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實太捉弄人了,無奈啊,熊伯跪在溪水中苦苦哀求“老先生,只要你能救她,你說什麼我都答應,哪怕要我這條命我也答應,還請你趕快救她吧。”老乞丐思量着,終於停下步子,滿意的點了點頭,好像做了什麼艱難的決定一樣,看着熊伯說“我也沒什麼需要你報答的,就是這年齡大了,這麼一大片藥園子,打理不過來啊,要不你們倆以後就給我做長工吧,幫我打理藥園子,你看如何?”熊伯一聽,就這要求?這也太簡單了吧,毫不猶豫的連連磕頭,答應道“好,好,老先生,我們日後一定對你言聽計從,把這藥園子打理好,還請老先生趕緊救人吧。”,老頭看了看熊伯,一臉得意的笑着走近跟前,說“急什麼?死不了呢,來,把手伸出來,我看看。”熊伯聽了乖巧的伸出雙手,老乞丐仔細的觀看了一會說“嗯,傷的不輕呀,在這等着吧。”說完,轉身朝着遠處走了。留下熊伯一臉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
過了一會,老乞丐拎着一個破舊木桶回來了,木桶中裝滿了草藥還有一把鏽跡斑斑的柴刀,來到跟前,老乞丐一樣一樣的把東西放在地上,最後把那柴刀扔給熊伯,說道“去,把這刀磨一下。”熊伯也不知這刀要做什麼用,拎着柴刀來到小溪邊找了塊岩石,刺啦刺啦的磨起來,可是手痛啊,也不敢用力,只是磨掉了鏽跡,感覺可以了,就拎着柴刀回來了。那老乞丐來到碧鱗蛇跟前,拎着木桶打了一桶溪水,開始給她清洗傷口,連日來這傷口沒有得到妥善的處理,已經開始發炎潰爛了。把傷口清洗完,老乞丐自懷中取出一個很精緻的玉瓶,打開塞子,自裡面倒出了幾滴晶瑩剔透的液體,滴在傷口上,那液體一接觸到傷口竟然泛起一股股白色液泡來,隨着泡沫破碎,裡面飄散出一絲絲黑色的淡霧,擴散到空氣中發出陣陣惡臭。
熊伯不解的問道“老先生,這是什麼?”老乞丐看着傷口上的泡沫,說“這蛇妖不是被平常兵器所傷,傷口中沾染了太多戾氣,需要將它們淨化掉才行啊,要不就是用再多的療傷好藥也難以痊癒啊。”熊伯一臉感激的點着頭,心中暗贊,這老乞丐還說自己只是懂一點岐黃之術呢,就這般操作,尋常醫師也不見得會呀。見那傷口上的泡沫破碎乾淨了,老乞丐又用清水清洗了一遍,這纔在上面撒上藥粉,最後把一些草藥生生用手碾碎,敷在上面,做完這一切,他起身對着熊伯說道“這外傷到時好治,但是這蛇妖七寸被斬,元氣大傷,又拖了這麼久,恐怕難以挺過這一劫啊。”熊伯聞言,眼淚刷刷的掉了下來,哀求道“老先生,您給想想辦法吧,就求求您了。”老乞丐一臉肉疼的看着熊伯,說“算你們運氣好吧,我剛好手裡有顆還算不錯的地龍獸妖核。”熊伯一聽地龍獸妖核,心裡這個驚喜啊,那地龍獸比自己可要稀貴的太多了,人家可是擁有上古神獸玄武的一絲血脈啊,這東西的妖核簡直就可以說是有價無市啊,必定連地龍獸都異常少見。
老乞丐自懷中掏出一個木盒,打開盒蓋,一顆土黃色的妖核靜靜地躺在裡面,熊伯瞪大了一雙大眼,直勾勾的看着那地龍獸妖核。這東西與自己屬性極其相符,如果吞噬了,不但有固本培元的好處,就是自己的壽元也能延續上百年。老乞丐似是看透了熊伯的內心,說道“我也就這一顆,現在給你,是救這蛇妖,還是你自己吞噬,你決定吧。”熊伯一臉感激的接過妖核,毫不猶豫的將那妖核放進了嘴中,“咯吱咯吱”的嚼了起來。老乞丐看着熊伯把妖核就這麼自己吃了,無奈的搖了搖頭,嘆息道“真是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妖不爲己道果難成啊”,正在老乞丐感嘆時,那熊伯卻轉身朝着地上的柳傾城走去,來到跟前,他伸出受傷的手掌,扒開蛇嘴,張開自己的大嘴,一股腦的把口中的妖核碎末吐進了柳傾城的嘴裡,隨後自己吧嗒吧嗒嘴,好像有些餘味未盡,看着老乞丐傻傻的笑了笑。原來這傢伙是擔心那地龍獸的妖核過於堅硬,柳傾城昏迷中無法咬碎,不能儘快吸收,這才自己咬碎了餵食給柳傾城,看的老乞丐一臉懵,沒想到這看上去如此粗獷的熊伯還有這般體貼的操作?心中對熊伯也是有了幾分刮目相看。
看着熊伯一臉關切的看着地上的蛇妖,老乞丐笑着道“熊妖啊,這蛇妖的命算是保住了,可是你的傷就有點麻煩了。”熊伯轉過頭,看着老乞丐一副無所謂的說“老先生多慮了,我這點傷不算什麼,敷些草藥就可。”老乞丐聽了搖了搖頭,說道“熊妖,你這右手還好說,可那左手腕上的傷勢就麻煩了,這傷口如同火鉗子烙傷一般,周圍的血肉都被燒焦了,如果不剔除掉壞死的血肉,日後恐怕你這條手臂都要廢了。”熊伯伸着左手仔細打量着,這傷口的確詭異的很,雖未傷至筋骨,可是也入肉三分,血肉都變得焦糊,自己都能感覺到周圍的肉好像已經被燙熟了,連日來一路逃亡,未能及時處理得當,現在傷口處散發着一陣陣腥臭味,讓人作嘔。看着自己的傷口,熊伯心裡也有了一些後怕,連忙向老乞丐深深施了一禮,說道“老先生,您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就麻煩您也把我這傷順便醫治一下吧。”
老乞丐聽了微笑着從地上撿起了那把柴刀,在手中來回的擺弄了幾下,說道“要救你也不難,只需要給你剔肉療傷便可,你可能忍得住?”熊伯聽言重重的點了點頭,它自知老乞丐說的沒錯,這腐肉必是要剔了去,可是當他看見老乞丐手中把玩的那把又鈍又髒的柴刀時,心裡一陣無語,甚至有些慌亂了,連忙問道“老先生,您不會是要用這把砍柴的柴刀給我剔肉療傷吧?”老乞丐一臉得意的笑道“嗯,就是這把柴刀,有何不可?我這裡窮鄉僻壤的,就只有這把平日裡割藥材的柴刀了,你若嫌棄那就算了。”熊伯看着老乞丐手中的柴刀,心中哀嘆不已,想自己修行數千年,在這大荒中也算一域霸主,沒想到今日卻淪落到讓人家用柴刀在自己身上割肉的窘境,可是事到如今他也沒有別的選擇,一臉賠笑道“老先生說笑了,等我一下。”說完,搶過老乞丐手中的柴刀,一溜煙跑到小溪邊,埋着頭“呲啦呲啦”的賣力磨刀去了,先前要知道這把柴刀是爲自己準備的,說什麼也要把它磨的鋒利一些。
過了好一陣,熊伯才從小溪邊回來,雙手奉上柴刀,巧言道“老先生,這刀磨的快一些,您用起來也靈巧得手。”老乞丐接過柴刀,看了一眼,此時的柴刀已經被磨的雪亮鋒利了不少,隱隱間還透露着寒芒,笑着說“嗯,算你有心。”說罷在地上拿起了幾種藥草,遞給熊伯,說道“把這些嚼碎了,塗抹在傷口上。”熊伯不知老乞丐是何意,雖然心有疑惑,但還是照做了,這幾種藥草他也認識兩種,一種是曼陀羅,這植物有毒性,平日都不敢輕易沾染,另一種是薄荷,炎熱夏日裡,尋上幾片這植物的葉子,含在嘴裡倒是涼爽解暑,其餘的他就不知了。嚼着嚼着熊伯感覺口中有些發麻,舌頭甚至都有點打結了,將那幾種藥草的碎末塗抹在傷口上,漸漸的感覺手腕上也是麻酥酥的,有點失去知覺了,他一臉疑惑的看着老乞丐,問道“老,老,先生,這,這,麻了。’’老乞丐聽了,哈哈笑了,伸手握住熊伯的 手臂,準備給他刮肉了。熊伯見狀,嚇得眉頭緊鎖,連忙閉上眼睛,別看他長的粗獷,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可是看見要剔自己的肉,心裡也是怕的打顫。老乞丐看他一副慫樣,笑罵道“看你那熊樣?”熊伯委屈的道“我本來就是一直熊啊。”老乞丐翻了翻眼珠子,心裡也是感到一陣無語。
鋒利的柴刀只是刀尖在熊伯的傷口上輕輕的劃過,遊走間行雲流水很是嫺熟,寥寥幾刀劃過,那壞死的皮肉就被剔了下來,老乞丐自懷中拿出一包藥粉灑在傷口上,又敷上一些草藥,整個過程不過幾個呼吸間就完成了。熊伯緊閉着雙眼,戰戰兢兢的等待着手腕上傳來鑽心的痛楚,可是他只是感到有東西碰觸傷口,卻沒有想象的那種疼痛之感,過了一小會,連被碰觸的感覺都沒有了,周圍安靜的出奇,只有溪水流過的“嘩嘩”聲作響,心中有點按耐不住了,悄悄裂開一道眼縫,想瞄一眼傷口,可是等他睜眼看時,身邊哪裡還有人影。四下尋找老乞丐,卻見此時老乞丐已經拎着木桶和柴刀走出老遠了。心中猛然升起了濃濃的感激和敬佩,這老乞丐不但修爲高深,就是這岐黃之術也是精湛無比啊,連忙俯下身子跪倒,重重磕了三個響頭,說道“多謝老先生。”遠處的老乞丐頭也沒回,只是擺了擺手,笑道“你二妖就在這浮雲谷暫且養傷吧,不要驚擾了旁人,否則我也救不了你們,別忘了你答應給我做長工呢,我可不想再幹粗活了。”說完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