我只好彎脣而笑,不答。
這個不容易做,他太貪心了。
“皇上喜歡就多吃一點吧!”我注視着那碟爲數不多的黃金糕,剛好是他一個人吃的份量。
他點頭,一口氣吃完,然後將熱茶緩慢的品嚐着。
“這茶是用普洱做的嗎?”他注視着茶色,輕問。
我點頭,有點被動的答:“是老樹普洱,還不錯的。”
“嗯,很滑。”
注視着他細細品味的表情,忽然,我覺得我的相處好像在不知不覺的轉變中。
若是以前,他還不屑與我這樣坐着對談。
“皇后很喜歡水墨畫是不是?”他放下茶,看向那掛在牆上的畫。
我記得有一次我想伸手去碰,他卻厭惡的將我的手推開了。
“那是皇上很珍惜的畫吧!”我也往他的方向看去,只是隨口的問,並不關心答案是什麼。
“是,是父皇爲母妃所畫的,父皇一直很珍重。”他點頭,竟然跟我說這些心事。
若是過去,他根本不屑讓我知道。
如他說的,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對我的感情好像真的變得不一樣了。
“臣妾聽說皇上的母妃死得很早,皇上怎麼會知道呢?”
“那是父皇說的。”他點頭,淡漠的道。
“哦!”我點頭,平靜的應。
*
風暴過後總能換來片刻的平靜,自七王爺跟那個使者大臣離開之後,皇上跟太后之間的爭執好像是少了。而那些死去的大臣還有一些後宮的女人家屬都得到安撫。
而自那一晚之後,皇上對後宮衆人的寵愛像是平均了一次。
不過,不管如何平均,後宮中的女人始終是多,一人排一次也要很長久的日子,於是大家都不安本份,都渴望能多見一點他,都各花着心思。
而我,不知這是否另一種心思,自那一晚他跟我說過那些莫名曖昧的說話後,自那天他命令我親自送去茶跟黃金糕而吃得一乾二淨之後,我便習慣在每天那個時間爲他送上一杯熱普洱薑茶跟一小蝶的黃金糕。
一直覺得做這個太費時間了,可是當習慣這樣做之後,才知道在這後宮中多一點事做,日子能過得更快一點。
而那一晚之後,我都沒有再見過龔劍,後來才知道他因爲家鄉的親人有病而給皇上批准暫時離京。
當然,我猜不到這其中是否又另有原因,畢竟我對於他們的關係還有心計都不瞭解。
而這段日子裡太后也並沒有特別的找過我,因爲皇上的寵愛再平均也沒有分一點在鳳宮中。
可是隻有我知道,在夜裡,那個偷偷進入我寢宮的人是誰。
“皇上?”當專橫的手抱上我的腰肢時,我有點無力的嘆息。
我已經入睡很久了,而他似乎喜歡以吵醒我爲樂。
“皇后最近像是都不習慣晚睡了。”他喜歡從我的背後抱着我,讓我的背靠在他的胸前,然後貼在我的耳邊說話。
不管我抗議過多少次,他還是喜歡這樣。
有時候我不禁懷疑,他是不是單純的喜歡看我因他的氣息而顫動?
“今晚皇上是在哪個妃子裡就寢?人家沒有留住皇上的能力嗎?”我嘆了口氣,以鼻音問。
其實他不是經常在夜裡而來的,我知道有時候是一些妃子無法留住他的腳步,他便喜歡往我這鳳宮而來。
也許,他不捨得在夜裡吵醒他寵愛的妃子,而邪惡的喜歡吵我清夢。
“嗯,她的耳朵不如皇后的敏感。”他點頭,有點壞壞的笑。
那笑聲很小,或者是害怕門外守候着的宮婢聽到。
我懶懶的挪了挪身子,讓自己取得更好的位置,閉目繼續的睡。
而他,都不知是什麼時候才睡着的,可是每天醒來,我都已經看不到他的存在。
我們像是習慣了這樣的相處,而我從來沒有想過去留意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彷彿都不重要。
只是每天醒來時,注視着龍鳳枕上那空着的一邊,我總是有幾絲失落感。
其實我也懂得怕的,我害怕自己會習慣他的存在。
而他,不知會否依賴着我的存在呢?
可是……我能怎麼反抗呢?或者……我能爭取嗎?
揉揉剛醒的眼睛,我再次牽起若無其事的笑,然後繼續過着那平靜而快樂的後宮生活。
*
一如以往,當黃金糕做好以後,我便將茶與糕點交給嬡嬡,然後自己往着鳳宮的方向而回。
回到鳳宮,我便讓月華爲我搬出古琴,我喜歡在樹下撫琴,喜歡那風聲和奏,其實是很美的。
帶着滿足的笑,其實我還算滿意現在的生活。
“娘娘,你的水墨畫奴婢用一個箱子都收集起來了,過幾天月華準備讓人爲娘娘將鳳晨宮收拾一下,然後把那裡改成畫畫跟練字的書房,可好?”月華看我停下撫琴的手,才笑着問。
我擡頭看她,笑了,點頭:“月華你的心思真好。”
“娘娘是月華見過最能隨遇而安的主子,希望皇上有一天能看到娘娘的美。”月華誇張的讚美,朝我甜甜一笑。
無奈的看她輕嘆,我想說話,卻看見嬡嬡有點狼狽的回來,眼眶還紅紅的,看到我跟月華後怔了一下,大概沒有想過我們剛好坐在門前,竟然立即閃避的轉過身去不敢面對我們。
我們不解的對視一眼,然後我立即從椅子上站起,向着嬡嬡走去:“嬡嬡,發生什麼事了?”
將她轉向我,我才發現她的臉上竟然有幾道抓痕,而且是那麼的明顯,帶着幾絲血跡。而且她的頭髮都亂了,看着很難看不堪。
“這……”嬡嬡頓了頓,不知如何去說。
“說啊!是誰敢打你?皇上?”我憶起那個無情的男人,他不高興的時候,是什麼事都能做出來吧!
可是他怎能出手傷嬡嬡呢?是他讓我每天爲他煮茶送去的啊!他怎能出手傷我送茶的人?
想着,我心裡一急,怒火升起,便走:“本宮去找他。”
“娘娘,不是皇上,嬡嬡還沒有去過清和宮。”嬡嬡立即慌亂的拉住我的手,阻止了我的腳步。
我錯愕的回頭看她,立即追問:“那是誰?你是本宮的貼身侍婢,誰敢動你?”
雖然我這個皇后現在像是很不受寵,可是因爲我是太后的侄女,後宮中始終沒有人敢隨便惹我。若不是他傷嬡嬡,還會有誰呢?
難道會是太后?
可是太后怎麼會跟嬡嬡計較什麼呢?嬡嬡也不是會失禮得隨便得罪太后的人。
“難道會是崔妃?”我想起了,那天我跟她起了一點爭執。
“也不是。”嬡嬡搖頭,不安的咬了咬牙,在我又要催促時低聲說:“是婉妃的貼身侍婢。”
“婉妃?”
瞪大了眼,我沒有想到會是她。
她一直很安份,安份得讓人猜不透她的心。
“婉妃的貼身侍婢不是香姑姑嗎?她怎麼會把你打成這樣的?”月華在宮的時間都近十年了,對宮中的人較瞭解及熟悉。
香姑姑?我不悅的皺起眉,對這個人物沒有什麼特別的記憶,卻在這一刻起分外痛恨。
“這……”嬡嬡吃痛的苦了一下臉,爲有爲難的看着我。
而我當然心急,便道:“說吧!是你有意去招惹人家嗎?”
“不是的娘娘,你知道嬡嬡不是那樣的人。”嬡嬡立即搖頭,拼命的否認,就怕我會誤會她。
暗歎口氣,我當然知道嬡嬡是一個什麼人,所以心底纔有氣。
“那你就快說實話吧!”月華也有點急,慌張的催促。
嬡嬡難受的輪着看過我們的臉,才說:“剛剛娘娘準備好薑茶跟黃金糕讓嬡嬡拿去給皇上,於是嬡嬡便不敢有遲。卻在經過前往清和宮的那條小橋上時,遇到了香姑姑。我們都看到對方,都想走在前面。嬡嬡……”
嬡嬡始終是小孩子,說話不能盡安心,說到也許自知有錯的地方,便停了下來。
我嘆了口氣,指出問:“所以你跟她在那裡爭起來,然後打起來?”
“不是的娘娘,嬡嬡並沒有要跟她打。當時嬡嬡的腳步更快,便先走上橋去。可是香姑姑卻用力拉了奴婢的手一下,然後……”說到這裡,嬡嬡委屈的吸脣,音量也變得細小:“然後娘娘親手爲皇上做的黃金糕跟薑茶都打翻了一地。”
“太可惡了。”月華聽後立即生氣的怒罵。
我聽着,也能大概的想到後面的事,可是還是要問個明白:“那是不是你就立刻與人打起來了?”
“不是的娘娘,嬡嬡哪裡敢先出手?”嬡嬡搖頭,難受得眼都漲紅了,接着解釋:“嬡嬡看娘娘的心血流滿了一地當然心痛,然後就生氣的想跟她理論,想拉住她的手。可是我的手才拉她,她手上的燉品卻也打落了一地。”
“娘娘,嬡嬡真的沒心的,當時嬡嬡只是想跟無理的她理論而已,並沒有想到她的燉邊也會因爲我輕輕拉她而掉在地方的。可是那時候她很生氣,她說那是婉妃娘娘親自爲皇上所做的,然後就動手打嬡嬡了。”解釋完後,嬡嬡最因爲心底那委屈感而哭花了臉。
真是笨丫頭。
我心疼的將她抱在懷中,然後輕柔的問:“那你有沒有還手打那香姑姑?她有傷嗎?”
我想,嬡嬡大概不懂得什麼叫還手。
“沒有,她背後還有兩個宮婢,她們圍起來就用力打嬡嬡。”嬡嬡帶着低泣回話。
月華站在一旁,貼上前,看到了嬡嬡脖子上的傷:“娘娘,你看,嬡嬡身上也有傷,她們太過份了,怎能這樣打人?”
我聽,立即拉開嬡嬡的衣裳探眼去看,果真看到一身的傷。
嚇了一跳,我可以想像出當時三個女人圍着無助的嬡嬡吃力踢打的一幕。
怒火中燒,我放開嬡嬡,拉着她走:“我們去一趟婉宮。”
“娘娘,不行的,娘娘不能去啊!後宮裡誰都知道皇上最寵愛的人還是婉妃,從來不捨得誰去爲難她什麼傷她,每一次都爲她出頭。就算是崔妃娘娘也不敢直接去找婉妃的麻煩,太后那麼不喜歡婉妃也從來不敢把她怎樣,只能在心底暗暗恨着。這樣的她娘娘怎能去招惹呢?若是因爲嬡嬡而讓娘娘惹怒皇上,那麼嬡嬡寧願受下這苦。”嬡嬡立即反拉我的手,不准我往鳳宮外走。
我回頭看她,當然懂得她眼中那焦急是爲了誰的。
深深的看她,我意味深長的解釋:“嬡嬡,若本宮這一次當沒事發生,不敢去找一個公道,那麼後宮中以後都不會有人怕本宮了。以後在後宮中,本宮還要怎麼去保護你們呢?你能明白嗎?”
“娘娘?”嬡嬡也知是否感動還是害怕,緊緊的握着我的手,哭得更兇。
“怎樣?你們是跟隨本宮而去,還是讓本宮自己去?”我帶微笑的看她們,笑問。
月華始終比嬡嬡見識得多,也較爲鎮定,聽完我的說話後用力的點頭表示贊成,便牽起嬡嬡的手說:“走吧!我們跟娘娘去拿一個公道,就算不是爲了你,也要爲了娘娘。我們鳳宮的人怎麼能受這樣的氣?皇后就是皇后啊!不比誰低微的。”
聽完月華堅定的說話,我由衷的對她一笑,然後轉身先走。
接着,嬡嬡跟月華還有幾個宮婢也跟了上來。
也許大家都認爲這一次那個叫香姑姑的人太過份了,大家都像是很生氣。
而我,更氣,我怎捨得嬡嬡爲我受人這樣欺負?
*
帶着幾個宮婢第一次進入婉宮,那裡的人尚算客氣。
不理會她們的行禮,我誇着大腳往着正殿內進入。
進入婉宮,才發現這裡真的很大而華麗,比起我的鳳宮完全不見半點遜色,卻不顯俗豔,難怪崔妃一直心有妒忌。
進入正殿,果真看到了婉妃,她這裡的排場並不可小看,站在這婉宮內的婢女跟公公竟然比起我的鳳宮還要多。
目光落在婉妃一旁站着的那個女人身上,我總算知道是誰了。
我記得她,曾多次在婉妃的身邊看到她的存在,原來她就是香姑姑,看上去比嬡嬡等人成熟很多,看來已經在宮中很多年的,難怪會被稱爲姑姑。
“臣妾參見皇后娘娘,不知娘娘前來,婉妃有所失禮了。”婉妃對於我的進入很意外,先是愕然的怔了一下,然後立即上前行禮。
注視着彎身的她,我不知道這件事她是否知道,也不知是否她的意思,所以不敢亂怪罪於她。
“婉妃還是先平身吧!”我淡雅的輕說,目光落在她旁邊的那個香姑姑身上。
畢竟是後宮的主子,她在看到我的進入及背後始終不堪難看而沒有作整理過的嬡嬡後,臉色也嚇得有點難看。
婉妃今天還是與往日一般的嬌美,柳眉而如,雙眸清亮而動人,自有一種靈秀之感。
她的目光也掃過嬡嬡,然後淡定的看向我笑問:“皇后娘娘前來不知是有何事呢?”
我讓開一步,將嬡嬡拉到我們的跟前,然後指向她旁邊那個宮婢生氣的怒訴:“本宮是想找這個囂張的宮婢,爲嬡嬡討個公道。”
“娘娘。”那宮婢看我來勢兇兇,立即嚇得緊緊的牽着婉妃的手,要她救自己。
看她牽着婉妃手時那種親近,我知道這個宮婢甚得婉妃照顧,要處罰她也許並不容易。
可是不管易不易,今天我就是要一個交代。
“不知道皇后娘娘這話是什麼意思?”婉妃並沒有看那宮婢,只是再度打量了一番嬡嬡,然後才向着我問。
我吸了口氣,挺起胸,沉聲說:“剛剛嬡嬡受本宮的命爲皇上送茶跟糕點,結果卻在清和宮前跟這個宮婢遇在一起。嬡嬡說,當時她心急了一點走在前面上橋,卻被你這無禮的宮婢將茶跟糕點都拉倒了一地。嬡嬡說她當時心中有氣便想拉她理論,結果卻被你的三個宮婢圍起來打了一番,鬧得現在這一身的傷。”
“皇后娘娘……’婉妃看了那宮婢一眼,卻擋在她的前面,說話。
我從她的動作可以看出,她有心要護着她的人,便生氣的打斷她還沒有出口的說話,以皇后的威嚴冷聲說道:“不管道理在哪一邊,只要是這三個宮婢先出手打人,今天本宮都有權給她們治罪。”
“這……”婉妃因我搶先的說話而語頓了。
我冷漠的看她一眼,並沒有要跟她交好的念頭,這一次我絕不會再讓步:“本宮貴爲皇后娘娘,你婉宮的宮婢竟敢隨意的圍打本宮的貼身侍婢,婉妃娘娘說這罪當如何?該如何處置?”
婉妃看我氣勢不弱,一副誓要報復的樣子,便感不易解決。
她帶點不安的回頭看了看背後那三個婢女,然後再轉頭向我們,換上了一張帶有淡笑的臉,溫柔的細語:“娘娘就這麼相信是本宮的人做的?也許是這個婢女跟香姑姑有什麼衝突,是陷害呢?”
“是的娘娘,是這個宮婢陷害我們的,我們三人什麼都沒有做。”如被提醒,那個叫香姑姑的人立即反駁說,而且氣勢比起我這個皇后還要強了,大無畏的瞪向我們。
我氣得牙癢癢的,瞪着她,真不知如何說恨,完全被激怒了。
好一個宮婢,竟也能被縱出這樣的膽子來。
“大膽,那你們的意思是本宮沒事找事做,前來惹你們的麻煩了?”我氣得微微顫動,咬牙冷哼,冷沉的聲音在她這婉宮的正殿內迴響着。
“請皇后娘娘息怒,這幾個宮婢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想提醒娘娘是不是被人誤導了?這事不如和平解決吧!皇后娘娘以爲如何?”婉妃溫柔的笑,上前想牽起我的手。
注視着她那親切的笑臉,我淡漠的將手收到背後,不讓她牽上。
在這個時候,我沒有興趣跟她交朋友。
“不可能,本宮前來不是有意要讓婉妃難堪的,可是你的人如此過份,若本宮今天不討一個公道,這後宮裡以後是不是就能無法無邊,就會是你婉妃任意妄爲的地方了?”我冷笑,高傲的看着她,緊盯着那張嬌柔如水的臉。
好一個高傲的女人,她以爲真的能輕易讓我離開嗎?如此的驕傲自負,看來是那帝王嬌縱而來的……
可是不管那個男人如何寵愛她,都不能讓她無理橫行啊!
今天連貴爲皇后的我都壓不了她,那麼往日,這後宮只怕真的沒有一個公道可言了。
我不管後宮公不公道的說,可是我的人就是不能受到欺負,特別是如何無理的欺負。
“娘娘這話言重了,婉妃也並沒有要得罪娘娘的意思。可是娘娘如此直接闖入婉宮就說要找一個公道,那麼公道在哪裡?有人看到了香姑姑她們先出手傷人嗎?”婉妃淡然的笑問,優雅的注視着我。
第一次,第一次跟她如此敵對,才發現這個女人完全的不簡單。
別說是心計,就算是這樣,她也不讓我半步。
我氣得眯起了眼,在心底計算着。
我知道,我現在是皇后,她不過是一個貴妃,就算我今天在這裡強用刑了她也沒有辦法我。可是若我真的這麼做了,那麼皇上又會怎樣呢?
他會不會因爲我惹怒了他心愛的人兒而生氣?會不會因爲這一次我私自前來捉人而不高興呢?
不管這幾天我與他的關係如何和順,可是有了矛盾之後,我不認爲他還會讓着我或護着我。
“娘娘,算了,我們不如回去吧!”嬡嬡膽怯的牽了牽我的手,也許看到我此時心底的矛盾。
回頭看她,我搖頭,再問:“嬡嬡說真話,今天你在鳳宮裡跟本宮說的真相是真的嗎?”
“娘娘,是真的,嬡嬡怎會騙你呢?”嬡嬡咬脣點頭,淚水在眼眶內打轉,卻堅強的不肯流出。
我暗歎口氣,然後彎起溫柔的微笑,輕輕的撫着她臉上的傷,看她因痛而閃避了一下,心不忍更痛。
“嬡嬡,只要你說的事是真的,就算今天鬧到太后那裡,本宮也要一個公道。”我咬牙,主意已定,毅然的轉頭看向婉妃。
也許我會怕皇上,可是這後宮還有太后在,我又懼什麼呢?
若他真的不幫我,那麼就讓太后爲我出頭吧!多欠太后一個人情,以後總有還清的機會。若這一次我讓步,只怕以後會悔不當初,每每想起我都會爲嬡嬡心痛吧!
所以,我不想讓步。
都來到這裡了,我怎有低頭而回的理由呢?
我又怎能輕易在這婉妃的面前認輸讓步呢?
“皇后娘娘,不如這事臣妾代爲道歉,請娘娘就此算了吧!可好?”婉妃也許明白不該與我起這爭執,便好言勸說。
我轉頭看她,然後再看向那三個宮婢,說:“行,只要婉妃將這三個人交由本宮處置,本宮立即帶人離開這婉宮,絕不會爲難婉妃妹妹。”
只要她肯讓步,我當然不會再在她這婉宮內鬧什麼事,我今天要找要計的帳也並不是有意向着她。
只要她肯交人,我立即就走,絕不會想要爲難她什麼。
“不行的娘娘,若是將奴婢們給了她,她肯定會虐打奴婢的,娘娘……”那個香姑姑立即緊緊的拉住婉妃的手,緊張的哀求,看了眼受傷的嬡嬡,擔心同樣會受我虐打。
其實,我又怎會隨便虐打她們呢?我根本狠不下這樣的心。
只是,我必需要討一個公道。
婉妃看我如此強硬,又看了看自己的愛婢,臉上早已有護短的念頭,逐笑道:“不,現在只是皇后娘娘一個人的說辭,在沒有證據跟這三個宮婢不認罪的情況下,娘娘都無處治罪。”
好一個婉妃。
我心底怒極反笑:“好一個婉妃,一直聽聞持寵便能嬌,現在看來應當如此。就算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婢,在受到皇上寵愛以後,跳上了枝頭倒能目中無人起來了。莫非在你的婉宮內,你就是最大的?你的說話就是王法?本宮的說話卻成了廢話了嗎?”
“娘娘言重了。”婉妃的笑臉僵住了,也不是很高興,卻還想勸說:“臣妾不會讓這香姑姑娘娘帶走的,若是娘娘想要錢或什麼,臣妾便可以無所謂……”
“難不成本宮還缺了錢?前來嫁禍?”我冷笑,諷刺的哼。
她臉上一陣燥紅,不耐的細聲問:“不然娘娘還想如何?”
“這麼說,今天婉妃就是不肯交人了?”我暗暗咬牙,不懼的直瞪着她。
我今天就是要人。
“不。”她點頭。
我因她的傲氣而氣得暗暗顫動,憤然的命令:“來人,將這三個賤婢帶走。”
“不行,娘娘不能這樣做。”婉妃一聽,立即變了變臉色,伸手護在那三個宮婢的前面。
“既然你還記得喚本宮一聲皇后娘娘,那麼婉妃該明白,今天這護短的主意斷然不行。”我貼近她一步,沉聲對背後帶來的人再度命令:“將她們押下。”
“是。”背後的人應,便要上前。
“不行。”婉妃卻不知哪裡的勇氣,就是不讓,對着一旁的奴才說:“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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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那幾個上前要捉人的宮婢都被一旁的公公所打傷了。
眼看一轉眼幾個宮婢都倒於地上,我氣得握緊了拳,怒吼:“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難道眼中都沒有本宮這個皇后了嗎?”
我心中不明,爲什麼同是公公,同是爲照顧主子而存在的,怎麼這婉妃宮中的公公全都像是武藝高手?而我貴爲皇后,那鳳宮裡卻沒有一個是什麼大內高手的人物。
他真是好生的偏心啊!
“皇上有令,不管是什麼人,只要意圖對婉妃娘娘不利,都可以直接還擊。”其中一個公公淡然的對上我,因有聖旨在,倒是真的不怕我這皇后。
忽然明白,就算他不在,我也不能輕易動他的人,心裡忽感可笑。
“這麼說,哪怕今天要捉人的是本宮這個皇后,你們也會出手了?”我嘲弄的彎起淡笑,看向那幾個擋在婉妃面前的公公。
再看地上被傷的宮婢,我氣紅了眼,在袖子裡的手微微顫動,用力的握緊。
“好,那今天本宮親自捉人,如何?”我不畏懼,親自上前。
一步一步貼近,那幾個公公還是有所顧及。
“若是今天你們有膽動本宮一條頭毛,太后就有權爲本宮出這風頭,只怕這婉妃也不是皇上一人能保得了安危的。”我一字一字小聲的說,一步一步迫近。
而那幾個公公果真因爲我的說話而嚇得讓出一條路,讓我直抵婉妃的面前。
婉妃淡然而立,看進我的眼內,不肯讓開。
我不理會她,伸手要捉背後的那個香姑姑,憑着心底的那點不服氣,今天就是想爲自己跟嬡嬡爭取些什麼。
“娘娘,救香兒。”
被我牽到了手臂,那個宮婢立即握住了婉妃的手,害怕得也顫動了起來。
原來,她還懂得害怕,而不是完全不懼的。
“皇后娘娘,請你放手,不然臣妾也不會客氣了。”婉妃也要回身推開我,嬌柔的說出恐嚇我的說話。
我諷刺的冷看她一眼,然後不作理會,硬是要牽出那個賤婢來。
不管如何,今天我就是要讓她受一點懲罰,不然我這個皇后也是當不下去了。
若連自己的宮婢也保護不了,若連一個小小的宮婢也處治不了,這後宮還治什麼呢?這鳳權還掌什麼呢?
“跟本宮走。”背後的人都傷了,我只好自己行爲。
拉着那個婢女的衣裳,也不管是不是拉開了或者什麼的。
這個時候,我誰的面子都不想給。
自己貴爲皇后的面子都掛不下去了,還要讓着誰呢?
“不行,皇后不能在我這婉妃鬧事。”婉妃一心要護短,死命不肯放人,緊緊的抱着那個叫香姑姑的。
我生氣的瞪着,用力的瞪着,狠狠的咬牙,就是要將人拉出。
“謝皇后快放手,不要鬧了。”
“若婉妃今天一心要護短,本宮今天是誰也不會讓。”
“不行,先放開手,婉兒不會讓你捉走香姑姑的。”
婉妃也是很固執,就是不肯放人。
我生氣的瞪着她,也不跟她理論,就是要拖着那個宮婢走。
“跟本宮走,不然罪名更大。”
“不行。”
她們就是抵死不從。
我被怒火衝紅了眼,生氣的瞪着她們,更用力的拉着那個賤婢,完全顧不了應不應該。
“能有人告訴朕,這是什麼一回事嗎?”
倏地,背後傳來冷怒的噪子,低低的,那如魔般的壓迫感伴着他的說話迴響在這婉宮的正殿內,讓這裡所有的人都因這沉着威懾而嚇得停下了一切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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