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像被抓到馬腳的人,僞裝出來的面具很強大,直到…所有人都散場只剩她和十老默契留了下來。
會議室的門從外面被拉上。
“父親…”賽嵐上前一步,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面前的人猛地站起身來,揚手一耳光甩過來。
“啪!”又快又狠的一聲脆響。
外面如果還有沒來得及走遠的人一定能聽見裡面的耳光聲,猜到裡面發生了什麼……
賽嵐捂着半張臉,殷紅的脣角揚了起來,既病態又美得驚人。
她緩緩擡起頭,盈盈的眼眸在燈光下如一汪泓水,裡面映照出灰袍老人陰狠恣睢的面容。
外面下着雨。
“哧哼。”十老精銳的目光刮過她的臉,刮過她痛得面容扭曲還要笑的樣子,彷彿捏着一塊垃圾充滿嫌惡的放開手:“無能的東西!白活了幾十年。”
灰袍老人看似乾癟卻精肉緊迸的手捏住她下巴,將她的臉對準自己,居高臨下的看她。
她蜷縮在牀上抱着玩偶等了很久也沒等到慘叫聲停下來,直到她鼓起勇氣走出去,想要去看看是不是她的媽媽在哭。
她那個時候還很小。
故事裡公主是所有人的寵兒,擁有美滿的家庭,愛她的父母和哥哥,還有可愛善良的民衆……
她全身心的依賴着哥哥很快進入了夢鄉。 夢裡面沒有磅礴的大雨和女人的慘叫…只有哥哥溫柔細雨的輕撫和娓娓道來的童話故事。
賽嵐被他甩的脖頸牽扯肌肉刺痛,卻又一次堅定地偏過頭正視他,半闔顫動的睫毛,紅脣勾起來溫溫涼涼低喃:“但是父親,您不也厭煩了他一次又一次以旁支的身份覬覦您的位置。我只是給您製造了合適的機會,我們該動手清理門戶了。”
瀝瀝淅淅的雨拍打在窗戶上面,伴隨着風雨中女人的慘叫求饒,像極了童話故事裡的吃人一幕。
那是外界很少見到的一面。
直到…
“你以爲穆擎天會就此放過你?”
第二天醒來,那個女人死了。
然而有一天晚上她卻聽見了家裡壓抑不住的慘叫聲。
哥哥發現了她,用憂鬱的眼神看她,在樓梯口將她攔下來,將她帶回房間溫柔的哄她睡覺。
她在故事裡心滿意足。
賽嵐不知道痛一樣擡起頭,硬要看他那張臉,好像吸入令人愉悅的秘藥,氣管被鉗制,她吞吐不清說道:“…當,當然不會。穆狄是他的命根子,我動了穆狄,還被他發現了,他一定不會放過我。”
賽嵐從小到大卻沒少看見過他撕開平靜表象下的暴戾,好像小時候那個女人也常常臉上帶傷,每每被她看見,她總是遮掩說自己不小心碰到的。
就如同父親不冷靜的一面,如同現在一樣暴力、冷漠和兇狠。
“我們?”十老彷彿聽到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睥睨斜下的眼神彷彿在問她,你配和我說我們?
賽嵐掐住指尖,改口道:“不是我們,是我。”
灰袍老人慢慢恢復了高冷,又是漫不經心的,像全世界都無法如他的眼睛的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