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駕到 253 喜兒思嫁
守誠拿了配方出去半夜,回來後不負衆望,也帶回來一個消息,司老賊打算派人在半路上攔截張悅娘等人,他是打算根本不讓李恆之進京。
李恆之還未考中狀元,現在已經深得皇上器重,如果有朝一日真重了,那將是司南最大的勁敵,他當然要提早防範了。
守誠拿出一張地圖,是從青峰縣到洪都京城的。從青峰縣到洪都京城路途遙遠,又是女人又是老人的,恐怕沒有七八天,到不了。
“夫人,老爺請看,從這裡到京城,有兩條路可走,一是陸路,二是水路,陸路如果走官道的話,沒有半個月到不了。我們來的時候,會在閘口縣這地方轉水路,或是走私道,穿過這一線天,可以節省三四天的路程。但是這一線山附近卻偶有山賊活動,而且我相信,他們肯定會在這裡設伏,明正言順的讓夫人和老爺被山賊搶走,然後來個下落不明,就算皇上震怒,也有山賊當替罪羔羊。所以很多人都會跟着鏢隊或是商行一道走,這樣安全性也大一點。”
守誠又指了另外一條路,乃是全程水路,大約可以節省一到兩天,五天即可到達,只是你最好保佑老天,一直吹東風,這樣順風順水的,四天半就能到。
但是他們又不是諸葛亮,怎麼可能讓天氣一直吹東風呢,萬一逆風,豈不更耽誤事兒,而且坐在船上,於水裡,不是有更好的下手機會?
李恆之的眼睛慢慢滑過地圖,眸光微動,心中逐漸有了計劃。
張悅娘見李恆之在沉思,便揮退了守誠等人,方纔用手在他眼前揮了揮道,“在想什麼?可有後悔得罪了司南這樣一個大boss?”
李恆之冷冷一笑,“他也配!悅娘。這事你不需要着急,我自然有辦法。”
“好,那一切就都交給相公啦。”張悅娘溫柔一笑,將頭靠在李恆之的肩膀上面。有人依靠的感覺真好,不再是孤軍奮戰的感覺真好。
……
柳平潮知道張悅娘要陪李恆之進京考試,便將自己早早準備好的禮物送了過來,居然是一堆奴才。
“這些都是我府中信得過的,這兩位媽媽曾經侍候過我的母親,在家宅內事上頗有經驗;這兩位都是經商管帳的一把好手,還有這些丫頭奴才都是忠誠可靠的,這些是他們的賣身契。”柳平潮將一個錦盒子遞了過來。
又道,“我料想你肯定要把平喜等人留下來照顧老夫人和一品香,只是這些人是你用習慣的。若是留下,到了京城裡面,人生地不熟的,反而麻煩,索性這裡交給我來照料。你只管把你的人帶走,等你功成名就回來之日時,我保證還你一個完好無損的一品香。”
真是磕睡了有人送枕頭,張悅娘此時也不客氣,直接收了下來,那些人一一過來見過新主子,又被柳平潮敲打了幾句。便都知趣的下去幹活了。
李嚴氏也一一見過那兩位媽媽和兩個丫頭,見他們行爲舉止都很實誠,不是那等妖妖調調之人,兩位媽媽辦事認真仔細,對老夫人又尊敬,她這才放下心來。
虎娃要進京趕考。姚喜兒是他唯一的親人,自然想要前去助陣加油,只是夫人未提,她也不敢擅自拿主意,現在好了。有了柳媽媽和黃媽媽照顧老夫人,又有柳葉柳芸相助,她是高興的快要喜極而泣了。
姚喜兒趕緊帶着柳葉柳芸熟悉靜心苑裡的情況,把老夫人的生活習慣說與她們聽。
柳芸柳葉恭喜她道,“聽說你兄弟現在已經是舉人了,當真是了不起。”
姚喜兒滿臉共榮的模樣,又感激道,“要不是夫人和老爺的栽培,哪裡有我姐弟的今天,別說我家兄弟現在是舉人,就算以後中了狀元,他也是夫人的奴才。”
“看來夫人日常對你們姐弟二人挺好呀。”柳葉小心打探起來。
雖然來時,已經有柳平潮說過,張悅孃的爲人,但是新主子的習性,她們肯定還想再得到些肯定的回覆的。
姚喜兒那麼聰明,豈能不明白她們的意思,當即便坦言道,“我們家夫人爲人正直,最討厭那些裝神弄鬼的玩意兒,而且我家夫人背後有神仙相助,一般想要害她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但如果真心助她的人,就一定會飛黃騰達,你看平忠平喜他們半年之前,還是這青峰縣裡流浪的乞丐,現在已經是一品香的半個主管,特別是平忠都變成了舉人之身了,這一切光靠他自己可成不了。不過這個平忠也很聰明就是了。都是我們夫人的功勞。我呀,現在就特別崇拜我們夫人,我未來若有夫人十分之一能力,就已經很滿足了。”
柳芸立即輕輕掐了下喜兒的腰,“唉呀,我們喜兒姐姐思嫁了,不知道可有看中哪家郎君呀?”
姚喜兒的臉頓時紅的跟熟透的蘋果似的,就去掐柳芸的嘴,“我讓你這個蹄子胡說,看我來撕爛你的嘴。”
柳葉在一旁躲開,“我看喜兒姐姐剛一個勁的誇忠大爺如何如何好,怕是看上忠大爺了。”
柳芸也笑着湊趣,“姐姐若是真的看上了,奴替你去說,你們夫人那麼疼你,想必一說一個準,而且你兄弟和忠大爺既是同窗,又都爲舉人老爺,你的身份也夠了,正好是天作之合呢。”
姚喜兒被說中了心思,那臉更是像紅布一樣,哪裡肯放過這兩個丫頭,當即就在院裡追逐起來。
這時候黃媽媽站出來,眉頭皺了皺,圓胖可愛的臉上小眼瞪了瞪,“老夫人剛歇下,你們就鬧開了,小心柳媽媽罰你們去洗夜香桶。”
三個丫頭同時伸出舌頭,調皮的一笑,見機的不再議論剛纔那個話題了。
晌後,李嚴氏休息好了,喚喜兒進去侍候,黃媽媽和柳媽媽,還有柳芸柳葉都在外門等候。
李嚴氏慈愛的拉着姚喜兒的手,“丫頭,要不是你一直侍候着我,體貼着我,我老婆子哪裡有今天好日子過,有什麼心思,告訴我,我替你說去。”
喜兒原本還不明白,現下想通後,臉孔又紅又燙,想是今天上午在院裡和柳葉等人說話時,叫老夫人聽見了。
“老夫人……”姚喜兒害羞的扭轉着身子,微微撅着嘴,“老夫人,你真讓喜兒傷心,黃媽媽和柳媽媽纔來半日,你的心就偏過去了,現在還,居然還聽柳葉柳芸那兩小蹄子亂扯,喜兒不依啦。”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有什麼好害羞的。因着你一直貼身照顧我,粗活細活一起幹,我們名義上主僕,但實際上我把你當半個女兒,把虎娃當半個兒子,心中憐你疼你都來不及,又怎麼可能偏心,他們幾位是柳老闆送來的,忠心也許是有的,但若論親近,還是你我。我又怎麼會害你。你今年也有十六歲了,該是說親的時候了,老婆子我可不能因爲自私,而耽誤了你。你如果已經有了看中的對象,我替你去和夫人說,成不成的至少心裡有數;你若真沒有看中的,到時候我讓夫人在平威等人中間給你指一個,你看如何?一來,他們都是知根知底的,大家一塊處了這麼長時間,性格脾氣都摸得準,也不怕人家欺負你;二來他們與你兄弟也是同窗,也不見得會欺負了你去。三來嘛,你們夫人這生意越做越大,以後這裡的生意肯定要交給其中一人打理的,最差也是一品香的老闆呀。”
喜兒見老夫人已經把話都說透了,這才羞澀的說了一個人名出來,竟真是平忠。
李嚴氏眼中立即帶了暖笑,“那平忠對你可有意思?”
姚喜兒想想素日裡,平忠平安虎娃他們一道溫書,自己去送食物送糖水,平忠都很客氣很禮貌的模樣,一時也辯不出,平忠對她到底是什麼看法。
她有些不肯定的搖了搖頭,“喜兒也不知道。”
李嚴氏見她神情有些落寞,便連忙握了她的手安慰道,“你不用着急,忠小子心思靈活,很有城府,或許早就喜歡你,也不一定。你且放心,此事交給我,我一定幫你問清楚。不過老婆子我醜話也說在前頭,若是那平忠對你也有好感,我自然會讓夫人給你們作主,若是他對你只是一般朋友關係,你還是將那心思及早收回來纔好,免得傷了自己。”
姚喜兒臉色有些發白,緊張的咬了咬脣角,眼中隱有紅圈,用力的點了點頭。
李嚴氏大體也能猜想得到,若她是那二八芳華少女,恐怕也會喜歡平忠,處事沉穩老練,腹有機智才華並且相貌俊郎;平安是熟人,不好下手;平福憨傻,自然入不了喜兒的眼;平威勇猛沒錯,但有時候過於急躁,毛手毛腳;平順和平喜又比她小,她只當弟弟看待。
只有平忠和她年紀相仿,少年男女誰不愛個嬌俏。
……
平忠等人臨行前,自然是要向教授功夫的柳三等人辭行。臨出門之際,卻聽得柳三搖扇嘆道,“我一向認爲你較其它人聰明,怎地你事到臨頭竟也糊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