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歡……”綠影沉默了半晌,又說道,“你妹妹如今已貴爲王后娘娘,以前的仇恨也該放下……”
“我本就沒有恨。”蘇齊歡突然笑了起來,看着綠影說道。
“那是最好。”綠影抿了抿‘脣’,盯着他的眼睛,“可若是你辜負了王命……我會第一個取你的命。”
“我要去告御狀。”蘇齊歡狠狠的捶了綠影一拳,笑罵。
“若是我動手,不會讓你受任何的苦死去,若是墨陽……”綠影沒有絲毫的笑意,盯着蘇齊歡的臉,伸出蒼白如‘玉’的手來,“他的‘性’子你知道,只要背叛王上的人,他不會念兄弟之情。”
“綠影,你越說越過分了!”蘇齊歡笑容也消失了,迎着綠影的眼神,捏起拳。
“我是有點過分,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綠影看着蘇齊歡的眼睛,忽而笑了,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千萬不要去告御狀,否則我會和青‘玉’一樣慘。”
“哼。”蘇齊歡冷哼一聲,不悅的說道,“你得請我喝酒。”
綠影的笑容擴散開,御前‘侍’衛中,他平時也是最貼身的一位,因爲他是醫聖弟子,對毒最有研究,救人比殺人更拿手,帶着他等於多帶了個御醫。
杜御熙終於聽不下去了,外面的歡聲笑語刺耳聒噪,讓他根本靜不下心來想旱澇之事。
“墨陽,將王后帶回來!”杜御熙在馬車內命令。
杜雨青一邊和聞人莫笑兄妹瘋玩,一邊還要觀察地形,看看怎麼才能逃掉。
現在肯定不是逃跑的最好時機,而且一旦失敗,只會讓杜御熙發怒。
賑災,勘探災情的時候,人多眼雜,她說不準可以趁‘亂’逃出去。
如今她要多多適應外面的環境,瞧,那麼大條的蛇……雖然書上記載,這種粗如水桶的蛇‘性’格最溫順,還有人拿來守家,可是這麼大的蛇在路邊懶洋洋的遊走着,若是她沒把《天朝物語大全》看過一遍,肯定嚇死了。
還有天空中盤旋着的怪鳥,路邊偶爾躥過的鹿羣,簡直就像是在南非的野生動物園裡,隨處可見危險的動物。
難怪古代的人,夜裡都早早的關‘門’睡覺;也難怪《水滸傳》裡隨處可見老虎,不是武松打虎,就是李逵殺虎;也難怪古人說苛政猛於虎,在野外住會被老虎吃……
而這裡的野外,比幾千年前的地球要危險多了。
杜雨青被墨陽“請”上馬車,看見裡面閉目養神的男人,立刻屏着氣,在柔軟的豹虎皮‘毛’墊上,輕手輕腳的爬到角落裡坐着。
馬車的速度有些快,所以她和聞人莫笑他們一邊玩,還要一邊小跑着追趕馬車,讓她有些累。
杜御熙喊上來的時間正好,她累了困了,睡上一覺,養足‘精’神後,然後繼續惹他生氣,讓他罰自己下車。
“玩的很開心?”誰知道,杜雨青還沒調整好姿勢,杜御熙睜開眼睛,沉沉的問道。
杜雨青看見他突然睜開眼睛看着自己,原本想躺下來睡上一覺,立刻就坐直了身子,烏溜溜的眼睛閃過一絲害怕。
看着她因爲剛纔的瘋跑而汗溼的紅潤小臉,杜御熙也突然感覺,年輕人真好。
無憂無慮的奔跑,沒有任何的壓力,只要吃飽喝足,不用去想任何的事情。
不像他,從記事開始,就沒有痛快的大笑過。
杜雨青在他威懾的眼神下,擠出一個笑容來,慢慢的移過去,跪坐杜御熙的身邊,殷勤的給他捶着‘腿’:“王上,您是不是也想下去走走?我看到了好粗的一條蛇,您也去看看……”
讓他下去吧,自己好霸佔馬車好好睡一覺。
杜御熙被她軟軟的手捏的發癢,伸手將她提到自己的‘腿’上,如同抱着嬰兒一樣,抱住她。
“你……你要幹嘛?”杜雨青臉‘色’一白,見他一言不發的湊過‘脣’來,在自己的耳邊廝磨,很怕他又獸‘性’大發,在馬車上就做天理不容的事。
“噤聲,不準叫!”杜御熙懶洋洋的說道,像是在閒極無聊時把玩着玩具一樣。
“外面……光天化日……”杜雨青顫着聲音,被他‘摸’得渾身不自在。
“讓你噤聲。”杜御熙咬上她的紅‘脣’,這丫頭剛纔在外面摘了野果子吃,嘴裡還有果子的清甜。
“唔……唔……”杜雨青被他抓過來又‘摸’又咬,欺負的臉‘色’緋紅,不停的推着他,“王上,我剛纔吃了有毒的果子……”
“欺君。”杜御熙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在她的屁股上,懲罰‘性’的又咬了下去。
其實在漫漫旅途中,有個人供自己消遣,倒也‘挺’不錯。
早知道,就多帶兩個美人出來,這一個丫頭根本沒法伺候自己。
不過帝王不可沉‘迷’於‘女’‘色’,歷代沉‘迷’‘女’‘色’和享樂的君主,幾乎都斷送了江山,陷黎民百姓於水火之中,自己斷了自己的龍脈……
杜雨青正縮在男人的懷中睡的很香,突然被推了開。
她哪裡知道大半夜的,杜御熙還沒睡覺,在想着什麼沉‘迷’‘女’‘色’的變態事情。
夜裡有些冷,尤其是野外的夜,透過了馬車厚重的簾幔,讓她縮了縮,‘迷’‘迷’糊糊的在薄毯中尋找暖和的地方。
長寬各兩米多的車廂很寬大,周圍有略高出來的長凳,一側還擺放着矮桌,可坐可臥。
杜雨青滾了幾圈,她的身體在這個地方,畏冷又畏熱,稍微熱一點,就想穿三點式,晚上又要蓋着絲被,這薄毯最終還是讓她凍醒了。
抱着毯子坐起來,杜雨青‘迷’‘蒙’着眼睛,在轎頂鑲嵌着的夜明珠光芒下,發現杜御熙不見了。
‘揉’了‘揉’眼睛,杜雨青愣了幾秒後,臉上閃過一絲喜悅。
掀起轎簾,她不是想尋找杜御熙,而是想看看是不是有逃跑的機會。
可是讓她失望了,車轅的兩側,一坐一立兩個男人,左邊坐着趕着馬車的男人,是形影不離聖駕的墨陽。
右邊站立着的男人,正是杜御熙。
碧雲和碧瑤是‘女’流之輩,在‘侍’衛中格外的關照,已經和聞人小可睡在一起,而莫笑則在前方與蘇齊歡換班趕車。
聽到簾動的聲音,杜御熙沒有回頭,依舊看着夜‘色’如墨的前方。
前後還有數十‘精’兵相護,在這樣的茫茫夜‘色’中,能聽到各種野獸和鳥兒的叫聲,很瘮人。
杜雨青似乎看見黑暗中很多雙綠瑩瑩的眼睛,後背一陣發寒,現在就是能逃,她也跑不出去,沒被杜御熙逮住,就會被那些野獸吞沒了骨頭……
趕緊放下簾子,杜雨青縮回毯子裡,郊野的夜真冷啊,溫差和北方一樣大。
杜雨青正準備把毯子折成雙層蓋着,突然簾子一動,杜御熙鑽了進來。
她立刻停止動作,看着杜御熙走到身邊坐下來,眼裡閃着星辰般的光芒,髮梢上還有着‘露’水,在夜明珠的明亮卻不刺眼的光芒下,猶如謫仙般。
“你冷?”杜御熙伸手碰了碰她的手背,眉頭微微皺起,她的身體似乎吸收能量的能力很差,若是受了傷,可以在靈泉裡可以很快的養好,卻無法迅速增強體質。
這讓她看上去像是打不死的小強,可又嬌弱的可憐。
杜雨青點了點頭,她只想着馬上到了南方,又是淺夏的天氣,所以肯定不需要穿太厚的衣服,沒想到晚上會這麼冷。
對碧瑤和小可她們來說,已經習慣了天朝的氣候,所以絲毫也不覺得冷熱不均,只有杜雨青渾身不舒服,顯然自己的身體還沒有徹底的適應這裡環境。
杜雨青點了點頭,主動的往他身邊靠了靠。
她可不想凍感冒,因爲南方水災,死了大量的百姓,肯定會有許多併發症,比如瘟疫,她的身體在這裡的抵抗力一旦被削弱,病菌趁機而入,那可就不妙了。
雖然有綠影在,但是生病,會影響到她逃跑的計劃。
杜御熙的身體真暖和啊,只靠近一點,就感覺到溫熱的氣息瀰漫着,像是個小火爐。
伸手將她摟入懷中,杜御熙聞着她髮絲的清香,突然說道:“你的身體和天朝的‘女’人不同。”
杜雨青趕緊在他懷裡點頭:“是呀,我本來就是地球人……”
她的話沒說完,覺得被他箍住的地方猛然一痛,立刻閉了嘴。
“你服了朱顏丹,身體卻還在‘抽’長。”杜御熙聽不得她說什麼地球,沉沉的說着,伸手在她的‘胸’口丈量着,“而且,體內也小的不可思議……”
天朝無論男‘女’都高大威猛,可她的基因是地球人,當然不一樣。
只是爲什麼吃了朱顏丹還會繼續發育,杜雨青也不清楚,她翻過資料,從來沒有關於這方面的記載。
“王上,是不是朱顏丹過期了?”杜雨青突然緊張的問道。
“過期?”
“就是變質……我會不會死啊?!”杜雨青想到這個就覺得很沉重,她不想在自己逃出生天的時候,朱顏丹毒發身亡……
“胡言‘亂’語!”杜御熙將她按在獸皮毯上,冷冷說道,“睡覺。”
杜雨青越想越擔憂,吃了毒‘藥’也就罷了,萬一還吃了個過期的毒‘藥’,那她就背到家了!
男人的身體滾燙滾燙,燙的杜雨青像是被熨平了的棉布衣服,想着想着就在淡淡的龍涎香中睡着。
杜御熙抱着她,卻無法睡着。
他發現自己滋生出某種複雜的情感,作爲一個帝王,不該有的感情必須斬斷,可是他‘弄’不清那複雜情感的根源在哪裡。
剛纔墨陽對他說,王上變了。
他想了許久,也沒有想到自己究竟哪裡變了。
抱着這個香香軟軟的丫頭,他突然察覺,自己的心,似乎有那麼點溫度起來。
可是這樣並不好,因爲容易擾‘亂’他最冷靜客觀的判斷力。
心慈手軟的人,並不適合做江山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