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誓死追隨
公孫淳挑眉,既然那毒婦已經動手,爲何他沒有感覺到?
呂五立即解除疑惑道,“皇后派來的人,一部分是被屬下解決了,一部分是被一個神秘人殺死了,微臣曾與他交過手,感覺他的身勢手法有點像是早年皇上曾培養過的一支精銳部隊隱衛。只是隱衛不是在當年草原慘案時都被殺了嗎?也是從那時候纔開始有了我們飛鷹組織的。”
公孫淳幾乎是立即肯定,呂五遇到的人就是隱六師傅。
他突然很感動,不管他是失憶時,還是癡傻時,隱六一直就居住在山角邊,其實都是在保護他,有時候自己去找他玩,發現他不在,原來是替自己清除後患去了。
呂五會搭手,因爲他和皇后是對手,隱六會出手,那完全是爲了保護自己。
他的心裡瞬間暖暖的。
他突然感覺很諷刺,在這個世界上,他的親生父親不相信他,他的兄弟姐妹們恨不得他死,但是和他毫無血緣關係的隱六,張悅娘,這些人都默默無聞的幫着他,保護着他,愛護着他。
他逐漸收緊拳頭,只有他自己快速成長起來,強大起來,才能保護對自己好的人。
“我如果能確定你說的是真的,萬一你是毒後派來的人,我豈不是自投羅網?”公孫淳挑起長眉,滿臉不信。
呂五心裡一喜,公孫淳能問起這話,說明他已經動搖了,現在只要出示證據,便可立即獲得信任,他潛伏在外好幾年終於可以回去交差了。
他立即解開自己的頭髮,竟是將整個頭髮都掀了下來,又在貼近頭皮的地方細細摸索,終是揭下一層透明的皮來,從裡面拿出一個小小的羊皮紙卷。
公孫淳看着他的模樣,不由微微動容,要知道這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呂五爲了皇上的任務,居然甘願將頭髮全部剃淨,將密信藏於假頭皮之中,這就算是再高明的獵人,恐怕也想不到的地方吧。
呂五倒是不以爲意,“我們連命都是皇上的,更何況只是小小的頭髮而已。而且剃光頭髮,可以隨時改變髮型,隨時僞裝成任何人去出任務,開始時微臣也覺得不習慣,但執行任務久了,倒覺得這樣十分方便。”
公孫淳打開密信,一看眼圈便紅了,果然是父皇的字跡,父皇在密信裡解釋了原委,還說已經恢復了他的身份,希望他可以儘快回宮。因爲皇上發現,他似乎中了毒,這毒就是現在的皇后下的。
皇后想讓自己的兒子登基,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了。
其實也不能怪皇后,誰讓皇上那麼偏心呢,先皇后在時,皇上只喜歡公孫淳,先皇后不在了,公孫淳也變成庶民了,結果姚貴妃又上來了,皇上又寵上了姚貴妃的九皇子,就是對皇后所生的四皇子不以爲意,平時見着也是沒有一個笑臉。
“皇上發現了皇后的一些秘聞,據說當年與男人私會的並不是先皇后,而是皇后,所以四皇子的出身……”呂五停頓住了,公孫淳隨即瞭然,皇上是懷疑四皇子不是他生的。
其實他早就懷疑這件事,因爲皇后和先皇后是雙生姐妹,除了性格不同,幾乎一模一樣,當時皇后一口咬定,先皇后與男人私通,並以此潑髒水,侮辱公孫淳也是野種。
皇上當時正寵皇后在興頭上,又恨先皇后李代桃僵,才這麼生氣下重手的。
公孫淳看完密信,便鄭重的將呂五扶了起來,“呂大人,我恐怕不能隨你回宮。”
呂五着急起來,“皇上是真的後悔了,我接有密報,說皇上好幾次在夢裡喊你的名字,想要見你都想要快發瘋了,如果你要回去,一定高興的不得了。你爲什麼不回去呀?”
“現在那毒婦的勢力遍佈朝野,我在民間,她尚不能把我怎麼樣,若是我回宮了,你覺得我能活多久?”
呂五頓時沉默了下去,他有些不自信的說道,“皇上會保護你的。”
公孫淳冷冷一笑,“是麼,那當初是誰把我貶爲庶民的?”
呂五急忙替自己主子辯解,“那都是皇后設下的毒計,皇上也是受害者呀。”
“他既是我父親,又是一國之主,他既能上一次當,當然也能上第二次當,你能保證他再次上當時,還會對我手下留情嗎?”
呂五額頭上漸冒虛汗,他想到答案了,若是再有一次,就算皇上不動手,皇后也會斬草除根的。
公孫淳突然一掀長袍,竟然朝着呂五跪了下去,把呂五驚的立即使出內功,讓公孫淳跪不下去。
“五皇子,使不得,你乃千金貴胄,怎能跪我?小人擔當不起呀。”
見他不受,公孫淳只得改爲鞠躬,“請呂大人答應我一件事。”
“五皇子有什麼吩咐,盡說說就是,這禮微臣可不敢受。”呂五偏讓過去身體。
“請呂大人不要告訴皇上,已經找到我了。現在時機未到,我的勢力十分薄弱,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我不想過早的暴露,待我勢力逐漸壯大,擁有能保護自己的能力時,我定然不再阻止呂大人。”
呂五是直接聽皇上命令的,他的任務就是找到公孫淳,把他帶回宮裡去,但是現在公孫淳的意思就是讓他違抗皇上的命令了。
只是他也明白公孫淳說的是事實!
他倒底該怎麼辦?一個是皇上,一個是皇子!不,說的更確切一點,這個公孫淳現在在皇上的心裡,地位超過任何一個皇子,未來很可能會是太子,甚至繼承大統。
“想必呂大人剛纔也看到我乾孃的身手了,如果呂大人不答應的話,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公孫淳的語氣逐漸冰冷了起來。
那股天然皇家氣勢,讓原本有些猶豫的呂五幾乎是立即咬牙跪了下去,雙目赤紅,“屬下誓死追隨五殿下!”
他這就是表忠心了!
公孫淳聽到自己想聽的答案,臉色和緩下來,微微一笑,伸手將呂五拉了起來,“呂大人不必多禮。”
“殿下,請問屬下接下來該怎麼辦?”
“你現在是李夫的車伕,自然是好好替我乾孃駕車辦事嘍,至於父皇交給你的任務,你也有一直在做啊,只是茫茫人海,找個人哪有那麼容易?”
呂五是聰明人,立即明白了公孫淳的意思,當即恭敬的點頭,“屬下明白了。”
張悅娘見公孫淳和呂五走了出來,便用眼睛看着他,他卻是突然撲進張悅孃的懷裡,撒嬌般喊道,“娘,淳兒餓了,我要吃柳葉面!”
張悅心裡有些怪異,之前公孫淳是傻的,她也只當他是孩子,但是現在公孫淳已經恢復正常了,她就沒辦法再當他是孩子了。
他可是正常的十七八歲的大男孩,在古代都可以娶妻生子的大男人了,還如這般抱在懷裡,似乎有些不妥。
“娘,娘,你在想什麼,爲什麼不理淳兒?”公孫淳睜着仿如小鹿斑比般的清澈眼神看着張悅娘。
看的張悅娘心頭一震,聯想到他的身份,突然明白他的意思,立即壓下心頭那絲尷尬,配合的演起戲來,在公孫淳鼻子上輕輕一捏,“你個小貪吃鬼,好好坐着,娘去給你做面。”
公孫淳果然坐坐端正,雙手老老實實的擺在膝蓋上面,嘴角還流出哈拉子,朝着竈間不斷張望,不停的問,“娘,面好了沒有,淳兒好餓噢。”
呂五眼底閃過一絲精光,老實巴交的模樣,站在一側,隨時聽命,心底越發佩服起五皇子來,裝傻子還真有一套,連他都看不出破綻。
新鮮飄香的柳葉面,被用大盆裝着送了上來,公孫淳、李恆之、安正陽、張悅娘一桌,其它人一桌,大家呼啦啦吃起來。
安正陽等人不是第一次吃,但每次嚐到嘴裡,也覺得那面彷彿活了一般,特別筋道。
呂五是第一次吃,露出驚訝的表情來,這柳葉面果然名不虛傳呢,難怪連皇上都念念不忘。
公孫淳吃完麪,又跟着張悅娘撒了會嬌,這才由呂五送回了何家村。
現在李府的馬車車伕就是呂五了,所以讓呂五送公孫淳天經地義,也沒有什麼不妥,至於他們主僕路上會不會交流些心得,那就是他們的事了。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就是十幾天過去,鐵匠鋪子裡的暖氣管道已經全部打造好,並且在新鋪子裡安裝試用過了。
何家村那邊也傳來好消息,何大爺組織了村民對張悅的田地進行春耕沃肥,已經着手在開始種了。
暖棚裡的玉米每隔一到兩天就送來一批,翡翠軒裡的金玉滿盤都賣瘋了,害的太白居生意一落千丈。
太白居老闆求爺爺告奶奶跑來一品香,求張悅娘務必勻點玉米棒子給他,並且給出了五十倆銀子一隻的天價。
不過張悅娘不爲所動,依舊堅持以二十倆銀子一隻賣給翡翠軒,這一舉動,着實有些感動了柳平潮,他提出給玉米漲價,張悅娘卻沒答應。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