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下,美人提燈,俏臉如玉,徐誦也不禁嚥了一口口水,心想,若是日後等我爲帝,如此絕色自是不能放過。
隨蘇玉京七彎八繞,來到一處假山之處,蘇玉京停下身來說道:“糧倉就在此處!”
徐誦奇道:“這落英園本是宋家產業,那個小狗王的糧倉怎麼會在這裡?”
蘇玉京信口說道:“宋家原本就是站在北海王一方的,否則徐先生怎麼會在他面前屢屢敗北!”
這話說得徐誦心花怒放,原本在朱由崧面前屢屢吃虧是他最大的難堪,不過經這美人一說,徐誦突然心境就開朗了,可不是嗎,不是我徐誦太無能,實在是那個朱由崧太狡猾,早早地把宋傳鑫這個兩面三刀的傢伙派到我們身邊刺探情報。不過這次可是這個狗王要吃虧了,他肯定想不到,自己身邊的美人居然會成爲他的催命符,等山東的事情一爆發,到時候自己再派人道北京運作一下,這個狗王絕對死無葬身之地。
隨着蘇玉京打開假山當中隱蔽的門戶,一個水泥塗刷的黝黑甬道出現在衆人面前,徐誦接過蘇玉京手裡的馬燈,他眼睛甚至看到周圍有白色的粉末和米粒,徐誦不禁暗自叫好,這地方看來是找對了。
不過以徐誦多疑的性格,他仍然不首先下去,反而叫道:“你們,挨個下去,不要弄出聲來,碰到糧食馬上澆上油退出來!”
這些人雖然不忿徐誦拿他們當問路石,卻也不得不照做,等諸人進入地道之後,地道突然放下了三道鋼鐵閘門,將那些人堵在地道里,一道炫麗的煙花飛上天空,整個落英園頓時被無數舉着馬燈和兵器的兵丁給圍住了。
徐誦又驚又怒,一把掐住蘇玉京的粉頸,怒道:“你敢出賣我?”
蘇玉京還來不及說什麼,只聽外面有人喊道:“徐誦,你們白蓮教派蘇玉京靠近我們王爺的事情,我們一早就知道了,這次我們將計就計,你已經成了甕中之鱉,都認輸吧!”
“誰?”徐誦一聽此言,方知道冤枉了蘇玉京,將她放開之後,向四周看去,說道:“你是誰?”
“洛陽袁家!”
“袁心怡!”徐誦怒道:“居然是你,你總歸是跟那個狗王走到了一起!”
火光當中,袁心怡頎長的身影走了出來,微笑地看着徐誦道:“哦?看樣子倒像是熟人,至少是知道當年竹韻居的事情,徐誦?我們這些日子較量都是隻聞其人而不見其形,卻沒想到居然是你啊,徐鴻儒!”
徐誦怒道:“我本名徐誦,不過是爲了方便才改名徐鴻儒而已!”
袁心怡笑道:“心術不正,當年被教訓一頓,還不知悔改,這次居然敢妄想放火燒糧,可惜這落英園裡可沒有糧食讓你燒,現在其他人都已經被關在這個地洞裡了,只剩下你一個,趕緊投降,還能饒你一命!”
“哼!想抓我,你們還差得遠!”
徐誦自幼苦練他們白蓮教的黃天大法,雖然沒法跟袁心怡這樣的武學奇才相比,不過這裡的普通人的確是很難攔得住他,只是他並不知道這落英園的地形,根本出不去。
此時蘇玉京卻道:“徐先生,在東北方一顆大桃樹之後有一個小洞,那裡可以出去!”
“狗洞?”徐誦雖然苦笑,不過也並沒有多說,有袁心怡在側虎視眈眈,他也沒有更多的選擇了。
蘇玉京搖搖頭說道:“不是狗洞,整個落英園就算是狗洞也被人填上了,那裡因爲隱蔽,有幾分小孩經常從裡進出好偷桃子吃,所以纔在那裡留下了一個小洞,除了那幾個小孩,只有幾個僕婦知道,不過這裡的主人卻從來不知!”
徐誦精神一震,說道:“好,這次若能脫險,玉京姑娘居功至偉!”
徐誦說完便抓起蘇玉京的玉手,順着蘇玉京所指的方向縱身而去,身形彷彿閃電,且有靈巧無比,他們白蓮教一直處在弱勢地位,功夫或許比不上名門大派,不過在輕功上卻別有一番成就,只見徐誦手裡抓着一個人,卻在那亭臺樓閣之間趨轉自如,無人能擋。
朱由崧和袁心怡也不禁歎爲觀止,袁心怡說道:“若想打敗他並不困難,不過想要抓住他卻不容易!”
朱由崧也點了點頭,笑道:“怪不得你會佈置成這樣的天羅地網,我還怕到時候若是他被抓住了,弄假成真,你的計劃反而沒法進行下去了!”
袁心怡笑道:“其實也是士兵的問題,這些士兵都是京營和錦衣衛的那些人,軍紀鬆散,戰鬥技能弱,若是讓北海的陸軍來組織圍殺,徐誦縱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了!”
果然徐誦連施重手,傷了幾人,其他人便不敢向前,只是躲在後面放箭。
“嗖嗖!”幾根鋼箭從他們身邊飛過,釘在了旁邊的花木上,甚至將碗口粗細的花木打斷,這反倒是讓徐誦放鬆了一點,這種強弩雖然厲害,不過相比北海的槍支來說就容易對付了,看來他們也怕槍聲引起別人的注意。
在這騰挪轉移之間,徐誦已經到了那個大桃樹後面,也不知道那顆大桃樹是怎麼長的,一個灌木植物居然長成了那種大型喬木纔有的寬度,徐誦閃身跑到桃樹後面,其他人畏懼徐誦的威勢,唯唯諾諾的,不敢向前。
徐誦拉開眼前的一團枯草,果然正好有一個能夠容小兒進出的小洞,這洞口對於常年練舞身材纖細的蘇玉京來說自然不是問題,不過徐誦身材也是一米八左右的英偉男子,想要出去可不太容易。
讓蘇玉京先出去之後,徐誦費了老大的勁,才爬了出來,卻也弄得全身沾滿了灰土和枯草,這讓徐誦惱火不已。
徐誦自詡奇謀妙計,無雙無對,在白蓮教裡一向都是非常被長輩看重的,而自己的聞香教也是發展的最快的,但是在朱由崧面前卻一直吃癟,這次自己居然不得不鑽狗洞,弄得如此狼狽,方纔得以脫身,而且還把孔家的那些家丁也給陷了進去,簡直就是斯文掃地。
好在這落英園原本就是在濟南城郊,根本不需要通過城防。好不容易脫身,徐誦也明白此時在濟南是沒辦法待下去了,若是再去孔府,孔貞幹絕對會把他抓起來送給朱由崧,好爲自己洗脫罪名。他也不得不考慮下一步的行止,因爲威海那裡的糧食被燒,京營也就沒有了繼續呆在那裡的必要,因此亓詩教和朱由崧纔會將京營調回濟南,這倒是讓東三府的兵力大大減弱,而自己在東三府的教衆頗多,若是在那裡起事,定能夠成功。
“蘇姑娘,這次我們必須要前往登萊方有勝算,只是姑娘一介女流,不如就在……”徐誦的意思自然是不想帶着蘇玉京,他是做大事的人,不可能爲一介女流牽絆。
蘇玉京心中鄙夷,這人不就是想扔下她不管嗎,若不是爲了報答朱由崧,蘇玉京纔不願意與這種人爲伍,她搖搖頭笑道:“其實從濟南到登州的鐵路已經開通,不過暫時只是從濟南向登萊青東三府運送糧草而已,不過我從落英園裡拿了北海王府的腰牌,有了這種東西我們就能夠乘坐火車到登州了。”
徐誦一聽,臉色頗有些尷尬,說道:“玉京姑娘果然足智多謀,這次還要多謝姑娘了!”
有了北海王府的腰牌,徐誦他們二人自然是一路順利地到達的登州府,登州府原本就是聞香教的地盤,徐誦剛剛回到自己的據點當中,便召集教衆跟自己的那位雲師妹,共商大事。
“各位兄弟,這次在濟南,雖然消耗了朱由崧和兩個巡撫手裡的大量的糧食,不過並沒有挑起那裡的災民的騷亂!說來也是慚愧啊!”
那個雲師妹連忙勸道:“師兄何必慚愧,他們佔據了大勢,手裡的銀錢糧食都比我們多,師兄能夠挑動他們耗費大量的糧食內鬥已經是相當了不起的了,而且最後師兄也是全身而退,可以說是一次相當成功的行動!況且師兄肩負無生老母和師父交下來廣大我聞香教的重任,師兄怎麼能沉淪?”
徐誦在“雲師妹”的勸慰之下,似乎是恢復了過來,笑道:“師妹說的是,不過師兄並沒有沉淪,這次回來就是要組織大家,揭竿而起!”
此時下面幾個兄弟互相看了看,都不禁皺了皺眉頭,一個人說道:“教主,你說過趁亂取勢,但是現在山東亂象不顯,我們幾個人根本沒辦法裹挾百姓,到時候能擋得住朝廷大軍?”
雲師妹也連忙說道:“是啊,師兄,現在可不是起事的好時機,我們還是從長計議吧!”
徐誦大手一擺,怒道:“從長計議,你們也不想想,等到北海冰開,千百艘船隻不停地往山東運糧,往北海運人,到時候山東還能有災民嗎?”
一個老年教衆不禁嘆道:“教主,這次大災朝廷也算是應對得力,如今鄉親們都算是有條活路,這樣的朝廷也算是有道了,我們要是作亂,讓百姓餓死,百姓們能心向我們嗎?人心向背定成敗,我看還是不要反……”
“哦!”那老年教衆還未等說完,胸前便有一把利刃刺出,徐誦抽出沾血的利刀,說道:“還有誰這樣想的?”
此時還會誰敢發出聲來,見衆人無聲,徐誦滿意地笑道:“那好,這次我們就要夜襲搶佔登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