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洛泱腦海中閃過幾個人,如果按常理來說,她不會與這些人見面,可現在不一樣了,她需要很多魅力值,那些一個個都是魅力值大戶。
京城的大牢就像是一個個偌大的魚塘,裡面的魚全都被養肥了,她自然要去收一波,如果允許的話,她想一天去溜達一次。
“先去看看豫王太妃,”趙洛泱道,“如今豫王府已經交到王爺手中,於情於理都該與她見一面,想必她很惦記王爺和她那含辛茹苦養大的孩兒。”
“再去讓人給張舅父送些吃食,或許他還有話與我說。”
這些下來,應該至少有上百魅力值。
她還要去看看他們帶來的布帛賣的如何了。
再就是趙學文夫妻,留他們在京城這麼久,也該有個了結。
……
自從豫王妃幫忙入宮打理事務後,蕭旻輕鬆了許多,今日他格外的歡喜,因爲姑母和豫王妃的幾個弟弟也入了京。
“姑母。”蕭旻迎到昌樂長公主立即行禮。
昌樂長公主望着面前這個穿着龍袍的侄兒,雖說洛姐兒與她說過,皇帝個子比同齡的孩子要矮一些,瘦弱一些。
但真正見了蕭旻,昌樂長公主還是不免驚訝,皇帝八九歲了,看起來卻像是個六歲的孩子似的。
好在心智一直超出他的年紀,否則也不能與蕭煜一起對付太師和相王。
昌樂長公主的眼睛有些溼潤,不管是蕭煜還是蕭旻,這兄弟兩個從小就坎坷,讓人心疼。
昌樂長公主伸出手,蕭旻立即將自己的手遞過去。
“還好,”昌樂長公主道,“手不冷。”
蕭旻靦腆一笑道:“聽阿嫂的話,現在早晚帶着暖爐。”
天氣早就暖和了,但小皇帝不同,身體瘦弱、單薄,身上帶了暖爐也能舒坦些。
昌樂長公主看向一旁的趙洛泱,洛姐兒做什麼都妥帖,沒有了太師和相王這些人,給皇帝爭得了至關重要這幾年,等皇帝長大了,將權柄牢牢握在手中,一切都會好起來。重要的是,再爲蕭旻尋幾個心正的好臣子,讓他們悉心教導、輔佐,助蕭旻成爲一個好君王。
蕭旻道:“姑母從前住的興樂宮已經收拾出來了。”
昌樂長公主點點頭,跟着蕭旻一路走過去,看着宮中的情形,彷彿一切都沒有變,還是當年她出嫁時的模樣,可惜應該留下的那些人都不見了,所以這裡就成了冰冷的宮牆,不是她記憶中懷念的地方。
昌樂長公主道:“我記得宮中這兩株玉蘭,一晃眼都長這麼大了,還有那棵桂樹……”
昌樂長公主眼睛微亮。
“就是姑母與我們提及的那棵吧?”
趙洛泱的聲音傳來,昌樂長公主點頭:“就是它,修建皇宮的時候就有了,一直留到了現在,我小時候就喜歡在這棵樹下乘涼,若是不修剪它的枝葉,能將周圍都遮住,母后還帶着我收集桂花窨茶。”昌樂長公主不想回京,可現在見到這些,她心底裡又是那般的親切。
被烏松節和烏松齊強留在身邊的日子,她懷念大齊又憤恨大齊和父皇,她以爲永遠都沒法放下,可現在她發現,除了開始的情緒波動後,留下的都是對從前美好的回憶。
趙洛泱沒有打擾昌樂長公主和小皇帝的姑侄相聚,帶着陳媽媽等人出了宮。
趙元讓和趙元吉早就在宮門口等着了。
兄弟倆隨着昌樂長公主一起入京,對繁華的京城充滿了好奇,不過他們還分得清孰輕孰重,要等到阿姐那邊沒事了,他們再去仔細遊逛街市。
趙元讓想好了,要多買些書冊帶回去給先生,還要看看三叔留在京中的那處鋪子。
“阿姐,”趙元吉先忍不住道,“這京中果然不一樣,城牆、屋子,都比我們洮州大許多。”
“我看那邊有條街市,眼下有戰事,卻還擠滿了做買賣的人,咱們洮州拿過來的物什,也不知道在京中賣的怎麼樣。”
要不是阿姐,他們可能沒有機會來到京城,怪不得宋先生說,日後要來京中讀書。
“明日再去街市,”趙洛泱道,“我們今日還有件事要做。”
趙元讓、趙元吉都不知曉阿姐要帶他們一同做什麼,不過兩個人也不多問,將阿姐攙扶上馬車,兩個人隨車前行,沿途看着京城的景緻,直到馬車停在一處宅院前。
趙元讓看向宅子門頭上的匾額“趙府”,宅子外有一隊兵卒守衛,見到趙洛泱等人,爲首的都虞侯立即上前行禮。
“參見豫王妃。”懷慶將軍派人來知會過,王妃最近可能會前來,守衛在那裡的都虞侯瞧見馬車和武衛軍立即猜到馬車裡的人是誰。
趙元讓猜到了這宅院是怎麼回事,旁邊的趙元吉卻不明就裡低聲道:“這是朝廷賞賜給咱們家的宅子?”
趙元讓道:“也是,也不是。”宅子是賞給趙家的沒錯,但恐怕是太師的主意,而且眼下有人住在裡面。
大門被打開,武衛軍和禁軍先進了門。
可能是宅院許久沒有人進出,裡面的人聽到腳步聲,忙出來查看,當看到一隊兵士時,那人下意識地跪下來,整個人似受了驚嚇,不停地磕頭:“饒命,饒命啊,我們沒有出門,誰也沒有出門,求皇上開恩,求豫王爺開恩……求太師……”
趙學文半伏在地上瑟瑟發抖,他想要從這裡出去,可是他們就像是被人忘記了似的,除了每日有人送飯食之外,外面發生了什麼事,他半點不知曉。
最近唯一一次聽到外面的消息,是太師起兵謀反,鬧出了太大的動靜,從那以後趙學文就惶惶不可終日,他怕太師被抓可能會牽連到他們,又怕太師謀反成功,派人前來將他們除掉。
總之無論是什麼結果,他們都可能會被殺。
趙學文等待了半晌,卻沒有聽到回話,他捏緊了手指,戰戰兢兢地擡起頭張望,只瞧見三個人被護着站在不遠處。
趙學文驚駭之下,忙挪開了目光,繼續連聲求饒,就在他磕頭之際,腦子裡也漸漸回過神來。
那三個人看着很是眼熟,好像……好像……是他認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