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辰川才爬起來站穩,看見這一幕,駭得魂飛魄散。
驚恐得整張臉都一片空白。
眼前的一切都超出了認知。
他這個女兒……到底是什麼怪物?
“你你你……你……你到底做了什麼?你是什麼東西?”
“還不快把你小姨放回來!”沈辰川又驚又怒又慌,生怕下一秒南箏就掉下去粉身碎骨。
南箏整個人都要嚇瘋了。
眼淚橫流,血色全無,恐懼得瞪大雙眼,想求南澤,又在巨大的驚駭中發不出一點聲音。
“我剛纔的話你沒聽明白嗎?給老太太打電話。就你來打吧。”
他們夫妻兩個誰打都一樣,反正能聯繫到南老夫人就行。
這狗血的親緣關係,奶奶綁曾孫女,孫女綁親爸後媽……
行趴,亂就亂。別人不仁她就不義。
沈辰川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眼看着南箏在生死邊緣,他也顧不得細想什麼。
“我打我打我打……”他拼命保證,急急忙忙從兜裡掏電話。
因爲慌亂,哆哆嗦嗦的還拿不穩手機。
摔地上,嚇得他立即又撲地上去撿。
一邊爬起來,一邊按手機鍵盤上的數字。
現在南澤說什麼就是什麼,她是祖宗,她是皇帝,她是要命的魔鬼。
“開視頻。”南澤吩咐。
沈辰川連連點頭照辦。
南澤要查南老夫人在哪裡其實很容易,但知道老太太老奸巨猾,不會蠢到把熙熙抓她身邊,所以南澤也懶得去找她。
熙熙一定是讓這個老太太僱傭的人藏在某個地方。
南老夫人此時就在她另置的別墅裡面。
她愜意地躺在貴婦椅上,一手端着紅酒。
阿姨跪在沙發下面給她按摩小腿。
她的心情是這段時間以來前所未有過的愉悅,就等着良緣那邊的好消息。
阿姨語氣諂媚地恭維,“夫人,您是越來越年輕了。今天又人逢喜事精神爽,一下都年輕十幾歲了。
和太太站在一起,哪像母女,簡直就是姐妹。”
南老夫人保養得是確實好,不過到底是上年紀的人了,根本沒有阿姨說得那麼誇張。
不過她就喜歡聽這樣的恭維,擡手摸摸自己的臉,“除掉那個丫頭,我以後就能恢復我的睡眠了。
那個賤丫頭,就因爲她,害得我這段時間都多了幾條皺眉。
我就要讓她知道,得罪我要付出的代價!”
“夫人放心好了,有良家那位出手,這會兒肯定得手了。”
算算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
南老夫人不屑地嘲諷,“那個賤丫頭不就是仗着有夏家撐腰纔敢那麼放肆嗎!良家背後也是有景家的。
這次的事,夏家那邊知道了也許會不高興。可她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丫頭,夏家絕對不會爲了她和良家翻臉。”
再說要是爲了這點小事驚動背後的兩家,夏家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所以夏家就算事後知道是良家做的,也不會爲了一個和他們夏家沒什麼重要關係的小丫頭興師動衆。
南老夫人就是抓住這點,才膽大包天決定設下這一個局。
“我要南澤這個小賤人死。”南老夫人突然滿臉陰鶩地說,握在手中的酒杯被她死死掐緊。
就像當初南煜那個小子。
一個外來的賤種,也妄想得到整個南家。
南笙、南煜、南澤,這些不知好歹的東西,就是那麼貪得無厭。
一個兩個的都要搶屬於她和她女兒的東西。
既然這樣,那他們就通通去死!
阿姨是南老夫人的忠心老僕,從她嫁進南家那會兒就跟着她了。
幾十年了,阿姨見證了南老夫人在這個家所遭受的一切不公。
明明一樣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南老爺子不愛夫人不算,還把什麼好的都留給前妻和妹妹的種。
箏小姐永遠都不如南笙,箏小姐做什麼都討不了老爺子歡心;
箏小姐想要他一句表揚,他從來不說,而是覺得箏小姐做得還不夠好,要繼續努力……
……
最忍無可忍的是,南老爺子那個妹妹留下的兒子南煜,當年在南氏集團那份股票,都是是南老爺子親自拍板給的……
老爺子死後,南笙更是把南煜當繼承人培養!
簡直欺人太甚!
“當年我就不該留南澤這個小賤人。以爲扔她在外面自生自滅,是活不了的。
沒想到那個病秧子真命大。做錯了一步,以後可不能再錯了。
除去她,我看以後還有誰敢來搶我和箏兒的東西!”
南老夫人憧想着沒了南澤以後,就再沒人能和她們母女搶南家了。
桌上的手機屏幕這時亮了起來。
阿姨回頭去看,“夫人,是姑爺。”
南老夫人眼底閃過一抹不解,“這個時候他打電話來給我做什麼?”
嘴上說着還是接過阿姨遞來的手機。
這個女婿,除了以前和南笙有過一段婚姻,其他方面倒沒有什麼能挑剔的。
事事順着她和女兒,什麼都聽女兒的話。
南老夫人在南老爺子的身上從來沒有得到的東西,女兒得到了。
她謀算了一輩子,就爲這個女兒。看到女兒幸福,她這個做媽的也算得到一點安慰了。
“辰川,這麼晚了,你不陪小箏,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嗎?”
南老夫人一接通電話就開口說,沒想到下一秒看到的是沈辰川在一個空曠曠的地方。
“你這是在哪裡,怎麼光線這麼暗?”
沈辰川的臉色還像正在死裡逃生的那種狼狽慘白。
“老太太。”
視頻畫面裡,突兀橫插入一個聲音。
南老夫人臉色瞬間驚變。
畫面轉了方向,她看見了南澤那張年輕驚豔的俏臉,正漠然到極致看着她。
南老夫人一口寒氣倒吸,猛地從躺椅上坐直。
“你怎麼還好好的、”她意識到自己說漏嘴,猛地停下。
“我怎麼還好好的能和你說話,對吧?”南澤說着話,讓琉夜移動拍攝方向,轉到懸空飄在外面的南箏身上。
下一秒,她斷然發聲, “把我女兒好好送回半山別墅,不然我就把你女兒從這裡扔下去。”
南老夫人和阿姨的瞳孔劇烈地收縮,臉色唰一下慘白;兩人震驚得神魂俱飛、張口結舌。
南澤還在好心做解說,“三十層高,摔下去,全屍肯定是能留的,不過要體體面面那肯定是不行的了。”
沈辰川、南老夫人他們幾個,看南澤都像在看可怕的異度生物。
爲……什麼,這麼一個女孩子,能這麼平靜自若、像說吃飯喝水那樣平常普通的話,說着這麼驚恐可怕的話。
整個人簡直像是個反人類。
……她是人類嗎?
沈辰川早已經被南澤的“反人類”弄得都麻木不仁了。
他就那麼茫然空白又驚悚的看着南澤,只在想,她什麼時候願意把南箏放回來。
這不是他的女兒,肯定不是,絕對不是。
南老夫人緊緊捂着胸口!
她沒有心臟病也沒有高血壓,不需要什麼速效救心丸或者氧氣罩。
但這一刻,都覺得血壓飆升、心跳驟停、需要吸氧。
爲什麼,明明是她讓人搞南澤,卻變成女兒和女婿都在這個賤蹄子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