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修煉的是何種功法?說出口訣老子就放你離開,如何?”瘋道人此刻宛若一頭髮情的雄獅般目次欲裂地緊盯着重傷的子墨。可見貪心之下再也掩飾不住那邪惡的心性,不顧身份地直接逼問。
但是子墨此刻卻是有心無力,更別說回答他了。丹田內的魔氣罡風摧枯拉朽朝着木系元素撲滅而去。僅有的清醒意識也漸欲陷入昏迷沉睡。被瘋道人雙手緊緊鉗制的雙肩傳出的劇痛也漸漸感覺不到,在瘋道人如同鐵鉗一般的大手緊抓下,終於垂下了那不屈的頭顱。
哼,瘋道人甩手一送,子墨應勢跌落於地。真的就像死狗般一動不動。此時蘭魅兒懷裡的小獸皮皮神情也悲傷到了極點。晶瑩的小爪子死命地抓撓着蘭魅兒的玉手,一雙大眼已然失去往日的光澤,水霧氤氳間滲出幾絲晶瑩。
而就在子墨丹田裡木元素急劇潰散幾欲消失的剎那,意志海深處原本毫無動靜的黃色金丹似有所感,陡然一陣跳躍顫動,繼而金芒四射外放。在這虛無空間裡仿若璀璨驕陽一般燦爛刺目。強大的土黃色元素精華化爲強橫的真氣能量一路摧枯拉朽衝進丹田,撲向那正在丹田裡肆虐無忌的暗黑魔罡。
“帶回去,嚴刑拷打。”瘋道人正色道,言辭間透出不容置疑地陰狠。
黑暗無光的陰冷石室裡,仿若被人遺忘的閻羅陰府般寂靜無聲。黝黑冰冷的石壁上,一具宛若失去生命氣息般的身軀血跡斑斑地被人倒掛其上。
瘋道人幾番仔細地查探之下也瞧不出詭異的修煉之法是何門道。先前是暈黃的真氣爾後又化爲青色,一青一黃氣息又全然不同。自知不可能看出端倪之下,便鋌而走險逼問與他。憑其一向陰狠的心性,若是逼問不成難保不會痛下殺手。
無情宮極深處的石室裡,瘋道人一臉鄭重地道:“必須拷問出修羅女的下落,若是問出其修煉之法固然好,若是不成便只有……”
黑白雙煞盯着瘋道人抹脖子的動作心中也是一緊。常年跟隨魔女左右,魔門中人無不對其二人敬重非常,鮮有人敢於驚擾他們,所以很少與人爭鬥更別說殺人幾何,而瘋道人則不同。行事作風全憑個人喜好,手段狠厲。但瞧着瘋道人狠辣神色,雙煞也是輕輕點頭。
數日匆匆而過,黑暗的石室裡終於傳出了一絲沉悶地乾咳。子墨艱難地睜開眼眸,微微打量着漆黑的四周,立時便又無力合上眼眸。先前並未復原的內傷再次疊加此番遭受的新創,傷上加傷之下生命徘徊在生死邊緣。查探到身體的糟糕狀況,子墨幾欲放棄逃亡之志。
啪啪,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朝着囚禁的石室急促行來。一陣香風撲面,輕輕睜開眼眸,隱約中見是侍女蘭魅兒,心中稍安。擡起沉重無力的眼皮,微微瞥了一眼蘭魅兒微微點頭示意,在瞧着其懷裡的神色焦躁淚眼婆娑的皮皮,子墨只是淡然一笑。
平日裡調皮搗蛋的皮皮此刻則是奮力地想要掙脫竄出蘭魅兒軟玉溫香的懷抱。但是子墨卻對其無力地搖了搖頭。見到小傢伙這番哀傷的模樣,子墨很是無奈。漸漸失去往日神色日漸憔悴的皮皮,也許這時呆在蘭魅兒處會,會是最安全的選擇。
此時的蘭魅兒帶着滿臉憂鬱的神情似乎欲言又止。但就在這時腳步聲又起,無奈之下懷着莫名的情緒,深深看了一眼子墨,帶着皮皮轉身急匆匆離去。
篤篤,沉穩的腳步聲漸欲接近,雙眼緊閉的子墨仿若無聞,如同昏死了般,身子一動不動地吊在那裡。噗,一道刺骨的冰冷涼水撲面澆下。子墨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只是那緊閉的眼眸始終未曾擡起。
哎,一聲嘆息傳進耳畔,接着便聽到黑煞發出低沉的聲音。“閣下也是身懷奇功的武者,還是說出修羅女下落與功法口訣,這樣你便可獲得自由,何必再受折磨,否則惹怒了道君……”
“做夢”子墨猛然睜眼依然決然道。嘭,子墨的拒絕立時再次迎來一如既往的無情毆打。每當傷勢好些便又被重創,而受到瘋道人示意的黑煞,手段又恰到好處,讓人生死不能。
隨着子墨腦袋一歪再次昏迷,黑煞也恰然住手,連日來的逼迫折磨一點成效也不見。若不是這廝曉得修羅女的行蹤,他還真想一掌將之擊殺一了百了,也免得遭受這無妄之罪。
數月光景悄然而過,而這數月來子墨每天都要面對黑白雙煞的無情折磨,偶爾之下更是引來瘋道人親自出手,但子墨卻是牙關緊咬隻字不吐。而值得慶幸的是,體內那橫行肆虐的魔氣已經完全消失不見,繼而付出的代價卻是丹田內淡若近無的青綠色真氣。
而這日,稍稍好轉的子墨正在沉心靜氣運轉賦龍恢復體內傷勢之時,老遠便聽見蘭魅兒那熟悉的急促腳步聲。當即睜開眸子瞧向石室外。一陣咿咿呀呀聲自蘭魅兒懷裡傳出,小獸皮皮嗖地竄上子墨身上,一雙晶瑩的爪子輕輕地抱着子墨血跡斑斑的臉頰兀自嗚咽起來。
而正當子墨準備出言詢問之時,蘭魅兒卻做了一件讓他震驚的行爲。只見她不知道從哪裡尋來了一把金鐵長劍,看其寒芒繚繞的鋒刃顯示出兵刃的鋒利。正自詫異間,不懂武技的蘭魅兒揮劍對着子墨四肢間捆綁的鐵索一陣猛砍。火花四射鐵索斷裂,子墨應聲墜落地面。
“蘭魅兒,謝謝……”本欲詢問的話語到了嘴邊卻化爲一句謝言。到了這時那些客套之言卻是多餘。但隨即心中一動,擔心道:“你怎麼辦?”
蘭魅兒瞧着傷痕累累的子墨再看向欣喜異常的皮皮,悄然出聲道:“我一賤婢,道君定不會爲難與我,再者你修爲迥異說你逃走也無人懷疑。再說你能否逃走卻也是未知。”說着,神色稍微有些慌亂的蘭魅兒面色更顯複雜。
“爲什麼?承蒙姑娘相助,若是能逃出生天,他日定然前來營救姑娘於水火。”子墨站起身子,雙手抱拳深施一禮道。
蘭魅兒微微一笑並未直接回答,卻是搖頭道:“道君與雙煞出了無情谷,此刻洞口石殿的幻陣還未關閉,但估計道君也快回來了。還記得以前曾告訴你的魔門少主?”
“怎麼?”子墨實在想不通他逃跑會與魔門少主有何關係。
蘭魅兒悠悠道:“後宮深處有一血魔池,內有邪血無數,終年滾若岩漿。魔女便是在哪裡修煉魔功,但其行功之時最爲忌諱外人打擾。”
“你讓我挾持魔女?但你又怎麼知道這些?”子墨心頭一動,立時猜測出了蘭魅兒之意。隱隱驚詫間,但又不得不懷疑。
“這段時間便是秋霜在照顧黑白雙煞的起居,消息便是從他們嘴裡得到的……”蘭魅兒快速解釋道。子墨也自知時間無多不便多問,橫豎是死倒不如賭上一把。當即抄起皮皮放進血跡斑斑衣衫襤褸的懷裡,拜別蘭魅兒,急速沿着石道直奔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