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鉤月終於破了昏沉夜色,萬點星光照耀霄漢,微風拂過,竟然帶有幾許潮溼清寒之氣。
雙脣便如直接烙在心尖子上一般,生生將飛散的魂魄喚了回來,燙的蕊蝶通身戰慄,只片刻功夫,從頭至腳已經是暖的甚了。
“生生世世,永不相棄!”
聞得恩公低聲的呢喃,便似尋到了最爲倚重的靠山一般,整個世界在一瞬間便又有了神彩。蕊蝶心頭反反覆覆的唸叨了“永不相棄”的話兒,頓時明白李二的心意,瘋狂的回吻恩公,嘴角帶的殷紅之血抹遍了李二面龐……
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轉眼之間,二人面上俱是赤豔豔的血跡,塗抹到了頸項之上,口中亦滿是腥氣血味,尤自不覺。
此時此刻,便是甚麼念頭也不再有,便是甚的苦楚也不再有……
二人相擁,激烈而有瘋狂的吮咂,蕊蝶便如旱苗逢了甘霖,雙手胡亂的摸索;李二確是輕輕撫摸其後背,微微偏了腦袋,在她耳邊唸叨“生生世世,永不相棄!生生世世,永不相棄!”
有這一句已是足夠!
蕊蝶曉得恩公再也不會拋棄自己,終有一日,終於有那麼一日,恩公飛昇之時候,便是甚的旁人也不帶走,只帶自己一個的……
二人吻的罷了,面上已爲血跡糊住——是蕊蝶之血!
李二在意溫柔的撫摸蕊蝶的面龐,輕輕爲其拭去那血污。
蕊蝶面上血痕雖是去除不少,李二卻抹的自己手上遍是。蕊蝶捧了李二的左手,輪番吮吸舔舐手指上的血跡,直到把兩隻手都舔舐的乾淨,才面現喜色,微微的退開一步。手伸到腋下,便是要動手褪去身上地衣衫……
想這蕊蝶之情本是至純至淨,絲毫不曾夾帶任何的私心雜念,李二自是不好在這書房之中如野合一般的行那苟且之事情。若是那般,實在是褻瀆了蕊蝶的!
“切莫在此間的哩,便去到蕊蝶房中,如何?”
蕊蝶聞得。喜歡的緊了,當即拉了李二出來,便是感覺身子也是輕飄飄的如同踩了棉花,緊緊捏了李二地手掌,甚麼也顧不得快步到了自己房中!
房中煞是清涼。沒有絲毫的煙火人氣,只有一孤零零的木板大牀,便是連個坐器也看不到的。
蕊蝶捧了李二的手掌仔細地再吻一遍,十分珍重的其手掌擱在自己的胸膛,面上神色恬靜安然。十分的滿足模樣。
李二也不忍驚動沉浸在甜蜜之中的蕊蝶,任憑她捧了自己地手兒按在左乳之上。
分明可以感覺那熱烈的心跳和炙熨的體溫,蕊蝶已是陶醉。只有在這一刻,恩公纔是完全屬於自己地……
李二在意溫存的將手伸在蕊蝶的肋間,解開她的衣帶,蕊蝶確是面帶燦爛笑容的將李二按坐在牀頭,自己微微後退一步,癡癡的望定了李二,面上神色漸漸鄭重,緩緩褪下衣裙。恍如在進行甚的宗教儀式那般。
毫不羞澀滿面神聖的解下貼身地小衣,面上神色愈發的凝重,彎腰褪下襯褲,身上片縷不掛。
看她如此的聖潔模樣,李二亦不曾有輕慢淫邪之心。方要起身,蕊蝶已經是過來。微微顫抖了嘴脣,一件一件解下李二的衣物,片刻之間,二人皆是“赤誠相見”。
蕊蝶跪伏在李二腳下,以面龐摸索其小腿外側,便是捧了世間最爲珍貴的寶物一般。
李二俯身欲將她拉起,蕊蝶只是不肯起身,固執地拜了幾拜這才極是恭敬的伸展開牀上被褥,示意李二上牀。
李二依她之意半躺了,那蕊蝶爬上牀來,跪在李二腰身之旁,垂下頸子捱了李二。
蕊蝶平靜地有些異常,李二卻是忍不住的好一通顫抖,想不到蕊蝶竟然把這香豔的男女之事看的如此神聖,便如某種宗教典禮一般。
二人雖是赤裸相擁,心底卻滿是奉獻之意,此等事情本就需男女雙方心情歡愉方可爲之,奈何蕊蝶早便是把李二看的天神一般,自然不敢存了半絲的淫靡之意。
想那蕊蝶不曾經過人事,心底滿是崇敬感激之情,便是李二着意的溫柔輕撫,初破嬌紅之事依然是分外的艱難……
此一遭便是李二最爲艱苦辛勞的一回,也不曾有幾許的快活,更體味不到那雲情雨意的韻味,便似老師啓蒙孩童一般手把手的教授些技巧,累的粗喘吁吁……
蕊蝶也不似旁的女子快活過後那般的玉潤珠圓般的愜意,彷彿完成甚的神聖使命也似的微微調勻了呼吸:終於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東西,從此與恩公便是同體同心,再也不會分開!
幸福的蕊蝶侍弄了溫水來漿洗二人的身子……
溫暖的手巾把子輕擦慢拭,將李二的每一寸肌膚都抹的乾淨,卻不敢稍微的用些力道,唯恐弄疼了恩公!
李二慢慢體會蕊蝶那崇敬的心思,忍不住的將她摟個結實:“蕊蝶與我成了親事的吧……”
蕊蝶身子一震,微微愣了好半晌子,終於明白李二的意思,唬的跪在李二身旁只是搖頭,萬不敢應允!
想那蕊蝶對李二滿是敬仰崇拜,還帶了許多的感激心態,便將恩公視爲天地,如何敢於和恩公這般的人兒結爲夫婦?
有了今日的溫存,已是足夠回味一生一世,只要想起今日與恩公的同體溫存,便是地獄也成天堂,還能有甚的想法?與恩公心神交匯水乳交融已經是非常奢侈的事情,若再不滿足只怕上天也是不允,成親實在是想也不敢想的!
蕊蝶以手指心,雙手交叉在面上,表示自己已經大爲滿足,萬不敢存了結爲夫婦的想法。
李二明白她的意思。牽了她的手兒放在自己心上。
蕊蝶會意,極是幸福地伏在李二胸前,好半晌子也不見動靜。過了好大一會子,李二聽得她沉穩均勻的呼吸之聲,曉得蕊蝶已是熟睡,躡手躡腳的起身將她身子放平,小心的爲她掩好了被子。披了衫子坐在一旁凝視熟睡之中的蕊蝶!
玲瓏的鼻翼微微張合,小巧朱脣微微的張了,面上全是笑意,想來蕊蝶在睡夢之中亦是歡喜地。小手依舊牽了李二之手,溫暖的甚了!
想這蕊蝶無依無靠任人奴役。前半生已經的苦到了極限,還好天可見憐爲李二拯救出來,方纔體味到人生的樂趣。不斷的見識到李二地胸襟氣度莫大本領,真個是心服口服,發覺世間之人無一可與恩公比肩。在練習天舞之舞的過程當中。逐漸的接受李二的教誨,開始相信自己的命運:本是天上仙子,來到人間忍受苦難……
從此以後。蕊蝶漸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天下之衆萬千,唯李二一人而已。自卑地蕊蝶已經轉變爲自大的蕊蝶,堅定的相信世間之衆骯髒污垢,唯自己與恩公爲污濁世間地清白之人,早就見李二看成是自己的主宰,將二人的相遇視爲上天安排,從來不曾想過要是沒有了李二世界會變成甚的模樣!
李二明白自己對於蕊蝶的重要。方纔蕊蝶一口鮮血噴出已經將這種依賴刻畫的淋漓盡致。李二真的是不敢再說甚麼“離開”的話語,唯恐蕊蝶再受到巨大打擊。
如此這般地依賴實在不是甚麼好的事情,萬一自己又了甚麼三長兩短,不要是說有人傷害蕊蝶,便是無人傷害。她也定然活不下去。
蕊蝶對於李二的迷戀已經到了極端的地步,在不知不覺之間將自己的命運和李二捆綁在一起。甚至是已經將自己地一切完全的融合進李二生命。
恩公在則蕊蝶在,恩公亡蕊蝶亦亡!
以李二地心性完全不可能和朝廷相安無事,縱是李二無心,朝廷也不會容忍李二這樣的人物存在,李二深知此點。終又一日與朝廷之間會又一場你死我活的血腥廝殺,如今的局面已經是不言自明,全家的希望和安危便是系在李二一人身上,行動起來未免平添許多的牽絆。雖然自己並不懼怕朝廷,卻不敢保證就能夠萬無一失。
無論心智還是謀略,不管是狠心的程度還是敢於取捨的氣度,李二都不是朝廷裡那些大人物的對手,雖是領先了千年的文明,李二也明白自己的斤兩,還不敢狂妄到自認天下第一的地步。
朝廷以及各方勢力對自己的忌憚不過是建立在那貌似恐怖的“天雷地火”的基礎之上,雖是千方百計的想要得到那恐怖的武器,在明白根本得不到之後,定然毀滅自己以防自己成爲對手或者爲旁人得到。
自從“李二事件”之後,李二便是曉得自己已經是坐在了火山口上,危險還沒有到來是因爲各方勢力一直投鼠忌器,畏懼自己憑空杜撰出來的那“一支伏兵”罷了。
李二自然是不曾安排下甚的所謂“伏兵”,此等子虛烏有的事情只怕瞞不了太久的時候,終究是要爲各方勢力所識破,到那時候可就是真的危險了。
李二來在這個世界已有不少的時候,早看清楚了那些歷史名人的嘴臉。所謂的名人也不過因爲種種原因才留名與史書,而自己一廂情願的把他們想成光明磊落救苦救難的英雄,真的是十分幼稚。無論如何,最爲緊要的事情還是要保全自己和家人的性命,才能再言其他!
既然衆人都忌憚那根本就模樣的“伏兵”,不若真的搞出一支絕對忠誠的力量,以爲倚重,若是朝廷不爲難自己,那便是相安無事,纔是最好!若是有朝一日到了危急時候,也不會是空手攥空拳的孤家寡人!
所謂伏兵必然是可以絕對信賴之人,眼下也只有蕊蝶和劉十三具備這樣的條件。尤其是蕊蝶,絕對不會泄露出此等足以扭轉乾坤的超級大秘密。
李二所能夠依賴的不過是那天雷地火的威懾力量,此等超前的力量便是李二也不敢輕易使用,自然要將此事告知蕊蝶!
李二十分起身下牀,不由驚醒了蕊蝶。蕊蝶自然是希望能夠和恩公在一起,哪怕是不再如方纔那般的纏綿,只是這麼在一起廝守也是極好的。
蕊蝶以極爲企盼的眼神望定了李二……
李二衝她微微一笑,十分謹慎的查探四周,確定四下無人,這纔將門窗關個嚴實:“蕊蝶起身的吧,便是有緊要的話兒,務要牢記,萬不可對人言及,便是親如父母近如兄弟亦爲不可,你可是知曉?”
蕊蝶看他如此的鄭重謹慎,自然是有十分要緊的話兒要言,難道恩公已經功德圓滿?難道恩公是要行那飛昇上天之事?難道恩公是要帶自己離開這污垢骯髒的塵世?蕊蝶心頭翻騰不止,登時便披了個大的衫子起身,靜靜的陪伴在李二身旁。
李二亦是明白這事情極其的重大,光是在心頭琢磨措辭便花費了多半盞茶水的時光,終於咽口吐沫,壓低了嗓音道:“還有一事必須是要蕊蝶來辦的哩,旁人實在是信不過的,奈何此事十分的兇險,蕊蝶可是願意爲之?”
蕊蝶重重點頭!
刀山也好火海也罷,縱是修羅鬼域,只要恩公一言,蕊蝶自是心甘的走上幾個來回!
看恩公神色,必然是十分重要的事情,想這世間恩公再也信不準旁人,光是能得恩公絕對信賴便是無上的榮光。
一旦想通了此點,蕊蝶面上也多了幾分顏色,微微靠的近了,偎依在李二身側,但等李二說出那石破天驚的話來!
“萬一……我是說萬一,蕊蝶不必坐真,我所說的真的是萬一,萬一到了那個地步,我便是有了甚的一差二錯,蕊蝶需有個傍身的法子纔是……”
既然恩公都說是萬一的了,那定然是萬一,恩公這般天身也似的人兒自然不會有甚的萬
“蕊蝶還憶得那天雷地火的麼?”李二極力的壓低聲調,口音沉重的叫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