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妮子,主子都病成這般模樣了,她還樂呵成這樣?
“什麼好消息?”傲薇慵懶的斜靠着身後的墊枕,沒好氣的問道。
“我剛聽林伢說,書院裡司徒公子的醫術很是了得。院醫治不好的頑疾,司徒公子都有辦法。上回,林伢他腹痛,也是吃了司徒公子開的藥纔好的。”
那個林伢,就是傲薇來書院的第一天,月北辰派來接引她然後無緣捱了傲薇一記耳光的那個小書童。儘管傲薇很是憎惡月北辰,但她素來不混淆視聽。
打完林伢後,傲薇曾去院醫那處買來消炎止痛的藥,吩咐小茶悄悄送去給了林伢服用。一來二去,這個林伢和小茶倒是混得很熟絡。
“真的嗎?他真有這麼厲害?”傲薇一聽這話,來了勁,也顧不上跟小茶賭氣,坐起了身。
“可是,那個什麼司徒公子,我不認識他,他會不會不給我醫治?”傲薇有些擔憂,畢竟自己這副身軀以前是混過這書院的。
也不知這身軀以前的主人曾得罪過些什麼人,至少月北辰就是其中一個。那麼,那個司徒公子會不會也跟以前的自己有仇呢?
傲薇有些膽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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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茶看到傲薇臉上閃過的一絲猶豫,忙上前扶着她的手臂,柔聲安慰道:“小姐不要擔憂,小茶我還打聽到,那個司徒公子呀,不僅醫術了得,爲人也是十分的隨和。小姐儘管去便是!”
捏住小茶的鼻頭,傲薇那張泛白的小臉終於泛起一抹欣喜,“小妮子,算你有心了!”
事不宜遲。那還等什麼?跟病魔做鬥爭。傲薇是一刻也不想拖了。拽上小茶。抽身就尋了那個據說醫術高深的司徒誰誰誰去了。
小茶找來一輛小馬車。車伕是襄陽王夫婦事先安插在書院裡地家丁。還有一些做粗活,護衛地家丁。襄陽王也早已在書院爲傲薇打點好了。只不過那些家丁不跟傲薇小茶他們幾個住一個院落而已,他們跟傲薇地兩個夫郎一起住在後面的側院。
沒辦法,誰叫這個小郡主是刁蠻出了名地呢?下人們當然是能有多遠就躲多遠。
傲薇和小茶坐上小馬車,徑直朝着司徒公子地別院駛去。傲薇以前只道皇朝書院地廣人不稀。這會去司徒公子地別院。才真正對皇朝書院地佔地面積咂舌!
馬車約莫走了將近半個多時辰,傲薇隱約聽到嘩嘩地流水聲傳來。輕掀珠簾。隔着馬車地薄紗窗朝外好奇地望去,入眼的盡是她從前在書院所沒見過地好景緻。
傲薇有一時的錯愕,這書院竟有如此神仙般的地方,怎麼以前自己從未發現呢?恍惚間還以爲自己來到了三月的煙雨江南呢。
探頭向前面趕車的家丁打聽,才知距司徒公子居住的別院已沒有多少路程了。
傲薇忙喚了家丁停車,在小茶的攙扶下,小心翼翼的鑽出了馬車。
入口的盡是清新到不行的原野空氣,傲薇頓覺連日來病懨懨的大腦神清氣爽了很多。既然前面路程也不遠,那不如舉步前往,也許這樣對身體也更好。
於是叮囑了家丁在此候着,自己在小茶的攙扶下緩緩朝着前方走去。
碧湖堤畔,垂地的柳枝在微風中婀娜含羞,時有燕子從柳條間穿梭而過。映入傲薇眼簾的,盡是一抹新綠。
堤畔的盡頭,矗立着一間典雅的農家小院,木製的結構,茅草覆蓋的檐頂。
傲薇愕然,這書院之中,盡是王孫公子,名門貴族。書院四周也是守衛森嚴,這裡的學生,不管是哪個出了點小狀況,那都是後果不堪設想的。
怎麼還會有人住在這一派田園風格的木屋裡呢?回眸與身後也是一臉驚詫的小茶對視一眼,擡腳便朝着前面的木屋走去。
籬笆圍成的院牆上,遍佈着各色藤蔓和小花。院門半開着,上面用荊棘編織成了幾個秀氣的大字:杏子林。
傲薇擡眼視線掃向四周,一顆杏樹都沒見。
信步走了進去,入眼的,竟是大大小小籮筐裡曬着的草藥,淡淡的藥香瀰漫着四周。
小茶踮起腳尖,朝着屋內問道:“請問司徒公子可在?”
話音剛落,只見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從半掩着的木門處探了出來。竟是一隻閃着圓溜溜大眼睛的小狗。
當它的目光落在小茶身邊那一襲水藍色拽地長裙的傲薇身上時,小狗竟唰的從門縫裡擠了出來,歡快的朝着傲薇衝了過來,短小的尾巴在屁股後面雀躍的甩來甩去。
傲薇驚愕的瞬間,小狗早已抱住了她的裙角,歡快的在她腳下撒着歡。
呵,竟是一隻胖嘟嘟的白色捲毛小狗!傲薇驚喜的蹲下身,愛暱的撫上它厚實的小背脊。小狗霎時歡了,一個翻身,四腳朝天,露出渾圓的小肚皮,小嘴裡還一個勁的哼哼着。
傲薇跟小狗玩得不亦樂乎,就在這時,一個冰冷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住手!”冷冽到不行的喝斥。
傲薇驚地站起身,轉身望向身後。
一個不經意的擡眼,劍眉星目的一張臉近在眼前。那是一個無比清冷,卻又絕世俊美的男子。
年歲約莫跟顏楓相似,一襲青色的長袍,挺拔飄逸的身姿。
他的氣質很是特別,既截然於富貴豪情的貴氣,更找不出一絲張揚跋扈的狂傲。卻平添了幾分值得層層發掘的深刻內涵。
鼻樑高挺,峰脣俊美,很純粹的英俊。只是,在他無可挑剔的臉上,卻有着一雙清冷而淡漠的眸子。
“你是叫我住手還是叫它?”傲薇指着自己的鼻尖,再指了指地上打滾的小狗,一臉不解的問道。
司徒昊然一愣,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隨即便恢復了先前的清冷。
他不言語,應該說是不屑言語。只是輕哼一聲,便徑直繞過傲薇的身邊,將背上的簍子解了下來,取出裡面還帶着露水的草藥,小心翼翼的拂去根上的塵土,再平鋪在一方小小的籮筐裡晾曬。
這邊被晾在一邊的傲薇和小茶,只得不知所以的面面相覷着。
這個人,也恁冷漠了吧?竟然無視自己的存在?傲薇有些不悅,第一次被人當成空氣,真是不爽。不過,爲了治病,她還是儘量強壓下了心中的不滿。
“司徒公子?我們是來尋醫的,勞煩您爲我們家小姐把把脈可好?”小茶甜甜的探過身去,小心翼翼的央求着他。
而那個清冷的背影,依舊自顧忙碌着,全然不搭理小茶的叫喚,甚至連頭都不曾回一下。
小茶碰了一鼻子的灰,訕訕的望向傲薇,無耐的聳了聳瘦削的雙肩。
傲薇心裡壓抑着的小火苗這會噗噗直往上直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