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0章 1380:欺負人也不看看是誰
聽語氣,這是談崩了。
承樂動了動,準備幹架,盯着她的青年恨不得直接把眼睛戳在她身上,時刻警惕她。
承樂被他盯得十分不爽:你打得過嘛你,看什麼?
“走吧。”謙王出來了,青年盯着他,還不打算讓路,結果謙王直接動手把他推開,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承樂立刻追上去,一路警惕有人從背後偷襲,好在有驚無險,出來後上了馬車,她還又看了看。
“方纔屋頂有人,兩邊廂房也有人埋伏。”承樂說道:“這林清玄想幹什麼?”
她和明儀在一塊待習慣了,好奇就問,可是謙王並沒有回答她,一路上都沒說話,回去了之後就自己待着去了,承樂覺得無趣,繼續去找侍衛們一塊挖雪蓮果。
謙王用最快的速度將密信送回盛京,着令心腹親手交給明儀。
“齊昭昏迷不醒,端王掌控大權,林清玄爲自保拉攏朝臣,還真是各懷鬼胎。”明儀瞧着手裡的密信陷入沉思。
三王爺在一旁說道:“這對我們可不是好事,和靜動的手,一旦讓端王掌握大權,到時候他把和靜傷了齊昭的事情一抖,齊國就會名正言順的對大魏開戰,拿下林清玄,他能調動的兵馬更多,那二十萬大軍非但沒了籌碼的意義,還會成爲一個隱患。”
明儀又看了一遍密信:“和靜在行宮,端王想讓大公主來對我施壓,我們耽誤不起,可是除掉那二十萬人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這樣吧。”三王爺看着她:“下毒。”
明儀搖頭:“得做的不留把柄,最後讓齊國,自損國力。”
自損國力?內鬥?
三王爺重新動腦子:“那就只能讓端王觸了齊昭的逆鱗,讓齊昭不得不殺他。”
“皇位?”明儀認真思索起來:“齊昭沒有子嗣,同輩兄弟也沒有一個出色的,若是他真的死了,也沒有人敢站出來與端王爭搶,可是皇位沒有侄傳叔的例子。”
三王爺擺擺手:“沒有例子,可以創造例子,如果齊昭真的性命垂危,那端王一定會有所行動,他把和靜弄去行宮,也有防備大魏插手的可能,唉~那個齊太后,糊塗東西。”
“話雖如此,可是謙王說的也不錯,端王將和靜送去行宮,即便有威脅大魏之意,卻也表露端王會保護她的周全,不會讓她有性命之危。”明儀把手裡的信放下:“他有此意,我們也不能讓和靜去冒險,還是得找個可靠的人見到齊太后說清利弊,否則,端王就真要得逞了。”
三王爺覺得難:“陳斌落馬,就連林清玄都選擇置身事外,其他人怎麼敢去觸端王的黴頭?再說了,齊太后就靠不住,爲了不麻煩,不見大臣,這簡直就是在給端王機會。”
明儀也想不出什麼好法子了,扣押和靜向大魏示威示好,讓齊太后下旨獨攬大權,除掉陳斌掃除自己最大的麻煩,這三件事,端王都安排好了,齊太后遇事也會躲,這更是給了端王機會。
簡直是一點機會都不留給其他人。
遇上這樣的皇叔,也只能祈禱齊昭自求多福了。
邵陽城,謙王沒等到明儀的回信,卻等來了另一個人,夏侯雍。
他突然來了邵陽,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謙王派人一番打聽才知道,齊太后因爲齊昭受傷的事氣憤不已,就給齊蓮寫信說和靜如何如何,結果事情就被夏侯雍知道了,家書裡全都是對和靜的吐槽,只因最後說了一句,端王提議讓和靜到行宮靜養,夏侯雍就察覺到了不對,立刻帶着齊蓮來了邵陽。
將和靜從宮裡弄走,就是將大魏插手齊國國政的希望掐滅。
他同樣落腳驛館,與謙王相鄰而主,自然免不了拜訪。
“聽聞王爺拜訪過林清玄了?”
“嗯,受邀過去說過兩句話。”謙王很有禮貌的給他添茶:“結果並不好。”
夏侯雍不苟言笑的模樣冷的讓人心底生寒,聽了他的話也沒有太大的神色波動:“齊昭如果死了,林清玄就沒有靠山,在確保齊昭不會死之前,林清玄不會與端王直接作對,自然是要藉助大魏的手了,只是,謙王不會答應吧。”
“自然不會,插手齊國內政,就是給了齊國攻魏的理由,名不正言不順,大魏也不會提着一副熱心腸給自己找麻煩,何況,皇后娘娘到現在都沒有痊癒,齊太后卻沒有一個說法,憑什麼幫她?”謙王淺淺含笑:“不過夏侯公子是齊昭的妹夫,進宮一趟,並非難事。”
夏侯雍喝了茶:“自然。”
他們倆慢悠悠的喝茶,遠處躲着的承樂聽不見他們說什麼,挺着急的:“夏侯雍這個一肚子壞水的傢伙,突然來邵陽做什麼?難不成他要害我們公主?那可怎麼辦?”
她急切的等着夏侯雍走人,可夏侯雍完全沒有要走的打算,還發現了她,嚇得承樂在他轉過來時就溜了。
有齊蓮的幫助,夏侯雍順利進宮,齊太后是頭一次見他,仔細打量了許久,被他的氣勢震懾,小半日也不敢說話。
“太后。”夏侯雍先開口了:“皇上未醒,無人主事可不行,還請太后下旨接回皇后,莫讓端王獨攬大權。”
齊太后登時不爽:“接她回來?她砸傷皇上,哀家沒有給她治罪已經是寬宏大量,還要將她接回來做什麼?區區一個女眷,又是魏女,即便是回來了又有何用?”
“如今,皇上平安無事是最重要的,皇后娘娘傷了皇上有錯在先,但她比太后更能掌控局面,且名正言順。”他說話根本不客氣:“太后不見百官,便是自困宮牆,端王要做什麼都隨心所欲,等他把百官壓制下去,皇上的性命也就難說了。”
齊太后嚇得臉色發白,齊蓮本想安慰兩句,又不敢說話,她很記得夏侯雍罵她的話,不敢胡亂插嘴了。
“皇上正統嫡系,端王怎麼敢?”齊太后不信:“大臣裡,也有不少皇上的心腹呢,皇后除了鬧脾氣能有什麼用?而且,皇后是魏女,不值得信任,誰知道魏國是不是想乘人之危害我大齊。”
“可是太后不見大臣,便是阻斷了他們保護皇上的路,如果皇上出事,他們怎麼會去與端王作對?”夏侯雍陰沉着臉,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再者,皇后娘娘雖然是魏女,可她是皇上三媒六聘從正宮門擡進來的一國之母,而且她有大魏撐腰,她主事,大魏才能名正言順的保護皇上,現如今,大魏比太后更重視皇上的安危。”
簡簡單單的一番話,在他的氣勢壓迫下,逼得齊太后許久沒有說話。
她不待見和靜,所以即便是到了這個地步,她也只想關着和靜給她下馬威和教訓。
看她這個時候還在執著的守着婦人家的小肚雞腸,夏侯雍也漸漸沒了耐心,還要繼續說,就有嬤嬤跑進來報信。
“太后,皇上醒了。”
“當真?”齊太后急匆匆的過去,齊蓮也立刻過去,夏侯雍到底是外臣,不能入內,只能在外面等着。
齊昭並沒有完全清醒,他只是強撐着睜了眼,見了齊太后,只虛弱的說了幾句話:“母后,讓皇后.代朕執權。”
他清楚自己出事後端王不會安分,所以頭一個想到的就是和靜。
她有大魏做靠山,自己也能拿主意,比其他人都要值得託付。
他實在沒有力氣說太多,清醒也撐不住了,掙扎着說了這麼一句話,連回憶和靜是否安好都沒時間,就再度昏睡了過去。
“皇上,皇上。”齊太后着急的大哭。
齊蓮也跟着哭,哭了一陣就問:“母后,哥哥說讓魏女代他執權,那要不要.”
“胡說什麼?”齊太后有些生氣,瞧着齊昭現在的模樣,心裡對和靜的怨懟更深:“你哥哥病糊塗了,說的話哪裡能當真?你就信了他們忽悠?哀家就不信,端王還能翻出天去。”齊太后拉住齊蓮:“蓮兒,你也別和夏侯雍多說,誰知道他心裡有沒有小九九。”
齊蓮爲難了,可還是點了點頭。
她先出來,看着夏侯雍猶豫了許久才說道:“夫君,哥哥什麼都沒說。”
夏侯雍早就把她看透了,自己什麼都沒問就聽她這麼說,差不多也猜到了,只是他並沒拆穿,淡淡的說了一句:“坑死兒女的父母不少,讓太后好自爲之。”
“母后不會害哥哥的。”齊蓮小心翼翼的替齊太后辯解:“母后也有自己的打算。”
“自以爲是拎不清,是最大的惡意。”夏侯雍微微轉身:“走吧。”
該說的他已經說了,聽不聽是齊太后的事,若是齊昭真的死了,端王也不會撕破與自己的關係,他大不了就是換個人合作罷了。
出宮後夏侯雍就回了驛館,與謙王一樣,在驛館待着哪也不去了。
齊國大臣自己都不上心,輪不到他們這些外人來着急,實在不行,等齊昭死了,與端王搞好關係就是了。
就在大家都選擇冷眼旁觀的時候,齊太后收到了行宮總管太監曹貴的消息,說是在行宮養病的和靜,身邊一直有男人陪着,齊太后立刻殺去了行宮。
行宮很清冷,卻很適合養病,和靜的身子好了大半,可依舊憔悴,脖子上劃得那一下,雖然沒有失血過多,卻很難養好。
她在亭子裡乘涼,孫玄策便在一旁抄詩,他把自己在漠北蒐羅到的那些殘句好詩都寫了下來,和靜認真看着,細細品讀。
滿園春色之下,他們倆坐在一塊的樣子,就連伺候的嬤嬤瞧着,都覺得養眼舒服。
突然,好幾個太監跑了進來,屋裡的方嬤嬤趕緊出來,和靜也看過去。
只見齊太后氣勢洶洶的進來,完全就是一副惡婆婆的樣子。
“不知廉恥,讓你到行宮養病,你竟然在這裡與姦夫私會。”齊太后怒聲呵斥,指着和靜,手指顫抖:“快把這對不知廉恥的東西按住。”
跟隨她的嬤嬤太監有很多,立刻就要上前。
孫玄策站起來:“站住!”
他沉聲一斥,立刻驚得他們全都停在原地。
“太后。”孫玄策這才抱拳:“話得說清楚,否則,污穢的不僅是皇上的聲譽,更是齊魏兩國的聲譽,娘娘在此養病,我在此照顧保護娘娘,怎麼就成了私會?”
齊太后怒氣衝衝的衝上來:“孤男寡女,不是私會是什麼?你是魏國人,難保是皇后出嫁前招惹的不乾不淨的人。”
“你說誰不乾不淨?”和靜惱了,虛弱的她扶着桌子站起來:“你自己眼睛髒,纔會看什麼都髒。”
被她罵了,齊太后怒氣直衝天靈蓋:“好啊,好啊,以下犯上,沒有教養。”
她走向和靜,準備自己動手教訓她了。
“太后。”孫玄策伸手一攔:“郡主清清白白,未嫁時是掌上明珠,嫁來齊國,可不是讓你謾罵欺負的,我身爲魏臣,若太后執意對郡主動粗,那我只能護駕了,至於是否會傷到太后,也是說不準的。”
齊太后火氣越發大了:“哀家乃是太后,你還敢殺了哀家不成?”
她楞楞的往前衝,眼裡只有虛弱的和靜,嬤嬤們立刻跟上來,個個都是一副恨不得將和靜活撕了的架勢。
孫玄策也不是嚇唬她的,飛起一腳就把一個嬤嬤踹飛了出去,嬤嬤重重摔在地上,當場不省人事。
他不是在嚇唬人,登時嚇住了其他人。
“太后,你身份尊貴,舉止還望得體些。”孫玄策將和靜擋在身後:“爲難郡主,除了證明你的小肚雞腸一無是處,還請自重。”
這種話對於一國太后來講,已經是極大的侮辱。
可是,孫玄策本就長在皇室,即便是身份變了,刻進骨子裡的貴氣依舊存在,面對無理取鬧的婦人,他下意識的反應就是厭惡,不管對方的身份如何。
齊太后險些暈倒,指着他有話想罵,結果眼前一黑,硬生生的氣暈了。
她自己跑去行宮找和靜麻煩,氣暈後狼狽的回了宮,大臣們聽到消息個個都覺得無語。
魏使還在,她就這麼沒有分寸,換作平民百姓家也得撕破臉。
他們對齊太后無話可說,端王卻差點把自己笑噱過去,齊太后爲難和靜,只會得罪大魏。
外人都看的透透徹徹的事情,齊蓮還來找夏侯雍叭叭,她出宮後就一直在生氣,把手裡的東西砸了好幾遍:“皇后就是不知廉恥,養病就養病,非要一個男人陪着做什麼?難不成還能有人害了她?
母后去行宮根本沒錯,如果她真的清白,好好說清楚就是了,動手做什麼,把母后當什麼了?半分敬意都沒有,不知禮數,夫君,你可得爲母后出氣纔是。”
“太后自取其辱。”夏侯雍的態度很冰冷:“如今皇上昏迷,你們的地位也岌岌可危,這個時候,只有皇后主管一切,大魏才能名正言順的替齊國穩住局面,局面穩住,皇上無恙,你們就還是太后公主。
如果皇上出了事,你們什麼都不是,端王不會尊着你們,難道這個道理你們不明白?欺負皇后,除了激怒大魏一無所用,而且,且不說皇后的德行是否有虧,這都事關兩國顏面,太后不管不顧的衝去把事情鬧大,自打耳光。”
怒氣衝衝的齊蓮登時沒了氣勢,可是一想到齊太后被氣暈,她又不服:“再怎麼說也不能動手啊。”
“若不是太后率先沒了分寸,我想孫玄策也不會動手。”夏侯雍對齊太后沒有一點好印象:“一家主母,處事都要穩重得體,舉止都要大方有禮,何況一國之母?欺負兒媳婦這樣的事,百姓家裡都只會暗地裡使絆子。
太后到好,兩國聯姻,她都把欺負皇后的事放在明面上,生怕大魏對齊國有一丁點的好印象,分不清身份地位,只會壞事,婆婆架子可不是對誰都能拿出來了,皇后的家世和身份,除非大魏亡了,否則都得敬着。”
齊蓮被他說得不吭聲了,難過了好久才嘟囔出來:“可是,也沒有她這麼做兒媳婦的呀。”
“你是怎麼做的?”夏侯雍直接反問。
齊蓮說不出話了,她起初也是想和夏侯夫人好好相處的,可着實相處不習慣,說話說不到一塊,吃飯吃不到一塊,哪哪都不對付,關係也就慢慢不好了。
捱了夏侯雍懟,齊蓮老實多了,她倒是沒再提和靜的壞話,不過齊太后卻在進宮請安的王妃命婦前面一頓大罵大哭,恨不得直接說她不守婦道。
宮裡人多嘴碎,她毫不顧忌的一頓嚷嚷,謙王登時就不幹了。
“齊太后德行有虧,與此婦人爲伍,實乃我大魏之恥,若要兩國和睦,後宮只能有皇后,齊國自行思量。”文質彬彬的謙王動了怒,脾氣也不小:“現在,我大魏就一個要求,要想二十萬齊軍活着,就讓齊太后脫簪赤足,一路跪行去行宮給我大魏郡主賠罪,否則,大魏不懼再戰齊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