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流玉,這幾位都是你苦境的朋友嗎?”
一道婉轉而嫵媚的聲音響起,幾人看去,來人雖然一身縞素,但腰帶一勒,竟是將玲瓏妙曼的軀體給勾勒了出來,樣貌比起冷夕月遜色三分,但也是顛倒衆生之姿。
古流玉道:“不錯,都是我的朋友。”
古軒兒微笑着看向冷夕月,嘴角上雖然微笑,但是眼神卻是讓古流玉有一種說不出的沉悶,甚至隱藏着一股敵對意味。而眼角朝着冷夕月看去,不由大吃一驚,心想這羅剎女的眼神更是恐怖,幾乎透露着一股殺意。
二女眼神對峙了片刻,冷夕月忽然將頭轉向古流玉,問道:“她是誰?”話語中隱有怒氣,就像一個妻子質問自己丈夫是否在外面偷腥了一般。
海蟾淵湊上前去,低聲道:“這女子既不是千陀族的竹煙,也不是涼城的嫣然,我也想知道她是誰?”
古軒兒妖嬈地一扭身子,往古流玉身上輕輕一靠,媚眼流波,說道:“自然是在古家跟古流玉最親近的女人。”
冷夕月瞪着古流玉,道:“你成親了?”
古流玉喝道:“古軒兒,你胡說八道些什麼?你搞什麼鬼?”
古軒兒聳了聳肩膀,撇着嘴道:“你自幼沒有母親,玲瓏妹子又不在,姐姐當然是你在古家最親近了女人啦。”
海蟾淵“哦”了一聲,說道:“原來是這樣啊,冷姑娘,古小子與這位姑娘是姐弟關係,你這醋罈子該收起來了吧?”
冷夕月玉臉躁紅,忙道:“誰說我吃醋了?我纔沒那麼好的心情吃他的醋。”說着扭頭狠狠瞪着古流玉。
古流玉對於這種眼神甚是受用,嘿嘿直笑。
古軒兒見兩人這般樣子,從剛纔冷夕月的言語神態中已經猜中她的心意,又見她小小年紀,不但修爲高深,遠超自己,而且容貌姿色都是傾國傾城,日月失色,心裡不由黯然一嘆,說道:“流玉,你好好陪你朋友吧,我先離開了。”
海蟾淵手掌一拍,笑道:“一場硝煙,消於無形,哈哈。”
冷夕月卻說道:“又沒打仗,哪來的硝煙?”向古流玉問道,“你那玲瓏妹子又是怎麼回事?”
“呃……”海蟾淵笑容一僵,知趣的閉上了嘴,心裡卻暗道,“冷藏鋒生的女兒,好生厲害,果真是虎父無犬女。”
古流玉神色尷尬,片刻後又恢復憊賴表情,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你若是叫我一聲親親老公,我就告訴你。”
冷夕月一肘擊在他的胸口,白了他一眼:“愛說不說,不關我事。”
“那是我二叔的義女,我二叔當年因在戰爭中負傷不能生育,又恰好遇上被人遺棄的玲瓏,便將她收養了下來。當年我離開家族時她還只是個八九歲的小丫頭,現在數年過去,也不知道她變成什麼樣了。”
“你們……感情很好?”冷夕月看着他,問道。
古流玉道:“是啊,非常非常的好。”見她臉色有變,又道,“和我親妹子沒兩樣。”
冷夕月聽了,臉色才稍微轉爲柔和,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曾說自己有未婚妻,那……她在哪兒?”
古流玉心裡一跳,心想該如何向她說竹煙的事,思來想去不知道該如何應付,看着她楚楚動人的眼波,心道:“我古流玉從來沒有這般糾結過,爲何對這個女人會左右拿不定主意?竹煙是我未婚妻,這有什麼不好說的?但心裡又爲何有點怕說出來?難道……莫非我太在意這個女人了?”
冷夕月眨着美麗清澈的大眼睛,等着古流玉回答,卻半天得不到答案。
古流玉心裡一硬,答道:“她叫竹煙,不在這兒。”
冷夕月輕輕“哦”了一聲,不再說話。古流玉猜不透她心中所想,徒自傷腦,這冷夕月比起竹煙來,可難哄多了。
到得中午時分,司儀唱喏爲古渾送魂,衆人盡都噤聲,聽着司儀大聲說着古渾的生平和一生功績。
忽然,外面一道長笑聲響起,聲音暢快,不可一世。
前來弔喪的人都是懷着惋惜之意,即便對古渾之死沒有半點哀傷,但卻也不會這樣公然大笑,可說是對死者的大不敬,這樣一來,無疑是完全得罪了古家,均想:“是什麼人這麼大膽,竟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挑釁,聽他笑聲,也就是氣靈脩爲,難道就不怕古家當場發難?”
衆人都知古家大長老乃是氣靈強者,殷豹子化身巨人後堪比氣靈,更有古流玉新近突破氣靈,實力深不可測,當初氣師修爲時就擊敗大氣師階別的郭子封奪下天狼幫幫主之位,現今一般的氣靈強者根本無法對他造成威脅。
隨着笑聲接近,大門轟然一聲被人踢開,兩扇門脫出門框飛向衆人,離江月、傲蒼雲兩人飛身衝出,劈掌將兩扇門擋開,喝道:“是什麼人,竟敢再次搗亂?”
只聽一人說道:“你又是什麼人,竟敢在老夫面前猖狂?”
話聲一落,便見門口飄然走進來六人,六人往院子中一站,身上強大的氣勢散出,衆人都是一驚:“六個氣靈強者!”
以古錚爲首的古家諸人一見爲首者,微感吃驚,來人正是雲舒之塔當初派往穿雲城抵擋吞龍族進攻的兩名長老之一的南懷客。
古錚上前道:“家門不幸,遭此鉅變,不知雲舒之塔高人駕到,有失遠迎,還望見諒,不知南懷長老此來何意?”
雖然隱隱猜到不會是好事,但心裡總是希望事情不要往最壞的方向發展,對方六名氣靈強者,一旦發起難來,古家絕對抵擋不住。
南懷客冷冷一笑,道:“將古流玉交出來!”
殷豹子踏步上前,戟指喝道:“雲舒之塔一條看門狗,你算什麼東西!”
天狼三星緊隨其後,與六人對峙。
“混賬,你又算什麼東西?簡直作死!”
南懷客雖然貴爲雲舒之塔長老,但最初之時不過是一個碌碌無所作爲的氣師武者,因爲實力低下,又沒有背景靠山,在帝都備受欺壓,就是投靠大家族也沒人收留,可說連狗也不如,後來被雲舒之塔塔主樓天印收留,以“伐髓煉筋秘法”易筋洗髓,達到氣靈脩爲。數十年來勤修苦練,終於步入氣靈五星的地步,但是修煉“伐髓煉筋秘法”有個巨大的弊端,便是達到氣靈後修爲便會停滯,進境異常緩慢,並且永遠不可能進階氣
王修爲,雖爲長老,但樓天印時常以“餵養”二字來蔑視這些依靠秘法進階的人,無疑就是當他們是咬人的狗。
殷豹子一出口就點中他內心的傷痛,頓時大怒,翻掌聚勁,沛然真氣轟出,朝着殷豹子急衝而去。
“喝!”
殷豹子不閃不避,排山倒海一拳,狂瀾氣勁衝擊出來,直接對了上去。
一拳一掌相交,轟然一響,一人天生神力,一人內勁雄渾,震得氣勁飛散,都不由得後退了數步。
古流玉生怕殷豹子受傷,喝道:“殷老兄,你退開!”走上前去,冷眼看着六人,這六人除南懷客是氣靈五星之外,其他五人都只是氣靈初階,心想既然是雲舒之塔,一次性出動六名氣靈強者不是難事。
“南懷客!”
“古流玉!”
兩人四目相對,眼中都是閃着凌厲的殺意。
“三長老可是你所殺?”
“你的所爲,斷送了古家生路。”
“你可有死的覺悟?”
“古流玉,你又有生的能爲麼?”
古流玉眼中利芒一閃:“三長老的仇,只有用你南懷客的鮮血洗刷。”
南懷客哈哈一笑,道:“古渾黃泉路上寂寞,你等不妨下去陪他。”
古坤道:“南懷長老,雲舒之塔與我們古家有約定,不能對我們出手,難道雲舒之塔塔主不打算再遵守約定了麼?”
“嗯?約定?”南懷客眼現疑惑之色,但一想樓天印下了死令,又不曾對自己說過什麼約定,喝道,“塔主有令,古家之人一個不留!”揚聲對在場衆人道,“古流玉竊取雲舒之塔寶物,是雲舒之塔必殺之人,在場衆人若不遠與我雲舒之塔爲敵,最好採取明哲保身之態。”
他在進來之時,便已經發現在場有不少於六個的氣靈強者,在天策帝國內,無人敢於雲舒之塔爲敵,這話一丟出來,凡是有頭腦的,都不會站在古家一邊。
“哼,雲舒之塔好了不起麼?”聲音清脆,如水上春冰。
南懷客身後一人喝道:“大膽!”朝聲音傳來之處看去,竟是一個不足二十歲的妙齡少女,姿色動人,目光卻如冰山般寒冷。
六人一見,都不禁吸了一口涼氣:“氣靈強者!”
如此小小年紀就達到氣靈脩爲,可說聞所未聞,就算是打出生開始修煉“伐髓煉筋秘法”,也不可能在這個年紀就達到氣靈脩爲,而且從她身上氣勢來看,絕對在五星以上。
自夜摩城而來弔喪的人,聽到“雲舒之塔”四字,都是閉口不敢說話,而且目光閃躲,不敢去看南懷客六人,怕被對方記住長相,然後再找機會算賬。
南懷客見大多數人都畏畏縮縮,知道對方不敢與雲舒之塔對方,但這些人修爲都不入眼,偏偏在場的幾個氣靈脩爲的強者對自己的話不聞不問,根本沒將自己六人放在眼裡。除去認識的古坤和皇甫愁涼外,另外四個氣靈強者聚在一起,要麼臉色平常,要麼冷眼相看,完全猜不透幾人所想,尤其其中一個氣息在氣靈後期的老者,更是微笑着臉,好像面前發生的事對他來說都是浮雲一般,全不在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