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顯理了理自己的印着繁複花紋的衣服,狀似不經意的說道:“我要你嫁給我。”
雙喜早就猜到吳顯會這麼說,但當她真的從吳顯的口中,聽到這句話,還是有些憤怒。
雙喜毫不猶豫的脣舌相譏:“吳顯,你貴爲北漠的王上,你的子民敬仰你,仿若把你當成神明一樣,你怎麼能做出這樣齷齪卑鄙的事情!”
吳顯望着一臉怒容的雙喜,雖然來了北漠,讓她不是很快活,但是她的氣色很好,臉頰仿若隱者兩朵紅雲一樣,看起來帶着一絲喜意。
她似乎比剛剛來北漠的時候,要胖上了許多。
哼!他就知道,在他的身邊,這個女人嘴上雖然說着各種不如意,但是實際上,過的日子肯定要比在安慶的時候好,不然她的氣色,怎麼會好起來?人怎麼會胖了一圈?
吳顯想着這些和雙喜所言毫不相關的事情,似乎根本沒有聽見雙喜那嘲諷的話語,更是沒有因爲雙喜的針鋒相對而生氣,反而是有些自得。
吳顯根本就不知道,雙喜這番樣子,根本就是不因爲在北漠過的日子有多麼的舒坦!
而是因爲擔心肚子裡面的孩子,害怕這個還沒有出生,就命運多舛的孩子,會因爲當母親的憂思過度,或者是少食,而夭折在腹中。
所以每日,她儘量的保持着自己心情的愉快。
再加上現在皇宮之中的人,大多數都知道。她是吳顯很重要的人,甚至有可能是北漠未來的王妃,所以巴結她的人,比較多。
她想吃什麼,就毫不猶豫的要來,挑着前世記憶中,孕婦應該吃的東西要,不喜歡吃,也會多吃一些。即便是吃了就吐,她也會等着不吐的時候,吃一些。
這個孩子和她在一起,受的太多的苦,現在又沒有父親保護他,作爲母親的她。又是一個不合格的,現在她能爲這個孩子做的,只有這些。
“女人,你胖了好多,尤其是這腰上的肉,怎麼生的這麼快!我早就和你說了。你在北漠,會比在安慶朝順意。”吳顯不顧雙喜的躲閃。伸手掐了掐雙喜的腰,然後打趣的說道。
雙喜這個時候不敢太激烈的反抗吳顯對自己的親近,若是一個不小心,惹惱了吳顯,他隨便推自己一下,或者想着法子折騰自己一下,對自己腹中的孩兒。都是致命的。
雙喜此刻又回過味來,眼見着這個孩子。一點一點的大了起來,現在吳顯興許會以爲自己是胖了,但是以後呢?以後肯定是瞞不住的啊。
若是自己還在吳顯的身邊,早晚有一天,吳顯會發現,自己懷了沈子言的孩子。
雙喜想過吳顯知道了這件事情,會如何處之,也幻想過吳顯會因爲顧忌着她的感受,而讓她把孩子生下來,若是他真的能讓她把孩子生下來,她的心中,就是對他有再多的恨,也會淡下來。
但是吳顯會這麼做嗎?雙喜不敢賭,所以她不敢和吳顯坦然自己懷了身孕的事情,只有一拖再拖。
他當初既然能不顧及到自己的想法和感受,把自己擄來,又把沈墨打成重傷,還把水生拘禁了起來,就證明,吳顯這個人,着實是不一個善人。
這讓雙喜覺得,吳顯會放過自己的孩子,這個想法,就是自己一天真的幻想,根本不敢多想了去。
吳顯見雙喜不愛理會自己,有些神傷,他坐在皇位上,是那呼風喚雨的王,可是在這個女人的身上,他卻感覺到了濃濃的挫敗感,他竟然淪落到要用威脅的方法,讓一個女人對自己順從了。
“王上,淳幹王爺找您。”一個侍衛,走了上來,通報到。
雙喜一下子就眉開眼笑了起來,這就說明,吳顯要被人帶走了,暫時是沒有時間來騷擾自己了。
不然她還要愁,怎麼回答吳顯讓她嫁給他的事情呢。
誰知道,已經轉身的吳顯,忽然回過頭來:“女人,三日後,就是冊妃大典,你若是到時候同意了,我自然會放了水生,你若是不同意,我就……”說着,吳顯的右手化掌,在空中狠狠的比劃了一個手勢。
雙喜知道,吳顯這是在告訴自己,若是到時候自己若是不從,他就要殺了水生。
雙喜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覺得自己仿若是陷入死局。
“喂,你就是那個從安慶朝來的女人?”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言語中,帶着濃濃的不恭敬。
雙喜皺了皺眉毛,看了過去,眼前的少女豔若桃李,身着着北漠的傳統服裝,花花綠綠的,看起來有點雜亂無章,但是卻給人一種異常熱鬧活潑的感覺。
雙喜被困在這皇宮之中,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和外人接觸的機會的,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若是心細,總是可以找到漏洞的,興許還能利用他們逃出去。
上一次,不就是從利用了那個囂張的紅綾嗎?
所以今日雙喜看到了眼前這個有着紅綾影子的女子,眉眼含笑,沒有因爲她剛剛的話語而生氣。
“我是,不知道你是哪一位?我想這麼漂亮的姑娘,一定有很尊貴的身份吧?”雙喜毫不吝嗇的說着好話。
少女得意的揚起了下巴,對着雙喜說道:“那是,我叫鮮于阿珠,可是北漠的公主!”
是的,她是北漠的公主,以前巫弦王上沒有統一北漠的時候,她只是鮮于部落的公主,但是現在,英明偉大的巫弦王上,親自冊封了爲北漠的公主,號明珠。
意思是她是北漠的最善良的那顆明珠!
想着想着,阿珠就歡暢的笑了起來。
“原來是尊貴的公主殿下,雙喜見過公主殿下。”雙喜恭敬的行了一個禮。
本來來勢洶洶的阿珠,見雙喜這番有理,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帶着惱意的擺手:“你快起來,你們安慶朝的人,就是麻煩,見了人,總是要行禮。”
“你這個人好像還不是那麼討厭。”阿珠忽然無厘頭的說了一句。
通過這幾句話語,雙喜已經看出來了,這位阿珠公主,和當初的紅綾是不一樣的,阿珠沒有紅綾的陰狠,她只是有着北漠皇族的那種仿若是與生俱來的驕傲而已。
人,卻是單純的。
雙喜本是懷着想尋找利用機會的目的,來接近的阿珠,現在竟然有些於心不忍了。
她只能在心中說一句歉意的話了,爲了孩子,她還是要有目的的接近阿珠……不過此刻,她對這位阿珠公主,多了一份真誠,真是可惜,若是她們不是相識在這樣的環境中,她倒是很喜歡阿珠的性子,興許她們還能成爲朋友。
見了阿珠,雙喜又忍不住想起那個面色冷若冰霜,但是心卻火熱的綠鷂,唸叨了一句,不知道綠鷂現在怎麼樣了。
遠在萬里之外的綠鷂,打了一個噴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是誰念着她了?她已經尋到自己的父親了,知道了父母那一輩的糾葛,知道父親也是愛她的。
可是等她尋到她父親的時候,她的父親,已經垂垂老矣,多年的思念成疾,最終是沒有撐住,去了……
不過她已經給這位老人送終了,讓他在幸福和安寧中,走過了人生最後的一程。
綠鷂的是個北漠女子,與生俱來的性格,讓她不大會糾結這些事情,父親去了,她只覺得有些難過而已,並不覺得是天崩地裂的大事。
只是她不知道下一步要何去何從。
這個時候,她不免的響起了雙喜,她還是回到北漠,守在北漠的王妃身邊吧,就如同她的母親一樣,做閃亮的明珠地下的那個穩穩當當的石座。
雙喜不知道,在自己響起綠鷂的時候,綠鷂也在想她。
若是知道了,定是會欣慰的。
現在她已經和阿珠攀談了起來,兩個人仿若是多年老友一樣,你說說安慶的那種閒淡的生活,我說說北漠的天高雲闊,一時間,竟然有相見恨晚的趨勢。
雙喜狀似不經意的說起:“我好想去看一看外面的草原,希望能和你一樣策馬狂奔。”
阿珠的圓臉上帶起了一個大大的笑意:“那咱們現在就去啊!”
“我還有一個朋友,等我把朋友找來了,公主再來尋我如何?”雙喜笑着說道。
阿珠是個性子單純的,於是就拍着心口說道:“那你到時候可不要反悔,我一定會給你看看北漠的好,讓你長長見識!”
雙喜一下子笑開了,這位公主,還真是一個有趣的人,明明是善意的話,從她的口中說出來,竟然變的這麼彆扭。
若不是她接觸過更加傲嬌彆扭的人,怕是也不會明白阿珠的真實想法。
雙喜望着眼前這個光芒四射,又天真無邪的公主,在心中嘆息一聲,那是滿滿的內疚,阿珠,阿珠,若是有可能,希望你能原諒我,我們做最好的朋友。
有的人,相處的久了,纔會成爲朋友,比如她和翠屏,而有的人,真的是會一見如故,比如她和這個孩子心性的鮮于阿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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