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芒站直身體,把水放到桌上,雙手插兜,歪着腦袋看他,微微一笑,“別動手動腳的,不熟。”
不生氣是一回事,能不能把這件事翻篇,是另一回事。
陸承洲看着她的笑,眼皮顫了顫,手指稍蜷,順勢把椅子轉了一圈,朝他自己這邊,然後看向她,“站着不累嗎,坐下說。”
顧芒挑眉,過去坐下,往後一靠,姿勢比剛纔更大佬。
這是玩夠了要跟他算賬了。
陸承洲人有些緊繃,想了想,把自己外套口袋裡的巧克力全拿了出來,一共五個。
遞給她,“桌上只剩一個了。”
顧芒手還在兜裡,沒抽出來,勾着嘴角,“別套近乎,不熟。”
連巧克力都沒用了。
陸承洲抿了抿脣,把巧克力放到了桌上。
沉默了幾秒,在她面前蹲下。
顧芒眼神跟着他的動作,緩緩垂下來,幾乎是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陸承洲擡起眸子,目光落在她臉上,低聲,“我是不是攤上事了?把自己女朋友得罪狠了。”
“你說呢?”顧芒笑,幾分涼薄。
陸承洲低下頭,聲音有些啞,“是我的錯,你別這麼對我笑,想打想罵我絕不吭一聲,留條命就行。”
顧芒眯起眼,說的很慢,“別賣慘,我當年可慘多了。”
陸承洲想起顧芒當年在執法堂,脊背發僵。
後悔是真的後悔。
他甚至不知道她是怎麼在執法堂撐過五天的。
受了那麼重的傷,她該有多疼……
但事情已經發生了。
沉默了一會兒,他道:“來赤炎的路上,我想了很多,即使三年前動刑的時候,我知道是你,我還是會動手。”
不過,如果知道是她,應該就不會有後來的事。
他有時候都在慶幸,三年前沒去執法堂。
她不認識他,他也不認識她。
這件事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認錯,他沒未卜先知的本事,也不知道三年後他會和她在一起。
顧芒意料之中。
赤炎勢力很龐大,他們老大更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否則也不能服衆。
可是道理聽着就是讓人很不爽,她今天不想講理。
她只想打人。
陸承洲繼續道:“我不是變態,還不至於對一個未成年的小姑娘動心思。”
他的目的只是讓無聲當赤炎的教官。
至於無聲是男是女多大年齡,他沒興趣。
顧芒面無表情的說:“你勾引我的時候,我十七歲。”
陸承洲:“……”
顧芒嘖了聲,半眯着眸子,“裝什麼正人君子呢?”
陸承洲似乎是有點心虛,目光微微躲閃了下,才繼續道:“現在已經成年了。”
顧芒沒說話。
又是一陣沉默。
“就不能再給次機會?”陸承洲看着她,聲音很低,“是我的錯,給一次補償的機會好不好?”
顧芒仍然沒出聲。
她沒打算就這麼把這事翻篇,只是不知道該怎麼算這筆帳。
否則在小別墅她就動手了。
顧芒臉上沒什麼表情,陸承洲不知道她又在想什麼,心臟跳的很快,“真的錯了,或者你先打我一頓,出口氣。”
顧芒還是沒開口,黑沉沉的眸子看着他。
思考着該怎麼處置他。
陸承洲被她這樣弄得有些無措,皺眉注視着她,“顧芒,要殺要剮我都認,你說句話,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