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輓歌連忙打住幾個人的抱大腿行動,“還好你們幾個還沒睡,從明天開始,你們就去給連翹幫忙吧,工錢我每個月都會付給你們。”
她剛剛還想着,若是找不到這幾個人怎麼辦,沒想到她們竟然自己送上門來。
“若是哪天不願意釀酒了,你們可以有兩個人去酒樓忙活一天,也是有工錢的。”
顧泠柒看向三人開口說道。
畢竟她們三個人不能一直什麼都不做,只是在家裡待着。
出去做做工,也能讓她們的名聲變好一些。
經常接觸百姓的話,那種刻板印象早晚也會消失。
小混混們聽到有錢,立刻止住了哭腔,“好,平日裡我們也在看主夫釀酒,我們今晚可以每個人釀一瓶,明早的時候請主夫品鑑。”
虞輓歌看了一眼天色,“天色不早了,若是困便回去休息吧。”
誰料三人鬥志滿滿,立刻搖了搖頭,並且去將材料找了出來坐在石桌前面。
虞輓歌原來還覺得有個男人在她的房間裡有些不舒服,可是現在也逐漸習慣。
直到二人和衣躺下的時候,蘇連翹轉了個身。
他們二人的臉近在咫尺。
嚇得蘇連翹立刻往後挪了挪。
虞輓歌一把將蘇連翹在大牀的邊緣給撈了回來。
“當初說要一起睡的是你,怎麼現在想跑的還是你?”虞輓歌笑道。
這是蘇連翹第一次在虞輓歌的臉上看見純淨不含任何雜質的笑意,那臉不經意間便紅到了耳根。
“睡覺吧睡覺吧,妻主您不要忘了,明日還要與那寧公子完婚呢。”
這次成親不同以往,沒有半點新婚的喜慶,甚至寧家都沒有派人來送嫁衣。
“娶側夫與娶正夫不同,雖然寧家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世家,但是現在寧公子與寧家的關係十分僵硬,這男人又不能從輓歌府出嫁,要麼,妻主大人明天先去衙門領了結婚狀書,然後日後再將這婚禮補上吧。”
蘇連翹背對着虞輓歌,叫人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
可是莫名的,虞輓歌就能聽出蘇連翹的語氣中有一種強壓着的哽咽。
“你哭了?”虞輓歌撐起身子來,看向蘇連翹。
蘇連翹笑了笑,將眼角那冒出的兩顆眼淚擦去,“世間男子皆嚮往獨一而終,誰能見自己的妻主娶了別的男子還能無動於衷呢。”
待說完話之後,他又立刻坐起身來搖了搖頭,“妻主大人已經同我說了,不會再接納別的男子,連翹不該這麼小心眼的,叫妻主見笑了。”
虞輓歌沒有給出迴應,這話說的,倒是叫她有些心疼了。
就好像是家裡的原住民小狗,看見了自己的主人領了一條新的小狗,他們想成爲一個大家庭時的樣子一樣。
想到這,虞輓歌伸手一拉蘇連翹的胳膊,便讓他栽到了自己的懷裡。
“不要多想,早些睡吧。”
言語上的安慰從來都是最蒼白無力的。
許是今天勞累了一天,再加上哭的累了,蘇連翹沒多一會兒就發出了綿長的呼吸。
第二天一早,虞輓歌就見到了穿戴整齊,站立在院中的寧雲裳。
寧雲裳見到虞輓歌之後,顯然顯得有些侷促,他的手也不知道往哪放,眼神更是四下亂瞟。
“虞姑娘,寧雲裳自知不配嫁與您,但是爲了堵住悠悠衆口,我們今日便先去衙門將狀書領了吧……”
寧雲裳自己的鋪子裡面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完,可是在說出這些話之後,他自己的神色也有些黯然。
沒有哪個男子是沒有肖想過十里紅妝的,甚至在虞輓歌成親的當日,他甚至想過若是以後他在那轎子裡會是什麼模樣。
可是現在一切都沒有了,甚至只能領一紙狀書來象徵兩個人的婚姻。
“那妻主您跟寧公子先去吧,我在家裡嚐嚐他們釀的酒,然後便準備去酒樓裡幫忙了。”蘇連翹也從房間裡出來,一頭長髮用淺色的髮帶束起。
虞輓歌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蘇連翹,因爲昨夜哭過的原因,他的眼眶還微微泛紅,還有一些紅腫,看上去可憐極了。
但是這邊還有事情要辦,虞輓歌也只能點了點頭。
“走吧。”虞輓歌禮貌的同寧雲裳拉開一些距離,朝衙門走去。
寧雲裳一路上都在有意無意的看向虞輓歌,她的步伐極快,看上去真是隻爲了那個狀書而已。
“虞姑娘,我是真的有些喜歡您。”寧雲裳走在虞輓歌的身旁,小聲的開口說道。
院子裡平時人總是很多,而且虞輓歌的身旁還有蘇連翹的陪伴,這些話,他都沒有辦法說出口。
虞輓歌聽了之後,腳步一頓,轉頭看向寧雲裳。
“我們之間的婚姻只是一場交易,我不會喜歡上別的男人,所以也請您不要多費心思,這些日子在外經商的時候,多去看看別的女人吧。”虞輓歌說罷,聳了聳肩。
若是一年以後他還沒有找到心儀的對象,不如就讓她給他找一個嫁了好了。
總歸不會虧待了這個堅強的男人。
寧雲裳聽着,深深的垂着頭,他剛剛好不容易纔鼓起勇氣來將這些話說給虞輓歌聽,可是沒想到竟然被虞輓歌這般輕易的給回絕。
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他不知道還有沒有這個勇氣向寧雲裳袒露心意。
可是當他還想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被虞輓歌給打斷。
“不要讓我討厭你,至少成親過後,我願意與你和平共處。”
虞輓歌張揚又自傲的神色全部落在寧雲裳的眼睛裡,二者就宛如雲泥之別。
虞輓歌就是高高在上,不染世間凡塵的雲,而他就是那卑賤到底的泥。
“這狀書,你還要領嗎?”虞輓歌回頭看了一眼還沾在原地的寧雲裳。
寧雲裳想了想,立刻跟在虞輓歌的後面。
他總是想還要有一點奢求,想要奢求一下跟虞輓歌的感情。
“領,若是不領,您跟我都交不了差。”
他的面上又帶上溫潤的笑意,好像是一個翩翩公子一般。
說罷,他再次擡眼望向虞輓歌,那眼中情意已經隱去。