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親率騎兵追擊李二的馬車回來之後,耶律玉容立刻宣佈大遼皇帝自己的父親被李二殺死,連個像樣的葬祭也顧不得擺一下,就開始接收遼軍的指揮權。
因爲當夜有傳聞說李二挾持了遼主耶律洪基,而四公主耶律玉容又不顧遼主死活的命令放箭,有人懷疑耶律玉容是居心叵測。
但是這種聲音很快就消失了,因爲耶律玉容以強力手段誅殺了十幾名不服從自己或者是對自己有懷疑之心的大將,再也沒有人敢於懷疑。
剛剛大權在握的耶律玉容一改耶律洪基一面戰爭一面準備和談的手段,全力和宋軍開戰,同時給遼國國內傳下詔書,不惜一切代價的徵集兵源物資,要和大宋打一場全面戰爭,不攻克宋京師絕不收兵。
在經過迅速而又血腥的清洗之後,遼軍不顧一切的反擊宋軍。由於採用了新式的運動戰方針,遼軍很快取得了幾場勝利,雖然遼軍還沒有奪回戰爭的主動權,卻使得原來的防禦局面轉爲雙方的僵持。耶律玉容毫不懷疑的自己的能力,只要充分發揮機動運動的策略再用不了幾次戰鬥,就能夠奪回戰爭的主動權。
但是對於身後那些掌握了神器的暴民,耶律玉容還是有些忌憚的,在沒有想出徹底解決這個麻煩的策略之前,只能派遣斥候詳細偵查其具體動向,儘量的避免和那些瘋子正面接觸。
“殿下,如此孤注一擲的拼殺,必然動搖我大遼之根本,先皇在世的時候力主以和談爲根本手段,而戰爭不過是爲和談爭取更多籌碼而已,我契丹雖是兵馬雄壯,卻沒有一舉滅亡宋廷之力……”耶律儼發覺這個容貌美豔頗有些戰爭天賦的四公主比耶律洪基難伺候的多了。稍一違逆她的意思就有可能會招來殺身之禍,所以耶律儼儘可能的小心翼翼:“現如今宋軍也沒有佔據上風,不如開始和談……”
“住嘴!”耶律玉容呵斥他就如同呵斥一條狗一般:“如今還是先皇在位地時候麼?先皇已爲那李二加害,你是不是懷疑我打不過宋人?”
“殿下縱橫馳騁所向披靡,堪稱我契丹之戰神!小人……小人願遵從殿下之言!”雖然心中不怎麼相信耶律洪基是爲李二所殺,耶律儼也不敢表露出這個意思,唯唯諾諾的躬身退出大帳。
統掌全局實在不是個輕鬆的。方方面面都要考慮周詳,這讓耶律玉容焦頭爛額勉力支撐,終於體會到了父親的辛苦。但是爭強好勝的耶律玉容不願意承認自己不父親差勁,廢寢忘食的拼命支撐,費盡心血終於制訂好了一份詳細周密主動出擊的作戰計劃。正準備調兵遣將地實施,藍旗來報:“啓稟殿下得知,太原暴民暴起而攻,已破我軍首道外圍防線,我軍傷亡甚劇……”
“具體傷亡多少?”對於探馬這種“傷亡甚劇”的言辭耶律玉容很是反感。她需要的是具體數字,而不模糊的概念。
“約莫……大概……”
“具體多少!”看那藍旗吞吞吐吐,耶律玉容十分的惱火。
“六……傷亡四千餘衆!”
“再探再報!”
那藍旗小卒躬身退出。心有餘悸地抹一把額頭的冷汗:“人說這爲四公主動輒殺人,脾氣十分的乖張,果然不假,前面還在打仗,傷亡數字還在不住的增加,如何能有準確的數字?若是告訴她起碼死傷了六千多人,只怕她是要惱羞成怒拿我撒氣地,還是少報一些的吧!”
在戰術上。耶律玉容確實是有些獨到之處,但是在這些小事情她還是太嫩了,遠遠做不到耶律洪基哪有的明察秋毫。
“這些個暴民還真是戰力強悍,居然能給我軍造成如此巨大地傷亡。不過這些烏合之衆根本就不會使用兵家戰法,只不過是倚仗那神器的犀利罷了。”耶律玉容和耶律洪基不同。從來也不召集將領商議對策,而是自己一人獨自琢磨方法。
因爲耶律玉容現在的地位得來的極不光彩。所以她從內心不願意見到那些軍中將領。而那些將領對耶律玉容更是有了疑心,而且很畏懼她的血腥鎮壓手段,她不召集衆將正中那些人的下懷。
“嗯,這些人雖有神器,行進卻是極慢,而且每次戰後其自身也是折損慘重,只要消耗他們幾次,恐怕他們就不剩下多少了。這種烏合之衆仗了人多勢衆打順風仗還可以,一旦人少了必然崩潰。只要那李二訓練出來的那些悍不畏死的死士消耗完了,也就簡單了。能訓練出如此地死士,李二可真是個人才。”一想起李二,耶律玉容心中就滿不是滋味兒:“也不知道那李二是逃到哪裡去了?搜索山林也沒有尋到他,爲免他以後報復,還是小心些的好,不過那李二是個軟弱的傢伙,應該不敢主動來報復的。若是他歸隱山林終老山野反而是好的……”
耶律玉容胡思亂想時候,前方激戰正酣。
面對遼軍雨點一般地箭矢,災民和白蓮妖人絲毫不懼,呼喊了“刀槍不入”的口號奮勇向前。即便是親眼見到飛箭穿透自己地胸膛依然高呼“刀槍不入”的前衝幾步,這才栽倒在地。
白蓮妖人們在箭雨之中不住的念動咒語不停的焚燒黃紙,催動隊伍前進。
那些個爲白蓮聖母鼓舞的災民好心根本就看不到同伴們的屍體和滿地的鮮血,踩踏了還在痙攣的同伴呼喊衝鋒。
以血肉之軀體爲鋪墊,以無數人的性命爲代價,終於靠近了戰線嚴密防禦齊整的遼軍,然後就是一輪神器投擲過去,漫天的煙塵騰起,爆裂之聲此起彼伏……
遼軍成片的倒下,悽慘的臨死叫聲已經聽的麻木,衝過去的災民立刻開始屠殺已經被飛濺的彈丸炸成篩子的遼軍……
每一次的戰鬥都是要災民先付出許多的人命,然後才能靠近遼軍。只要靠近就已經奠定了白蓮聖母的勝利,那轟鳴的聲音騰起的煙火和飛濺的彈丸能夠成片的屠殺敵人,一個稍微大點的神器就能收割幾十個遼軍的生命。
神器最大的恐怖之處並不是它的巨大範圍殺傷能力,而是來自於人們對這個東西的恐懼心理。神器一詞早就深深植入戰鬥雙方的內心,這東西威力絕倫非人力可以稍微抵擋。
這東西最大厲害只處就在於能夠在一瞬間徹底的摧毀敵人的戰鬥意志,令敵人很快的瓦解崩潰,然後被攆鴨子一樣的追殺。
只要第一聲神器爆裂的聲音響起,也就是敵人瓦解崩潰的開始。
戰鬥剛剛打響的時候,災民的傷亡確實很大,沒有多少弓箭甚至不屑於使用弓箭的災民完全是被遼軍單方面的屠殺。神器登場,場面立刻逆轉,轉而成爲災民對遼軍的單方面屠殺。
就是如此這般,屠殺在周而復始的循環……
一少年災民手持了木棒奮力敲開一個遼軍傷兵的腦殼兒,紅豔豔的鮮血和熱乎乎的白色腦漿飛濺的滿臉,發覺身後有了異動,剛一回頭,就被另外一個契丹傷兵的長刀劃破了裸露的肚皮。肌膚一分爲二,白花花的皮下組織一破,鮮血噴涌而出,微微發了青色的粉紅腸子很不值錢的流淌出來。
那少年災民竟然毫不在意,好像那一刀是砍在別人身上一樣,大吼一聲“刀槍不入”再次高高舉起木棒。
手持長刀的傷兵從來也沒有見過如此強悍的對手,拖着沾滿沙土的腸子還在戰鬥,早就驚的呆住,很快被劈頭蓋臉凌厲而下的棒子敲碎了腦袋,腦漿再一此的在空中飛揚起來,很快就落在塵埃……
更有一鬚髮花白的災民,只怕是有近花甲的年紀,已經是追趕不上潰敗的遼軍。卻是手持了一柄鋤頭,來回的在戰場上奔跑,見到倒下的遼軍就在其腦袋瓜子上狠命的敲打一下,哪怕是一具死士也不放過,也要狂熱的上去補上一鋤頭。
這位老者一輩子捏着鋤頭,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經營幾畝貧瘠的田地,從來就是過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雞鴨也不敢殺的老實人兒也爲聖母激的殺氣騰騰,好似凶神惡煞又象九幽厲鬼一般的以那鋤頭逐一的敲打每一個見到的腦袋瓜子。
那柄一直在土地中磨礪的鋤頭已經沾染的滿是油膩慘敗的腦漿子,更有粘稠的鮮血不住的滴落,這再也不是一件農具,已經成爲一柄收割生命的死神巨鐮……
盛裝的蕊蝶好似根本就見不到眼前的血腥,更是聽不到綿綿密密的淒厲呼喊,踏了滿地的血腥神色淡然的遙遙往前一指……
“聖母法旨,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