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掌櫃的有三位是伏秋蓮親自挑的,其中兩個人則是伏秋蓮根據別人的推薦,經過她的掌眼後,又親自考覈了幾道題方點了頭的——
如歸樓開的分店已經超過了十家,而且分佈不一。
伏秋蓮不可能什麼都親自去過問的。
就是有她有這個精力,時間上也不會允許。
天南地北的,她哪裡來的急?
不過是一家分店裡有一個她信得過的掌櫃,一個賬房管賬罷了,到了年底,有些來不及的伏秋蓮便把過來對賬的時間推到了正月十五以後。
時間上趕的及的,也不過就是五六家罷了。
幾個掌櫃的對着伏秋蓮恭身行禮,“見過東家。”
“東家好。”
“給東家請安了。”
雖然覺得伏秋蓮是個女流心有詫異,可他們之前是早早就知道的,也沒有太多的驚訝,只是微微的在心裡一轉罷了,更何況,伏秋蓮雖是女流,但是!
人家背後不是有個當知縣的男人麼?
文山縣的縣令太太,可不是誰人都敢輕視的。
伏秋蓮笑着掃了大家一眼,點點頭,“即然大家都在,那咱們就開始吧。”這就是要盤賬,清賬,雖然伏秋蓮從不認爲分店之間就一定要拼出個勝負來。
但良性的竟爭她也不會制止。
如今各個掌櫃的都在,大家彼此熟悉,交流一番也是好的,賬目都是伏秋蓮之前算過的,和她意料之中的*不離十,只有一家……
足足花了三個時辰才把賬給算清,中午飯都是冬雨幾個丫頭直接送進房間來的,劉媽媽在外頭伺侯着,冬雪和秋暑被伏秋蓮安排在屋子裡端茶遞水打下手。
這樣的一番忙活下來,幾大掌櫃的雖然覺得累,可眼底深處對於伏秋蓮身爲女性那一絲絲的輕視卻是終於消散,不僅僅是不再輕視,相反的還多了幾許的敬畏和佩服。
難怪人家敢開酒樓,還敢開的這麼大。
想想剛纔伏秋蓮那獨特,精到老練的眼神和話,甚至好幾處他們都不曾看出來的賬目都被伏秋蓮給挑了出來,幾個掌櫃的就不得不佩服。
這不是什麼男人和女人的事,人家根本就是有這本事!
眼看着就要申時中,伏秋蓮看着幾個掌櫃的笑着端了茶,“今個兒辛苦幾位掌櫃的,馬上就是年前,讓幾位掌櫃的在路上奔波,是我的不是,晚上我讓人在醉仙樓擺了酒席答謝……”
對於這一點,伏秋蓮是真的挺不好意思。
她之前本是沒想着讓這些掌櫃的親自過來,在她的想法裡,送賬冊過來,讓她對個賬就好。可沒想到她卻隱隱聽到了一些不好的風聲,只能請這些人過來一趟。
對於伏秋蓮的客氣話,幾大掌櫃的連稱不敢,紛紛起身道謝,伏秋蓮對着他們菀而一笑,端起手邊的茶抿了一口,她輕輕的挑了下眉,“我前段時間聽到了一些話,不知道幾位掌櫃的聽說了沒有?”
“敢問東家聽說了什麼事?”
幾個人都面面相覷的看了一眼,一臉疑惑的同時,有掌櫃的便一臉坦然的問,雖然他們也曉得伏秋蓮這個時侯說的肯定會和他們有關係,但不做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吶。
“我聽人說,有些酒樓的人往外賣咱們酒樓的甜點,菜色配方,還多了不少詆譭咱們酒樓的人,不知道幾位掌櫃的可知道這些事?”
“這個,在下真的不知。”
有掌櫃的便很坦然,他們是真不知道這些啊,不過心裡卻在疑惑,同時也皺了眉頭,這酒樓裡的人私自賣配方,可是各行業的大忌!
當然,有人聽着心裡頭就是一緊。
面上卻是故意做出一臉凜然的模樣,“真真是豈有此理,東家可曉得是哪些人這般做法,若是曉得了,東家一定要把這些人送交官府嚴懲纔好。”
伏秋蓮嘴角噙了一抹笑,一手拿着茶杯蓋在茶盞上來回的摩擦着,眼角微垂,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屋子裡的氣息就那麼靜靜的滯了一下,她驀的擡眸,對着那個剛纔發話的人緩緩一笑,“劉掌櫃說的是,這事即是和幾位掌櫃的無關我也就放心了,在這裡我請諸位掌櫃的放心,不管這個人是誰,膽敢誣陷,假冒咱們酒樓,我定和他沒完的。”
“對,東家一定要把這個人逮住,送官。”
一番義正詞嚴的話中,伏秋蓮笑呵呵的端茶送客,“今個兒有勞幾位掌櫃的,大家都放心吧,明個兒我一定給大家封個大紅包。”
“多謝掌櫃的,在下等告辭。”
伏秋蓮看着幾人陸續退出去,直到屋子裡沒了人,自己把茶放到桌上,身子往後頭的椅子上靠了靠,忍不住就從身上流露出幾分的倦意。
真的很累啊。
冬雪悄無聲息的上前,動作輕柔的幫着伏秋蓮揉肩。好半響,伏秋蓮方輕輕的擡起了眸子,看了眼冬雪,“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太太話,這會該是申時末。”
那也就是五點左右,她想了一下,擺手止住冬雪的手,“別按了,咱們出去吧。”她今個兒忙了這大半天,劉媽媽在外頭照顧孩子,還不知道城姐兒鬧騰了沒。
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冬雪抿了脣笑,“太太放心吧,姐兒可乖了,一點都沒鬧呢。”她笑着眨眼,難得的一絲俏皮露出來,“這會正纏着冬雨那丫頭不放呢。”
聽到冬雪的話伏秋蓮也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城姐兒別看到冬雨,兩個人碰到一塊那簡直就是大小孩和小小孩,真的讓她們兩個玩起來,用劉媽媽的話那就是能玩瘋的。
知道城姐兒和冬雨在玩兒,伏秋蓮也不急了,只帶了冬雪出了屋子,主僕兩人走在院子裡,伏秋蓮在屋子裡悶了大半響,這會甫一出屋,一股子寒意撲面而來。
她忍不住就縮了一下身子。
身後,冬雪看的清楚,忙上前兩步,“太太可是冷了麼,要不,您還是趕緊回屋,等到改日天氣好些或是明個兒響午時再逛也是好的。”
“我哪裡是逛,是在屋子裡憋了大半天,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呢。”伏秋蓮笑着往前走,身側兩旁的花樹都成了枯枝,家裡沒有搭暖棚,暖簾什麼的更不用說。
所以,冬日裡的院子真就沒什麼好看的。
在院子裡略站了一會,伏秋蓮緊了緊身上狐狸毛的大氅,冬雪趕緊上前再勸,“太太,您在外頭站的時間不短,咱們還是回屋去吧?”若是真的着了寒氣兒可不好。
到時侯老太爺和老爺怪她,就是劉媽媽都會怪她的。
伏秋蓮看着她一臉緊張,便笑,卻也沒有再堅持什麼,笑着轉了身,“走,咱們去看看城姐兒在玩什麼。”說着話伏秋蓮已是擡腳向前面的小花廳走過去。
遠遠的能聽到城姐兒響亮的笑,伏秋蓮走過去時,臉一下了就黑了,城姐兒被放到冬雨的脖子上,兩個人正玩着騎大馬呢,伏秋蓮蹙了下眉,“城姐兒。”
“孃親——”
小妞妞正玩的高興呢,猛不丁的聽到伏秋蓮的聲音,小腦袋一扭,看到門口的伏秋蓮,小傢伙就興奮了,伸着兩隻小胖手咧嘴笑,“孃親,娘,抱——”
把女兒接在手裡,伏秋蓮看着她笑的見牙不見眼的,心裡頭的那點子惱意早不知道拋到了幾重天去,只笑着點點小妞妞的額頭,“以後不許再欺負冬雨姐姐,知道麼?”
小妞妞伊伊呀呀的,使勁往她臉上的啃。
這是大半天沒看到伏秋蓮,高興呢。
知道自己說的再多她也聽不懂,伏秋蓮便搖搖頭,看向冬雨和劉媽媽幾個,“你們啊,就這樣寵着她,若是以後養成個嬌縱跋扈的,看你們哭去吧。”
冬雨吐了下舌,嘟囔着,“咱們家姑娘纔不會呢。”
這話劉媽媽愛聽,徑自點頭道,“冬雨這話說的對,咱們家姐兒這麼聰明,怎麼會長不好呢?”說着話她擡頭看向伏秋蓮,一臉的自豪狀,“姑娘您就放心吧,姐兒肯定會生的很好,到時侯再嫁一個好夫君,讓別人儘管羨慕去。”
伏秋蓮很是有幾分無語,“媽媽,她這纔多大呀。”才過了抓週宴多久?跑都跑不利索呢,竟然就想着要嫁人,伏秋蓮好笑的同時,不由的想起了連清以前好像也有過這種想法?她忍不住就搖了下頭,真不知道她們這都怎麼想的。
才豆丁點兒大呢,竟然就開始想嫁人的事?
晚飯就是隨便吃的,連清沒有回來,伏老爺子中午略吃的多了一些,就沒有克化好,晚上在伏秋蓮特意的關照下,只用了兩碗粥,伏秋蓮這還不放心,讓冬雨去廚房熬了碗有助消化的藥,親自捧過去給老爺子喝了才讓他歇下。
倒不是非吃藥不可,人上了年紀,身體裡頭的各種器官都在退化,變的老化,不經意間的一個破壞,造成的後果說不定就是不可估量。而且恢復的也慢的很。
她可不想自家老爹一晚之後,整個人再不舒服起來。
人遭罪不說,對身體也不好的呀。
伏秋蓮派了劉媽媽親自看着,直至伏老爺把藥喝下,劉媽媽歸來回了話之後,她才放下了心,辰哥兒如今已經不用她再費什麼功夫,晚上寫過幾頁大字,溫了幾段書便自去歇下,倒是膩在她身邊的城姐兒難纏。
小丫頭的精力是越來越好,白天不怎麼睡,晚上睡的晚,早上起的還超早,大多時侯還不到辰時呢便早早的醒了過來,冬天的早上天明的遲,往往是天還黑呼呼的呢。
城姐兒自己就咕嚕轉個身子爬了起來。
這個時侯劉媽媽幾個就得有人專門的看着她,陪她玩。
不然的話小丫頭肯定得踢被子。
說起這個踢被子吧,伏秋蓮也是挺佩服自己這個女兒的,除非她睡的死,否則你就睜大了眼專門給她蓋被子吧,那簡直就是你左手蓋,她右腳直接就踹了。
上半夜還好些,一般只要她睡下,都能睡的安穩些,可到了下半夜就沒那麼踏實了,你得跟着她蓋被子。稍一不留神,再看時,小腿就都是冷的。
這樣的情況之下,伏秋蓮只能同意冬雨幾個丫頭輪流守夜,自己從來不用丫頭守夜的,因爲她覺得不習慣,一個是私下裡覺得這樣是不尊重對方的行爲。
畢竟她骨子裡有現代的記憶。
二來嘛,她不能接受自己和連清睡覺,特別是做某種運動時,外頭一屏風或是一道薄薄的牆壁之隔,有個丫頭屏氣凝神的侯着,聽着?
想想這種感覺她就覺得有些不自在。
全身的不自在。
所以,任憑着連清也好,劉媽媽或是伏老爺也罷,不管她們是怎麼勸,她是堅決不吐口,她不可能讓個丫頭天天晚上睡在自己身側聽她和連清牆角的。
可這種堅持終於在城姐兒身上破了例。
沒辦法,她不可能天天晚上盯着城姐兒的。
孩子雖然是重要,但她不可能爲了孩子而不顧連清。
他們是夫妻,一味的被忽略,這不是把連清往外推麼?
城姐兒晚上的精力超好,過了戌時中,伏秋蓮一般情況下都會把劉媽媽等人趕出去,屋子裡只餘一盞燭臺,爲的就是怕有人在分散城姐兒的精力,讓她更加的不想睡覺。
一如往常,城姐兒足足折騰了大半個時辰才睡下,伏秋蓮把小丫頭放到屏風隔開的碧紗櫥,掖好被角,伏秋蓮轉身,冬雨笑着福了福身,“太太您放心吧,奴婢一定會看好姐兒的。”
今晚是冬雨值守,伏秋蓮交待她幾句便走了出去,外頭的房間靜靜的,連清還沒有回來,伏秋蓮的視線落在了窗臺一角,沙漏已經到了子時初。
人還沒有回來?
眉頭輕蹙,伏秋蓮走到窗前的榻上靠過去,秋暑趕緊上前拿了個枕頭幫她墊在身後,“太太可是擔心老爺麼?要不奴婢去前頭看看去?”
“算了,且不管他。”頓了一下,伏秋蓮看向秋暑,“你去外頭看看熱水備好了沒,我先洗漱。還有,讓冬雨在廚房煨些吃食,等到老爺回來當宵夜。”
“太太稍等,奴婢這就去。”
沒過一會,熱水提進來,兩個秋服侍着伏秋蓮洗漱,說是服侍,不過是侯在淨室門外侯着,以防伏秋蓮有什麼需要罷了,要知道伏秋蓮洗澡可是從不喜歡讓人待在裡面的。
她覺得不自在!
連清是子時中才回來的,伏秋蓮還沒有睡死,似睡非睡的,眼皮也是有些沉,感覺到連清的回來,可眼皮死沉死沉的,不過是翻了個身便又睡了過去。
身側,連清有些好笑的勾了下脣,輕輕的幫她把被角掖好,轉過身子熄了燭火,慢慢躺了下去,屋子裡留了一盞燭火,影影綽綽的燈火下,映出伏秋蓮甜睡的眉眼。
哪怕是熟睡中呢,光潔如玉的臉龐上好像也帶着幾分的倦意,知道是她這段時間忙的緊,又要照顧孩子,又要管家,馬上就是年節,一大堆的事情要忙活。
還有如歸樓過來對賬的那些掌櫃的。
想到這件事,連清眼底一抹厲色滑過,別以爲他如今只忙着衙門裡頭的事情,就忽略了外頭,如歸樓可是他家娘子的酒樓,他會一點都不留心嗎?
倒不是想着如歸樓的銀錢之類,他是擔心伏秋蓮的生意,一個女子做事不容易,自家娘子又是個性子倔的,就是有點什麼事情也不會輕易和他開口。
他又捨不得自家娘子煩心外頭的事情。
只能是自己多派人留心。
這一番留意,伏秋蓮都能發現的事情,他自然能發現,要不是馬上就是年節,他早就把那些暗中使絆子的人給收拾了,那些人做的事情可都在莫大的人眼裡看着呢。
他現在可是官,雖然小了那麼一丁點兒。
在那些大人物的眼裡不算什麼。
可在那些掌櫃的或是行商之家,他可是實打實的官!
收拾幾個酒樓掌櫃的可不是容易的很?
連清有些憐惜的在自家娘子額頭吻了一下,眼底帶着幾分寵溺和無奈的縱容,也有心疼,明知道那幾個掌櫃的有問題,自家娘子寧肯慢慢去查,去發現。
也不肯開口和自己這個當相公的開口。他是該贊自家娘子能力出衆,性格堅強呢,還是該嘆自己這個夫君當的太過失敗,以至於讓娘子都不肯向他求助?
腦海裡胡思亂想着,沒一會也漸漸的進入了夢鄉。
一夜無話,次日起來,天便有些陰,北風呼呼的颳了起來,看的劉媽媽的眉頭忍不住就擰了起來,這眼看着就是年節,怎麼又陰天了?
可抱怨歸抱怨,該有的準備還是要的。
難不成因爲天氣不好就不過年了?
不可能的嘛。
就這樣忙碌着,時間過的飛快,眨眼就又是兩天。
大年二十九。
所有的事情都準備的差不多,今年是沒有三十的,二十九就是三十了,一大早起來用過早飯,午飯後,大家就忙着一件事情了,那就是貼春聯。
今年的春聯是連清親自寫的。
辰哥兒在一側磨墨,父子兩個分工合作寫好,三十下午,辰哥兒便在伏老爺的帶領下興高彩烈的貼了起來,先把各處的門窗打掃乾淨,辰哥兒端着早早熬好的一鍋漿糊。
祖孫兩人貼的很是歡樂。
後來就是冬雨幾個都加入了進來。
一院子的笑聲中,前面的衙門也收了衙,連清把最後一卷案宗看完,親自讓人收入庫中,各處重要的地兒貼了封條,和衙門裡的人互道了新年好之後,把之前備好的紅封發下去,便着人上鎖封了衙門。
莫大幾個隨着連清是亦步亦趨,“大人,小的送您?”
連清瞪他們幾個一眼,“趕緊滾,該幹嘛該幹嘛去。”不都放假了嘛,還纏着他做什麼?
華安嘿嘿笑,“大人,小的晚上請您吃飯?”
這話一出來,他直接被莫大踹了一腳,“這大年三十的,大人用得着你請吃飯嗎?”一邊收了腳,一邊自己低聲嘟囔着,“大人請咱們吃還差不多。”
這話聽的連清都樂了。
就知道這羣小子有事等着他,原來是落在了這裡呢,回頭狠瞪了眼莫大幾個,“想讓我請你們吃飯?”
華安幾個點頭,“是是是。”太太弄的飯菜香啊,還有,大過年的,一塊在一起熱鬧,氣氛好啊,哪像他們這些大男人一個個的沒人管,多淒涼?
連清挑高了眉頭,“也對,你們幾個跟着我一路走來,是辛苦,如今到了年底,應該請你們吃一頓好吃的。”他微微一頓,一臉溫和淺笑,“這樣吧,你們去醉仙樓,到時侯記我的賬就是。”
莫大幾個直接就黑了臉,還可以這樣?
他們不要去醉仙樓啊。
最後還是華安厚臉皮,直接開了口,“大人,咱們想去您家,想吃太太和冬雨姑娘煮的飯菜。而且,人多也熱鬧不是,您看,咱們這幾個要家沒家的,回去住處飯都是冷的,您忍心麼?”
言外之意就是您可是當大人的,您就可憐可憐咱們?
連清被這話給氣樂了,瞪了一眼華安,作勢要拂袖而去,最後還是忍不住把繃緊了的臉子鬆下來,好氣又好笑的看向莫大幾個,“我有說不讓你們去麼?”
啊,讓去?
除了莫大之外,華安幾個都翻了下白眼。
“大人,您之前沒說。”
掃了一眼華安,連清不緊不慢的擡頭看看天兒,“這會才申時中,你急什麼?難道你很餓麼,餓到申時中就需要吃晚飯的地步?”
華安趕緊搖頭,他不餓……
“即然這樣,那你們急什麼?”也只有在莫大幾人跟前,連清這個縣令才能稍微的鬆懈幾分,依次白了幾人一眼,連清緩緩的開口,“想吃飯還不容易麼?先去前院找老爺子幫然忙去。到了晚上自然有飯吃。”
華安幾個哈哈笑,“遵命,屬下馬上就去。”
連清搖搖頭,笑着往後衙院子走過去,在進家門的時侯,一輛馬車剛好也停在了家門口,當先駛着馬車的人自車上跳下來,連清遠遠的看到,雙眸發亮,上前緊緊的走了兩步,停在對方的身前,一臉的驚喜,“您怎的這個時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