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你別亂想了,我是不會去當皇帝的,這種事情原本就是你該做的,我可不願意給你頂崗,這件事情你還是別想了!”朱由崧斬釘截鐵的拒絕了朱由校的提議,他要是想當皇帝,就不會佈置什麼後路了。
朱由校苦笑道:“也是,像你這樣飛揚跳脫,亂七八糟的人當了皇帝,肯定又是下一個正德皇帝!”
朱由崧笑道:“你又能好到哪裡去,等到當上皇帝,肯定被別人說成是工匠皇帝!”
經此一事,朱由校也解開了心結,之後一夜無話。
“廠長,這裡有福王殿下的簽字,二十八萬兩白銀已經通過日升昌記轉到了我們鋼鐵廠的賬戶之下,可以移交物資了!”朝廷礦業管理衙門的審計師現在已經兼職了本廠會計的職責,不過這些也算是國有資產,他們來監督倒也沒人反對。
唐鐵這些日子可是闊起來了,因爲福王和德昌郡王兩位殿下的賞識,被直接提升到了遵化鋼鐵廠廠長的位子,現在他手裡拿的大煙杆子,都是純鋼打造,菸嘴和握把則是上好的和田白玉雕琢而成,光着個大煙杆子價值就得二三十兩銀子。
隨隨便便把二三十兩銀子拿在手裡把玩,也怪不得別人說他闊起來了。唐鐵接過那個“朝廷賬房”的文件,驗看無誤之後,簽上自己的大名。廠裡的幾個棒小夥馬上就打開鎖門,用力推來了兩扇鋼鐵澆鑄的大門,誰叫他們是鋼鐵廠呢,鋼多、鐵多,就說明了他們廠的經濟實力,所以在大門上用鋼鐵,一來能防盜,二來能宣傳,一石二鳥。
因爲有朱常洵的交代,並沒有別人刁難,唐鐵便在審計師的監督之下打開倉庫,取了價值十八萬兩的鐵料和價值十萬兩的鋼材,各種棒料被鐵絲捆住,每捆萬斤,無論是用來製造刀槍還是火銃,都是現成的好料,各種板材摞成厚厚的一層,這些則是用來打造鐵甲的好材料,日本鐵少,只能用竹帛來製造,鐵甲只能用在關鍵的地方,當做“重點防護”,有了這些鐵板,想必他們就能夠開發出全套鐵甲來了,當然前提是,他們的小身量能夠承擔得起全副鐵甲的重量。
另外一些就是各種鋼材了,現在的這些鋼材只是用坩堝練成的鋼材,平爐建設的難度要比高爐大得多,需要的鋼材也不比高爐少,現在平爐還處於建造狀態,過年之前,是沒辦法投入運營了。這些鋼材,還是福王父子
這些鋼材的成本自然要比大規模鍊鋼的平爐強得多,但是相比日本的玉鋼,就便宜多了,而且質量上,這些鋼材並不差分毫,再加上日本的倭刀匠師,想必能夠造出不少的優質倭刀,有了***,在那些無米下鍋的農民當中,想必就能夠誕生不少武士,有了這些武士,日本的豐臣秀賴想必也能夠支持下去了。
朱常洵除了派魏進忠到他們船上,還派了幾個錦衣衛算是輔助,對此顏思齊並沒有異議,畢竟一下子給了他們價值二十八萬兩的貨物,他們要不派個監督人選,那才叫怪了呢!
高邦佐發動民力,興修灤河水利之時,朱常洵資助了大量的鐵鎬鐵杴都鐵器,還有大量的水泥,這讓水利的修建速度快了不止一成,河渠完成之後,那些民夫並沒有解散,而是被福王父子僱傭來,修建水泥路,因爲高爐的建成,每天都有大量的爐渣出爐,這些爐渣只要稍微處理一下,就能夠達到現代水泥的強度,用來修路那是最合適不過了。
而且因爲修路也是以聯合礦業公司的名義,所以朱常洵不用自己掏錢,所以他也大方,每個民夫每個月都有一兩銀子的收入,而且每天包兩頓吃的。
對此高邦佐並沒有反對,那些農民更沒有反對,原本秋收過後,他們就只能呆在家裡,無所事事,光消耗糧食,要是吃多了,明年春天可就要餓肚子了。
現在好了,去修路,每天雖然只管中午和晚上兩頓飯,但是平時這些農民就是吃兩頓的,這中午晚上兩頓飯,不過是把吃飯時間變了一點而已。他們早上根本不用吃飯,就到路上修路,不用吃飯,節約了家裡的糧食,還能賺到銀子,不過就是出點力氣罷了,他們莊戶人家,誰沒把子力氣?
這些百姓的確是太過樸實,太容易滿足,朱由崧給他們的條件可不算好,一個月一兩銀子,也就能買幾百斤糧食,換算成人民幣,也不過三百塊錢,米麪管夠,肉菜就沒多少了,但是他們卻感恩戴德,有人牢騷幾句,馬上就有老人家呵斥。
因爲這些人對福王的感恩,他們幹活的勁頭就大了,再加上他們在興修灤河水利的時候,就已經熟悉了水泥的用法,這種道路的修建很快。
快得連朱由崧都沒有感到,水泥路的修建已經出現了不小的進展,唐山地區爲了礦石運輸的方便,以遵化爲中心的水泥路網已經基本修整完畢,從遵化到天津的水泥路也已經通車,八匹馬拉的四**貨車,後面掛上幾節車廂,就變成了一個畜力的“公路列車”,一次能夠運輸使四十多噸的貨物,十四輛這種大貨車,便足以將這些鋼鐵運輸到天津登船。
當然這些水泥路也是聯合礦業公司出錢修築的,所以聯合礦業公司也派出了專人來負責養護,每年的開銷可都不小,雖然現在他們礦業公司的利潤巨大,但是也沒必要自己掏錢來修路,所以他們就學着現在的樣子,建立了一個幾個路閘收費站。這樣非但不需要公司出錢,反而每個月能給他們帶來接近一萬兩的利潤。
再加上大量大型貨車的出現,礦業公司可以組建車隊,來爲那些需要運貨的人服務,這樣的收入就更可觀了。
不過這次卻發生了一個小插曲,當他們的車隊要上水泥路的時候,收費站的人要收費,但是馬車的馬伕卻認爲他們都是同聯合礦業公司的,而他們的路也是聯合礦業公司修的,自己運貨也是爲聯合礦業公司服務,所以不應該收費。
但是那個收費站的人也有自己的說法,雖然大家都是一個公司的,但是你是負責冶煉的,我們是負責公路的,雙方都有自己的賬房,如果自己不收費,賬房先生和審計先生那裡也過不去。
最終還是朱常洵給他們付了錢,纔算是上了路,在朱常洵看來,這兩個小職員都挺認真的,日後有機會還需提拔一下,這次小插曲雖然沒有讓朱常洵感到什麼不對,不過朱由崧卻有些感觸了,他們父子倆從京城到這裡,大半年的時間,依靠着喬家的人力財力,再加上王家留下來那幾處礦山和鍊鐵爐,就建立了這麼大一個攤子。
現在聯合礦業公司,已經頗有些名不副實了,現在聯合礦業公司的業務已經從原來的開採、冶煉,發展到了集合了開採冶煉、水泥生產、玻璃生產、公路修築、車隊運輸六個項目的業務,雖然覆蓋範圍也就是京津唐這一帶,不過攤子卻的確不小了,而且日後還要上馬煤氣供應和機械製造。
這個公司原本就是一空二白,什麼人都沒有,所以管理機構也異常簡單,礦山那邊每座礦山都安排了一個錦衣衛帶領一些衙役看着,鋼鐵冶煉廠直接就是派了一個廠長唐鐵,其他幾個師傅,每人帶上一批學徒管理高爐,這個主業都是這樣,其他更不用說了,水泥生產、玻璃燒製還都是在鋼鐵廠的管理之下,公路修築車隊運輸,現在連個管事的人都沒有,原來都是魏進忠兼管着,現在魏進忠去日本了,新的管事人還沒有定下來。
送走顏思齊和魏進忠他們,朱由崧不禁說道:“父王,現在我們公司的架子大了,必須得找些管事人了吧?”
朱常洵嘆道:“是啊,的確得找些人替我們管一管這個公司了,否則我們可要累死了,你有什麼想法?”
朱由崧說道:“一般來說,我們得有營業部、財務部、人事部、採購部、保安部,這是我們的總公司,下面負責具體業務的子公司應該還要有技術部、運輸部等等這些負責具體事務的部門,如果總公司直接管轄鋼鐵廠,我們也應該有技術部和運輸部,子公司應該有水泥公司、玻璃公司、耐火磚的話,現在還沒什麼市場,暫時不用提,公路公司和運輸公司也是要有的,父王,你看如何?”
朱常洵嘆道:“這簡直就是個小六部,我看出了禮部和刑部沒有,你這裡面吏部、戶部、兵部、工部什麼都包含了!”
朱由崧小聲說道:“其實禮部和刑部的功能都包含在人事部裡面了,人事部負責人才培訓、人事升遷,當然也負責對人員的懲罰?”
朱常洵搖搖頭說道:“要是照你這麼做,跟開府建牙也沒什麼區別,朝廷會同意嗎?”
朱由崧笑道:“父王,你這是給這個公司構建管理階層,又不是給自己招幕僚,我們多招幾個賬房先生,難道那些東林黨還能夠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