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能夠在城防之中安插更多的己方人手,太后等人不惜血本的投入重金。
無數的金銀玉器、古玩字畫流入宋軍的腰包。李二也不貪婪,將值錢的東西和金銀等物分發了下去,美其名曰“辛苦錢”。
宋軍士卒按照品階高低、資歷深淺分錢,人人有份。每人分的幾十幾百貫錢不等,大爲美意的徹夜狂歡,城中隨處可見軍兵進酒樓逛堂子的身影。
“跟隨駙馬爺爺征戰真真的是美事哩,死傷少不說,分錢卻是格外的痛快,大讚!”
“這遭仗算是沒有白打,賺的錢夠置辦套宅子的,再討個婆姨來暖腳。再打幾場這樣的戰事才妙哩,能多討幾房俊俏的婆姨!”說話者口水直流的想象着娶媳婦的美妙。
“不知駙馬爺爺甚麼時辰再來打仗?一定對爺爺說道說道,叫俺那兄弟也跟着來撈一把。”
劉十三拿衫子兜了大堆的金銀器物送了過來:“好兄弟,這些俱是各營的弟兄孝敬的,兄弟你也要分些好處纔是。”
呼啦啦把許多精美的物件兒倒在桌子上,俱是西夏的上品。李二亦是被那金銀之色寶玉之光迷了眼睛:“好哩,我也拿幾件兒回去給家人。”
選了個六寸來長的赤金小豬,準備拿回去送給母親,母親殺了大半輩子的豬,辛苦賺來的也不若這金豬值錢,拿回去母親定然喜歡。
又劃拉出一件精巧別緻的珍珠披子,準備送與春娘。這東西燦爛華貴,送與春娘最合適不過。
喜兒好說,小孩子好哄,隨意的揀幾個金銀的頭飾也就是了。
想到長平公主,李二卻是犯了難,尋了良久才找到個和合二仙的溫玉雕像。
“旁的也不要了。兄弟你拿下去和弟兄們分了吧。”
“駙馬……那個兄弟,真的就要這麼幾件?”
“嗯吶!”
“好哩,自己兄弟,我也不客氣,剩餘地我就統統收了起來……”
“哈哈,果然是個貪心的!”李二笑道。
劉十三也不臉紅,毫不掩飾自己的貪婪:“好東西人人都是喜愛。我這一輩子也不想功名子嗣的,賢妻美妾也是和我無緣,對於金玉錢財最是喜好……”
李二黯然,劉十三淨身入宮,一輩子的念想也就只有錢財了。…
宋軍在西北大秤分金。小秤分銀,逍遙快活的甚了。
卻說這一日,呂嘉問的和談使團終於到來。
想來呂嘉問是得到了王安石地關照的,也知道李二算是新法黨的人物,一來興慶首先來“慰問”“勞苦功高”的駙馬。
“駙馬這一遭可真的是威風地甚了。朝野上下莫不交口稱讚駙馬的功勳。”呂嘉問拇指一翹:“駙馬年紀輕輕就有如此蓋世的奇功,前途無量吶!端的是後生可畏!”
李二也不去想什麼“前途無量”和“後生可畏”的話兒,直接了當地問呂嘉問:“呂大人也是自己人。咱也就直說了,陛下有沒有說賜婚的事情?”
賜婚纔是李二最關心的。
呂嘉問笑道:“官家金口玉言,應允地事情自然不會反悔,何況駙馬是爲國出了大力的。吉期是沈括沈老倌兒親自請下來的……”
一聽成親的日期都定了,李二歡喜異常,急急問道:“哪一日?”
呂嘉問取出皇帝的手書:“朕謹記前言,遵時憲所書,爲本朝駙馬擇娶吉期。臘月十六之日,諸事無忌,大吉大利……”
“我的天爺,又是臘月十六吶!這還有一個多月的光景,還要準備諸般事宜。呂大人先忙吧,我便收拾收拾回汴梁去準備成親……”李二聞得婚期將近。再也坐不住,慌忙忙急吼吼的這就要走。
呂嘉問苦笑,怪不得臨行之時王安石王大人有言,婚期是說不得地,只要一說婚期,李二必然着急的往回趕,獾郎所言果然不差。急忙攔阻:“我的駙馬爺,你大軍一撤,我還如何的和談?和談是要用你的大軍來保障地,才能談下諸般有利與我的條件吶……”
“我不撤軍,我自己回去就是,營中事務呂大人斟酌辦理就是,我這便把虎符兵印交於大人……”看這架勢,李二竟然再也等不得。
呂嘉問更是哭笑不得:“駙馬在西夏打出了威風,西夏人怕地是你,縱是我有了兵印也不濟事,士卒都是跟隨駙馬血戰出來的,我哪裡能夠調動的了?駙馬稍安勿躁,和談也用不了幾日的……”
汴梁許多的朝廷官員還唯恐李二抓住兵權不放,怕李二趁了遠在西北朝廷不能控制的機會有了二心,如今看來,李二唯恐丟兵權丟的太慢,朝廷裡某些官員的猜想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好說歹勸,李二終於耐下了性子:“呂大人,你們可要快些和談纔好,莫耽擱了俺的終身大事。”
“好哩,好哩,儘快和談!”
有李二不停的在屁股後面催促,呂嘉問就是想緩也緩不來,和談之事迅速展開。
就連李二也是不得不承認,呂嘉問確實是個談判的好手,其討價還價的本事絕對不讓菜市場的太婆,斤斤計較的能力絲毫不遜菜市場的小販,反正在李二看來,這關係的江山社稷的和談和菜市場買菜分別不大。
由於定難五州有西夏的大部分軍馬,雖然已經是“各自爲固”,其骨子裡還是太后黨的勢力,皇帝根本就宣調不動,於是再和太后談判。
皇帝看大宋的使者居然和樑黨人去和談,雖大爲惱火卻是無奈,答應割讓長城(漢長城)以南,定難五州以西的部分區域爲代價,換取西夏和談正主的資格。
其實這也是大宋朝廷刻意製造的氣氛,要將西夏的外戚勢力做適當保留,來制衡西夏皇帝,如此才能充分達到穩定西北的目的。
李二也看出了這裡邊的門道,只要和談稍微受阻,立刻給羅芊芊遞話,羅芊芊亦是趕緊的和太后等外戚聯絡,爭取和談的發言權。由於太后等外戚執掌西夏多年,財力雄厚,其間多次賄賂李二。李二亦是坦然而受,爲外戚撈取了不少的好處。
西夏皇帝卻是可憐,根基淺薄,又無財力。爲了在以後的政治格局中掌握更多有利條件,聽從李清的建議,盛大風光的“加封”爲西夏國姓爺。
西夏皇室本就姓李,根本用不到改姓就可以撈個國姓爺的封號,李二和呂嘉問商議之後,納了西夏皇帝的封賞,得了三千戶的食邑。
大宋的國姓爺沒有做成,反而成爲了西夏的國姓爺,真不知道神宗皇帝知道後又是如何的感謝,如何的苦笑?
只有呂嘉問明白,這事情神宗皇帝是偷笑的,大宋駙馬成爲西夏國姓爺,對於大宋是有許多的方便和實惠的。
和談在李二刻意的催促之下順利進行,大宋得到定難五州和長城以南的小片區域,西夏賠償款項若干,兩國永罷刀兵,結爲兄弟之邦。且再次開了邊境的互市,兩國百姓可以再次的交易往來,此實爲大善之舉,對於彌補西夏的國力損耗和大宋的財政收入都有莫大好處。
政治不是本書的主題,所以和談之事不再浪費筆墨,總之大宋首次在對外關係上如此風光,首次叫他國割地賠款也就是了,所有詳細情節不再贅述。
恍恍惚惚已過半月,和談之事終於結束。
其實在古代,一場談判經歷幾年甚至十幾年的事情本不稀罕,如此這般在半月就敲定的和談堪稱閃電速度了。
“冤家不必擔心,奴本就有宋籍的。”羅芊芊嘻笑着說道:“冤家忘記了奴是一品堂的麼?”
李二恍然大悟,羅芊芊本就是混跡在大宋的西夏間諜,自然是有大宋的戶籍,這般叫她跟隨着回去自然是方便了許多。
“若是回了汴梁,我先與春娘把親事辦了,美人莫要吃醋哦!”
羅芊芊豪爽的一笑:“冤家看我是那含酸帶醋的女子麼?只要兩情相悅,何必在乎那一紙婚書?我羅芊芊漂泊的忒多了,不願再做無根浮萍,但求安穩度日也就心滿意足的了。”
李二正色道:“這遭回了汴梁,莫再住霸王樓了……”
羅芊芊撇李二一眼,神態嬌媚的輕聲說道:“奴自然知道的,奴那霸王之舞只於冤家一人觀瞧的。我自還有些個積蓄,不勞小冤家牽掛……”
“對了哩,汴梁的王爺曾贈我一套宅子,丫鬟僕役不缺,你就暫住那裡吧。只是不要叫長平公主知道,不然你要吃她的虧的!”
羅芊芊將那縫好的棉坎子給李二穿上,柔柔的說道:“奴也是有些個手段的,也不懼那長平公主,冤家看奴是春娘那般柔弱的女子麼?”
她本就是細作,自然是有許多手段的,這麼一想,李二大爲放心,歡暢的說道:“大讚,咱們迴轉去吧。”
大軍開拔搬師,西夏帝黨後黨皆來相送,風光體面,威風煞氣,與前來西夏之時的戰戰兢兢大有分別。
李二並一衆的士卒鞭敲金鐙,口唱凱歌,好不興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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