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消息,接二連三
虎狼軍大帳裡
胡太醫擰着眉心,坐在一個小木樁上位坐在靠背椅上的大將軍號脈,一邊,延平王爺那雙眼睛,就跟針尖似的扎的他老人家坐立難安,一般一小會兒的號脈時間,硬是被拖拉了好半天才停下來。
胡太醫擡起眼,看着大將軍帶着點血絲的臉,笑顏,道:“將軍本是底子就好,這次會陷入昏迷也是失血過多,好在關東王懂得醫術,前期治療的很不錯,所以現在只要好好養一段時間,將軍就又能披掛上陣、威風八面了!”
聽見胡太醫這樣講,楚玉郎才鬆了口氣,拍着砰砰亂跳的心口,看着一邊整理袖口一臉無所謂的女人,瞪了一眼,拉把着胡太醫的手,問:“這養一段時間?是多長的一段時間?”
胡太醫看着王爺那雙關心的眼神,笑着望向低着頭整理軍容的大將軍,咳了一嗓子,說:“將軍體制很不錯,相信十天半個月就能回過味來;王爺不用擔心,現在將軍身體無虞,只是……只是這。”說到這裡,胡太醫有些爲難的頓了頓,也就是這個動作,讓楚玉郎好不容易放下去的心撲騰一聲又被拽起來。
拉住胡太醫的手緊了緊,跟着臉色也不太好的楚玉郎喉頭滾動了幾下,壓着嗓子,道:“太醫但說無妨,本王能承受得住!”
胡太醫瞧着王爺那副大敵當前的危聳模樣,忍着笑,湊到楚玉郎的耳邊,一個老男人和一個小男人咬耳朵:“老臣知道王爺與將軍小別勝新婚,可是這牀事還是別太辛苦,將軍的身體還要恢復,這樣方便將來要孩子!”
楚玉郎一聽這話,頓時一張臉憋了個通紅,回頭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端起茶杯喝茶的臭婆娘!
昨天晚上他明明都喊着不要了,是她一個勁的要要要;累的他半死,最後差點沒厥過去;現在被老太醫叮囑他一個大老爺們不應牀事過勤,憑什麼這婆娘闖了禍卻要他要在這裡頂着罪?
喬羽坐在寬背椅子上,感覺到頭頂上射來的眼神,眨了下眼,放下手中的杯子,擡起頭正好對上那雙霧氣騰騰的眼珠子,某人很無恥,根本沒察覺小白兔現在盛氣凌人的憤怒,居然露齒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氣的楚玉郎捂着心口直喊着心口疼,嚇得胡太醫立馬把脈,從懷裡掏出養心丸塞到小王爺嘴裡,小王爺才順着心口緩過勁來。
莫雷和夏侯青從帳外走進來的時候,胡太醫領命下去給英勇大將軍煎藥,小王爺坐在最靠近媳婦的位置上不知在生什麼悶氣,反觀,大將軍一臉輕鬆,在看見兄弟們一起進來,還送了一個大大的笑臉,以示她現在的心情很不錯。
莫雷和夏侯青對了對眼,果然,小王爺的美色可要比打了勝仗還要讓大將軍動心;連日來大將軍臉上一沉不變的肅穆變成了淡淡的笑容,着實要虎狼軍上下將士都放心不少,看來,行軍打仗中帶着小王爺在身邊,那可是必備之良藥!太明智的選擇。
李廷峰手裡拿着剛從嘉陵關裡得到的詳細情況,遞上去,給喬羽看,一邊還解釋着說:“那個吥鐸皇子果然非善類,知道嘉陵關保不住,乾脆架起紅衣大炮轟了城池,讓這數十萬百姓擠在玉林關裡,增加虎狼軍的負擔,着實要我們吃了個悶虧!”
喬羽翻看了下手裡的摺子,隨手放在一邊,斂去眼裡的笑意,道:“關鍵是人保住了,這比什麼都重要!”
莫雷坐在凳子上:“下次看見那個吥鐸皇子,老子一定要劈了他;不是自己的地方就不心疼,好好地一個城池現在變成了廢渣,讓流離在外的邊關百姓沒了家、沒了窩,手段着實可恨!”
夏侯青沒有這幫武將的憤慨,倒是頗爲欣賞吥鐸皇子的做法,懶懶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茶,道:“要我說,他這麼做還算是客氣的!”
大個子挑眉:“王爺,您又有什麼壞水往外倒?”
夏侯青跟這幫子老爺們混得熟了,對於他們沒上沒下的話也不在意,只是笑笑,說:“若是我出手,不光毀了城池,也要在嘉陵關附近的河水裡投下劇毒,讓這裡徹底變成不毛之地,斷了虎狼軍的水源,這樣就算是這數十萬虎狼之師的作戰能力再強,也會慢慢的被拖垮!”
夏侯青的毒計一出口,頓時引起一帳營的老爺們的倒抽冷氣,他們在暗歎這關東王如此心狠手辣的同時,也暗自竊喜,還好這夠狠夠毒的傢伙是跟他們站在一撥,若不然,這仗定會難打萬分。
從頭到尾,楚玉郎都保持着局外人的淡定,沒有講一句話,只是在最後,做了一句總結:“說夏侯青聰明,這是一種恭維,說他詭詐,這是一種讚揚;事實證明,壞成他這樣,也是一種另類的奇葩。”
夏侯青聽着衆人對他的評價,也不生氣;只是笑嘻嘻的看着喬羽,眼睛裡帶着情意,細語綿綿的說:“阿羽,剛在路過竈房的時候看見小喜在裡面燉雞湯,等會兒多喝點,好好養身子,昨晚多累呀,某人只是費嗓子,你是費勁;多多補補,今晚再接再厲!”
聽見這夏侯青是在指桑罵槐的說自己,楚玉郎的臉憋得通紅;轉過眼,就看着幾位相熟的大將各個一副偷腥的傻樣,着實看的他臊得慌,指着夏侯青,怒吼:“夏侯青,你三天不跟我擡槓,你就活不下去是不是?”
夏侯青很無辜:“玉郎,我什麼時候跟你擡槓了,我這是替你關心你媳婦!”
楚玉郎啪的一聲拍在一邊的小桌上:“爺的媳婦用得着你關心?有那份心思關心你府裡的貴妾去,老子的女人,老子自己就能搞定!”
夏侯青聽見楚玉郎這樣說,聳了聳肩,目的達到,見好就收!誰讓這混蛋剛纔跟着別人一起兌桑他,現在氣他一頓,該他!
就在一帳營的老爺們嘻哈着說着渾話,偶爾才談兩句正經話的時候,突然從外面飛進來一直信鴿,鴿子停在帳營一邊的吊架上,咕咕的叫了幾聲,引起了幾人的注意。
夏侯青走過去,扳開鴿子的翅膀看了下家族標記,對着望過來的喬羽,說:“是明瀚傳來的消息,不知道京城裡又發生什麼了?”
喬羽淡笑,道:“能發生什麼?咱們這裡天高皇帝遠,就算是京城鬧得水生火熱,傳到這裡也挨不着咱什麼事。”
大個子巴拉巴拉頭髮,說:“外憂有咱虎狼軍震着,內患也用不着我們這羣武將出手,小郡王傳來的消息,指不定是瞄上了那西北的小蠻女生的潑辣,要咱們給他拉幾個回去消遣?”
莫雷看大個子誰的玩笑都喜歡開,伸出手拍了一把兄弟,說:“你小子,這時候要是小郡王在這邊,看不把你這舌頭扯掉扔出去喂狗!”
楚玉郎搖了搖手指,更正:“要是明瀚聽見這些話,他不會這麼做!”
莫雷好奇:“那小郡王會怎麼做?”
楚玉郎看着大個子,笑的很詭異,慢慢的吐着舌頭,說:“他呀,嘿嘿!會找一幫小蠻女,好好地伺候我們大個子兄弟,直到他彈盡糧絕,這輩子看見女人就想逃爲止!”
聽見楚玉郎這樣說,大個子頓時憋着發紅的脖子直搓着自己的那張老臉,跟小王爺耍流氓,他似乎還不夠格。
夏侯青卸掉纏在信鴿腿上的小竹筒,當他看清楚上面寫的內容時,本是歡喜的一張臉上,頓時蒙上了一層陰影,察覺到夏侯青臉色的轉變,喬羽收住笑聲,問:“怎麼了?明瀚說了什麼?”
經由喬羽這樣一問,本是歡喜一堂的人都斂住笑意,齊齊朝着夏侯青看去。
夏侯青攥緊手裡的紙條,面無表情的神色讓人猜不出紙條中究竟寫了些什麼。
“西北戰場,有的好玩了!”
衆人一愣,不知此話如何說起。
夏侯青碾碎手中的紙條,伸手摸了摸信鴿的羽翼,擡眸間,瞳孔裡邪惡的笑意漸漸擴大:“慕樂,作爲欽差大人,前往西北勘察戰場來了;你們說,是不是很有意思?”
楚玉郎一聽慕樂的名字,極其反感:“他來做什麼?皇兄糊塗了嗎?……”
喬羽伸手打住楚玉郎接下來的話,眉心一皺,道:“恐怕是皇上身不由己吧,在京城的時候慕樂把我害得蹲大獄,現在跑到老子的地盤,是找死?還是不怕死?”
聽見喬羽這樣說,虎狼軍的幾位將軍跟着一愣;如此鬥氣沖沖的大將軍,很難見到呢。
李廷峰雙手環胸,同樣擰着眉心,看來對那聲名狼藉的悅王十分反感:“雖說西北戰場是我們的地方,可是一朝欽差前往,不管怎麼樣也要給些面子!”
“可若是他故意挑刺呢?”楚玉郎這個時候護短護得厲害,上次媳婦蹲大獄雖然他也有份摻和,可是這罪魁禍首卻是慕樂那個小王八蛋,現在他又跑到這裡,指不定會整出什麼幺蛾子來。
“故意挑刺?”夏侯青走過來,坐在凳子上擡眼看着楚玉郎,嘴角一勾,笑着問:“你楚玉郎會是那種忍氣吞聲的人嗎?”
楚玉郎瞪了一眼夏侯青,咬着大拇指,一眼的忿忿然:“他若是敢欺負我媳婦,老子就抽死他!”
吳有才有些膽怯,小聲的提醒:“小王爺,欽差大臣的官銜似乎比大將軍還要大上幾分!”
楚玉郎一聽這話,叉着腰,驕傲的揚起那張玉白的小臉蛋:“爺還就不怕他跟老子比官銜,欽差大人算個屁呀,老子還手持先帝御賜金牌,握有監國大權呢!”楚玉郎一說完,嗖的一聲就從懷裡掏出當初父王臨走前放在他手裡的金牌。
御賜金牌,上打奸臣,下打佞商;就算是保定帝看見了也要給上三分顏面,更何況是個小小的慕樂?
看着那張金牌,喬羽眼瞳一跳;當初父王將這金牌給了楚玉郎,就是想要保護他,只是沒想到現在這小白兔居然拿出來保護她?想及此處,心口的點點笑意,就盪漾在了眼角。
“慕樂要來,就跟天要下雨孃要嫁人一般,那是板上釘釘子的事兒,誰也攔不住了;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挑不出來毛病,快快滾回去!”喬羽說到這裡,擡眼看了一眼手底下的幾個皮猴,教訓着說:“軍營輪崗的事,莫雷你要好好地盯緊,如果我們連自己的家都保護不了,這可真是丟了虎狼軍的臉,還有大個子,你這大嘴巴的毛病也要改一改,慕樂這個人你們不瞭解,他一出現,必定會針對我和小王爺百般刁難;現今東蠻沒有動靜,有可能就是想要看我們自己內亂,然後再強攻過來,到時候丟人丟命的人,可是咱們虎狼軍,明白了嗎?”
喬羽的叮囑,讓在場的幾個老爺們都低下頭,各個記在心口,小心提點着自己。
見大家都不說話,夏侯青湊上來,不以爲意的說着:“不管朝堂上怎麼翻雲覆雨,咱們只管將東蠻小兒趕出去就成;到時候軍功壘起來的威望,就算是有人想要給咱們穿小鞋,那也要悠着點;虎狼軍的赫赫威名可不是拿出來說着玩的,不高興了,各位將軍甩開膀子砍上幾個王八蛋,保定帝也不會說什麼;畢竟——!”說到這裡,夏侯青朝着喬羽望了望:“咱們的大將軍也不是吃素的,一招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就能讓保定帝的火焰滅了不少!”
聽見夏侯青這樣說,大家本是憂慮的臉上頓時騰起了笑意。
七國爭雄,哪個國家都不敢獨大!
大周雖然國力強盛,可是若是沒有他們這羣殺人不眨眼的混蛋守着,恐怕也早就成了別人的囊中之物;雖說在太平盛世文官獨大,武官毫無用武之地,可是在這戰亂四起的時候,還不是武將站出身來保家衛國,文官那幾口文鄒鄒的酸嗓子,就跟那唱堂會的小白臉,管瞅不管用。
一棒子老爺們又覺得自己是救國救命的大英雄了,剛纔的一番失意沮喪頓時消失,剩下的都是個人吹噓着個人的豐功偉績,說的好不樂哉。
喬羽看着手底下的幾個皮猴,笑着看向垂下頭不說話的夏侯青,隱約間,還是在他的眼角看見了顧慮!
慕樂成爲欽差大人前來,雖然不怕他百般刁難,只是俗話說這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不是她看不起那些從小就在金窩窩泡大的皇室子弟,只是這羣中看不中用的混蛋裡,當真是沒幾個能提得起勁兒;指不定那混蛋來一招陰損,會連累的她手忙腳亂;現在戰事吃緊,雖然大周國庫充盈;可是,再強大的國家也經不住戰爭的摧殘和拖延,數十萬將士每天要吃飯,還有數十萬百姓流離失所,她身上的擔子越來越重,越來越沉;這個時候,她只希望大週上下齊心對外,千萬別再鬧出什麼事兒,讓她分心了。
……
就在軍營大帳裡有人歡喜有人憂的時候,一直守護在外面的小將走進來,看着幾位將軍不顧形象的勾肩搭背,微微的愣了一愣後,還是趕忙將手邊的拜帖遞上去,說道:“大將軍,西夏公主現今就在軍營外等候召見!”
聽見西夏公主這四個字,一屋子瞎鬧騰的皮猴愣是回過頭,齊齊的看向手裡拿着拜帖的將軍,相互望了望,不敢確信的問站在一邊的小將:“西夏公主?什麼西夏公主?”
李廷峰擰眉:“西夏公主跑到西北戰場來做什麼?沒弄錯吧!”
喬羽也是一愣,忙打開手裡的奏摺匆匆看了幾眼,擡起頭,看向一邊的夏侯青,問:“朝廷還派了西夏公主來嗎?”
夏侯青搖頭,說:“明瀚沒提,我也不清楚!”
楚玉郎聽着大夥兒的對話,食指點着下巴,幽幽的說:“前段時間我跟着皇兄一起上朝,打盹兒的時候隱約聽見好像西夏國內亂,幾位皇子圍繞着儲君的位置爭鬥的厲害,這個時候西夏公主到我們這邊是不是跟這件事情有關?”
喬羽一聽這話,啪的一聲扔掉手裡的拜帖,唬着臉,斥:“老子是打仗了,不是爭皇位的,她一個女娃娃跑到這裡成什麼樣子,難不成想要老子幫着她奪了皇位,當女皇不成?”
聽見喬羽這話,夏侯青跟着捂嘴笑了笑:“還別說,虎狼軍自成立以來就是認人不認權,看整個大周,能調動虎狼軍的人除了你喬羽就剩下玉郎,連保定帝的面子都不肯買,如果這個時候能讓戰鬥力強大的虎狼軍成爲自己的後盾,這七國之中,恐怕就會出現第二個西涼女帝!”
喬羽哼了一聲,準備讓小將將那什麼公主的領遠點,她現在已經一個頭九個大,這個時候再冒出一個雄心勃勃的公主,還不要累死她。
可是坐在一邊的楚玉郎看出媳婦的意思,立馬阻止,瞧着爲難的小將,笑嘻嘻的彎着那雙漂亮的眼睛,說道:“來者是客,咱們見見又何妨?再說,人家爭權奪嫡又不着咱們什麼事,如果這個西夏公主是要我們幫忙的,咱們可以找個理由回絕了,如果這個西夏公主是什麼使者之類的人物,想要跟咱們商量着聯合起來對付東蠻,指不定虎狼軍不必花費那麼大勁兒就能班師回朝,兄弟們豈不是能早點滾回家抱媳婦親美人?!”
聽見楚玉郎這樣說,喬羽眼神幽深了幾分,這自古國與國之間聯合對付同一個敵人的事情並不少見,可是,西夏會有這麼好嗎?
夏侯青走到一邊的軍事地圖上,看了一會兒,說:“西夏跟大周比肩相鄰,如果大周出了事,西夏恐怕也保不住,我看,這個西夏公主來此指不定還真是來幫咱們的!”
“天上會掉肥肉嗎?”吳有才甕聲甕氣的問。
楚玉郎頭一歪,很沒正經的回答:“天上自然不會掉肥肉,國與國之間簽署的條款、軍令那都是限制他國獨大的手段,如果西夏公主真的是有意來幫咱們,指不定我們大周要出一個駙馬,來慰勞慰勞這不怕辛勞的小公主!”
說着,楚玉郎就笑嘻嘻的看了一眼媳婦,說:“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先是明瀚通風報信,現在是西夏公主等候見面;大將軍,指不定咱們能好運亨通,早早的班師回朝呢!”
早點班師回朝,他就早點跟媳婦生大白小子,這樣就能早點帶着兒子逛花樓,搖骰子了!想到這裡,楚玉郎美滋滋的笑了。
------題外話------
衆望所歸的女二號,俺總算是造騰出來了!
西夏公主,宮婉婉!
嗶嗶,注意啦~美人出沒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