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委員六十萬,吳天明一個人就弄來了八十萬,這個數字讓所有的黨委成員震驚,除了副局長鍾明飛和副局長趙顯能之外,其他人都在紛紛猜測吳天明背後有着怎樣的後臺。
“同志們,大家都按時地完成了化緣的任務,這一下我們局裡面過年是不成問題了,我在此感謝大家了。”
在局黨委會議上面,吳天明先總結了這一段時間的工作,然後談起了局裡面的財務狀況:“付清了去年接待方面的欠款後,咱們還能夠餘下一百一十多萬元,另外經過縣紀委的審察,原後勤辦公室主任廖慶軍供認了挪用公款的事實,所以他以自己妻子的名義買下來的幾個門面現在還給了我們水電局,大家看看該怎麼處理這幾個門面,是賣了好還是留着好呢。”
“我覺得咱們局裡面到了年關用錢的地方頗多的,雖然現在還有上百萬的資金,但是也算不了什麼呀,不如賣了的好。”
工會主席劉長安看了看吳天明一眼,遲疑了一會兒纔開口說道,不過大家都聽得出來他雖然提出了建議,卻並沒有什麼底氣。
“咱們現在財務狀況好轉了,不如將這些門面留下來租出去,可以細水長流收取租金,以後也有一點收入,要是賣了的話就只能用一次啦。”
副局長仇德志卻是搖了搖頭,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想的,不贊成賣那幾個門面,而常務副局長施明全也支持他的看法。
“雖然說租出去可以得到固定的租金,但是每個月的那點租金也太少了一點,不能成什麼事,還是賣掉的好。大家可以看看其他兄弟單位,哪個單位在外面還會有自己的門面什麼的出租的,這不是招閒話的嗎?”
副局長鍾明飛想了想說道,雖然他不知道吳天明是怎麼想的,但是既然常務副局長施明全他們認爲不能賣,那麼自己只有說必須賣了。
緊接着副局長趙顯能和辦公室主任謝啓華都同意了副局長鍾明飛的意見,加上工會主席劉長安就已經有四個人同意了。
“這件事情其實已經相當於表決了,既然多數同志都支持應該賣了的好,那就賣掉吧,這樣還能夠爲局裡一次性帶來一大筆錢,要搞點什麼小工程也有資金了不是?下面咱們再討論討論另一件事情吧,這半個月來都非常奇怪,不是停水就是停電,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大家談談自己的看法吧。”
終於,吳天明提到了正事,因爲這半個月來,藍林縣城內幾乎間天地停水或者停電,只不過沒有全城都停,而是這條街道那條街道這個地區那個地區也輪流着停,已經有不少居民打縣政府的熱線電話反映這些事情了。
“按照吳局長的吩咐,我已經讓人統計了從元旦節來這半個月停水停電的情況,總共停水八次停電七次了,而且還發現了一個非常有趣的現象,那就是停水是從城北到城南依次停過來的,而停電則是從城南到城北輪流停的,彷彿是之前就計劃好了似的,很奇怪。”
副局長趙顯能最先發言,因爲吳天明交待了他注意這件事情,所以這些天他親自帶着秘書等人做了詳細的工作,此時將資料發了下去給大家看。
吳天明端起茶杯來喝水,但是目光卻緊緊地注視着副局長仇德志和常務副局長施明全,果然看到副局長仇德志緊張地看了一眼施明全,而常務副局長施明全則眼角微微地動了動,顯然是心裡面有一些不滿的意思。
“這兩個笨蛋,怎麼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呢,竟然讓姓吳的抓住了把柄,必須得讓他們改變一下策略了。”
雖然常務副局長施明全的變化極其微小,但是卻被吳天明看得清清楚楚,所以心中對於此事有了更多的想法。
“哼,大家清楚,無論是供水供電方面,這幾年都極少出現這種停水停電的情況,我看並不是供電公司和自來水公司提供不了水電,而是另有隱情吧。”
副局長鍾明飛冷哼了一聲,目光望向了常務副局長施明全和副局長仇德志,話語中的意思誰都聽得出來。
“老鍾這是話裡有話呀,咱們都只是負責跟供電公司和自來水公司聯繫而已,具體的情況還得由他們二家公司確定,難道還有人左右得了他們嗎?”
副局長仇德志毫不畏懼地看向副局長鍾明飛,表面上不動聲色地反駁到,但是他的臉上卻微微地泛紅了,不過只有吳天明看出來了。
“說起來這事呢也真是怪,以前確實是沒怎麼停過水電,怎麼這吳局長一來他們就搞這些名堂呢?”
工會主席劉長安好像是自言自語,又彷彿若有所思地搖着頭,但是說的話卻是大家都聽得清楚明白的。
“這個跟吳局長來應該沒什麼關係吧?也許供電公司和自來水公司也是因爲年關快到了,所以需要檢修設備呀什麼的,這纔會出現停水停電的情況呢?”
辦公室主任謝啓華聽了大家的話,感受到了濃濃的火藥味,於是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肯定地說道。
“不管怎麼說,從趙局長的調查來看,其中肯定有不正常的地方。這樣吧,施局長,一向都是你與這二家公司打交道的,明天你把這二家公司的經理一起約出來吧,咱們局黨委全體成員都當場,請他們吃頓便飯,同時交流交流情況吧,沒什麼問題吧?”
“這個我不能保證,因爲這段時間他們公司的事情也相當多的,所以只能儘量試試看。”
“施局長不用謙虛了,這點能力我們相信你還是有的。”
副局長趙顯能明顯對施明全不滿意,在旁邊陰陽怪氣地笑着說道,顯然是在將他的軍,這樣他要是約不出來就丟臉了。
“那要不趙局長你來試試吧,我也相信你的能力的。”
“還是免了吧,我一向與他們交往不多,不像施局長你經常和他們在一起交流。”
二個人互相冷嘲熱諷,而其他人則在旁邊聽着,對於二人之間的恩怨都知道得比較清楚,而現在副局長趙顯能得勢了,當然不會放過打擊常務副局長施明全的機會,而施明全則根本看不起趙顯能,所以反脣相譏。
“今天主要就是這些事情了,散會了吧。”
吳天明靜靜地喝着茶,並沒有阻止他們的爭吵,而是等到他們說了一陣告一個段落後,站了起來隨意地揮了揮手,先行離開了。
其他人也覺得無聊,紛紛含笑而去了,剩下副局長趙顯能和常務副局長施明全二個人,沒有了觀衆他們也覺得爭吵沒有了意思。
第二天上午,常務副局長施明全跑到吳天明的辦公室來了:“吳局長,你交待的事情我沒辦好。”
他一進來就裝出一幅神情沮喪的模樣,彷彿一個犯了錯誤站在教師面前的小學生一樣,但是吳天明卻發現他的眼珠子在暗暗地轉動着。
“施局長,情況怎麼樣?難道說二個經理都不肯來嗎?”
“不是的,自來水公司經理喻文濤答應了中午要來,但是供電公司經理黃高立卻回地北省去了,今天來不了了。”
“既然黃經理有事情,那也怪不了你,大不了等到他回來了咱們再請他一次就是了。既然自來水公司經理喻文濤能夠前來,你還是有功勞的,今天咱們就陪陪喻經理吧。”
“那謝謝吳局長不怪我。”
“施局長也別這麼客氣,咱們都是爲了局裡面的工作,平時有些意見那沒什麼,但是涉及到工作上的事情,還希望施局長能夠以大局爲重呀。”
吳天明遞給常務副局長施明全一支菸,然後臉上淡淡地笑着說道,彷彿並沒有任何意思一樣,但是聽得常務副局長施明全心中一凜,知道這是吳天明在趁機敲打自己了。
“吳局長,我在水電局工作了十多年了,對局裡還是有感情的,當然不會拿工作開玩笑了。何況咱們都是黨的幹部,這點覺悟還是有的。”
“那就好,中午可要多喝幾杯呀。”
自來水公司經理喻文濤是一個有些發福了的中年人,梳一個大背頭,顯得油光水滑的,像極了電影裡面演賭王的萬梓良。
“喻經理,你可是貴人事忙呀,今天發不容易才趁着你有空,約你出來大家見見面,畢竟是這麼多年的合作關係了,應該如同一家人一樣親近纔是呀。”
“哎呀,吳局長可真是年輕呀,年輕得讓我不敢相像,要是走到大街上,恐怕別人還會認爲是一個大學生呢。”
自來水公司經理喻文濤一邊上來握手,一邊打着哈哈,不過他話裡的意思卻是說你太嫩了呀小子。
“喻經理,人嘛都是從年輕過來的是不是?不過跟吳局長比起來,咱們當真是老了。”
辦公室主任謝啓華也常與自來水公司經理喻文濤見面,所以開起了玩笑了,也有幫吳天明解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