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冬天悄然降臨,大雪紛飛,大地無垠,上百里陽山各處,皆被大雪覆蓋,然而,城內卻並未被這惡劣的天氣所困,街道上依舊人來人往,來回穿梭,一遍繁忙。
第二批物資發來陽山之時,督促羅霖發兵的使者再次來到,羅霖好好的招待了一番,並言明冬季作戰的種種弊端,然後好好的打點打點,言明蒙毅已經病死,其家屬也被這場大雪冷得死了大半,這才讓使者有了離去的理由,也好回京交差了。
蒙毅此時病情大爲好轉,在大牢內的那段嚴刑拷打的時日,真是讓他永生難忘,在得知趙高使者已經離去,羅霖對朝廷使者謊稱自已死後,已被任命爲司法局長的他,此時正與張良一起在辦公室裡烤着熱騰騰的木炭火。
他們的桌上已經擺上了略微有些發黃的紙張,那些貴重的竹簡已經全部仍在了牆角的書架上,慢慢的退出了歷史的舞臺。
“報告將軍,費聞費大人回來了,並帶回了上百輛車的鹽鐵物資。”門外守衛敲門進入。
羅霖此時正看着各部發上來的工作報告,聞言一笑,“快請。”望向張良與蒙毅,“這費瑋去了幾個月,也該回來了,幾月來一點消息也沒有,還真讓我有點兒擔心的。”
“呵呵,將軍多慮了,費大人是謹慎機警之人。”張良對費聞誇道。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身,風塵僕僕的費瑋與一個長得有點不太正經的公子爺出現在了門口。
“我大老遠就聽見有人在誇我,還真不枉我離開了數月,帶回了大量的鹽鐵。”費聞剛進門口便吆喝了起來,一點也不覺得生疏,望向羅霖,大聲道:“將軍,費聞完成任務,渭水遲家公子帶到。”
“辛苦了,快坐下烤烤火。”羅霖對費聞說完,張良已經起身對他介紹起了蒙毅,蒙毅的大名自是讓他如雷貫耳,欽佩不已。
“沒想到會是蒙大人,費聞不才,以後還請費大人賜教。”
蒙毅撫須道:“費大人客氣,遠途歸來,定是已經勞累,還是先坐吧。”
衆人客套了幾句,坐下。
遲悔還是有點那麼生疏,望着眼前昔日酒館偶遇的窮小子,久久說不出話來。
“怎麼?遲公子不記得在下了?”
面對眼前羅霖和氣的問話,遲悔卻感到一股無形的霸氣,或是一種說不出得王者之氣。躬身一揖道:“多謝將軍掛念,並讓費大人來渭水相請,真是感激至極。”
遲悔言語間很是謙卑,面對身前的‘暴發戶’不敢有任何不敬。
“呵呵,遲公子不必客氣,昔日我還敲詐了你一錠黃金呢,哈哈哈。”羅霖大聲笑起,面對蒙毅、張良等人的不解之色,羅霖便把那酒館打架一事詳細的敘述了一遍。
“呵呵,沒想到今日鎮守一方的將軍竟然是一小廝,這要傳出去的話,天下定會譁然而起呀。”蒙毅也沒有想到落霖竟然是在一酒館遇上扶蘇的,然後扶搖直上,一直做到了今日的將軍之位,心底雖感到很是詫異,但也不得不佩服羅霖的本事。
往事敘出,讓遲悔頓感親切,臉上的笑意也沒有剛來之時的那麼強扭,起身對羅霖道:“多謝將軍記得在下,不知將軍找我有何事?”
進入主題,羅霖也就不那麼囉嗦客套了,直接道出希望與他合作,讓他全權代理,銷售陽山的各種產品,而價格方面這具體的事宜就交給費瑋來辦理,並暗中叮囑,除了火槍不買,其他只要能換得到銀子的產品,統統的可以賣,哪怕是接製造武器的訂單,他也不怕。
既然將軍當着總管政務的張良面前表了態,費聞自是一口答應,定會讓遲悔滿意而歸。
遲悔是個商人,能拿到價格便宜的貨物,又能找個擁有實權的將軍做靠山,自然是樂得開了花,對羅霖深表謝意後,隨費聞出了辦公室,到陽山城內各處觀看去了。
羅霖將要離開陽山後的各項事宜安排給了蒙毅與張良後,馬不停地的回到了家內,看望了大肚隆起的蒙璇與愛妻等人後,便下令大軍開赴月氏國。
數日後,趙高得到羅霖的率軍出征的軍報後,興奮得跳了起來,立馬將此事上奏於胡亥,希望胡亥能對出征的羅霖在此獎賞,緊緊的把屬於自己的軍事勢力抓在手上。
胡亥也是高興萬分,對趙高一向言聽計從的他,於朝堂之上道:“羅霖乃大秦忠勇之將,百將之楷模,衆卿應學之。”隨後再次頒佈詔令,再次給予羅霖好匹百匹,精米萬擔,餉銀萬錢。
此詔一出,立即有不少官員不滿,因爲這已是短短三月裡的第三次詔令,連番的獎勵羅霖,已經讓不少武官心生嫉意。
李斯進言道“聖上,羅霖手掌之兵,不過數萬而,久不立功,現獎勵如此豐厚,勢必讓有功之臣心寒吶。”
右丞相馮去疾道:“聖上,現江南水災嚴重,中原大旱,萬民無家可歸,食物缺少,霍亂頻起,百姓怨聲道哉,國庫存糧,應當發往災地,以安民心呀。”
胡亥笑道:“兩位愛卿未免太過擔心了,昨日趙愛卿還說,江南水災不過兩縣而已,中原韓地之旱災不過一郡,大可不必擔心。”
趙高道:“諸位大人排擠爲國出征之忠臣,不知是何意呀?此話若是傳出,勢必讓天下忠國之士寒心吧。”
李斯聞言,一臉的無奈之色,想到胡亥登基之後,就沒有做過一件利國利民之事,整日花天酒地,就一身的悔意,千不該,萬不該害死了扶蘇。
馮去疾見李斯無言,毅然大聲喝道:“聖上!江南水災禍及三郡之地,韓地大旱更是綿延近千里,確是實情,懇請聖上明察,不可誤國誤民呀。”
胡亥笑道:“丞相爲國爲民着想,寡人深知,既然事態真如你所講的那樣嚴重,我看,此事就交予趙愛卿打理吧。”
“謝聖上之恩,臣一定協助好丞相,盡力辦好此事。”趙高對胡亥躬身一揖,眼神瞟向馮去疾,露出一絲得色。
馮去疾還欲再言,此時宦官的‘退朝’聲已經響起,只得無奈的三呼萬歲了,心底對胡亥已是失望至極,原本希望胡亥登基之後能有所作爲,然而,事與願違,大秦現在的朝政都被趙高抓在手裡,任何政事都要經過趙高,連李斯也無能無力,權利也越架越空,自己名望隨高,可對現在這種事態又有何法。
趙高目送李斯與馮去疾遠去且失落的背影,歪嘴一笑,高昂着頭,大步晃首離去。
當羅霖帶領兩萬大軍西渡黃河水,並在此處一座小鎮找了一名熟知月氏話的牧民,然後沿着戈壁的外圍向西行進,當到達月氏境內中部之時,已經將近一月,沿途在附近的村落補充了不少淡水與食物後,頂着凜冽的寒風繼續西行。
時值傍晚時分,正在一小河旁休整的衆將門被探馬的回報驚得齊齊起身。
“探馬來報,前方六裡之地,月氏萬餘騎與匈奴軍正在血戰!”得到情報的羅霖急忙下令,全軍快速前進,衆將快速奔向己部,大聲吆喝,督促戰士們快點。
此時的天空,寒冷的空氣繁複被凝滯的一般,四處被濃烈的血腥味所包裹,讓行進的大秦戰士們變得有些嚴肅,不再像來時一路上說說笑笑般的那麼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