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飛速流逝,城頭激戰依舊,大漠的風沙無情的吹拂而過,揚起大量的塵沙,讓戰場迅速的籠罩在一片塵霧裡。
不遠的一片白樺林裡,無數的禿鷲瞪目遠望,好奇且渴望的看着這羣偉大的生物在互相殘殺,嘰嘰喳喳的叫着,好似在互相談論:誰是正義的一方?誰又是邪惡的一方?
討論的最終的結果是:反正死了的,都會成爲我們的食物。
兵器的相交聲,廝殺聲,弓箭弩箭的呼嘯聲,身體倒下的慘嚎聲,讓戰鬥越演越烈;大秦的勇士們叫喝着,將一個個攀上城牆的匈奴兵趕下去,將一副副雲梯推到,大量的石塊陸續往城下拋去,匈奴兵死傷慘重,頓時士氣一潰,如退潮般的向後退卻。
“退了,匈奴兵退了!”
城上的秦軍們看着匈奴攻城大軍潰退的背影,臉上浮起一絲微笑,但並未歡呼,因爲遠處的匈奴大營軍帳赫然建起,戰鬥還沒有完。
蒙恬大軍已經是加急狂奔,沿着黃河的長城邊迅速向陽山移動,步兵們就算現在趕到了戰場,也恐怕因體力嚴重下降而無力再戰,要恨,就恨騎兵太少,這也是目前秦軍最大的弊端,機動能力太差。
身披紅袍的蒙恬又何嘗想不到這點,看着滿頭大汗,疲於奔跑的步兵,一邊策馬疾馳,一邊沉言苦想。
葉楓看着累的氣喘吁吁的士兵,一臉的憂色,對羅霖道:“將軍,這離陽山也還要一天多的時間,士兵們如此拼命疾馳,恐怕不出半日也就已經疲憊不堪了。”
彭峰接道:“這又有何法?難不成叫這點騎兵拖着十幾萬步卒跑?能儘量多趕點路,就趕吧。”
忽然身旁的羅霖策馬向前疾馳,彭峰與葉楓兩人齊齊一愣。
“傳令,全軍休息片刻。”
“是,大將軍!”
“傳令,叫王離,羅霖,謝尚三將立即過來。”
“是,大將軍!”
蒙恬沉靜的對左右下達着命令,翻身下馬,持鞭昂立,望着遠處綠林高山間蜿蜒而過,滔滔東流的黃河水,心中豪氣滿胸,臉上帶起一絲笑意;多年的軍旅生涯,讓他紅潤的臉上多處許多皺紋,下顎間,雪白的鬍鬚隨風飄揚,就像在細數他所經歷的滄桑;肩上的紅色披風飄起,就像一面被鮮血染紅的戰旗,帶領着大秦的戰士們勇往直前,馳騁北疆。
一陣馬蹄聲響起,蒙恬側目望去,見是羅霖,轉身而視。
策馬趕到羅霖,翻身下馬道:“末將羅霖拜見大將軍。”
“嗯,我真要找你。”蒙恬話聲剛落,兩騎已經快速而至。
“參見大將軍!”
這兩將正是王離與另一騎兵主將謝尚。
羅霖對兩將拱手一笑,望向蒙恬。
見三將到齊,蒙恬正色道:“陽山現在的匈奴之敵,必是匈奴的主力;在九原虛晃一槍後,掩我之耳目,趁着夜色迅速轉移到了陽山,此敵之狡猾,實在是出於我的意料之外,完全不像以前之敵,敢於和我佈陣野戰一決勝負。”掃望了三人一眼,沉聲道:“陽山告急,危在旦夕,命你三將急速馳援,羅將軍所部由你二將之騎兵輪流拖帶,務必在今晚趕到!”
羅霖前來也是想提出這個以騎兵帶步兵率先趕往陽山支援的想法,現在聽到蒙恬之言,兩眼放光,心底更是大爲佩服蒙恬的戰略眼光:真不愧是大秦第一將!遠見卓識。
三將齊齊點頭,沉聲說道:“尊令!”
“駕!”三將快速上馬離去。
蒙恬目視羅霖的背影,眼裡帶滿了期待之意,而羅霖卻不知,他的這支部隊在蒙恬的眼裡可是最強的步卒精銳了,足可抵得上萬步卒,且能守能攻,無疑是眼下急援陽山的最佳之選。
陽山。
匈奴大營內,單于滿臉怒氣,心亂如麻,自己剛坐上大位不久,急需一場勝利來穩固自己的位置,可是這幾天來連戰連敗,士氣低迷,連一個小小的陽山要塞都攻不下來,還談什麼統一草原,收復河南地。
“都是廢物!偉大的崑崙神怎麼會選上你們?”
面對單于的怒斥,帳中單膝跪地的匈奴數將無一人敢言,滿臉的晦氣。
“聽着,到明日天亮之時,一定要把這陽山給拿下!”
“是,單于。”
“都給我退下!”單于端起一杯馬奶酒,一飲而盡,陰狠的眼神裡掩飾不住失望之色,但更讓心頭火氣,怨氣越來越大,真想親手拿刀,上陣大殺一通。
長城城頭上的秦兵們在擊退匈奴後儘量爭取時間休息,城內的百姓陸續涌上城上,清理傷者,搬運石塊,城上的大秦將士還能一戰者堅決不撤下城,咬牙堅持稍微包紮後,頂着烈日繼續堅守。
臨近黃昏時,匈奴大營響起軍號,嗚嗚的牛角聲刺激着大秦將士的每一根神經,齊齊握緊武器,快速起身回到城垛旁;無力一戰的百姓們快速走下城牆,有的轉身瞧了一眼遠去涌來的匈奴兵,頓感頭皮發麻,眼露驚恐之色,快速的奔下了城牆。
叮叮叮...
警鐘再次長鳴。
在城牆角休息的傷兵們再次堵在了城門口,築起了肉強,讓人敬佩。
嗖嗖嗖!
隨着城牆上飛射出的箭雨,陽山攻防戰再度開始。
密密麻麻的匈奴步兵在冒着密集的箭雨在三萬多弓騎兵的穿插掩護下瘋狂的向前衝,無視身旁中箭倒下的同族,咆哮着,迅速靠近了城牆,把上千副雲梯架上城頭,快速向上攀爬。
“投石!”
“給我砸!狠狠地砸呀!”
城頭的大秦士兵們紅着雙眼,用盡各種方法奮起反擊。
匈奴的單于凝目注視戰場,臉露得色,看着眼前進展順利的攻勢,嘴角一咧,高興的說道:“吹號,給我大漠的雄鷹們打氣,讓我匈奴的大旗插上城頭。”
“是,大王!”侍者恭身退去。
不久,嗚嗚的牛角號聲再度從匈奴大帳內傳出,匈奴兵們瘋了,不要命的向城頭上爬,面對秦軍呼嘯而來長槍和劍光,竟然絲毫不懼,終於登上了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