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醜相
趙景言謹慎地向周圍看看。
“我把人都打發走了，”周氏道，“不會有人聽到我們說些什麼。”
趙景言仍舊不敢多言，攬着周氏走進屋子，關上了門這纔開口道：“大哥現在還好好的，我們不能大意了。”
周氏露出怨懟的神情：“誰知道你的話是真是假，說不得等到你大哥沒了，你承繼家業，娶個高門貴女，將我丟在了旁邊。”
“我是什麼人，伱還不知曉？”趙景言道，“這些年我將賺來的銀錢都給了你，手裡沒有別的積蓄，去年你弟弟成親，還是我給添的聘禮，即便我找了高門貴女，晚上還會偷偷地來會你。”
周氏伸手“啪”地一聲，將巴掌甩在趙景言臉上，趙景言卻不惱怒，反而更爲激動：“打吧，別把臉打腫了，我還得出去殺人，賺錢養你，將你變成寡婦，你個小浪蹄子，你哪裡病了？幾日沒治你，你就受不了是吧？”
趙景言說着抽出周氏的腰帶，將周氏的手綁個結結實實，又將周氏的襪子扯下來，塞入她嘴中，抓着周氏的頭髮，兩個人氣喘吁吁地向裡屋而去。
趙景言激動，周氏眼睛裡也滿是火熱，折騰的屋子裡一片狼藉，過了好一陣子，纔算沒了動靜。
趙景言鬆開周氏，兩個人衣不蔽體地躺在牀上。
周氏回味這剛剛的舒坦，想想這些年跟着趙景雲過的那些日子，她是不在乎會不會成爲寡婦，整日被拘束在趙家，倒不如回孃家去。
那人冷聲吩咐：“不要亂，讓人守住各處關卡，以防有人是要趁亂行事。”
趙學禮道：“按理說應該會。”
她也明白趙景言將來有了銀錢，得了官位，不可能會娶她這個寡嫂，那有什麼關係？至少會分給她些銀錢，不像趙景雲，只會帶來無盡的麻煩，要不是這次朝廷高擡一手，趙景雲說不得就入了大牢，會不會牽連家眷都不知曉。
“要走了？”周氏懶懶地起身，幫趙景言整理好衣袍。
周氏恨恨地道：“我是真的不明白，趙景雲怎麼會爲了這些人得罪同僚，他是讀書將腦袋讀壞了。若不是因爲他，我怎麼會淪落至此？”
“沒有，”趙景言道，“我懷疑是因爲孫大人手下那個陸押官查的太過，將丁榮嚇住了。”
趙景言道：“他到了之後，私底下就開始查洮州的官員，洮州縣衙的一個主薄，用了六七年時間，私底下弄了一本賬目準備上告，孫大人他們查到的時候，那主薄已經自殺了，翻遍了主薄家中，也沒找到那本賬目，孫大人懷疑，那賬目落在了大哥手裡。”
趙景言伸手捏了捏周氏的臉：“我們借他們的手殺了人，還能得銀錢。到那時你就是個有錢的寡婦了。”
趙景言忽然明白過來，難不成丁榮被困在了城中，想要從這裡出去，特意用了這樣的計策？
趙洛泱眼看着趙景言向城門口走去。
趙景言皺起眉頭還沒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就看到一個人扶着腰間長劍快步從城門口處現身。
衆人只看到趙景言進了處小院，不知曉他都做了些什麼，如果不找一些明面上能看明白的證據，無法說服大家。
趙景言翻身下馬，就想要抓一個人問問，剛好在人羣中發現了一個孩子，那小姑娘的家人。
趙景言向周圍看去，真的是丁榮的話，他要與陸押官說，讓陸押官的人配合他找到丁榮。
兩個人各有所圖，才能一拍即合。
趙景言從小院子裡出來時，已經是神清氣爽。他翻身上馬準備出城，走到城門不遠處，就聽到身後一陣慌亂。
地上有稻米？誰會沒事在地上灑稻米。
趙景言鬆開手，趙元讓立即跑了個無影無蹤。
趙景言道：“我還得去繼續找丁榮，我們的謀劃順利，就不用將你當做質子，騙大哥出來了。”
趙景言又安撫周氏：“你也別急，這不是已經有了眉目，解決也就是幾日的事。你也得往好處想，若不是有我大哥在這裡折騰，孫大人也不會找上我們，事成之後要給千兩銀子做酬謝，想想這些銀錢……”
“等找到丁榮之後，問出我大哥的去處和那些證據藏在哪裡，我們便分頭行事，你假意去尋我大哥，半路上給我大哥寫信函，說你病重，讓他來迎，我大哥必然前來，孫大人安排好的人，會在半路上解決掉我大哥。”
趙景言點點頭。
“快走，就在前面。”
“快去找！”
“我帶着丁榮將那些證據拿到，人殺了，東西毀了，這些事傳不出洮州。”
趙景言上前一步，輕輕鬆鬆地將趙元讓拉住。
趙景言伸手去懷中掏，掏出十幾個直接丟給了趙元讓。
周氏想一想就覺得噁心：“那些人滿身的蝨子，不知多少日子沒梳洗，遠遠就聞到臭氣熏天。見到我們這些衣着光鮮的，一個個眼睛中放光，我坐在馬車裡都不敢吃東西，生怕那些人會上來搶奪。”
城門口一下子亂起來，守城的官兵見狀，也忙帶着人去查看情形。
周氏“嚶嚀”一聲道：“我怎麼能不急？你也不看看最近城裡都是些什麼人，聽說不少人路上都遇到了時疫，也不知道會不會傳過來？”
趙景言道：“現在可舒坦了？”
陸押官與趙景言相識的話，兩個人見面總會露出端倪。
趙元讓道：“你真給我十個銅錢？”
趙景言道：“所以咱們誰都不能走，這件事沒解決完之前，誰也走不出去。”
趙元讓急得眼睛直往前看：“就是稻米，有人灑了稻米在地上，大家都去找了。阿叔，你要去，就快去，要麼我就去了。”
不遠處，趙洛泱心疼自己兌換出來的稻米，但也沒有辦法，她在趙景言身上放了錄音器，卻不能將錄音器拿出來放給大家聽。
趙景言伸手颳了一下週氏的鼻子：“沒有我，你就準備困在這裡吧！整日身邊都是這些人，說不得還得捲起袖子與他們一同下地勞作，將來還會爲了這些人將命搭進去。”
說完這話，周氏話音一轉：“你還沒找到丁榮？洮州那邊不是送來消息說，丁榮早就離開了嗎？”
這是故意引人前去沒錯了。
趙景言道：“稻米？”
趙洛泱道：“如果趙景言與抓丁榮的人相識的話……那趙景言八成就是家賊了吧？”
於是她兌出稻米，悄悄放在地上，引得人羣微亂，如果統領官兵的陸押官在，應該會趕過來。
趙景雲這次來洮州，隻身一人與洮州官員爲難，就是在找死，她得趁着趙景雲將她拖下水之前，想方設法保命離開。
趙元讓道：“聽說前面發現了稻米。”
趙元讓不明就裡，掙扎了兩下，就聽到趙景言道：“前面出了什麼事？你們要去做什麼？告訴我，我給你十個銅錢去買飴糖。”
“如果這兩日還沒有動靜，我準備去找路押官，他調開些人，也好讓丁榮能順利尋到我。”
……
是誰想要趁亂行事？真的是丁榮？
趙元讓聽到十個銅錢，這才停下來，他看着趙景言：“你是買我阿姐甘草的阿叔？”
周氏笑道：“那奴家就等叔叔的好消息了。”
“那是洮州官員的來錢路，你想一想，洮州的官員能饒了大哥？也絕不會讓大哥將賬目帶出去。否則許多人頭上的官帽不保，爲了保住這件事，那些人什麼都能做得出來，別說抓幾個人，就算將認識大哥的都殺了，也稀鬆尋常，只要在洮州地界兒將事情抹平了，就算往上告，也得有真憑實據。”
周氏聽着嘴角上揚露出一絲笑容：“別光說我，你沒有好處嗎？”
趙景言轉頭去看，四面八方的人都向他身後涌去。
周氏道：“丁榮也是個傻子，他能做成什麼事？我讓你大哥帶着江順去，他偏不肯聽，否則現在內情如何我們早就瞭如指掌，還用得着如此大費周章？你大哥真的在這裡查出什麼了？”
趙景言眼睛中露出幾分恨意：“若不是他與豫王走得太近，上一次解試我便能中榜，他死了之後，我家不再受牽連，我自然也能榜上有名，從此平步青雲。”
她有了銀子在手中，招個贅婿，還能偶爾與趙景言私會，日子比跟着趙景雲不知道好多少。
周氏聽着出了一身冷汗，這才真切地知曉趙景雲惹出多大的亂子。
“快去啊！很多地方都有。”
趙景言起身穿好衣服，畢竟他還有許多事要做，進城找周氏只是其中之一。
感覺到周氏打了個冷顫。
她一把拉住趙學禮：“爹，你看，城門口是不是有個官老爺，你說他們對付趙大人，四處抓丁榮，會不會盯着趙家其他人？”
趙洛泱話音剛落，趙學禮就明白過來，是啊，這時候盯着趙景言，可能會有更大的收穫。
趙洛泱看着亂起來的場面。
時玖道：“看起來應該足夠亂了。”
趙洛泱嘆口氣：“十斤稻米財富值28元，也得記在趙景言身上，得加倍要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