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宮。
天堯帶着雲初與含貞夫婦,外加天裕五人又聚集在了景仁宮。五人圍坐在圓桌前,氣氛甚是融洽。
含貞坐在雲初身邊,拉着雲初的手,滿臉不捨的說道:“雲初,你這一去就將近一個月,咱們又是好久不能見了,你呀一定要注意身體,給我安安全全的回宮來,知道嗎。”
雲初聞此,靠在含貞的肩上,乖巧的說道:“含貞,我會想你的,我回來啊,一定第一個見你。你不用擔心我,有陛下陪在我的身邊,我是不會有事的。倒是你,最近怎麼瘦了?”雲初說着嘟了嘟嘴,看着執鬆,問道:“執鬆哥哥,你是不是欺負含貞了啊?你要是對含貞不好我可是會生氣哦。”
執鬆笑笑剛要解釋,含貞就搶先說道:“執鬆待我很好,真的很好。”含貞說着,臉上驀地浮現出一抹紅暈。
雲初見此打趣道:“沒想到喊着含貞這麼好騙,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你倒是當真了,依我看啊,含貞倒是胖了呢。”
含貞聽後,知道自己被雲初耍了,就更不好意思了。狠狠的颳了雲初的鼻子一下。兩人相視一笑,抱在一起玩鬧着。彷彿回到了小時候,場面十分的溫馨。
天堯見兩人玩的十分高興,索性不管他們了。與天裕和執鬆商議起祭祖的事情來了。
天堯頗爲認真的看着天裕問道:“天裕,這次祭祖的事你籌備的怎麼樣了?要帶的人和祭品是否都準備妥當了?”
天裕聞此收起了平日的笑容,十分恭敬的回答道:“皇兄,臣弟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了。您吩咐的馬車也都做好了。按照您的吩咐,新的馬車裝有八個車輪,前方有八匹馬分兩列拉行。車內可以放下書桌一張,大牀一張,長塌一張。椅子數張。”
天堯聞此滿意的點了點頭,示意天裕繼續說下去。天裕見此又繼續說了下去:“至於護衛隊,我已經從執鬆兄手下調集的五千人作爲這次的護衛隊。在宮裡抽調了二十人個宮人隨行。至於隨行的太醫,我就選了安清唯安太醫隨駕前往。而我和侍衛總管聶景榮會負責貼身護駕。至於祭品,皇兄就不要擔心了。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了。”
天堯頗爲讚賞的看着天裕,稱讚道:“不愧是天裕啊,你這麼一說,朕就放心了。”天堯說着又轉向了一旁的執鬆,頗爲鄭重的說道:“執鬆,你是含貞的夫君。所以朕早就把你當成自己的親兄弟了。朕這次離開聖都雖然日子不長,但你作爲聖都的禁衛將軍勢必要幫我守護好這個家,知道嗎?”
執鬆聞此,十分的感動,趕緊回到:“執鬆必定不讓陛下失望,一定好好的守護聖都的平安,恭候陛下回都。”
天堯一臉信任的看着執鬆,心裡的大石頭總算是落地了。畢竟在這樣的時候,離開聖都確實是一件非常冒險的事情。丞相尚睿已經太久沒有行動了,這一切簡直太不正常,根本就不符合常理。以天堯對尚睿的瞭解,那隻老狐狸似乎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而自己的這次離都,就是尚睿最好的機會。雖然心裡十分的擔憂,卻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只能讓執鬆加強戒備,隨即應變了。想到這裡天堯端起了桌上的酒杯,難得的露出了笑臉,說道:“好了。再過幾日真就要走了,在這裡和含貞你們夫婦喝杯離別酒,大家珍重,等朕回宮之後,我們再聚吧。”天堯說着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衆人見此,忽然覺的有些傷感。也都舉起了酒杯,將這杯離別之酒喝下。卻感覺這酒杯似乎有千斤重,而這這杯中之酒竟比苦蒿還要苦澀一些。
雲初和含貞不捨的抱在一起。雲初心裡念着:我不能哭,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真的不能哭。想到這裡,雲初趕緊鬆開了含貞,拿起了筷子,笑道:“這麼好的才都要涼了,你們不吃我可要吃了,要是上路了,這一路都是要吃素的,我可要多吃幾口肉呢。”雲初說着夾起了一塊雞肉,放進了嘴裡一副十分享受的樣子。
衆人見此,忍不住都樂了起來,桌上的氣氛也沒有剛纔那麼的凝重了。
含貞見雲初吃的那麼開心,也拿起了筷子,夾了一隻雞腿給雲初,安慰道:“你呀,身子弱,胃口好就多吃點啊,等你回來之後,我就親自下廚,給你煲補湯喝。”
雲初聽後,乖巧的點了點頭。含貞心裡嘴上沒說,心裡卻念着:雲初,你不是個凡人,是個仙女啊。
桌上的三個男子,也都看着雲初,心裡似乎都與同感。
夜漸漸的深了,早就過了宮裡宵禁的時間。但五個人似乎都一點的睡意也沒有,只想在一起久一點。畢竟過了今晚,五個人再這樣聚在一起,還真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呢。
恆昌殿。
青竹端起桌上的茶碗,將一顆小藥丸送服了下去。輕咳了一聲。滿眼的痛楚。一旁的靜兒甚是不忍,趕緊輕撫青竹的後背,安慰道:“娘娘,您這又是何苦呢,早知道服這藥會如此痛苦,靜兒就不該給您求來的。”
青竹擺了擺手,勉強擠出一絲微笑來,淡淡的說:“靜兒,這都是我自己選的。怪不得別人。這陣子我心裡確實難過,我只知道自己現在身子不舒服,也不知我腹中的孩兒是否和我一樣的難受。要真是這樣,我可真的對不住他了。”青竹說着,眼角不由得有些溼潤。
靜兒見了也是一陣的辛酸,趕緊回話道:“娘娘不要多想了,您服了劉醫女的藥已經一月了,再過兩個月就可以提前臨盆了,到時候,陛下就從皇陵回來了,娘娘的好日子就來了。”
青竹聞此,立刻擡手拭去眼角的淚水,說道:“這日子過的真快啊,今日都是初十了。陛下選的正是十五上元節的時候啓程吧。自從過了年,我就沒再見到陛下,也不知陛下最近都在忙些什麼,宮裡最近宴會也不少,陛下一定很累吧。但是不管怎樣,在陛下離宮以前我是要見見陛下的。”青竹說完,自顧自的嘀咕了一陣,擡頭吩咐道:“靜兒,你快先去宣政殿陛下那裡去一趟,就說本宮不舒服,想見陛下了。”
靜兒神色有些恍惚的看着青竹,沒有回答。
青竹見了,有些疑惑,問道:“靜兒,有什麼話你就照實回稟就是了,你在本宮面前不需要避諱什麼的。”
靜兒聽後,猶豫了一下,小心的回稟道:“回主子,奴婢聽今日穿膳的宮人們說,陛下今日在景仁宮裡擺宴,請了沈將軍與含貞公主夫婦、裕王爺,還有淑妃娘娘。所以陛下這會應該不在宣政殿。”
青竹聽後,臉色變的異常的難看,沒有再說什麼,因爲青竹已經沒有力氣去生氣了。她只是將手輕輕的撫在已經隆起的小腹上,心中默唸着:孩兒啊,你一定要給母妃爭口氣啊,你一定要安安穩穩的降生纔好。等母妃做了皇后之後,這個宮裡面就再也沒有人可以無視我們母子。若是你的外公可以凱旋歸朝,那到時候,就連你的父皇都不敢輕視我們了。老天爺,我沈青竹從來沒有做過什麼違背良心的事情,只求天公垂憐,給我們母子一條生路啊。
而此刻,在這幽幽深宮之中,祈求老天垂憐的又何止青竹一個啊。
華榮
殿。
雨芙拿起桌上的參茶喝了一口,樣子十分的憔悴。這幾日天辰不慎感染了風寒,華榮殿的上上下下可是忙壞了。天堯這幾日幾乎天天都來華榮殿看天辰,卻也沒給雨芙一個笑臉,只看着天辰,滿臉的疼惜。
想到這裡,雨芙放下了手中的參茶,長長的嘆了口氣,低聲問道:“碧柳,天辰睡下了嗎,還有沒有發燒啊。”
站在一邊打盹的碧柳這纔回過神來,急忙回稟道:“回主子,剛纔聽奶孃說,小皇子傍晚開始就沒有再發燒了,這會已經睡下了,娘娘您就放心吧。”
雨芙聞此算是舒了口氣,吩咐道:“碧柳,這幾日你也忙壞了,今晚就不用你伺候了,你就下去歇歇吧。”
碧柳聽了趕緊回到:“奴婢不累,奴婢願意在這裡伺候主子。”
雨芙看着一臉惶恐的碧柳,嘆了口氣,問道:“既然這樣那也好,你就陪本宮說說話吧。”雨芙說着,拉過碧柳的手,示意她坐下。
碧柳雖然惶恐但也不好推辭,只有順從的坐到了雨芙的身邊。
雨芙見碧柳坐下了,頓時也安了心。擺弄着桌上的茶杯,淡淡的說道:“再過五日陛下就要離宮了,這一去啊就要將近一月。淑妃現在恐怕是要高興壞了吧。”雨芙說着,手中的茶杯蓋子就失手掉在了桌上。碧柳見了也不敢插話,只能默默的聽雨芙自言自語的說着。
“本宮就是弄不明白。陳雲初到底有什麼好。說白了只是一個連筓禮都沒有行的小丫頭。論長相不如本宮,論勢力不如尚雁荷,論出身也不如沈青竹。她一房專寵這麼久,連一個孩子都沒有懷上,真不知道陛下喜歡她什麼。就連含貞公主都是她那一邊的。就連最近剛回宮幾個月的裕王爺似乎也站在她的那一邊。本宮聽說大漠那裡有一些蠱咒傳說,說不準陳雲初就會用什麼蠱咒之類的東西,迷惑了那些人呢。”雨芙說着,似乎一切都是自己親眼看見的那樣。但這也只是一時的氣話而已。比起過去那樣歇斯底里的大鬧一場,然後身心疲憊。現在這樣平靜的反抗,反而更加舒服些。
碧柳聽雨芙這麼說,知道主子又是犯了疑心病,心裡甚是擔憂。只是主子這此並沒有像前幾次那樣的癲狂,而正是因爲如此,反而讓人更加的擔憂了。
但對於雨芙而言,平靜的反抗,反而是一件好事。畢竟在這深宮之中,也許只有默默的籌謀,纔會有一絲的生機吧。
冬日的早上來的就是比較晚,芳塵坐在馬車裡,轉身看着逐漸遠去的皇宮,心裡默唸着:青竹姐姐,不管你還愛不愛雲初,雲初始終把姐姐當做親人一樣的對待。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腹中的孩子,因爲那是姐姐的希望。
還有執鬆哥哥和含貞,一定要幸福,替我享受那份情有獨鍾的愛情,體會那種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
還有豔梅姑姑,我不在的日子裡,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顧自己,芳塵已經長大了,不會再讓您擔心了。
原來以爲這一生都沒有辦法離開皇宮這個金絲鳥籠,現在我竟然可以正大光明的離開這裡,我真的是一個幸福的女人。
就在芳塵滿心歡喜之餘。天堯溫和的拉過芳塵的手,將她攬入了懷裡,將下巴輕輕的抵在芳塵的頭頂,寵溺的說:“芳塵,咱們的旅行纔剛剛開始,答應朕,咱們一定要一直走下去,永遠都不要鬆開朕的手,好不好?”
芳塵聞此嘴角揚起一抹幸福的微笑,溫和的點了點頭。
原來,故事纔剛剛開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