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走近關卡,一肥頭大耳,冠帽衣甲不整的百夫長,大搖大擺的昂首喝道:“哪裡來的邊軍?想去何處呀?”語氣傲慢,好似對邊軍有些看不起。
楊小虎頓時劍眉一皺,雙眼圓睜,一股無名之火快速升起,死死的盯住了馬下這有些狂妄的小小校尉。
羅霖可是被這小子的言語有點糊弄的一呆,心想:“這小子是不是瞎了眼,連我們這些強兵都敢小視,是不是吃飽喝足給撐着了?
屈文對這些地方兵可是比將軍與楊連長要了解的更多,這些個沒啥本事的地方兵,就這德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摸樣,其實骨子可是一羣欺軟怕硬的傢伙。
壓住內心的一絲火氣,屈原騎在馬上笑道:“我等乃北疆黑衫軍一部,正想趕往河東郡,辦點事情,還請爾等移開路障,儘快放我們過去。”
“什麼勞子的黑衫軍?爺我可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看看你們那熊樣,背的什麼破武器,還能是威震天下的黑衫軍?你們就別唬我了。”
百夫長斜眼掃視了羅霖等人身後的士卒,冷嘲熱諷一通,見騎在馬上居中爲首者對他笑而不語,還真以爲被自己給說中了,啐了一口痰,指着羅霖道:“說,是不是北疆又起戰事了?你們想當逃兵呀?”
說完後,對着身後百名帶甲之士一揮手,示意把這馬上之將給圍住。
騎在高頭大馬之上的羅霖還是沉笑不語,看着數百帶甲之士卒團團把自己圍在了中間,繼續騎在馬上穩如泰山,一副無所畏的樣子。
“你!笑什麼?快給我下馬!還笑?小心我的劍不長眼,要了你的命!下來!”
百夫長繼續對羅霖非常無禮的吆喝,且越加言語無度,聲音大得刺耳。
此時,羅霖身後的千名戰士已經是怒火焚胸了,個個紅着眼,咬緊了牙關,可在將軍沒有說話下令之前,他們還得繼續忍着。
遇見個這樣的豬腦,實在是憋不住的羅霖坐在馬上“哈哈”大笑而起,而他身旁的屈文與楊小虎卻憋屈得滿臉通紅,真是想不明白,受到了如此禮遇與侮辱的將軍怎麼還笑得起來。
羅霖在馬上笑得搖搖欲墜,反而讓馬下這不長眼的百夫長有些不知所措了,看了看自己身旁的這些兵,覺得自己很沒有面子,被這人極度鄙視了,同時,也被這馬上之人唬得一愣一愣的,不禁暗中氣道:看來不給這馬上的傢伙吃點苦頭,還真是被他給小看了。當即喝道:“你這未戰先逃之將,肯定是想率人上山躲避,落草爲寇,左右!給我把他拽下來!”
“是,大人!”
這百來名士卒領命後,手持長戟,對準了羅霖的身體,要逼他下馬。
關卡處的官道兩邊,已經堵滿了過路的商旅,齊齊望向了騎在駿馬之上的威武將軍,侃侃而談,紛紛猜忌他的這羣兵,是不是真如這守關卡之將所說的那樣,是一羣未戰先逃之衆。
羅霖見長戟近身,聽到了路人碎言碎語的他,這纔將笑意平復如初,瞟了一眼圍觀的衆人,望向了馬下這妄自尊大的小校,注視了他片刻,嘴角不禁再次浮起一絲笑意,緩緩才說道:“這位校尉大人,你可否對着衆人發誓,你剛纔侮辱我軍之言是真否?”
小校臉上橫肉一抖,輕浮的笑道:“怎麼?被我說中了吧,怕了吧?趕快下馬,給爺瞌三個響頭,在乖乖束手就擒,與我一同道河東郡見郡守大人,可能還能饒過爾等衆人,留下一條性命,發配邊疆充爲勞役。”
“哦?聽你之言,我等還真如你所講,是逃兵嘍?”
“那是當然,如你不是,爲何大氣都不敢出,官道周圍的百姓商賈們均可作證,我今日之言可上公堂,絕對無錯,你們就是一羣未戰先逃,想進入這中原繁華之地落草爲寇之人!”
話聲剛落,屈文一楊小虎終於憋不住了,齊齊大喝而起:“大膽!竟敢侮辱...”
羅霖急忙揮手製止,要兩人不要動怒,與一小人較勁,何許動氣,傷了自身。但馬下之小校與衆百名帶甲之衆被這雷霆般的一聲爆喝,嚇得全身一顫,差點兒精神崩潰,而周圍圍觀之百姓與商賈也被嚇得心頭一跳,有些帶了孩子的,還被驚得“哇哇”的哭了起來。
“小校聽好,你剛纔之言,我已經鬧鬧記下,我此行正好要去河東郡府,爲我兄弟討回一個公道,你就與我們一同去吧。”
羅霖說話之聲,不快不慢,有種泰然自若的感覺,但在這不快不慢之言語中,又透露出一絲威嚴。
“你是何人?竟然還有膽量去見郡守!左右!立即給我把他拽下馬來!”
見這肥胖之小校如此糊塗,不問是非,羅霖真是無言以對,舉鞭對已經身手觸及他的士卒們大喝道:“爾等大膽!我乃大將軍蒙恬帳下,陛下欽命的大秦左將軍,陽山郡守,羅霖是也,你們誰敢拿我,我立即要他血濺當場!絕不食言!”
此話一出,威震諸人,伸手要拽羅霖的士卒們,聞言後,大驚失色,管不了現在這騎在馬上之人是不是真的將軍,單這氣勢,就已經讓他們感到心寒不已,齊齊扔掉手中之兵器,下跪大呼:“將軍受罪,我等不知,還請將軍大人饒命!”
圍觀的衆人也被這騎馬之將軍一喝,嚇得雙腿有些發軟,因爲他們感到了,感到了那股無影的殺氣,頓時,有些膽小與老實之人彎腰下跪了;但有些讀過書的商賈隨然心驚這馬上只人的威勢與殺氣,確併爲爲此而確定這羣騎在馬上的就是威震天下的抗匈軍隊之一,所以還是矚目而視,希望看看在說,而且,以他們商賈的地位,也是不需要下跪的,只需行躬身禮即可。
狂妄且無知的小校,見羅霖發怒,自己的手下下跪屈服,心底也開始打起鼓來,有些害怕了,聲音有些打結的問道:“如你,你,你真...真是將軍的話,怎麼不,不出示將璽?”
羅霖嘴角微挑,看了看圍觀的衆人,眼裡射出了寒芒,伸手從腰間拿出了將璽,交給了屈文。
屈文接過將璽,下馬走進小校,將手中的將璽他眼前一探,冷言道:“看清楚了,你的腦袋也該搬家了。”
眼睛掃過將璽的小校開始雙腿打顫,額頭冷汗直冒,幾個鮮紅的字體在腦海閃過,急忙跪地,把頭磕得蹦蹦響,大呼道:“小人該死,不知是左將軍大人駕到,污言碎語,誹謗大秦最精銳的將士,請左將軍饒命呀!”
屈文對跪在地上的小校啐了一口痰,冷言道:“將軍大人一度忍讓,爾等不知好歹,竟然得寸進尺,如不將你治罪,我北疆數十萬將士的臉面何在!”
言畢後,舉璽對向圍觀衆人,大喝道:“我家將軍乃抗匈名將,陛下親封之做將軍,爾等可要看清楚了,不要被這秦軍中敗類所蠱惑!”
屈原持璽靠近路旁圍觀之人,在他們眼前掃過之後,這才雙手捧璽,重新交還給了將軍羅霖。
所有商賈齊齊對羅霖躬身一揖,以示禮貌,但都記下了威武且處事沉穩的將軍。
“將此人拿下,帶去河東。”
羅霖現在肯定是不會放過這傢伙了,不僅侮辱自己,還侮辱了將士,更要命的是,誣陷自己這批人是逃兵,如不押往府郡說個清楚,恐怕日後會成爲禍患。
楊小虎也學着將軍的樣,嘴角一挑,邪邪的望向了伏在地,把地都磕得殷紅的小校,對身後的戰士們一擺手。
戰士們可都是與匈奴惡戰後活下來的,聽到此人惡言相向後,早已是憤怒無比,都想上前一槍把這小子給蹦了,所以現在抓他之時,用繩子綁了結結實實,也是格外的用力,在拿起一塊破麻布,往他嘴裡一塞,叫他有痛不能言,隨後便往馬背上一扔。
“你們起來吧,事與你們無關。”
羅霖對這些無辜的士兵們微微一笑,剛纔這事,與他們無關,完全是這小校所爲,也就不再過分的把這些普通的士兵給牽連進去了。
“謝謝將軍。”
這羣地方士卒們被這將軍赦免後,齊齊大呼一口氣,在場的人,誰不知這北疆鎮邊之軍的威名吶,看他們剛纔被自己的頭頭罵的狗血淋頭之時,還能穩住心態,這等軍紀也讓他們望塵莫及。個個拾起武器,起身快步移開路障,打開通道,束手恭敬的立在官卡兩旁,目送羅霖這隊軍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