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袋子的稻穀,足夠下一年擴大生產了,這裝稻穀的袋子,可比當初的送稻穀來的袋子,大上不少,而且裝的鼓鼓囊囊的,能在這生田裡面種出這麼多的稻穀,的確是不少了。
所謂生田,也就是第一次種地的田,這樣的田,雜草之類的多一點,產量自然也就低,若是第二年再種的話,產量怕是還要高一些的。
沈家收了稻穀,按照義務,是要送到蘇家的,這稻穀這麼貴重,放在家裡,總是覺得不安生。
這村裡子的極品又不少,要是一個不留神的,沒看住,讓沈家婆娘等人給搗了亂,那可就是得不償失了。
當初是雙喜接下來種水稻這件事情的時候,村子中不乏看好戲的人,現在雙喜真的把稻穀種出來了,還平白的多收了魚蝦,指不定有多少人眼紅呢!
眼紅的村民,保不齊哪個會給使一個絆子,到不是雙喜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沈家收下水稻的那天,就看見了安家婆娘在這裡轉悠了好幾圈。
只有千日做賊,萬萬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所以啊,這稻穀還是早些交給蘇府,纔算一顆心落了地。
全部稻穀收好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了。
沈家人也不耽誤,當下就借了牛車,往鎮子上面去。
這一次去的,沒有云家人,畢竟一直都是沈家兄弟還有雙喜和蘇府打的交道。
至於沈冰仙,就暫且的託付給大山和泉子照料了一下。
經過這一個春夏的共同勞動。兩家人的關係,早就好了起來。
且說蘇玉這會,坐在當初那顆西府海棠樹下,和雙喜飲酒的桌子處。
一杯接着一杯的飲下了杯中的清酒,看似有些醉了,可是那動作,卻是沒有一點醉酒之人該有的迷濛。
雙眸有流轉着醉人的流光,看着那漫天的紅霞,心中想着那個女子。忍不住的拿起一杯酒,仰頭快速喝下。
然後重重的把酒杯放在石質的桌面上。
“喜兒!喜兒,你可知道我蘇玉……對你……”
“公子!公子!”付管家一路小跑的過來了,看着自家公子這個樣子,心下一沉,但作爲一個合格的管家。他是不會去多嘴的。
“你來幹什麼!不是讓你別來打攪我麼?”蘇玉看向了付管家,目光有些陰鬱。
付管家伸手擦了一下自己因爲一路小跑而起的細汗,然後急匆匆的說道:“是……沈家來人了。”
他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觸自家公子的黴頭,可是他知道,今個要是他不及時通報,怕是後果很嚴重啊。
沒瞧見麼?自家公子是因爲什麼在這喝悶酒的?要是知道那位來了。自家不通報,付管家沒敢想下去……
蘇玉聽見沈家。那正在倒新的一杯酒的手停頓了一下,然後問道:“沈家?”他的心中希望是那個答案,忍不住的出口詢問,想確定一下。
付管家聽見自家公子的語氣緩和了起來,連忙補充道:“是青石村的沈家,沈子言,還有沈硯。外加上……沈家娘子一起來的,是來送稻穀的。”
蘇玉最開始的時候聽說了沈子言。沈硯目光沉靜如水,仿若有暗流在無形中涌過,但當聽到了沈家娘子的時候,那目光竟然柔和了起來。
付管家心中嘆息了一下,公子啊,公子!你可知道那沈家的小娘子已經是有了夫君的了!而且怕是對你一點心思也沒有。
當然付管家沒傻到把這話對自家公子說,只是在心裡想了一下。
蘇玉把酒杯放下,之後起身,沒有一刻停留的對付管家說道:“付凡,前邊帶路。”
付管家把沈家一行人安頓在了家中的大廳裡,按說這些泥腿子,付管家是打心眼理瞧不起的,自然不會安排在這,這可是蘇家會見重要客人的地方,但付管家是一個聰明人,這聰明人是知道自家主子心思的,當然沒敢把沈家人往安頓下人的地方打發。
讓人上了好茶,並着一些點心,自家就親自去通報了,這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到的待遇。
蘇玉掀開了垂絲珠簾,只見是雙喜正坐在客桌上,往門口看來,目光含笑且清澈,身上穿着一件淺粉色的裙裝,仿若是含苞待放的荷花,好看的緊。
雙喜也隨意看了蘇玉一眼,蘇玉今個兒穿了一件金邊暗紅色的廣袖長袍,帶着一種低調的奢華。
蘇玉的膚色白皙,穿上這暗紅色的衣衫,很是俊逸雍容。
有的人,真是富貴天成,蘇玉大抵就是這樣的人吧,手舉投足之間,都帶着一些貴氣。
雙喜看着蘇玉,連忙低下了頭。
蘇玉感覺到雙喜的異樣,眸子中閃過一絲黯然,她還是不願意多看他一眼麼?
但片刻,蘇玉的臉上就噙起了一絲笑意,行雲流水一般的往前走來,然後坐在了屋中圓桌的一個空着的位置上。
絲毫沒有嫌棄沈家一家人的地位低下。
要知道在安慶朝,那些有錢人家,是萬分的瞧不上那些窮人的。
沈子言剛要起身見禮,蘇玉就攔下了,笑道:“這麼相熟了,何必那麼客套,今日是來送稻穀的吧?你們能把稻穀種出來,對蘇玉已經是莫大的幫助了,怎麼還敢和幾位講究這些俗禮。”
不得不說,蘇玉很會說話,幾句話說的,可謂是親善有加。
沈子言笑道:“種稻谷的事情,子言不敢居功,多虧了喜兒出的法子,我們兄弟幾個,不過是出些苦力罷了。”
蘇玉這時候看着低頭的喜兒,目光有些晦暗不明。
雙喜感覺到蘇玉奇怪的目光了。連忙說道:“蘇大公子,咱們去看看稻穀吧。”算是化解了這尷尬的氣氛。
看着那飽滿的稻穀,蘇玉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能種出稻穀,蘇玉也是自然也是很開心的。
“喜兒真的蕙質蘭心……”蘇玉忍不住的讚歎了一句。
沈子言聽了蘇玉這個稱呼,臉色有不自然,這還是第一次他聽見蘇玉這麼親密的叫喜兒。
雖然沈子言知道蘇玉是不能人道的,可是這外表看起來還是一個男人啊,而且是一個貴氣俊逸的男人,多少讓沈家兄弟有些吃味。
蘇玉展顏一笑道:“喜兒這丫頭就像我妹妹一般的。我這麼稱呼,還請沈家兩位公子不要見怪。”聰穎如蘇玉,怎麼會感覺不到沈家兄弟的牴觸?
聽見蘇玉這麼坦然的說,沈子言的心放下了,只不過不知道爲啥,總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讓他對蘇玉有了一絲怪異的感覺。
都說女人有第六感,這男人對自己心愛女人周圍的人,也多了幾分的感應。
蘇玉雍容一笑道:“今個大家就留在蘇府之中用餐吧。”
沈家人自然是不想的,但無奈蘇玉百般邀請,沈家人自然不好拂了蘇玉的面子,只好勉強的應下了。
這一頓飯。雙喜吃的食不知味。
雙喜不知道,現在同樣食不知味的人。不只是她自己。
西北。
安慶國和北漠國之間的雁月關,這秋天剛剛過了一點,還熱的很,可是雁陽光卻是早一步到了深秋了,屋子中已經涼了起來。
在關內的雁月城中央的位置,一處房子之中,一個身着一身月白色將袍的年輕男子。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我不會回去的!”
這個年輕男子生的星眉劍眉,面若寒霜。二十剛出頭的樣子,端的是一副好皮囊,只不過看起來心情不大好,桌子上擺放着幾盤小菜,一下子也沒有動,桌子的對面坐着的是一個年紀微微大一些的男子。
和這這白袍男子長的有幾分相似。
“三弟,母親大人已經不止一次的催過了,還有……還有父親……”說道父親,這個男子有一點心虛。
“二哥,我不會回去的,好男兒當保家衛國!我戚寒生在將門之家,怎麼可以逃避這些!”原來這個男子叫戚寒。
“三弟……”語帶懇請的正是戚寒的哥哥,戚風。
戚寒冷着臉一字一頓的說道:“父親大人怕是和柳大人相處久了吧?竟然膽小怕事起來了!”
“你!你怎麼能這麼說父親!”戚風顯然是被氣到了。
要說戚家的老爺,當年也是戍邊大將,威風凜凜,鐵骨錚錚,只不過近些年,入朝爲官了,人竟然膽小了不少。
當年戚寒來戍邊的時候,就百般阻撓,讓戚寒從最底層的小兵做起,目的是要逼他回家。
兩個之後,就說了幾句,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最後戚風拂袖而走。
這時候的雙喜,想不到自己未來的命運,會發生那樣的轉折,且會和這個遠在北漠戍邊的男子有了焦急。
“喜兒,你且多吃一些這個……”蘇玉夾了一筷子的香酥醉鴛鴦給雙喜。
雙喜是拒絕也不是,吃下又覺得彆扭。
但到底妥協在蘇玉那灼灼的目光下,她怕不吃下,蘇玉沒準又出什麼幺蛾子。
飯罷,蘇玉含笑道:“幾位不如留宿在蘇府吧。”
沈子言道:“家弟身子虛弱,家中是離不得人的,就不勞煩蘇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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