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上鉤
秦通判盯着兒子，臉色漸漸變了，隱約有種感覺，這件事是不是宋太爺指使兒子做的？
秦通判下意識地就想要衝去廂房抓人。
哪知道秦郜下一句話，立即讓秦通判斷了這個心思。
秦郜道：“父親可知宋太爺那女徒弟每日都會去馬場？”
秦通判有耳聞，那女郎每天都臭烘烘地進出秦家，從秦大太太到管事，沒有一個不抱怨，這誰都知曉。
秦郜接着道：“我跟着隋已時，瞧見了隋已登門向鄭益求診，而且不是一次兩次，所以我就通過宋太爺的女弟子打聽了一些隋已的消息。”
“隋已在城外有莊子，還是我從宋太爺女弟子嘴裡得知的。”
秦通判眉頭皺起：“你打聽這些，事關孫集和隋已買賣戰馬，可說給了宋太爺？”
秦郜搖頭：“沒有，事關重大，我沒露出口風。”
宋太爺居然不知道？而且兒子還利用了宋太爺的徒弟？
“你們這是做啥？”宋太爺警惕地看着秦郜，完全忘記了自己這次配合小狐狸是“心不甘情不願”。
又被挖苦了兩句，秦通判也不敢發作，只能站在旁邊聽着，一張臉都快拉到地上了。
時玖看着不停跳躍出來的魅力值。
秦通判還沒將整件事捋清楚，管事就匆匆忙忙折返回來：“老爺，宋太爺他們收拾了東西準備走了。”
這還快？宋太爺翻了個白眼，他走得就快比螞蟻還慢了，不知曉的，還當他走不出門就要斷氣。
秦通判微微思量片刻，就記起來了：“武衛軍的聶雙？”
“太爺。”秦通判的聲音傳來，宋太爺立即加快了腳步，身邊的趙洛泱更是跟着他疾步往前走。
宋太爺已經開始給趙洛泱加魅力值了。
“可惜了。”趙洛泱嘆口氣。
趙洛泱眼睛通紅，垂着頭，就像是做錯了事般，上前攙扶宋太爺。
要說厲害，還得是他家的小狐狸，這不，幾個主意就讓秦通判吃了悶虧，他不得不誇讚徒弟。
豫王爺帶着武衛軍曾在西北征戰，秦通判那時已經來了岷縣，豫王爺手下有不少是王府家將，懷字頭的都是，聶字的也有幾個。
趙洛泱扶着宋太爺走出了廂房小院，立即向大門口走去。
不過轉念他又思量，若是到了孫集面前，將一切嫁禍給聶雙，能不能成事？
【魅力值+4】
秦通判還想問些什麼，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秦郜接着道：“父親知曉聶雙嗎？”
秦通判本來不知兒子會出什麼樣的主意，現在聽起來居然覺得有些道理。
就算趙景雲與聶雙都是豫王府的人，孫集也不是傻子……再說無論如何也繞不過去秦郜，事情都是他這個兒子動手做的啊。
聶雙是不是家將他不知曉，但在武衛軍中至少是個將領。
……
“先生，”趙洛泱聽着身後的動靜，“您慢點走。”
可現在不一樣了，宋太爺明顯是想要激怒他脫身。
“TUI”宋太爺對着秦通判啐了一口，一雙眼睛彷彿要將秦通判看穿：“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也不是聾子，早就聽到你們秦家亂糟糟的，定是出了什麼事。”
宋太爺心裡嘆氣，看看又被小狐狸算準了。
秦郜羞愧地低下頭。
秦通判見攔住了人，總算鬆了口氣，只要人還在，有些話就還好說。
秦郜立即道：“您老要去哪裡？”
宋太爺揮揮衣袖說不出的倨傲。
秦大太太忙上前拉住趙洛泱：“瞧瞧，都將這女郎凍壞了，有什麼事進屋敘，我們秦家對不住先生，一會兒都向先生賠禮。”
聶雙怎麼也不會不管趙景雲。
宋太爺瞪圓了眼睛：“去哪兒還得與你們說不成？在這裡飯不好，褥子也不厚，連水都沒有熱的，我念在教過秦家子弟的面子上前來，卻被伱們這般冷遇。我也不是沒有臉皮的人，這就不叨擾了，跟着徒弟住邸店去。”
秦通判再次伸手阻攔：“先生不用着急，你們不是準備前去洮州嗎？我會讓人租馬車送你們前往，不用你們再趕路。只要先生跟我去書房說幾句話。”
回想宋太爺師徒來那天，他百般刁難，沒想到這麼快就風水輪流轉，他得低頭向宋太爺賠小心。
趙洛泱聽到這話面露喜色，不過很快這神情就被壓住了，卻還是被宋太爺看了個正着，宋太爺冷冷地教訓她：“愚蠢，我早就跟你說過，這天底下沒有好事突然砸在你頭上，他說送你車馬，你就敢要？也許他們要你的命來換。”
幾天的委屈，終於找到機會發放出來。
宋太爺看到秦通判衣冠不整，脖頸和下頜還有帶着血跡的抓痕，明顯一副狼狽的模樣，多日的憋屈好像一瞬間都跟着煙消雲散。
秦通判胸口一股的怒氣，如果在之前，他定會冷言冷語地回擊過去，還會讓家人馬上將這師徒掃地出門。
宋太爺爲何突然要走？他沒問清楚這一切，怎麼可能放人？
宋太爺眼皮也不擡冷冷地道：“有消息了，我們這就要接着趕路了。”
【魅力值+4】
來了，來了。
秦通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這個資質平平的兒子，居然能騙過宋太爺？
管事應了一聲，急忙帶着人前去廂房。
秦通判越是阻攔，宋太爺的腰挺得越直，他轉過頭有些怪罪和怒氣地吩咐趙洛泱：“還愣着做什麼？趕緊走。”
這小狐狸一天不折騰他，就不舒坦是不是？
師徒兩個走出後院，正要往大門口去，就聽到身後一陣腳步聲響。
……
“典吏在哪裡？”秦通判不信，乾脆揭穿，“我跟着太爺去見一見。”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眼下這事兒，秦家已經在坑裡了，多拉幾個人進來，總是好事，就算聶雙來不及救，事後幫他們說句話也是好的，這樣就算輸了，孫集也不是一手遮天。
宋太爺臉色更加不好，一臉怒氣地看向秦通判，“這就不勞秦大人了，都是些小人物，入不得秦大人的眼。”
宋太爺看着門口被秦家下人守住，想必也走不出去，只得皺眉。
“他們的人被衝散後，跟着他們的典吏就是去向聶雙求助了。爹，您想一想，如果能讓宋太爺寫封信給典吏和聶雙，聶雙能不能幫忙？”
趙洛泱被訓的抿起了嘴，半晌才道：“先生，秦老爺和太太對我們不錯，您是不是……”
時玖道：“看來在秦家，宋太爺忍得很辛苦。”
很快他就否定了，仔細查一下就知道聶雙沒在這裡，如何能安排一切？所以這條路行不通。
尤其現在他缺少兵馬，如果能求來援軍，那就多一份把握。
趙洛泱沒料到，還能有這樣意外的收穫，早知道應該讓先生在秦家多住些日子，多出來走走與秦通判說說話，這樣一來，興許今日從先生這裡得到的魅力值會更多。
能用得上的，就是讓宋太爺將趙景雲的消息告訴給聶雙。
秦通判則在思量這件事到底是否可行，在他心裡宋太爺早就不值一提，可現在哪怕有一線希望他都得嘗試。
宋太爺冷哼：“現在想起來了，晚了，早就說你們秦家人靠不住，如今……算是應驗了我這話。”
宋太爺腳下差點拌蒜，如果這時候被徒弟拖着走，那就好看了，幸好這事兒還沒發生，秦郜就趕了過來。
“什麼？”秦通判立即道，“攔住他們。”
那老狐狸被矇在鼓裡？
秦通判繼續聽着。
秦郜忙躬身賠禮：“都是下人照顧不周，您說哪裡不好，我們立即就改，以後每天我去給先生奉水。”
秦郜道：“宋太爺口風嚴，但他那小徒弟有些憨，我向她打聽消息時，多說了幾句話，知曉他們路上遇到山匪，幸虧有聶雙相助，這才能走到岷縣，他們的人被衝散也是因爲山匪。”
“先生，”秦通判好不容易纔吐出這兩個字，快步走到宋太爺面前，收起他的官威，“不是要等到典吏前來會合嗎？典吏那邊有消息了？”
秦通判沒想到會有今日吧？報應來得如此之快。
“還有你，”宋太爺指着秦郜，“你私底下爲何與我徒兒打聽鄭益的事？存的什麼心思？我若是早知曉，絕不會讓她與你多說一個字。”
還是沒將系統玩明白，平白無故又損失了不少。
秦通判看向管事：“去看看廂房那邊有沒有動靜？”
秦通判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宋太爺請到書房，又吩咐人奉上了茶點，等到宋太爺神情緩和些才準備要開口，卻不料被宋太爺搶了先：“你們家出事了吧？昨晚開始就鬧騰，今天你又趕回來。”
“我就知道，若是不走，定要有麻煩。”
宋太爺冷冷地道：“說吧，你們留我們師徒做什麼？我一個孤老頭子，徒弟、兒子都不在身邊，幫不上你們的忙。”
宋太爺話音剛落，秦郜就跪在了地上：“先生，還請您爲了洮州百姓，伸一伸手。您不是唾棄衙署綁走百姓充入軍戶嗎？眼下有一個機會能救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