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邊飲水的小動物都停下了動作,期待的看着水中央。
慢慢的一個粉嫩的花苞尖兒從水中央露了出來……最後一個足有兩米高的粉紅色花苞露了出來。
“裡面不會有個花精靈吧?”木蓮華打量着飽滿的花苞,猜測道。
封祁低頭笑道:“沒有。”
“沒有?”不可能吧,這麼大的花苞。
嫩粉色的花瓣一片片的綻放,格外嬌豔,同時還有一襲幽香婀娜飄散,沁人心脾。
“一片、兩片、三片、四片……”小孩兒一樣數起了花瓣。
封祁垂手放在啊她的肚子上,感受着裡面的胎兒也愉快的笑着,小腳微微的踢動,觸着他的掌心。從來不會祈禱的他,真心希望天父猶在,希望他能幫他把這一刻的美好凝刻在永恆……
等數到第九十九片時,花瓣徹底綻放。
如封祁所說,裡面沒有花精靈。
中間連花蕊也沒有,只有一個棒球大的晶瑩剔透的水珠,水珠上是封祁丟下去的那枚靈石。
木蓮華盯着那水珠問道,莫名的覺得口渴。
“這是什麼花?”
“月露濃,靠吸食月華生長。是天地初開時就有的一種靈植,天父很喜歡它。”
“花蠻大的,那露珠有什麼用嗎?”
“可以用它來煉丹,提高丹品級別。單純飲之,也有一定的輔助作用。”至於輔助什麼,封祁沒有說。
露珠像是聽懂了封祁的話,顫巍巍的動了動,頂上透明的靈石倒是穩得很。
封祁抱着她輕躍而起,落在了花瓣上,“這株月露濃也有兩百年了,有些靈性。再有三百年應可化精,成爲你說的花精靈。”
木蓮華彎腰點了點露珠,“感覺好可愛。”
“夫人喜歡嗎?”封祁問道。
“喜歡。將來變成精靈會很漂亮吧?”
“沒有夫人漂亮。”封祁凝着她的臉道。
木蓮華覷了他一眼,“睜眼說瞎話。我一個豬頭肥婆,有什麼好看的。”
封祁攬抱她入懷,“你在我眼中無人能比。”
“女兒呢?”
“也不能。”
“看來真被我迷住了啊。都說情人眼中出西施,不假呢。”
“何解?”
“就是說啊,相互慕戀的兩個人眼中,再容不下其他,怎麼看都是別人比不了的,就連缺點都美的無懈可擊。”
“嗯。”
“不過這種感覺有保質期的,時間長短,就會消褪這種迷戀。或許會變得醜陋,覺得對方是比任何人都醜的存在,懊悔怎麼會喜歡上這樣的醜八怪。繼而吵架,然後分手和離。”
封祁扭了下她的鼻尖兒,“真會煞風景。”
“是吧。”木蓮華眨了下單眼,調皮道。
忽然露珠咕嚕嚕的朝花瓣下躲藏滾去。
木蓮華詫異,探頭看。
封祁看她費力,便捉了那露珠出來,放到木蓮華的手中。
軟軟的,涼涼的,捏了捏再捏了捏……
“好軟!”脣角不自覺的舔了舔。
“口渴嗎?”封祁道。
“嗯?有點兒。”木蓮華回道,繼續捏着露珠。
驀地,在木蓮華再一次用力捏時,‘啪’露珠突然變成了一灘水,自木蓮華的手指間溜走,但臨走也不忘帶走靈石。
封祁把露珠重新抓在手中,從裡面抽出一縷格外晶亮的細絲,丟回花心的位置,連同那塊靈石一起,最後只剩下一個晶瑩的露珠,靜靜的躺在他的掌心。
木蓮華皺眉,“你這是做什麼?”
封祁回道:“新鮮的露蜜,嚐嚐看。這東西可遇不可求。”
木蓮華低頭看着盤在靈石上的那縷晶瑩靈絲,舔了舔脣,忍住慾望,“我不缺花蜜,還給它吧。”
封祁笑了笑,“蜜露對它而言沒有多大用處。還不及那靈石來的有價值。”
“可是……”
封祁鳳眸閃過笑意,“以爲我恃強凌弱?”
木蓮華嘴脣微扁,“難道不是嗎?”
“在捕捉靈物的難度上,月露濃絕對排在最低。可知爲何?”封祁問到。
木蓮華白了他一眼,“當然不知道了。我就是一文盲白癡。”
“呵呵,這月露濃有靈中君子之稱。若是有人給它點兒它所需要的好處,它定也會回禮給對方。不然它在得了靈石完全能繼續潛在水底,何必出來?”
這着實聞所未聞了。
“……也太好騙了吧。遇上歹人怎麼辦?”難怪他會朝水裡丟靈石。
“所以很好捕捉。但要知道它的藏身之地和它需要什麼纔可。一般月露濃藏的地方都是很隱秘。而它需要靈石則很好猜測。”
“再隱秘,還不是被你這大壞蛋瞄上了。”
“大壞蛋啊……嗯,爲夫認了。蜜露,夫人還是快喝吧,否則該化水了。”這東西有時間限制,不管裝在什麼東西里都不行。超過一刻鐘就自動化水。
木蓮華搖頭,“還給它吧。二百年才釀了這麼點兒蜜出來,也不容易。”
“若還給它,你身上的玄玫毒怎麼辦?”
“它能解?”
“不能,它能提高玄玫毒的品質。”
木蓮華一怔,眯眼危險的盯着封祁,“你果然狼子野心,想要弄死我然後風流快活。”
封祁無奈,“你知道我不可能碰別的女人。”
“去,只是不能碰人類女人,什麼妖女、仙女、魅女、神女,還有前些日子的那魔女,備胎多着呢。”
“我不曾碰過綠姬。”封祁再次鄭重道。
木蓮華蔑哼了聲,“肉都到狼嘴邊了,會不吃?”
封祁搖頭,道出本意,“我之所以會增強玄玫毒,是想要你孕出一粒金玄玫籽。”
“金玄玫籽?那還不是要我的命?想要給那個女魔帝吧,讓她給給生個真正的魔女閨女出來。我、我和我的貝兒就這麼被拋棄了。”木蓮華捧着露珠,憋着脣角,沿着粉嫩的花瓣,就要朝水中走。
封祁苦笑不得,看着她毫無難過哀傷甚至露出分狡黠之意的眼睛,沒想到她還有胡攪蠻纏的時候。
或許這纔是她的本性……他心裡冒出個念頭,同時一抹喜意在心田劃開。
這代表她開始接受自己了吧?
瞧着一走一停等着他拉的木蓮華,也不上前,道:“金玄玫籽是給伊夜用的。”這個理由,她絕對會接受。她是爲了朋友,插自己兩刀都敢的人。
“伊夜?”
果然,不用他做什麼,木蓮華又轉了回來,“跟他有什麼關係?”
“伊陽要脫離伊夜,這金玄玫籽便是我說的方法。綠姬來時,倒是有玄玫籽卻沒有金色的。我想要自己培育,但沒個一年半載也出不來。你體內的玄玫毒已經開始凝籽,且恰好是金色的,而這蜜露可以提升它的品質。”
“原來如此,難怪你回來不提給我解毒的事,還以爲你沒有法子。”
封祁打開異空間,從裡面取出一枚紫水晶樣的果子,“紫玉果,要吃嗎?”
“不吃。”木蓮華毫不猶豫的推開,又問道:“可等那玄玫籽熟了,我怎麼辦?”
“先吃了這蜜露,它很容易化水。”
低頭瞅瞅那月露濃的靈絲,“再給它兩顆靈石吧。”
封祁點頭,又取出兩塊上品靈石,丟給那靈絲。
當即,就見它纏住了靈石,朝着花瓣間的縫隙溜去。看來剛纔一直等着,是覺得一顆靈石不夠。這小東西還挺精明的啊。
什麼好捕捉,真正難捕捉。也就是在這失靈大陸,它才需要靈石。換了其他地方,它需要纔怪。
木蓮華看着已經完全躲到了花瓣後的靈絲,微微低頭,吸吮蜜露。
說是蜜,卻沒有多麼甜,帶着沁心的芳香,順着喉嚨如珠滑下。
口中因爲看到這月露蜜而不斷冒出的渴意終於停了下來。
“好喝。”木蓮華道。
說完,濃濃的睏意襲來,身體慢慢的倒了下去。
封祁抱住她,端詳半晌,本來只是淡淡的玄玫香變得很濃郁。
輕吻她的眉心,道:“好眠。”
最後把木蓮華不吃的紫玉果也丟給了月露濃的靈絲,飛身而起。
在他們離開後,月露濃的靈絲從花瓣縫隙裡鑽了出來,拖着三塊靈石,把層層花瓣合攏,重新縮回了水下。
而這片小小的綠洲,又恢復了平靜。
迷迷糊糊的醒過來時,木蓮華聞到了濃濃的玄玫香。知道是體內的玄玫籽加速成熟中。
她也更加的累了。
封祁端着一碗濃湯來了。
木蓮華扶着牀邊要起。
封祁道:“躺着吧。你身體本來就不好,勉強孕育了女兒,這又多了一枚玄玫籽肯定會感到累。”
“不會影響女兒吧?”
封祁放下湯碗,拉開木蓮華的胳膊,在手腕上一個清晰可見的金色石榴樣東西微微凸起,“金玄玫籽會損耗些你的精神力,它生長所需的魔力我提供給它即可,不會吞噬你的生命力,也不會影響到女兒。”
木蓮華點頭,摸着手腕上的凸起,“這個就是金玄玫籽?還真是金色的。以爲它會長我肚子裡呢。”
“一般是寄生在頭部。”
“……”一陣惡寒,忙轉移了注意力,道:“你知道寶兒給素?女姐和離夜訂了婚期嗎?”
封祁點頭,“知道。”
“他膽子也忒大了。回頭素?女知道了,非扒了他的皮。”
“也說不準是對歡喜冤家。”
“什麼意思?”
“鍾離丞相默認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