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念長睫覆住黑眸中情緒,低了八度:“對不起。”
袁永琴紅着眼睛咬牙硬撐着沒落淚,眼眶裡也沒蓄着淚水,只是看着她,慈愛又語重心長:“我不要你道歉,你沒有對不起我和任何人,你有選擇自己想走的路的自由,我們任何人都無權干涉你的自由。”
“但是念念,算我這次請求你,好好在京市養好身體,養夠醫生說的三個月或者半年。”
喬念沒立馬回答,三個月和半年對她來說時間都太長了,她手裡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做……
但是面對袁永琴紅了的眼眶和專注的目光,她又無法說出拒絕的話來。
葉妄川正拿着手機回來。
撞到了這一幕。
他微微側身走進人羣,走到病牀前面,站在了袁永琴前面,沒有解釋什麼,只是慢下聲:“袁姨,她會休息到身體恢復爲止。”
葉妄川收穫了葉老爺子不贊成的眼神一枚,他沒在意,回頭看了下輸液的袋子裡的葡萄糖水,又伸手勾過輸液管檢查了下流速。
“人沒有一定要走的路,是人走過的路都叫人生路徑。同樣的,自由長大的孤狼永遠成不了被馴服的犬類,她就是模仿也模仿不像。所以沒有必要去比較,她們生活的環境不一樣,人生經歷也不一樣。她沒有和大多數的人一樣選擇,是因爲她生來就是狼,還是匹頭狼、”
“頭狼帶領了狼羣的方向,如果她躲開了,那她身後跟隨她的人就得面臨危險。”
“頭狼不會放棄狼羣,她也不會放棄同伴。”
“所以狼羣在狩獵的時候,狼王總是會衝在最前面爲其他人開路,給其他人面對危險的勇氣。”他的動作一向懶散,此刻又有些漫不經心的鋒芒。
袁永琴怔了怔,聽出來葉妄川這番話是對她說的,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剛剛說的那些話儘管說着沒有怪喬念,實際上話裡話外都流露出了埋怨喬念爲什麼不能像普通女孩子那樣子讀書工作……
她有些愣神,又有些悵然。
在反思葉妄川說的那番話。
狼羣優狼羣的生存法則,她非要頭狼學習異類的法則融入所謂的圈子,是那頭學不會的狼錯了,還是她錯了?
袁永琴心裡難受。
葉妄川卻在這時打亂她的思緒:“袁姨,我只是個比喻,您不用放在心上。”
他遞過去:“喝水嗎?”
“?”袁永琴低頭才發現葉妄川不知道什麼時候去倒了杯水,裡面的溫水投影出她的臉。
袁永琴緊蹙的眉頭鬆開來了,慢慢的伸手接過來:“算了,我以前也是被她拉過一把的……離羣之人。”當初她被家族驅逐,被京圈排斥,一度落魄到連個普通人都不如,是喬念看中她,給她注資。
“是我忘記了。”她露出一絲苦笑,眼中滿是苦澀:“忘記了她從來不是我想要她成爲的人,不然我也不會認識她。”
但是下一秒她又轉瞬將所有的脆弱、回憶的情緒全部收回去,搖身一變成爲了商場上無往不利的那個鐵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