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醫生說過讓你不要『激』動的,你看看你今天又沒有聽醫生的話了。各位叔叔伯伯你們好。”
“呵呵,小鳳凰來了呀。”
“你們叫錯了吧,人家現在可是大鳳凰了,聽說她養的小鳳凰都要長大了呢。”
吳天明的目光直直地盯住了那個轉身過來的老人,驚訝地現其臉形與父親非常相似,只是跟他看得到的照片比起來顯得老了太多,而且也消瘦了許多了。
“天明,過來見過這些爺爺們。”
吳綵鳳招呼完了那老人家後,連忙叫吳天明過來招呼他們,吳天明非常聽話地上前,很有禮貌地一一地和他們打過招呼。
然後,他看向了面前的這個老人,猶豫了半響還是什麼也沒有叫,就那樣看着他,心情非常地複雜,一時間令周圍的人都靜了下來。
從父母的角度來說,他是有些怨恨這個老人的,但是當他真正地看到這個老人的時候,卻突然現他的身上充滿了一種蒼涼的氣息。
此時此刻,他心中對老人已經沒有什麼怨恨了,但是要讓他就這樣叫一聲爺爺,吳天明還開不了口,暫時叫不出來。
“天明,這是爺爺呀,怎麼不叫?”
吳綵鳳的話讓周圍的那些老人們都驚訝了起來,這才知道吳天明竟然是吳老的孫子,他們中基本上都知道當年的事情的,於是有的問了起來:
“小鳳凰,這小傢伙就是啓功的兒子,這麼大了。”
“是呀,我記得啓功離開京城也有二十來年了,沒想到他的兒子已經長大『成』人了。”
“時間過得可真快呀,老吳,不是我們說你,啓功可是一個好孩子,不願意作官就不作官唄,你怎麼能夠不讓他回家來呢?”
“你看看你這小孫子,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一看就知道非常優秀,你還不笑醒了嗎?”
那些老人全都紛紛打起了圓場,他們當然也希望吳老能夠跟自己的孩子和孫子和好,免得他整天不好玩老是纏着他們不放。
“爺爺。”
吳天明終於還是叫了一聲,不過吳老卻側過了身去,表示並不願意聽他叫自己,也沒有回答,讓吳天明一時間愣在了那裡。
“爹,你這是怎麼啦,我可是好不容易纔將天明拉過來了,他來看你一趟也是非常不容易的。雖然天明還年輕,但是現在已經是一個縣裡的局長了,而且級別也是正處級的了。這些可都是他憑着自己的努力爭取來了,半點也沒有打過你的旗號。當年啓功不願意安排你的想法在官場上呆下去,他有自己的路要走,不過現在有天明接啓功的班了,你應該感到高興纔對呀。”
“喲,小夥子有出息呀,這麼年輕就是正級了,比我們家的那些小子強。”
“就是,我們家的那些小子,一出生就有上好的條件,現在也才正處,有的還是副處,比起小吳可是差遠了。”
“對呀,我們要是有這樣優秀的孫子,恐怕早就笑得合不攏嘴了,你怎麼脾氣還這麼臭呀。”
“你還是早點認下這個孫子吧,以後也會經常有人來看你陪你,免得你一直拉着我們不放,看着我們跟孫輩團聚就羨慕不已,這樣以後我們可不跟你玩了呀。”
旁邊那些老人們都非常好心地勸說着吳老,可是吳老還是那個臭脾氣,在旁邊坐了下來,並沒有再看向吳天明。
“好了,我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一家子先說說話吧。”
“對,我們就不耽誤你們一家子了。”
那些老人紛紛起來離開了,邊走還在邊說着吳老的脾氣不好,應該改一改了,而吳老聽到了後竟然沒有半點生氣的樣子。
“綵鳳,你這是做什麼?你以爲什麼人都能夠進我們老吳家的大『門』嗎?”
吳老的話讓吳天明聽得非常氣憤,他真想轉身就走了,不過看到姑媽那帶着淚水的臉,看到姑媽那向自己哀求的目光,他還是留了下來。
“爸,就算你不認這個孫子,那我請他來幫你看看你的『腿』的,你也應該向對待醫生一樣對待他吧。”
“我的『腿』不需要看。”
“你別這麼犟了好不好?韓蘇她爺爺的『腿』可就是天明看好的,現在都能夠不拄柺杖出去到處散步了,你這『腿』的情形跟我公公差不多,就讓天明看看吧,免得你一到『陰』雨天就『腿』疼。”
“我都快死的人了,還看『腿』幹什麼?”
吳老雖然話是這樣說,不過語氣倒是緩和了一些,而且吳天明注意到他的眼角向上揚了一下,這表示他的內心其實還是高興的,只是因爲脾氣臭不願意在口頭上服輸而已。
“吳老,你是革命前輩,當年流血犧牲纔打下了我們華夏的江山,我們這些後生晚輩沒有能夠與你們出生在同一個時代,沒有像你們一樣打鬼子殺軍閥,所以就讓我們盡一儘自己的力量,幫你們減輕一些病痛吧。”
吳天明在老人面前蹲了下來,他沒有再稱呼他爺爺,但是語氣中的親切卻顯得更多了,顯然他的意思是你不願意認孫子,但是總不會拒絕一個晚輩幫你吧。
果然,吳老聽了他的話後臉上的『肉』微微地抖了抖,被自己的孫子叫成老前輩,這讓他自己也覺得有點哭笑不得啼笑皆非,但是還是不由得伸出了自己的左『腿』。
吳天明擡起老人的左『腿』放在了自己的『腿』上面,然後慢慢地捲起了他的『褲』卷,現這條『腿』上面傷痕密佈,到處都是一些嚇人的創傷。
看到這些傷痕,吳天明內心受到了強烈地震憾,他沒有想過一條『腿』也會有這麼光榮的歷史,也從來沒有想過那些革命前輩的『腿』會是這個樣子。
就算之前心裡面對老人有再多的不滿,此時此刻也頃刻間煙消雲散了,吳天明的眼眶裡面不由得佈滿了淚水,讓他忍不住低下頭去不經意地擦了擦眼角。
“天明,就是這個地方,是爺爺在朝鮮戰場上負的傷,不過那彈片卻是直到二十年後才取出來的,所以留下了『毛』病。”
吳綵鳳也是聲音哽咽地指着左『腿』膝蓋下面的小『腿』肚一處地方說道,其實她不說吳天明也能夠看得出來,這個地方的傷痕如同一個坑一般深深陷了下去,讓人觸目驚人。
吳天明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他害怕自己一出聲就會忍不住哭出來,所以連忙將右手手掌覆蓋在那一處傷痕之處,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一點微弱的內勁慢慢地從吳天明的手掌上面散溢出來,而他的一縷神識則附在內勁上面感受着老人的傷痕,慢慢地向內滲透了進去。
漸漸地,吳天明現了老人的這一處傷痕之中,許多肌『肉』的組織結構都已經老化了,許多地方的神經也糾纏在一起,有的也如同幹樹枝一樣,早就失去了活力了。
而且,還有一大塊黑『色』乾硬的血塊壓住了那一遍的神經,估計應該是當初取出彈片的時候手術沒有清理乾淨的,所以後來形成這種情形的。
吳天明試着用內勁去化那些血塊,現竟然能夠起到作用,而且內勁化開血塊的時候,不是將它們化成血水,而是直接將它們化掉,然後從皮膚裡面滲透出來。
慢慢地,老人突然哼了一聲,不過並不是對吳天明不滿,而是驚訝和疼痛出的哼聲,相反他還一臉驚奇地望着吳天明,因爲他的『腿』上有了從來沒有過的感受。
他覺得一股熱熱的氣流從吳天明的手掌注入到了自己的『腿』裡面,然後傷痕之內傳來一陣疼痛,不過卻有了比較明顯地感覺,不再像以往那樣麻木了。
吳天明閉上了眼睛,不過他雖然沒有看到老人的眼神,卻能夠感應得到他的表情,也知道這對他來說有一些痛苦。
“天明你慢一點呀,別讓爺爺太痛苦了。”
吳綵鳳在旁邊看到老爺子的表情有些吡牙裂嘴,不由得連忙對吳天明說道,不過老爺子卻是對她搖了搖頭:“沒事,我受得了,這比起當年在戰場上跟美國佬拼命可舒服多了。”
吳天明全力以赴地控制着內勁,因爲內勁不能太弱,太弱了就無法化開那些血塊,當然也不能太強了,內勁太強了就會損傷到老人『腿』上的其他肌『肉』組織和神經組織。
過了一會兒,老人現吳天明的額頭佈滿了密密的細汗,心中頓時一軟,然後向吳綵鳳指了指吳天明的額頭,讓她全擦擦汗水。
吳綵鳳笑了笑,畢竟是爺孫親情,老爺子雖然表面上不認這個孫子,但是估計內心中早就將這個孫子當成寶貝了。
她拿出紙巾來,輕輕地爲吳天明擦去了汗水,然後在旁邊靜靜地等待着吳天明爲老人治療,她是相信吳天明的能力的,畢竟現在她公公真的能夠下地自己出去散步了,而吳天明僅僅給他治過幾次而已。
二個小時後,吳天明的全身都如同剛剛從水裡撈起來的一樣,被汗水給浸溼透了,不過他的神『色』卻並沒有改變,只是慢慢地收了內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