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狗咬狗
楊玉嬌才被帶走,李梅花就害怕的兩股戰戰。
楊玉嬌是她最大的靠山,現在靠山沒了,就該到她倒黴了,她該怎麼辦?
她擡頭正好和張悅孃的目光相撞,張悅娘竟然擡起手,嘴角掛着一抹諷刺的笑,手放在頸項旁邊,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嚇的她當時臉就白了。
她拼命從人羣中擠着,想要後退,可是今日比試開始,爲了防止有人作弊,只能進不能出,她才摸到柵欄旁邊,就被一個黑臉衙役給攔住了,“不準走。”
“卟嗵”一聲,她嚇的跪了下去,抱頭求饒,“官老爺,我錯了,我招,我全都招,我也是被逼的,我是沒辦法,如果我不照着楊玉嬌的話做,她背後靠山太厲害,我惹不起她呀,如果我違揹她的意願,她就會讓我們從青峰縣消失的……”
李梅花整個人語無倫次,竟然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自己幹過的壞事,幫着楊玉嬌幹過的壞事都說了一遍。
就在李梅花自行招認的時候,人羣就散了開來,陸自在帶頭,身後跟着張悅娘等人,已經將她的話全都聽到了。
陸自在臉色鐵青,揮了揮手,正打算讓衙役們將早已經有些神智不清的李梅花帶走時,張悅娘卻是朝着他投了個眼色。
他立即喊住衙役,朝着張悅娘走過去,張悅娘輕聲建議道,“大人何不讓她們倆在一個牢房,這樣的話,爲了保命,她們必然會狗咬狗,互相攀扯,到時候大人再命一人潛在暗處,將兩個人的對話全部記下,就算楊玉嬌有通天的本事,也是逃脫不了的。”
陸自在點頭,讚賞的看了一眼張悅娘,隨即朝着周師爺吩咐了幾句,周師爺帶着人押着李梅花走了。
“我不想被殺頭,我不想死,青天大老爺,看在我自首的份上,饒我一條狗命吧,饒命,饒命呀。”李梅花衣裳上皆是滾的灰塵,眼淚鼻涕齊流,喊的聲音都嘶啞了。
楊玉嬌坐在牢中,閉目養神,她知道祖父是不會坐視不理的,只要解決了那兩個證人,再想辦法翻供,自己就能出去了。
豈料兩個衙役像拖麻袋一樣,竟然又送進來一個,她睜開眼一看,居然是李梅花。
她眼中放射出一道嚴厲的光芒,“你怎麼會來?”
她隱約感覺到一絲不妙的味道,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不會被一嚇就招了吧?
李梅花抱着牢門入口處的柱子,“官老爺,我不要和她在一個牢房,她會殺人滅口的,求求你了,給我換一個牢房吧。求求你們了。”李梅花趕緊將自己頭上的首飾都摘下來,塞到衙役手裡。
她連看都不敢看楊玉嬌一眼。
楊玉嬌暗自咬牙,果然如此。如果李梅花能夠把持的住,可能麻煩要小得多,沒想到這女人居然在時候扯她後腿。
她眼底閃過一絲惡毒的光芒,雙手握拳,指甲漸漸掐入掌心。
那兩個衙役拿了好處,便將李梅花關進了與楊玉嬌相對的牢房之中。
李梅花面向着牆,根本不敢和楊玉嬌的視線相碰,戰戰兢兢的說道,“楊,楊玉嬌,你別怪我,人都是自私的,我也是沒辦法,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活。你放心,我每年你的忌日和中元節都會給你燒好多紙錢的,你就算做了鬼,也千萬不要來找我。”
楊玉嬌並未說話,她看了看四周看牢的獄卒,心想,如果這些人能夠走開一會就好了,只需要他們走開一會會,自己就有辦法扭轉局面。
沒曾想,心有所想,還真有心想事成。
一個捕快站到地牢門口,一邊大笑一邊說道,“張悅娘和海雲天正在模仿十位名廚的手藝呢,那裡可真是熱鬧,我們過去瞧瞧吧,也許一會還能品嚐美味呢。”
其中一個獄卒爲難的說道,“那這裡的犯人怎麼辦?”
另一人滿不在乎的說道,“只是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而已,又有鎖具,再說了,我們只是去看一會熱鬧而已,馬上就回來了,大人不會怪罪的,今天這盛況可是難得啊。”
“對啊對啊,我每次去一品香,都發現有新美食,真想嚐嚐從張娘子手裡做出來的十道名菜是什麼味道呀?”
“你小子,真是個吃貨。”
“難道你不是嗎?別說了,別說了,我們快去快回吧。”
人頓時走的乾淨。
楊玉嬌心下暗自得意,真是磕睡了老天送枕頭,這時間用來辦事,正好。
楊玉嬌突然冷冷的笑了起來,“李梅花呀李梅花,原以爲你是個聰明人,沒想到死到臨頭,還幹了一件蠢事。”
李梅花將耳朵捂起來,“你什麼都不要說了,縣令大人答應我了,只要我當證人,我就可以活命,我是不會聽你的鬼話的,你歇歇吧你。”索性已經扯破臉皮,李梅花語氣便也膽大起來,不復以往那般謹小慎微,帶着討好。
她不想再聽楊玉嬌說許多。尤其是楊玉嬌擅長將死的說成活的,舌綻蓮花,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被盅惑。
“李梅花,你要不要跟我打個賭,不出六個時辰,我就會完好無損的從這裡走出去,以後照樣享受榮華富貴,而你呢則會將牢底坐穿,搞不好還要掉腦袋。”
“你胡說,你犯了這麼多事兒,縣令大人怎麼可能會放掉你?你休想騙我?”
“是麼?你呀,說你蠢你還不承認,你用腦子想一想,昔年的天下名廚海雲天,爲何對我這小小油坊的千金,唯唯諾諾?還有你應該知道的,我的祖父昔年曾是皇宮的御廚總管,就算後來退了下來,但是人脈是不會少的。就憑陸自在,小小縣令也想治我的罪,簡直是天方夜譚。而你所認爲的證據,不過是崔氏和劉平,假如那崔氏突然反口,劉平突然暴病,而你又瘋了,你說我們這青天大老爺該怎麼審案子呢?”楊玉嬌的聲音明明如同春風一般柔和,但是聽在李梅花的耳裡,卻如同來自地獄的閻羅。
聲聲催命!
“別說了,不許再說了,我不會相信你的,我以前就是相信了你,所以才落得如此下場,我好後悔,我最初幹嘛和我哥嫂鬧翻,如果我能和我嫂子把關係處好,那張悅娘發達了,肯定不會忘了拉扯我們一把,那洪記原不過是家小店,現在儼然已經是青峰縣有名的大雜貨鋪了,我悔呀。都是因爲你們楊家,我男人才會坐牢,現在纔會在邊關服苦役的,這一切都是因爲你們!”
“就算你搞好關係,也沒用,因爲這個張悅娘根本就是假冒的。”楊玉嬌又說出一個驚天秘密。
李梅花一怔,隨即殷切的看向她,“你,你可有證據?”
其實她是信了,從那個柔弱可欺的張悅娘變得刁難彪悍開始,她就覺得張悅娘像換了個人似的,她早就這樣懷疑了,不過一直沒有找到證據罷了。
“證據,多不勝數;如果說那些糕點是因爲她曾在大戶人家做過婢女,還算可以說得過去,那麼讀書識字呢,原本的張悅娘可會寫字兒,寫的字是什麼樣子的,現在的張悅娘是什麼樣的?發明炭筆,蜂窩煤,羽絨衣,這一系列,種種情況,還不能說明嗎?這些東西,別說我們,就算是我祖父曾在宮中待過的人,都不知道,都沒聽過,張悅娘卻會,你不覺得奇怪嗎?”
李梅花咬牙切齒起來,原本的張悅娘跟着李恆之,是識得一些字的,但是寫出來的字並不好看,最多隻能算是接近娟秀吧,但是現在的張悅娘寫出來的字,據說連柳平潮陸自在等人都讚歎不已。
只是一夜之間,人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變化?
沒錯,一定是這樣,這個張悅娘是假冒的,所以纔會挑撥她和嫂子的關係,讓她們錢家一步步淪落至此。
楊玉嬌見成功挑起了李梅花心中的恨意,便趁機打蛇順棍上,“你不甘心又有什麼用呢,你馬上就要被咔嚓了,唉,就讓張悅娘住着你們錢府的房子,花着你們錢記的錢,用着你們錢府的下人吧。嘖嘖嘖”
“她,她休想,她這個冒牌貨,她這個妖孽,我,我要向縣令老爺舉報她!”
“說你蠢你還不信,一品香每年都送大紅包給縣衙,你覺得縣令是誰的人啊,今天你爲什麼會嚇的主動招認啊,還不是張悅娘造成的。”
李梅花想到張悅娘那個抹脖子的手勢,頓時仇恨全部轉移,成功被楊玉嬌糊弄過去,“沒錯,就是這個妖孽,就是她嚇我的。可是我該怎麼辦呢,我已經被關進來了,縣令又是她的人,我有冤難申呀。”
楊玉嬌心中十分得意,就知道這李梅花不經遊說,一說便成。
“俗話說得好,求人不如求已,你如果肯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倒可以幫你除掉張悅娘,她既然是妖孽,就應該放在廣場上被燒死,這樣纔對嘛。”
李梅花一激靈打過來,倒是不笨,警惕的看向楊玉嬌,“你想幹嘛?”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