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邵遠

“誰挖的口兒?這麼不專業。”木蓮華被卡的沒好氣道。

風冰退後一步,某人凸顯出來。

木蓮華仰頭,毫不客氣的上下掃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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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手下專出俊男美女,這也是個俊的。身材高大頎長,但有種對什麼都提不起勁兒的懶散,木蓮華不怎麼喜歡。

“就是你?”

後知後覺的某人側頭,見風冰已經在自己身後了,立刻明白眼下狀況。

並對某人的不仗義鄙視不已。

蹲下來,撿起一片竹葉捏玩,和木蓮華平視道:“風語樓副樓主邵遠,蓮王瞧着氣色不錯。”

“不錯個屁!嗯?邵遠?”木蓮華怔了下。

“邵遠——!”又大聲驚叫,驚起竹林飛鳥一羣。

青九玄有個極其頭痛的人。能力和他不相上下,是個不知道能力底限在哪兒的人。也是青九玄準備用來當自己替身,統領地宮的備胎。結果,這傢伙很敏銳的察覺了青九玄的想法,第一時間溜得沒了蹤影。青九玄有一段兒時間就爲尋找他四處奔波。結果令他很無奈就是了。

眼下這人竟然主動出現,有種太陽打西邊出來的感覺。

邵遠忙用手堵了耳朵,點頭,“嗯,肺氣也很旺,會活個王八年歲吧。”這底氣真足。

風冰又退後了一步。

木蓮華本來就灰頭土臉了,現在徹底陰了下來,不比天空中的烏雲色差,腦袋裡想着怎麼教訓這個傢伙,但首要是——

“還不把我拉出來。”

邵遠一拍腦門,“罪過罪過,馬上讓蓮王出來。”手慢慢的屈成爪狀,掌心似有巨力吸盤,木蓮華身前米餘見方的土塊被他的掌力吸走,甚至還做出了一個臺階土坡讓木蓮華上來。

木蓮華意外的看着那臺階,挑了下黛眉,然後拍拍身上的土,道:“好,功夫不錯。我會向寶兒舉薦你的。”

她已經想到了,對付他的最佳手段,就是讓寶兒往死了壓榨他。聽九哥說他最不擅長應付孩子,特別是聰明的孩子……

當即,邵遠呆成了木頭。

風冰則‘噗哧’笑了出聲。

等木蓮華出來後,邵遠把那塊土丟進了坑裡,堵死了這個出口。動靜頗大,有點兒泄憤的意思。

木蓮華心裡舒服了些,然後從包裹取出一個白玉小瓶。是之前沒有給老五用的靈藥,遞給風冰,“傷口怪嚇人的,收一下吧。”

風冰搖頭要拒絕。

木蓮華不容拒絕的塞進他手中,“趕緊的,我這懷着孩子呢,見不得血腥醜陋。萬一生個變態孩子,我可要找你負責。”

“……跟我沒關係吧。”風冰無奈,擰開瓶塞,倒了些藥液擦到眉心眼瞼。

藥到傷好。

出乎兩個人的意料。特別是邵遠很是感興趣,從風冰手中取過白玉小瓶,鼻端嗅了嗅,淡淡的靈氣鑽進了鼻腔。

“好藥。”

“當然好藥。好了,現在我說個事。”

兩個人皆看着他。

忽然邵遠道:“能先解釋下剛纔怎麼隱氣遁形的嗎?”

木蓮華點頭,把黑色面具從懷中取出戴在了臉上,人和氣息頓時消失。

邵遠眼睛微微睜大了些,一手環胸,一手摸着下巴思忖道:“這面具和人面巨蛛的面具有點兒類同,都能隱身隱氣。可是是黑色的,也沒有那種妖異感,應該不是人面巨蛛的人面所制吧。”

木蓮華重把面具摘下,“應該不是同種材質,但功能確實類同。我要說的是,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裡,到百里外。”

“爲什麼要百里?”風冰問道。

木蓮華重新把面具戴好,道:“我中了玄玫毒而且很快就有玄玫蜂追來。之所以要到百里外,是這玄玫蜂只能搜索百里內的玄玫毒。還有這面具能不能阻止玄玫蜂,我也不知道。眼下只能儘快出了這百里範圍。”

“玄玫毒?”風冰沒有聽說過,但聽木蓮華的意思,是個麻煩的毒,看向邵遠……這副樓主正經消息不理會,只喜歡一些奇奇怪怪的,不知知不知道這個。

問道:“你知道嗎?”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邵遠點頭。

回答也簡練,只道關鍵的,“玄玫毒是慢性毒,要七七四十九天才會毒發身亡。至於解藥,則需要紫玉果才能解開。紫玉果百年開花,百年結果,百年成熟。據風語樓的資料,仙落山上有一株紫玉果,但距離成熟還要十年的時間。”

竟和秦炙說的一樣,甚至更精確。

十年……木蓮華晃晃腦袋,道:“管它呢,反正還有四十八天的時間想法子。眼下是先離開這裡。”

邵遠從袖子裡摸出一個傳送卷軸,“論速度,只有這個,目的是地宮。”

木蓮華搖頭,“不要傳送卷軸。再減壽,我孩子就不用出生了。”至於另一個方法,讓他們認自己和女兒爲主契印終身奴約,估計這倆男人也不幹。誰會好好的自由身不要,任別人當自己主人,騎在自己腦袋上吆五喝六還不能反抗,一點兒抱怨都不能有,旦有背叛的想法更是直接灰飛煙滅。

轉身朝竹林外走去,“先離開這裡吧,儘量遠離燕宮。說不定運氣好,憑着這面具,那玄玫蜂尋不到我呢。”

風冰擡手摸了摸臉上已經好了的傷,咬了咬牙道:“我願”

邵遠突然出手點了他的穴道,阻止了他,見他眼神堅定,嘆了口氣……這小子生性固執,一旦下定決心定然撞牆不回,撞死拉倒。

“我答應過你姐會好好照顧你。”

木蓮華扭頭看他們。

這是那一出?

邵遠擡頭看天,深深的吸了口氣,對木蓮華道:“我來做你們的奴侍,傳送卷軸所需的異氣應該足以應付。”

“你說什麼?”

風冰被點了穴,不能動彈。但一張臉急的都快成紫的了,眼睛骨碌碌的轉,想要阻止邵遠。

邵遠瞧着礙眼,便連他的五識也封了。

‘噗通’隨着重物倒地的聲音,風冰躺在了一片竹葉叢中,振起不少竹葉飛舞。

“爲什麼說你們?”木蓮華皺眉。她也明白過來了。這風冰應該是想要和自己契印奴約,好儘快離開。而邵遠阻止了他。但轉眼他說要當奴侍,而且是——你們!他怎麼知道要契印兩個人才行?一奴二主好像沒聽說過,她在仙界時收的珍寶鼠就只能認她一個人爲主。難道有什麼特殊情況不成?

邵遠正要解釋,驀地,稍顯細長的眉蹙起,急道:“蓮王儘管相信我能契約便可。”言罷,用竹葉割破自己的手指,流出了殷紅的血,用血凌空畫了個契印雙主奴約的陣圖。圖案很是複雜,同時雙手快速的捏決,臉色越來越蒼白。

隨着他的動作,木蓮華感覺自己的眉心一股灼熱,身體突然有力許多。瞳孔陡地一縮,道:“不必,我不需要奴侍。”

“這是離開的最快方法,那玄玫蜂已經朝這裡來了,身後跟着不少人。”

“面具沒用嗎?”

“顯然擋不住。”

“最不濟被圍住了,你們不能殺死那玄玫蜂和跟蹤者嗎?”

“直覺那玄玫蜂有點兒邪門兒,雖然我們二人也能抵擋一二,但蟻多咬死象也是有的。”

木蓮華何嘗不知,不然她剛纔也不會要求立刻離開。

“你說那玄玫蜂邪門兒?”

邵遠點頭,出其不意的抓起木蓮華的右手食指取了一滴血,丟進陣圖裡,道:“還有,我也不怎麼想要打架。”

關鍵是後面的一句吧,不想打架……但爲了不打架,寧肯給人當奴隸使喚,也讓人難以理解。難道不怕回頭當主人的命令他打架嗎?

終是沒有阻止他契印奴約,一來她確實想走。二來,現在如果停止他定要元氣大傷。強敵將至,元氣大傷的邵遠和大肚孕婦的她,絕對是任人擺佈。

隨着邵遠一聲痛苦的悶喝,本來只是血液慢慢流動的陣圖,忽的紅芒大盛,一道金色耀目的光芒飛進了木蓮華的腦海。還有一道飛進了她的肚中。

同一時間,正在海上前往大陸界壁的封祁也感受到木蓮華的神庭宮多了一縷異魂。

這讓封祁很不悅!

可等分辨出這縷異魂是什麼後,薄脣又露出抹古怪的笑,說不出什麼意味。

而撐船的船伕,先是一冷,覺得後腦發涼,以爲有大海嘯來了。久在海上,對一些危機生命的災難比較敏感。

繼而那寒森森的感覺又沒了,摸摸已經禿頂的腦袋,難道預感錯了?

木蓮華陷入了昏迷。

昏迷中,她來到了一片茫茫曠野。

她一個人站在微風和煦的草地上,張望四顧,看着自己的身體……大肚子沒有了。

一驚,恐慌覆上眼睛。

“我的貝兒呢?不對,這是在哪兒,難道又到了奇奇怪怪的地方?”

忽然,一道金色的光球從遠處飛來,落在了她的面前。

光球刺目,木蓮華閉眼。

再睜眼,光芒消失了,一個人站在她面前。

“邵遠?”

邵遠微笑,“嗯,現在是大主人和小主人的奴侍。您該回去了。”

“等等,你把話說清楚,這裡是哪兒?”木蓮華高聲叫着醒了過來。

邵遠還躺在地上。

風冰在邵遠沉睡過去前,被解開了穴道。現在正在不遠處和一羣黑衣暗衛、外加四隻散發着玄紅色幽光的拳大蜂蟲,打鬥着。

那看起來非常邪門兒的蜂蟲應該就是玄玫蜂。

木蓮華抱着肚子站起來,她臉上還帶着面具,但玄玫蜂還是尋了過來,看來這面具是無用了。

伸手摘下面具。

然,等她摘下……

那四隻本來還在和風冰纏鬥的玄玫蜂立刻放棄了風冰,直直的朝着木蓮華飛來。

風冰看到忙喊,“快戴上!趕緊離開。”她戴着面具還是有用的,起碼這四隻玄玫蜂只是知道個大概位置,並不精確。

木蓮華也明白過來,急急戴上,衝他喚道:“你也趕緊過來。”

“不用,我自能斷後撤離,你們趕緊走。”

無法,邵遠昏睡不醒。若他醒着就好了,必能相助風冰砍殺這些暗衛,再三人一起離開。

手攥拳朝着邵遠的胸口捶了一記,企圖把他捶醒。

誰知卻宛如捶在了鋼板,痛手不已。這人瞧着瘦瘦的,沒想到肌肉這麼硬。

見他實在不醒,而她剛纔顯身,讓暗衛看到了,現在正全力向她這邊撲來,風冰有點兒亂了腳法阻擋不住。

再不遲疑,撿起被丟在了一邊傳送卷軸。

朝風冰喊,“我們走後,你也立刻離開,脫險報個平安給樓裡。”

風冰眼神微暖,嘴上不耐煩的催促,“趕緊走。”

木蓮華再不耽擱,扯了邵遠拉開了傳送卷軸。

……

等木蓮華離開後,四隻玄玫蜂成了無頭蜂,開始一陣亂刺亂咬。

不分敵我,不分暗衛還是風冰,露出足有尺長的尾後針,但凡活物便刺了下去。

那尾後針毒着實毒辣,一針下去,直接把人吸成了肉乾。

風冰見四隻玄玫蜂發瘋了,左躲右閃。風語樓的人都有一身極妙的輕功,所以躲閃起來並不困難。

自己‘人’突然倒戈了,這種情況千載難逢。爲防木蓮華的行蹤被暗衛泄露出去,風冰巧妙的配合着玄玫蜂屠殺起了暗衛。

而暗衛也顧不上風冰了,爲保命只得先和四隻‘不認主’的玄玫蜂纏鬥起來。

他們是第一批跟蹤的暗衛並沒有多少人,滿共二十八人。

在風冰和玄玫蜂的夾擊下很快就倒下了一多半,只剩下七個。

這七個功夫要稍高些,特別是其中一個讓風冰很是忌憚,但是他並不怎麼出手,甚至有時候還會不着痕跡的幫他擋一下致命之擊。

心頭忽的一動,想起了一件事。

地宮在每個皇宮裡都有一個頂級風語者。至於背景資料,只有九親王自己知道。連風語樓也都只知道有這麼幾個人,還只是有限的幾個人知道。

難道他就是?

又纏鬥了一會兒,又有三人被玄玫蜂抽取了生機。

還有四人。

除了那個不明的暗衛,還有三個。

三個明顯是帶隊的隊長級別,現在又是窮寇被逼急了的狀態,風冰也只能和其中一個纏鬥,剩下的都交給了玄玫蜂。

突然,遠處又來了一羣黑衣暗衛。

風冰臉色一凜,暗道不好。

拼了全力砍倒了一個暗衛隊長,便準備朝遠處遁去。

就在這時,那個不明的暗衛突然下黑手,砍傷了那兩個人。重傷的二人怎麼是玄玫蜂的對手,很快就被四隻玄玫蜂吞噬了生機。

不明暗衛在下完黑手後,朝着後方的暗衛急退而去,只背對着風冰。

風冰皺起了眉,忽然瞳眸睜大。

因爲,這個不明暗衛,右手中的刀換到了左手,然後握拳背在身後,重重捶了一下後,又砰的張開。

這是風語者才懂的手勢,意思是速速離開。這是個不能言說的暗示,看到了心裡會有數知道怎麼做。不是風語者,沒有接受過暗示訓練的,則看不懂。

風冰想起昨夜分殿和風語樓同時收到了同樣的信息,凡是懂這個手勢的都離開了,不懂的被他和邵遠清理了。

就在他們清理完後,分殿和風語樓分別被包圍……

原以爲是信娘那裡傳來的信息,沒想到是他。

也回以右手握拳,捶在胸口,意爲保重。

朝着遠方遁去。

而四隻玄玫蜂在吞噬完那兩個人後,突然開始吐絲,把自己裹了起來。

那赤紅的絲線很快纏出了四隻赤紅的繭,色澤紅的煞人。

地宮雖然帶個地字兒,但並不在地下。它位於一片方圓五百多萬平方公里的沙漠中。

該沙漠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

這次傳送木蓮華再沒有出現精疲力竭的感覺,身體什麼異樣也沒有。

但降落的地方有點兒不太美妙。

一望無際的沙漠,炎熱的空氣,滾燙的沙子,還有一個重達百斤以上的大拖油瓶。

處境艱難。

擦了一把額頭淌下的汗,木蓮華忍住肚子裡連綿不絕的國罵,來了一句外國的,“Fuck!哪個笨蛋弄的傳送卷軸,地理位置這麼不精確。”

喊完,總算出了些鬱氣。擡腳踢了踢沉睡中的邵遠,“沙子怪燙的,趕緊起來吧。”

他臉上倒是沒有出汗,整個人很平靜。完全不像躺在炙烤的沙漠,更像在春意適人的桃源中,慵懶的酣睡。

本來對他一副懶洋洋沒什麼勁頭的模樣,看不太順眼的木蓮華,不知爲何倒對這徹底沒了精神頭的模樣還順眼些。

“算了,看你睡的這麼好,我都不好意思打擾了。你慢慢睡着,我自己去尋地宮。”

木蓮華說走就走了。

等走了十餘米後,又停了下來,繼續擦汗。

仰頭眯了眼越來越毒辣的太陽,不能再走了。她自己被烤了沒什麼,她還有孩子要保護。

得想個法子,不能胡來。

忽然,她想起……她曾經問過青九玄,地宮周圍全是沙漠,如果自己不小心在沙漠中迷路了怎麼辦?

青九玄告訴她,站着別動,等着就好。

當時她道:等死啊。

青九玄大笑了出聲,到最後也沒說讓她等什麼。

現在她一語成讖了。

好,那她就等等看,看看謎底是什麼。最後再不濟等自己快死了,那同命蠱也會有所反應,封祁也能察覺到吧。希望能來及把女兒剝出來……七個月也成型了,細緻得養着也能活。

不再亂走,開始尋找能等待的地方。

發現百米外有個沙丘投下了一小塊陰影,或能暫時避避陽光。

回頭看了看邵遠,直挺挺的躺在沙子上跟曬菜乾兒一樣曬着。

再看看沙丘下僅供一人躲藏的陰影。

嘆了口氣。

原路走回去,瞪了熟睡的邵遠一眼,擡腳翻板子一樣翻他。

還好有沙子做緩衝還算省力,朝着陰影處緩慢前進。

等到了陰影處,木蓮華已經氣喘吁吁了,從包裹裡取出安胎藥吃了一丸預防萬一。結果因爲喉嚨太乾根本吞不下去。

只能在嘴裡慢慢含着,等着丹丸含化了才能吞嚥入腹。

也因此充分體會了一把安胎藥的苦辛味兒,最後連呼氣進氣都一股子藥味兒。

陰影不大,木蓮華自己盤腿坐着遮擋個嚴實,邵遠上半身在陰影裡,胸腹以下還照樣被曬着。

可也比整個身體裸在沙子上,被曬菜乾兒的好。

拍拍他一頭一臉的沙子,臉上的皮膚多已經被燙傷了,有的地方皮都破了。

翻了翻包裹,想起來靈藥給了風冰。

而風冰還沒等還給她,就被邵遠拿去了。

回想當時……他好像放自己腰兜裡。

便要解開他的腰帶,搜他的腰兜。

還不等解開,突然她的手被握住了。

“大主子要奴才伺候,定不拒絕。可眼下這汗味兒曬傷,有污眼觀,也影響情趣,等奴才收拾一番再伺候,可好?”

帶着絲戲謔的調笑,自她身下發出。

嗯,她懶得起身,直接側趴着能勾着他的腰帶便可。

姿勢着實不算太雅觀。

而且還肚子正好對着他的腦袋。

木蓮華被突然出聲的他嚇了一跳,手一抖,腰帶也開了,被腰帶束着的袍服散開,露出了精壯肌理分明的小麥色胸膛。

有點兒尷尬狼狽的坐直了。

咳了一聲道:“我,你別亂想。我是在找被你拿去的靈藥。”

“呵呵,奴才非常願意伺候大主子。”邵遠撐地站起,完全不在乎天空中的炙烈陽光。

明的刺目的陽光在他的胸膛折射出淡淡的金光,光潔的胸膛越發性感,特別是胸腹間的那道淺溝……恍惚間,木蓮華覺得這陽光都不那麼熱了。

倆字——養眼!

……除了頭臉糟糕了些。

“哦。”木蓮華無意思應道,口中有口水泛出,吞嚥了一口。還別說,這乾澀的嗓子得口水的福舒服了些。

邵遠彎腰從木蓮華的手中抽出自己的腰帶,把衣服繫好,從袖兜裡拿出靈藥。

“在這裡。”

沒有誘惑的春光可看,木蓮華也收回了色女目光,淡定的點頭,“嗯,自己擦擦吧。”

“這麼好的藥,用來治曬傷可惜了。”說完又揣自己袖子裡了。

木蓮華無語。

但接下來的話,讓木蓮華有暴揍他一頓的衝動。

“大主子說的也沒錯,我剛纔睡的挺好的。還有,那傳送卷軸也是我製作的,粗糙了,只是大致位置。現在這地方距離宮殿……嗯,有兩千餘里吧。”

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抓起一把沙子朝邵遠揚去,喝道:“蠢貨!都能製作出傳送卷軸了,還差把位置定準點兒麼。”

邵遠笑道:“謝謝大主子誇讚。”

木蓮華瞪了他一眼,“屁個誇讚。有法子離開這裡吧?”

“容奴才無理。”邵遠彎腰抱起了她,倏地,一個彈跳便到了百米之外。

木蓮華本要下來,見他這瞬移的速度不慢,便同意他這個人體黃包車。

“你就打算這麼抱着我瞬移回去嗎?”木蓮華對他的深厚內力有點兒刮目了。兩千餘里也不是小距離啊。還有她和貝兒兩個人花在傳送卷軸上的異力,也要他付出。

“大主人希望嗎?”

“別這麼說話。什麼大主人,還小主人呢。咦?小主人?我閨女……”

“嗯,小主人比大主人有意思。”邵遠眯起了狹長的眼睛,眼尾有點兒桃花勾挑,看着木蓮華的肚子,微微露出的目梢餘光,亮的嚇人。

木蓮華忙捂住肚子,“你要幹什麼?”

邵遠一臉無辜,“我什麼也不幹啊。我既然是奴,當然會終生伺候大主人和小主人的,絕不背叛。”說到最後,神色鄭重無比。

木蓮華嘴角抽了下,“怎麼覺得不靠譜呢。”

“大主人把手拿開一下,奴才要看看小主人。”邵遠道。

木蓮華渾身起雞皮疙瘩,大聲道:“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回宮殿,不用你送。”

一時大意,沒發現,這竟然是個喜歡幼幼的禽獸啊!

悔恨不已。

邵遠突然一個倒栽蔥的從空中掉了下來,爲了護着木蓮華,自己狠狠地當了一把肉墊。

木蓮華沒什麼不適,邵遠摔得內氣紊亂差點兒走火入魔。

他現在受制於木蓮華。

木蓮華說什麼她就要聽什麼。

這命令突然而至,他正運氣瞬移,讓他突然亂了氣息,七經八脈也有所損傷。

一大口淤血吐了出來。

木蓮華被那一大灘殷紅嚇了一跳,“你有內傷?”難道是帶着她在這高溫沙漠裡瞬移加重了內傷?

若是單純瞬移,應該不會吐血,只會力竭罷了。

再說封祁和九哥,還有金苜蘭都帶着自己瞬移過,沒見過有這情況。

邵遠見木蓮華不懂,也就沒說,順着她的意思,就當自己之前有內傷了。

“前面有個地宮的哨點。到了那裡,自然有地宮的人接應。”

木蓮華順着他說的方向望去,還是沙漠,“那哨點兒有多遠?”

邵遠道:“如果大主子還讓抱着,兩三口氣就到。如果不讓,用走的,按您的速度得兩盞茶的時間。”

一個四五秒鐘,一個是半小時。

傻子都知道選前面的。

但木蓮華還就楞頭了,轉身朝着前方走,一步一個沙窩。

邵遠怔了怔,慢慢的脣角露出一絲幾不可查的淺笑,在後面跟着她。

說是兩盞茶,可實際上半盞茶不到,空中有一隻灰鏽色的巨鷹飛過,很快又飛了回來,長長的嘶叫一聲,不知傳了多遠。

不消片刻,又有幾隻巨鷹飛來……最後竟然有幾十只在她的上空盤桓,高低起伏的叫着。

“是尋鷹啊。”

“嗯?”

“一種只認一種氣味爲主的鷹。相隔千里也能找到其主。用於傳信最是好使。沒想到這麼多尋鷹都認你爲主了。只要你進了沙漠,不愁它們找不到你。”

“是這樣嗎?”好吧,她也許知道九哥說的‘等着’是什麼意思了。

等到地宮的人擡着金色華貴的鳳轎過來時,木蓮華也半點都不奇怪了。

累的腿軟,哪管什麼儀態了,自動自發的爬上了轎子,看着裡面奢侈華麗的裝飾,有她喜歡的名家字畫,珍珠寶玉也是極品成色。倒身躺在了軟的出奇毛絨毯上,舒服讓她不想起來。

還是掙扎了起來,拉開轎簾。

望見外面和地宮兵衛同步飛馳而走,甚至說着閒話的邵遠,那句邀請他入轎休息的打算嚥了回去。

但在轎簾放下時,邵遠轉回了了頭,正好看到尚未閉合的轎簾,和她高高挺着的肚子,望着她的肚子,眼神似有火苗跳躍了兩下。

到了地宮,木蓮華如魚得水。

她本來對這裡就熟悉,現在九哥離開了,更成了她的地盤兒,這些人把她當九哥對待,着實是無上享受。

美人佳餚,歌舞盛平,人間天堂沉醉了去。瞬間明白了那些昏君爲何會昏,可能不是他們昏聵,恰是他們聰明。他們知道自己要什麼,短短几十年或者十幾年,管什麼背後名聲。放棄了責任,任性的擷取責任下的美味,且盡情享樂,不得不說也是一種活。這種人沒有大衆的價值觀,只有自我爲中心的猖狂肆意。

木蓮華胡思亂想着一些有的沒得,睡了過去。

邵遠在木蓮華睡着後,對那些還擰着柔軟纖細腰肢的舞女揮手,讓她們都下去。

風語樓的副樓主邵遠,乃九親王稱兄道弟之人,大名無人不知,在地宮裡同樣極具權力。

給木蓮華蓋上輕羽錦被,盤腿坐在地上,看着木蓮華高高隆起的肚子入了迷。

那個女孩兒,長大了到底會是什麼樣呢?

對孩子天生有種恐懼的他,竟然對這個小小的胎兒迷惘不已。

按理所有的生靈,完整的靈魂,只能契印一個奴約。

他不一樣,他能分裂自己的魂魄,一分爲二,一模一樣,仍是完整的。這份特異,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產生的。他對這個很不瞭解,所以加入了地宮進入風語樓,想要藉助風語樓的力量,找出答案來。九親王不知怎麼知道了他的事,告訴他他知道答案,但他要求他認他爲主,甚至備下了這雙主契約,他沒有同意。雖然後來,九親王也尋過他幾次,但他都拒絕了。到現在九親王昇仙了,答案也徹底沒了。

也正是這份不同,所以才能向木蓮華契訂雙主契約。

他分裂出兩個一模一樣的靈魂,對木蓮華和她的胎兒要付出同樣的忠誠。

但爲主的一方,會根據雙主的實力分出主契和從契。

本來他以爲木蓮華會是主契而那個小小的胎兒是從契。

沒想到,竟然反了過來。

小小的胎兒纔是主契。

還有,他有幸看到了那個小小的胎兒,在契約時,她曾睜眼看了他一下。

那樣的眼睛,無法形容……

他只感覺到了自己的靈魂在發顫。那之後再看她都是小小的柔柔弱弱的胎兒。

可即便那樣的震撼只一瞬間,也足夠令他難忘,便說是刻骨入魂也不爲過。

另一方面則是,他能感覺到自己神庭宮的異空間大了不知多少倍,還有一塊空茫茫的領域。但他無法靠近那片領域半分,像是沒有開啓的禁地,沒有鑰匙沒有開啓的辦法。只能對着它好奇。

從懷中摸出一塊半透明的中品靈石,閉目慢慢吸納裡面的靈氣。

極細,如頭髮絲一般的靈氣沒有再在他的身體裡停留,供他洗經伐髓,竟然徑直向神庭宮的禁地領域飛去。

猛地睜開眼,看着手中變成一塊普通玉石樣的靈石,驚異不已。

……

經過醉生夢死,不對,是如豬如貓的半個月後——

她木蓮華精氣神好極了,盤着腿一邊吃果仁糕,一邊翻看資料,捎帶聽邵遠瞎掰。

外面怎麼翻天覆地好像都跟她沒關係,她現在只想要好好孕育女兒,修養前段時間的虧損。

貌似邵遠也很贊同她這一決定。以前青九玄讓他接管地宮,他死活不幹,現在竟然主動全攬了。

果然,不虧是青九玄看中的人,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必中要害。堆積如山的宮務,三兩天搞定,剩下的時間,竟然是想法設法的讓木蓮華吃好喝好玩好。

甚至還特喜歡錶現自己的存在感,說一些冷笑話——

木蓮華每次要用命令的才能讓他停下來。只是她是個心軟的人,不喜歡恃強凌弱。眼下還在能承受的範圍。

“……我在北隅(華國某地方名)曾經見過一個老婦,喜歡在路口坐着,有問路的她也給人指路,但都是錯路。有一次……”

一名宮衛進來,躬身稟道:“回蓮王,太子來信。”

木蓮華擡頭,“給我吧。”

“是。”

還有一件事,就是——

自打寶兒從信娘那裡知道他娘沒有走,而是喬裝打扮去了燕國,可是狠狠地把香臣批了一頓,治了他個爲虎作倀、欺上瞞下之罪,本該斬首示衆,但念在他年事已老的份上停職留薪。

當然這個是做給她看的。香臣再怎麼也是伺候過兩任華帝,又被姬溟委以重任的第一內官,現在寶兒的左膀右臂,怎麼可能治罪。

但停職着實打在了香臣的三寸上,逼得香臣給她寫信訴苦……說這不伺候主子就渾身不得勁兒,望她給說說好話,讓殿下收回成命。另捎帶來很多安胎藥賄賂……

無法,她也確實是有責任。那就說好話吧。

只是這好話一說,香臣銷假復崗,她沒了消停。

信,一封接一封的寄來。

估計寶娃憋壞了,弄的她都不敢回信。

後來,封楊氏口述寶娃代筆,又寫了一封冗長的厚信。

這個她不敢不回了,各種歉意思念奉上不說,還要承諾儘快回去。

接了信沒有看。然後把手中最後一頁資料合上,打斷了邵遠的冷笑話,問道:“西狄皇的暴斃,皇子們忙着爭皇位撤兵回了西狄。元周國的太子被傳出是假的,真的已經被人暗殺,所以元周朝廷也有了動盪。燕國看來大安了。”

邵遠道:“這西狄皇我見過,很是健碩,力拔千斤,怎麼突然暴斃了?”

木蓮華沉吟道:“應該和帝王之氣有關吧?”西狄皇暴斃時,正好是梅幽蘭懷着兩個月的身孕被劫持走的那段時間。

至今未知是誰把她劫走了,她也曾問過,但被梅幽蘭給婉言轉移。而風語樓裡也沒有確切的消息。

“帝王之氣?”邵遠有點兒不解。

木蓮華聞言,久久的凝着他,直看得他渾身不自在才道:“你丫也是風語樓的副樓主,也別太不着調了。”

沒錯,雖然邵遠是風語樓的副樓主,但很多事丫都不知道。

“好好,回頭我就翻閱風語樓的所有檔案。”

“行了,你把眼下做好就成。”然後把梅幽蘭的事和邵遠說了。

邵遠沒有詫異,直接問了很關鍵的問題,“如此一來,身居帝王之氣的人就都要小心了。太子殿下可知了?”

木蓮華搖頭,“還未告訴他。但有寫信告訴他,在我未回去前,不許他出華宮。”

邵遠不贊同的搖頭,“所有身居帝王之氣的人裡,太子恰是最危險的。即便不出宮,也防不住對他心懷不軌之人。”

“你的意思是?”木蓮華臉色大變。

邵遠目光落在桌上未開啓的信上,“打開看看。”

不用他說,木蓮華已經拆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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