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失蹤的金字塔
4. 失蹤的金字塔
警察局內氣氛倒是比國內局子裡輕鬆許多,別誤會,國內的警察局我也沒進去過,只不過是猜想而已。靈緹在和前臺的一位接待警察說了幾句話之後,那女警便拿起電話,彷彿是在彙報上級。然後,她伸出手來,指着走廊盡頭的樓梯對靈緹不知說了些什麼?又微微衝我們笑了一下,結束了對話。
國內辦公部門,有句話叫“臉難看,事難辦”,今天這位法國女警面對遠道而來的我們笑容可掬,不知道是不是有求於人的緣故。靈緹和我來到二樓,經過一個正在打字的老年女秘書身旁,她顯然得到了通知,擡起頭跟我們打了個招呼。我們走到一間辦公室之前,沒等敲門,門就被人從裡面打開了,我一看,差點笑出來,這傢伙,活脫脫一個縮小版的讓-雷諾,微禿鋥亮的額頭,有點凸出的眼球,大大的鷹鉤鼻子,所不同的是,他鼻子下面還留着一撮刷子一般,卓別林式樣的小鬍子,仔細看這老兄眼睛還有點問題,形象一點來說,他其實更像《虎口脫險》中那位長着冬瓜腦袋,無論怎麼瞄準都打不中敵人飛機的鬥雞眼德國士兵與讓雷諾的組合版
。。。這樣一個形象,和我想象中的法國帥哥可是差別太大了。。。
“靈緹!”他叫着她的英文名字,張開雙臂誇張的衝了上來,靈緹衝我擡起眉毛,撇了撇嘴,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之後,向那位老兄迎了上去。
他笨拙的擁抱着靈緹的肩膀,因爲他的身高實在過於矮小,即便是在中國,也屬於需要經常穿着內增高鞋墊的一類人士。他們擁抱在一起,互相碰觸着臉頰,嘴巴里嘖嘖有聲的行了法國傳統的貼面禮。我數了,一共四下,強忍了好久我才壓抑住衝上去拽開兩人的衝動,在我看來那無異於一隻青蛙在拼命向我的上司索吻,別提多猥瑣了。。。真不知道是誰發明了這種愚蠢的貼面禮,既繁瑣又不衛生,哪裡比得上我們拱手抱拳來的有文化底蘊。。。
靈緹擺脫了他短粗的臂膀,纔回頭對我道:“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雅克-布魯奈,7區警察局長閣下。。。雅克,這是薩摩。”
法國佬彷彿此刻才注意到我的存在,跨上一步握着我的手:“啊!#¥%……&。。。”
“這位薩摩先生不會說法語,雅克。”見我**,靈緹及時提醒他道。
“那麼,歡迎來到法國,我的朋友,叫我雅克就行!你們能來我真是太榮幸了。。。”局長立刻換成了英語。
這傢伙倒是沒什麼架子,我很驚訝他的英語倒還算流利,不過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一對眼睛始終沒有離開旁邊的靈緹。
我只好苦笑一下:“我也很高興認識您。。。讓。。。哦,雅克。”我差點說走了嘴。
在得知我聽不懂法語之後,接下來的對話全部用英文進行,我終於感到自己不是這塊土地上唯一不會說法語的人了。。。
“來吧!快進來!”雅克招呼着把我們帶進房間,我注意到雅克背過身去的時候,靈緹偷偷用袖子抹着臉頰。
“嘿嘿
。 。。”我忍不住偷笑。
“你給我正經一點,入鄉隨俗懂嗎?一會兒讓你跟剛纔那個老秘書練一下。。。”靈緹故作嚴肅道。
“啊!靈緹,我們大概有十年沒見了吧。。。”雅克依然一副喜上眉梢的樣子。
“雅克,是兩年。準確的說,一年零八個月。歲月並不像你想象的那樣流逝得那麼快。。。”靈緹道。
“真的麼?我想想。。。”雅克託着腮幫子,一幅沉思的模樣。看來他們以前一定挺熟悉的。
“啊!對了!”他伸出一根手指,彷彿想到了什麼。他來到門前,對門外走廊裡喊了幾句法語,似乎是在招呼那位秘書。
我朝他望去,靈緹笑盈盈對我道:“別擔心,不是喊老女人來跟你溼吻,他讓秘書給我們端幾杯咖啡來,還是最好的阿爾及利亞咖啡。別信他,這可是個有名的小氣鬼,跟莫里哀小說裡描寫的人物一點不差。不過人並不壞,除了總是有點非分之想。。。”
“你們在說什麼啊中國朋友們。。。”雅克插話道。
“沒什麼?還是說說你的事情吧!我們大老遠趕來,可不是來喝咖啡的。”靈緹提示到。
我觀察着房間,房間二十多平,佈置的簡簡單單,若在國內,也就是個普通科員辦公室的水平,桌子上擺着一面小小的法國國旗,背後則是一排文件櫃,裡面放滿卷宗,在一側牆壁上,掛着戴高樂將軍和拿破崙一世的畫像,以及一副放大的街區地圖。
“對,拿破崙,還能有誰呢?”他注意到我望着畫像的目光,臉上變得沉重起來。
在對話中我得知,幾天前的一個晚上,榮軍院博物館的工作人員在巡查期間,突然聽見拿破崙墓室裡傳來了細微的動靜,他們壯起膽子聽了好久,那動靜時隱時現,最後消失了。第二天工作人員將此事彙報上司,上司不敢怠慢,在喊來了好多人壯膽的情況下,用器械啓開了拿破崙的棺槨,這才發現,拿破崙遺體無任何異樣,而原本放在他身旁的一件遺物卻已經不翼而飛。這件事情嚇壞了衆人,且不說密封的棺材內,東西是怎樣失竊的,單說這麼重要的文物在衆目睽睽下丟失,這絕對是博物館所有工作人員無法擺脫的失職行爲
。因此,負責人趕緊跑到不遠處的警察局報案,在層層上報之後,巴黎市長親自命令7區警局局長雅克-布魯奈必須立刻追尋線索,限期破案,因爲這不僅僅關係到一件物品的丟失,更加關係到法蘭西民族的榮譽問題。
聽聽,一旦上升到“民族”層面,事情可就大了,任誰也夠他吃不了再兜着走幾天的,破的了案子倒還算好,破不了的話,豈不是成了“民族罪人”?不過是一件生前遺物,竟把活人們折騰的團團亂轉,這麼來想,拿破崙還夠算得上是一代梟雄。。。
“所以你就想起我來了?”靈緹抱着胳膊突然問。
“對,啊不不。。。我一直都很想念你。。。關鍵是這次實在太蹊蹺,首先,棺材密封得好好的,墓室白天遊人不斷,晚上有人定時巡邏,東西是怎麼沒的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其次,任務太艱鉅了,再有5年我就可以退休,我可不想在這個時候捅婁子丟了飯碗啊。。。”雅克苦着一張臉說道:“巴黎警察總監下撥了特別行動資金,除去我先前用去的一部分,其他全部作爲你的報酬,數目是。。。”
好傢伙,都說法國民富國窮,我看政府還是非常財大氣粗的嘛,就這個報酬金額,難怪靈緹能買得起富人區的獨棟洋樓。
“你還是給我仔細講講那遺物的來歷吧!讓我也開開眼界,是什麼東西這麼誘人,拿破崙死後兩百多年還有人惦記着。。。”靈緹說道。
“好吧。。。我詢問過歷史學家,那東西,在歷史上只有隻言片語的記錄,而且還說的語焉不詳。它的外形有點像縮小比例的金字塔,唔。。。我不知怎麼稱呼它,我們可以管它叫‘迷你金字塔’。它大約只有10釐米大小,似乎沒什麼實際用途,估計只是一件裝飾或者把玩用的小玩意兒,據信,是拿破崙-波拿巴在1798年征服埃及之後帶回來的戰利品。。。這東西自從他自埃及帶回後,就一直帶在身邊,有些關於拿破崙的起居記載可以從側面作爲佐證。一直到被任命爲攝政,一直到成爲帝國的主人,一直到帝國坍塌,一直到被囚禁在聖赫勒拿島。。。他直到死,都沒有讓這個迷你金字塔離開自己半步,可見,他該有多麼喜歡它啊。。。”
“埃及?”這個詞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一瞬間我想了很多事情,埃及,高大的金字塔與神秘的獅身人面。那個從埃及帶回的“金字塔模型”,到底和它們是否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這個讓拿破崙一世愛不釋手的小東西,會不會真的只是“裝飾品”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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