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地步,所有人都能猜到事情大概。
於姝和秦放還有賀一渡他們算是一起長大的,真碰上了,吃個飯在所難免。
何況這些都是於姝告訴他們的,他們這些人,能見陸承洲幾次,於姝說的多了,大家都以爲是陸承洲帶着她。
其實根本不是。
陸承洲可能,都沒有理過她,全是於姝自導自演。
於姝睫毛劇烈顫抖,張了張嘴,看着陸承洲,“你以爲我找秦放?”
她不信他不知道她找的是他,是因爲顧芒所以這麼說嗎?
秦放到現在也完全反應過來了。
這事兒還真他媽是他的鍋,於姝經常找他們,承哥也沒說什麼,他以爲承哥認了家裡的安排打算跟於姝相處,所以偶爾會照顧一下於姝。
他對女人向來耐心差,現在突然照顧於姝,肯定都會覺得是他家承哥的吩咐。
所以於姝纔會說來回接送她,照顧她這種話。
秦放摸了摸鼻子,實話實說,“於大小姐每次聯繫的都是我,告訴我她到明城了,然後我吧,朋友一場,不忙的話接一下是應該的,一起吃個飯也沒什麼,怎麼鬧這麼大誤會?”
賀一渡挑眉,笑了聲,看着其他人,“你們怎麼不覺得於大小姐是秦放的未婚妻?接人的都是秦放。”
秦放斜他一眼:“……”
於姝瞪着賀一渡,眼底滿是憤怒的火氣,鋪天蓋地的恥辱感幾乎淹沒她。
其他人看看陸承洲和顧芒,再看看於姝,心裡明鏡似的。
搞半天,都是於姝一廂情願,連內定未婚妻這個都是子虛烏有。
剛纔一堆人義憤填膺的說顧芒插足別人感情,真夠丟人的。
一道道鄙夷的視線刀子似的落在於姝身上。
嶽晴等人面紅耳赤,根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
陸承洲稍微偏了偏眸,看着顧芒,眉眼一貫的慵懶,又多了幾分深邃,聲音很低,又縱容:“這事我真不知道。”
顧芒沒說話。
陸承洲捏了捏她的手,眼神求生欲還挺強。
鬱牧風笑了笑,聲音不緊不慢的,“正好場子合適,給大家提個醒,不信謠,不傳謠。”
季衡也忍不住笑出聲。
對面一幫人臉色頓時漲的更紅,頭都擡不起來。
鬱牧風看着那羣名媛,眼神挺冷的,下巴擡了擡,“幾位,剛纔挺能說的,是不是該道個歉?”
都低着頭,沒人吭聲。
陸承洲目光落到她們身上,一側嘴角勾着,裹挾着冷狠,“都啞巴了。”
嶽晴等人嚇得一哆嗦。
陸承洲對什麼事一貫都懶倦的很,這會兒眼神沉下來,眼尾鋒利的戾氣幾乎劈頭蓋臉。
她們背後的毛孔都快要炸開,出了一層冷汗。
“顧小姐,對不起,是我們沒搞清楚狀況。”
一羣人一個接一個道歉。
秦老爺子怎麼也沒想到他這壽宴會以這樣的方式開場,清了清嗓子,看向顧芒,“既然都是一場誤會,顧小姐,請上座。”
顧芒禮貌的點點頭。
陸承洲帶着顧芒往宴會桌那邊走,走了兩步,忽然停下來,看向嶽晴等人。
她們神經倏地緊繃,眼底滿是慌亂,手指死死的捏緊。
陸承洲神情寡淡,視線掃過衆人,開口:“我未婚妻只有一個,她是顧芒,記好了。”
男人說又輕,又慢,幾乎讓人毛骨悚然。
宴會廳金碧輝煌燈光下,他單手插兜,身姿修長,眼底冷光煞人。
周圍僵冷冰凝的氣場變得讓人難以喘息。
於姝咬了咬牙,破釜沉舟似的的語氣,“承洲,陸奶奶不會答應的,她說過,希望我嫁進陸家。”
衆人突然回味過來,於姝膽子再大,也不可能空口就默認自己是陸家內定孫媳這身份。
除非陸家有這個意思。
世家聯姻早就是不成文的規矩,小輩們的婚事基本都是整個家族的事。
就算陸承洲再喜歡顧芒,也要看陸家答不答應。
嶽晴一羣人揚眉吐氣,脊背挺直,看着顧芒,輕蔑地勾脣。
論出身,顧芒下輩子都趕不上於姝,陸家會看上一個小地方出來,沒任何背景的人?
這個想法剛出現在她們腦子裡——
一道聲音從宴會廳門口那邊響起,突兀極了。
“於丫頭,奶奶真的說過這句話?”
衆人目光下意識轉過去,就看到滿頭銀髮,一身淺藍色女士套裝的陸老太太從入口那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