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出來之時,王上和王后娘娘,可有異常?”墨陽真擔心杜御熙會把小王后吊起來打啊。
“王上……很正常,倒是娘娘,嚇得發抖,一個勁的抓着奴婢,不准我們走。”碧瑤低低的說道。
“娘娘看上去,極怕極怕王上。”碧雲嘆了口氣,說道。
“大哥也別擔心,不如坐下來休息片刻,聽聽裡面有什麼動靜,”青‘玉’建議道,“我去把小影子找來,萬一有什麼不妙的動靜,立刻進去阻止。”
墨陽只能點點頭,又長長的吐了口氣,閉上眼睛調着呼吸。
帝王術,真的是這世間最可悲最涼薄的權術。
杜御熙對自己身邊有感情的臣子,極少會用帝王術。
先王曾告訴他,帝王術的最高境界,是心法。
杜御熙最崇拜的一代明君,據說從不會對自己的子民用任何權術,他坦坦‘蕩’‘蕩’,對每一個臣子真心相待,用心,拴住了杜氏江山。
當時,天朝鼎盛,四方來拜,諸侯國自願歸屬天朝,跟隨杜氏,杜王掌權六十八年,從未出現一個‘弄’臣‘奸’相。
杜御熙也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夠成爲那樣的明君霸主。
其實所謂的心法,就是情商。
如果讓杜雨青分析,她肯定會會給杜王的情商打滿分,智商打滿分,一個睿智絕頂的人,就像是‘交’際圈中有着高強手腕的人,自然會左右逢源,培養一批批鐵桿粉絲。
杜雨青一直覺得自己的‘交’際能力並不差,她在同學和老師的眼裡,都是個乖乖好孩子,而且人緣極好,朋友衆多,爲何就無法和杜御熙相處好?
她曾經努力過,從送‘花’討好開始,一次次,在暴君反覆無常的‘性’格下,想和他溝通相處的努力全被打破,現在淪落到看見他就發抖的地步。
她站在梳妝檯前,剛剛紮好了馬尾,將頭髮盤成了丸子,碧‘玉’簪還沒有‘插’上固定,就看見杜御熙走了進來。
碧雲和碧瑤也被喝退了出去,如今偌大的宮殿裡,只剩下她一個面對暴君的步步‘逼’近,那壓力比畢業十年還找不到工作老婆的人還要大。
“你怕什麼?”杜御熙看着她臉‘色’煞白的緊緊攥着碧‘玉’簪,試圖瓦解幾分她的害怕,聲音也輕柔了幾分,問道。
遲暮宮被她改造的寬敞明亮,唯獨這臥室,佈置的很小很舒適。
因爲一個人睡覺,房間太大,會產生害怕感,而小一點緊湊點的佈局,讓人覺得溫暖,像一個安定的避風小窩。
窗戶全都大開着,對穿的風颳過水晶簾,響起悅耳的聲音。
杜雨青不說話,用害怕、緊張、戒備、恐懼的目光盯着眼前的男人。
她是發不出聲音,所以只能這麼瞪着他。
“相比毓秀宮,你更喜歡遲暮宮,對吧?”杜御熙看見她心裡的恐慌和巨大的壓力,爲了不把她活活嚇死,他停住了腳步,移開眼神,打量着周圍。
遲暮宮被她佈置的很怪異,杜御熙並不知道那個詞叫做“現代”。
風格很現代的臥室,不是明黃‘色’的,而是淡粉‘色’和淡藍‘色’的組成,杜雨青按照自己的喜愛,將臥室佈置成‘浪’漫風情的地中海風格,夾在一點可愛清新的田園風格。
後宮從沒有如此粉\/嫩舒適的臥室,讓人看着就想美美的睡上一覺。
沒有杜御熙目光的注視,杜雨青明顯感覺到壓在心口的石頭輕了一點。她的僵化四肢,也能稍稍的動了,趕緊把頭髮挽好,然後四下尋着能防身的東西。
那個剛做出來的防狼辣椒水被碧雲收拾到哪裡去了?
正在杜雨青轉着眼睛找着防身武器時,杜御熙突然轉過頭,看着她:“你不必怕,我不會傷你。”
杜雨青根本不信暴君的話,但是不得不承認,這個時候,和顏悅‘色’語氣輕柔的暴君,讓她的壓力和恐懼減小很多。
而且每次暴君用“我”說話的時候,都能拉小一點兩個人時間的距離。
“娘娘一個人在遲暮宮住着,一定很寂寞吧?”杜御熙走到稍微鎮定了點的杜雨青身邊,從梳妝檯上,拿起一個蝶釵,擡手‘插’在杜雨青的黑髮上。
完全石化了,杜雨青又像是被點了‘穴’,一動也不能動。
真該死,只要離的近一點,她本身的磁場就會被幹擾,‘弄’的腦袋暈暈,又害怕又驚慌。
“今日起,本王會搬入遲暮宮,哦,應該是雨青宮,陪伴娘娘。”杜御熙端詳着那隻蝶釵,又伸手拔下,換了一個金步搖,淡淡的說道。
杜雨青石化的‘腿’一抖,差點就跪了下來,饒了她吧,她如今的身體,經不起折磨。
眼淚突然不爭氣的涌了出來,杜雨青像是看到了自己悲慘的下場,她不明白自己到底造了什麼孽,這一輩子會這麼慘。
“太歡喜了嗎?”看見她吧嗒吧嗒無聲的掉着眼淚,杜御熙像是看不懂她是在害怕,故意曲解,伸手彈去她柔嫩面頰上的淚,“前些日子,本王太忙,將娘娘冷落了,以後,本王會補上……”
杜雨青被他的手指碰到臉,像是終於活過來一般,拼命的搖頭,淚珠如斷線的珍珠般掉落。
“以後,遲暮宮解除禁令,王后娘娘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只是靜寧宮是禁地。”杜御熙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讓她對視着自己,‘脣’邊浮起一絲淡淡的笑,“後宮,也由娘娘來管制,只要不給本王添麻煩,娘娘愛怎麼玩就怎麼玩。”
杜雨青心裡想,自己一定是被朱顏丹折磨的連幻聽都出現了,哎呀,她好想暈過去,怎麼辦?暈一下吧……
杜雨青果斷的閉上眼睛,她已經神經過敏,在朱顏丹的‘藥’效下,傻傻的什麼都分不清楚,直‘挺’的往後倒。
“娘娘沒有按時吃‘藥’?身子怎虛弱到如此地步?”杜御熙輕笑,將她的腰肢一勾,便往‘牀’上抱去。
瑪麗隔壁的,誰讓你裝暈!杜雨青不斷在心裡罵着自己失策,這麼一暈,她什麼都要被杜御熙控制着,他想怎麼佔便宜就怎麼佔便宜……
杜雨青頭皮發麻的想着自己要不要再醒過來。
杜御熙將她抱到‘牀’上,然後脫去她的鞋子,溫暖的手掌握住小巧的蓮足,輕輕摩挲着,像是在自言自語:“你的身體,如何變得這麼寒?”
杜雨青忍着癢,一動不動。
暴君今天是不是也朱顏丹發作了?所以才這麼反常?
她對他“下毒”,又和溫寒跑了,按照暴君的脾氣,怎麼都應該是先把她打入天牢纔對。
莫非是因爲鳳身?所以才違心的這麼對她?
不對,杜御熙以前說了,如果她背叛看了他,即便是鳳身,也會讓她下地獄,把她拴在‘牀’上當一個動物一樣圈養,或者給她喂什麼百媚丸,讓她沒有自我意識,成了離開男人就沒法活的可憐蟲……
癢啊癢,杜雨青現在皮膚異常的敏感,有丁點的痛感和癢感都會擴大百倍。
偏偏暴君似乎看上了她一雙腳,不停的摩挲着,讓杜雨青有點忍無可忍。
隔着她自己縫製的厚厚棉襪,杜御熙發覺她的腳心冰寒,他將內力從她腳底的涌泉‘穴’輸入,不多時,一雙小腳已經暖暖的。
杜雨青忍着癢,沒一會就覺得腳心暖和和的,異常的舒服,舒服的她有點困,小丫頭‘迷’‘迷’糊糊的想着暴君到底什麼走,不知不覺竟然睡着了。
聽着她慢慢勻稱的呼吸,杜御熙的眼底閃過了一絲冷笑,將她雙腳放下,扯起被子蓋在熟睡中的‘女’娃身上,突然伸過手,往她臉上‘摸’去……
不是臉上,是腦袋下枕頭,杜御熙從下面,‘摸’出一個小瓶子,裡面不知道藏着什麼危險品。
他沒收了。
然後站起身,杜御熙環顧這件改造的臥室,東邊看看西邊瞅瞅,不一會,就抱着一堆的危險品,走了出去。
杜雨青貪睡不醒,朱顏丹現在的威力越來越大,‘弄’的她身體抵抗力變得很差,每天幾乎要有十五個小時躺‘牀’上大睡。
她再次醒過來,是被碧雲喊醒,因爲到了用完膳的時間。
好像是做了什麼噩夢,杜雨青睜開眼睛想了半天,突然想到杜御熙來過,她先下意識的在被子裡‘摸’了‘摸’自己的衣服,還好還好,衣服都在。
暴君在場,她怎麼能睡過去?她的腦袋越來越遲鈍了,朱顏丹決不能再復發,否則,她會變成癡呆兒。
“娘娘,請用水。”碧雲的臉上一直帶着笑容,是喜氣洋洋的笑容,好像今天發生了什麼大喜事一樣。
“娘娘,奴婢給您梳妝。”碧瑤也是笑容滿面,殷勤異常。
“吃個飯而已,不用梳妝……”杜雨青漱着口,還‘迷’糊着,不停的想着杜御熙今天來幹嘛了,含含糊糊的說道。
“不行,娘娘今晚要與王上一起用膳,所以,稍微梳洗打扮下吧。”碧雲笑嘻嘻的說道。
“噗”,一口水噴了出來,什麼?
暴君晚上還要來?
啊!好像記起來,暴君說什麼,晚上過來睡覺,怕自己寂寞……
啊呸!她一點都不寂寞,是暴君開始準備欺負她了吧?
她就知道自己輕鬆不了多久,前段時間杜御熙一直不出現,肯定是因爲自己身體不好,怕力道沒掌握好,把她‘弄’死了,這幾天,看她‘精’神好了點,所以開始對她“下手”。
到底怎麼才能讓杜御熙放過自己呢?
杜雨青趕緊擦了擦嘴,就去找自己的秘密武器。
“咦?”杜雨青的手,在梳妝檯的‘抽’屜裡‘摸’了‘摸’,‘藥’瓶去哪了?
她隨即拉開櫃子‘抽’屜,全都翻了一遍,‘欲’哭無淚的跌坐在椅子上,她這些天研究的生化武器全沒了……
肯定是今天暴君做了手腳!
杜雨青木然的坐着,腦子‘亂’糟糟的想着該怎麼應對今天晚上。
她想不出個好辦法,不由又想到了溫寒,爲什麼他能那麼狠心把自己送回來?如果她是有膽有識的男人,絕對會保護好自己喜歡的人……
不過在這羣古代人的心中,江山如同事業,比感情更重要吧?
其實在地球上,也有很多男人爲了丁點的眼前利益,爲了升官求職,放棄自己喜歡的‘女’人,只是杜雨青那時候,還沒有研究過“愛情學”。
她認爲最幸福的,莫過於自己的家庭。爸爸和媽媽相愛,爺爺和‘奶’‘奶’也相愛,幾十年如一日,恩恩愛愛不分離。
她以爲愛情,都像是教堂裡所描述的那樣,無論貧賤富貴,都會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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