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崧點了點頭,說道:“通過這件事情,我發現我們的軍隊還有一個不好的地方,那就是餉銀直接發給軍官,這個不好,我們需要建立專門的軍事後勤部門,在我手下建立一個總後勤部,部長暫時就由趙鳳翼趙先生擔任,同時每個百戶所都要安排一個軍需官,軍需官直接向總後勤部負責,士兵直接從軍需官領取餉銀!士兵和將領只要學會打仗就好,其他的就不用多管了!”
朱由崧成立專門的後勤部門,其實不只是爲了杜絕將領的吃空餉喝兵血,更是因爲日後他們的部隊必然是那種***的部隊,***部隊的威力自然強勁,但是對後勤的壓力,可不是冷兵器時代能夠相比的。
而且後世那中央軍委下設的總政總參總裝總後這幾個大部門,那是大名鼎鼎,現在朱由崧調用過來,也是順理成章!
至於趙鳳翼那個老夫子,現在在北海根本找不到地位,他此時恐怕也有種感覺,叫做“百無一用是書生”!看在他爲人清正的份上,讓他來當這個總後勤部的部長。
剛剛開完會參觀完了營房士兵宿舍,馬上就有人來報,說是有個東瀛人在城下,要見這個城池的主人。
朱由崧不禁笑道:“那些日本人擋不住了,要來求和了!”
站在宏偉的箱館城之前,鬆前公廣很難相信一年之前,這裡還是一個小小的村落,只有一座低矮的天守閣,僅僅一年之後,這裡就變成了一座雄城,明人並不比宋人弱小多少啊!
鬆前公廣是個矮小的中年人,見到走在前面的朱由崧之後,不禁一愣,卻馬上恢復了神色,恭敬地鞠躬,說道:“城主閣下,在下鬆前公廣,向您致敬!”
朱由崧笑道:“你是來議和的?”
鬆前公廣連連搖頭說道:“不是,在下是來投降的!”
“投降?”朱由崧奇怪了,說道:“貌似我們並沒有打敗你們,只是在挫敗了你們的攻城而已!你們爲什麼要投降?”
鬆前公廣道:“父親來進攻箱館城的人不只是士兵,還是我們鬆前藩的百姓,我們已經損失了根基,無法繼續與您對抗了!”
朱由崧說道:“很好,你們投降可有條件?”
鬆前公廣俯身跪倒,說道:“父親要保證他鬆前藩的地位不失,另外我們這次男丁損失衆多,耕地也被你們佔去,所以希望你們能夠滿足這些條件!”
朱由崧聽出了他的話中的意思,笑道:“你父親的意思是這些,那麼如果你是鬆前藩的藩主,你的意思是什麼?”
“在下願無條件投降,一切都聽從城主大人的指揮!”
朱由崧笑道:“很好,你先下去吧,我會讓人跟你一起回去,幫你登上藩主的位子!”
袁心怡柳眉微微上挑,這個鬆前公廣爲了自己的權位,居然會願意下殺手殺死自己的父親,這樣的人明顯就是那種冒頓單于一般的危險人物,她不禁說道:“殿下,這種人心狠手辣,不擇手段,恐怕不可用啊!”
方世鴻也不禁附和,說道:“此人隱忍堅強之極,若是得勢,恐怕所害非輕啊!”
朱由崧笑道:“不用擔心,我當然知道他不可用,不過至少現在敵弱我強,他是不敢輕舉妄動的,我的意思我也能猜出一二,不過是效仿越王勾踐臥薪嚐膽,然後‘師我長技以制我’而已,不過我不會給他那個機會的!”
徐光啓肅然說道:“師我長技以制我,殿下說的好啊,我看我們這裡的各種技藝也應當嚴格保密,絕對不允許那些外來人員進入,就像是鋼鐵廠、機械廠這些地方那是最應當保密的,應當派人看管,那些工人也需要進行保密培訓!”
朱由崧笑道:“這件事情就交給徐先生去做了,反正現在徐先生是負責教育的,這種保密意識培訓應該也算是教育當中吧!”
徐光啓說道:“早知道就不說了,說了,反而給自己找了個大活兒!不過我也就是教教他們而已,真正保密工作還需要安全局來做!”
袁心怡也點頭說道:“若是殿下,早日給我配備人手,這件事我自然應當擔起來!”
朱由崧笑道:“既然你是國家安全局的局長,自然就由你來挑選人員,我們這裡的士兵工人只要你看得上,都可以帶走,我給你優先權!”
四月間,南太平洋的春風也已經吹到了北海,凍土積雪早已融化,冬小麥開始反青,各種野花在田間盛開,一派春日生機盎然之色。
魏進忠則帶着三百精銳士兵跟着鬆前公廣前往鬆前藩現在的治所,這三百精銳士兵當中已經有了一百名火銃兵,因爲有着蒸汽動力的機牀和充足的鋼料,這讓火槍的生產大大加快,每天一百把火槍那是非常簡單的事情,其他士兵則是長槍兵,這兩種兵種的配合,隨時都能夠擺出一個冷***混合的陣型來,當然此時他們的訓練不足,能不能起到這種陣型的作用就很難說了。
因爲箱館城被朱由崧他們佔領了,鬆前慶廣他們只能搬到鄉下去,魏進忠看着眼前這些木頭做的低矮房間,嘴角不禁露出一絲嘲笑,看來他們鬆前藩還真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連藩主都只能住在這種房間裡了。
進入最大的一個木屋,向魏進忠這樣的高個子,仍然不得不低着頭才能進門,此時在這這裡面,兩邊的榻榻米上都是綁着繃帶還往外浸着血漬的傷員,實際上這些都是鬆前藩的頭目,從這裡看來,鬆前藩的這些頭目倒是都有些身先士卒的意味!
雖然已經山窮水盡,鬆前慶廣仍然保持着直立的坐姿,看着眼前的魏進忠,說道:“你們是明人前來議和的嗎?”
魏進忠嗤笑道:“議和?不是,我們是來受降的!”
鬆前慶廣以拳擊桌,怒道:“受降?我們又沒有投降,你來受誰的降!公廣,是你跟他們達成了投降條件嗎?”
鬆前公廣跪伏在地,說道:“父親大人,如今我們已經山窮水盡,這種早春時節,若是糧食不繼,我們該怎麼度過?還請父親大人爲了鬆前藩的子民着想,就降了吧!”
“不可能,絕無可能!”
鬆前公廣不禁嘆道:“父親大人,還請往密室一敘,若是父親大人聽我一言,仍然固執己見,公廣便以先鋒之身份,與明人玉碎一戰,若是父親答應投降,公廣便即位藩主,來承擔此恥辱之名!”
鬆前慶廣看了自己的兒子,心中不禁嘆息,還是大兒子純孝,自己對他是不是太過分了,說道:“好吧,你隨我來!”
鬆前公廣不禁大喜,眼中中留露出一絲兇光,只是鬆前慶廣已經轉身過去,纔沒有發現他兒子的異樣。
進入內室之後,幾層拉門被拉上,裡面的生息便一點也不會傳到外面,此時外廳中鬆前藩的這些頭目對魏進忠他們可不友好,剛剛過去的那次大戰當中,他們最勇猛的武士被那個明人城主給殺了,其他武士也都個個掛彩,很多人甚至失去了肢體。
因爲沒有藩主的命令,他們不敢輕舉妄動,不過怒目而視還是做得到的,面對這種千夫所指的狀況,魏進忠手下的三百士兵也都紛紛布好了戰鬥陣型,火槍手在前,長槍手在後,其中都有間隔,可以隨時前後輪換。
“嘭!”一聲槍響,那些鬆前藩的武士都紛紛跳了起來,抽刀指向魏進忠他們,魏進忠看了看自己的火槍隊,並無一人擦槍走火,說道:“這不是我們開的槍,聲音應該是從後面傳過來的,你們應該從後面去看!”
“後面?大名!”幾個武士紛紛反應過來,向內室衝了過去,卻沒等他們拉開木門,門就被裡面的人打開了,從黑暗當中走出來的人居然是鬆前公廣,而他胸前滿是鮮血,一個武士問道:“公子,不知道大名如今怎麼樣?”
鬆前公廣一派沉痛之色,說道:“父親一直不肯同意投降,但是現在我們兩萬人,如今又沒有糧食,若是不投降,怎麼活下去,我只能擊斃父親大人,若是諸位覺得公廣不孝,那就來取公廣的性命吧!”
鬆前慶廣生前對這些武士一直都不錯,戰國時代的日本人,國家意識並不明顯,仍然是盛行那套“士爲知己者死”的信念,鬆前慶廣這麼一死,果然有人跳出來叫道:“鬆前公廣,你敢弒父?我東條平八郎生前受慶廣大人之恩,如今報恩的日子到了!”
不過那個東條平八郎剛剛跳出來,背後就被人砍了一刀,要知道鬆前公廣在這些武士當中也是有自己的擁蹙者的,好在東條平八郎身經百戰,剛剛那一刀並沒有傷及骨骼和內腑。
在這裡肯定會被人砍死的,東條平八郎在求生意志的支撐之下,爬了起來,飛快地向門口跑了過去,但是剛剛跑出門口,卻看到魏進忠手下的那三百士兵正擋在他面前。
“難道我東條平八郎就會折損在這裡,我武士之名還沒有名傳四海,怎麼能就這樣死掉!”
(預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注:這不是湊字數,三千字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