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音一回來,就待在自己房間做題。
越做越煩,她一把扯了卷子,揉進手心,低低垂着眸,一下一下撕成碎片。
她臉色很平靜,眸底放空,看不出什麼情緒。
不知道撕了多久,直到手指一疼,她縮了下,低頭。
指尖被卷子鋒利的角劃破了,淡淡的血跡冒出來。
愣了愣,怔怔把手指含進嘴裡。
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拿起筆,心不在焉的繼續做題。
筆跡很重,像是要劃破紙。
……
第二天早上,馬場。
秦放這次跟到明城就是看上這塊地皮,可以開個馬場玩玩。
正好趁着元旦這個黃道吉日開業。
其實他特別想不通,明明這事辦的挺低調的,怎麼就把於姝給招來了。
“開業大吉。”於姝優雅的笑了笑,遞過去一個小禮物。
“謝了。”秦放拿着,莫名有點燙手,一會兒承哥來了,不會當場賞他一個五馬分屍吧。
你看這天時地利人和的……
賀一渡手指夾着煙,淺薄的霧氣飄着,淡笑,“你怎麼知道今天秦放的馬場開業?”
於姝擡手把掉落下來的頭髮勾到耳後,“那天吃飯碰見鬱牧風幾個,他們在說,就問了句。”
秦放:“……”
怪不得那貨今天禮到人不到,合着是惹出事了。
“承洲今天會來麼?”於姝姿態落落大方,十分自然。
好像她和陸承洲之間還像以前沒有矛盾的時候。
秦放看着她。
女人是精心打扮過的,妝容精緻,連衣服都是頂奢最新款。
不過他記得,於姝一向喜歡穿蘭庭的衣服,因爲陸老夫人喜歡。
現在知道蘭庭的設計師是顧芒,不穿了?
“我臉上有東西嗎?”於姝見秦放一直看她,卻不說話,下意識摸自己的臉。
秦放流裡流氣的笑了笑,“沒有,承哥他應該馬上就到。”
於姝點點頭,頓了下,狀似不經意的開口,“我聽說昨晚,承洲他動了明城幾個人。”
“嗯。”秦放挑着眉眼,聽見她問這個,眼神淡了點,言簡意賅的,“那些人不長眼,惹了不該惹的人。”
他們已經很手下留情了。
要不是承哥怕下手太重嚇到顧芒,這事沒那麼好翻篇。
他們這幫人沒啥優點,還是知道啥叫自己人,啥叫外人。
自己人殺人放火,他們毀屍滅跡。
外人敢碰一根頭髮絲,試試。
於姝嘆了口氣,惋惜地說:“周心棠在設計方面還是有些天賦的,可惜了,現在身敗名裂,一個女孩子的一輩子就這麼毀了。”
秦放和賀一渡沒有說話。
於姝看了他們一眼,眸色微沉了沉,笑了聲,“其實只是小姑娘之間的小打小鬧,顧芒既然知道自己的設計原稿重要,就不該亂扔,這樣也不會出事了。”
仍然沒人搭理她。
於姝捏緊手指,輕聲繼續道:“在元旦晚會那種場合鬧事,有些不近人情了。”
秦放沒忍住笑了,“我說於姝,你什麼時候這麼善良了,顧芒扔垃圾,還得考慮垃圾該扔哪,還得防着別人撿?”
於姝嘴角的笑微凝,似乎沒想到他會說這麼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